“命儿，听说你最近和凤临那个归来的帝姬几乎形影不离？”
说话人的声音平静地让人听出任何情绪。
跪在祭冥台正前方的机无命身体紧绷，答道：
“是的，师父。”
无念不冷不淡地道：
“为师是让你去控制她，而不是去陪她游山玩水的。”
机无命双拳缓缓收紧，似是下定决心般终于说了出来。
“师父，徒儿……想娶凤九歌为妻。”
“嗯？”
虽是问，但无声线无任何波动。
“徒儿想娶凤九歌为妻。”
机无命又重复了一遍，然而他的额头上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威压逼得大汗淋漓。
“你疯了？”
无念的声音从始至终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生气，没有喜怒哀乐似的。
“徒儿是认真的。”
“你是神司门未来的大祭司，难道你不知，大祭司禁婚生子！”
他的话不辨喜怒，然而机无命心知，他的师父生气了。
纵使生气，他也要坚持到底。
“徒儿不明白，大祭司也是人，为何就不能结婚生子？”
无念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诅咒！”
机无命愣住，长眉紧蹙，似乎有点明白师父话里的意思，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祭冥台中央的师父。
从他记事至今，他从未见过师父的真正面目，更是从未见师父的身体离开过这祭冥台，难道，这就是——
无念的话在耳边冷幽幽地响起，仿佛他的人就站在他的身边，对着他耳提面命。
“大祭司拥有无边神力，可以主宰天下，但被诅咒不得拥有情爱，更不得结婚生子，否则将受法力反噬。”
机无命浑身剧烈一颤，呆怔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他一脸固执地说：
“既然这样，徒儿不做这祭司也罢！”
那冷幽幽地声音如毒蛇似的拼命地钻进他的耳朵，啃食着他的心。
“你的命早已定下，由不得你选择！”
机无命一咬牙，重重地磕下一个头，伏在地上道：
“那徒儿干受反噬。”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冷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半晌后，无念才慢悠悠地说：
“无命啊无命，你知道为师为何要替你取名无命？……因为你的命本不该存活在这世上，为师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留下你的性命，可不是让你用来儿女情长的。”
机无命忽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一点点地挤压着他的身体，直到他的呼吸紧促地快要窒息，那股力量才缓缓褪去。
无念冷幽幽的声音在半空中盘旋着：
“两个月前，你为了一个女人，自废灵力变成一个废人，放弃了赫连棠越的身份，坏了本尊的计划，本应该让你以死谢罪，为师顾念你，留你一命至今，没想到，现在你竟然又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公然违抗师命，无命，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徒儿该死。”
“你是该死，不过更该死的是让你变得鬼迷心窍的女人！”
“师父！”机无命猛地抬头，惊恐地盯着祭冥台上的人。
无念默了一瞬，忽然又道：
“为师明白了，那个让你去偷聚魂灯的女人就是现在的凤临帝姬吧？不然，以你的性子怎会这么快移情别恋！”
“……”
似乎知道有些事情根本就瞒不过师父，机无命直接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