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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的双肩有些抖动,舒管家当然看出来。

“什么字。”

“怀远。”

怀远的手紧紧捏成拳,看着透亮的落地窗,一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滴进嘴里,没有丝毫痕迹。

再开口,怀远几乎发不出声音:“还能挺多久。”

“因为病人没有求生欲念,所以即使动了手术,也是必死无疑。”

怀远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什么时候……手术。”

“明天,也就是少爷结婚的日子。”

耳朵里哄的一声炸开,怀远仰头看着天华板,努力不让泪水落下。他们之间果然都是天意……

“嗯,明天我要给文灿全世界最华丽的婚礼,你下去准备吧。”

舒管家一怔:“少爷!”

“去准备。”

“少爷!寻冰蓝如果没有你,她一定会死!少爷,你不去看看她!”

怀远转身,琥珀色的眸子已经恢复冰冷:“我为什么去看那个女人?”

舒管家有些愕然,却只是痛心地欠身,语气里也不再带有感情:“少爷,我去为您准备最华丽的婚礼,顺便给少夫人准备一个最隆重的葬礼!”

“你!”

“少爷,属下先退下了。”舒管家头一次这样对怀远没有礼貌,转身就走。

怀远身子踉跄地退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俯下身,抱住脑袋,任凭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那一天,怀远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文二小姐的婚礼受全世界关注,各家媒体早早守在门口,直到看不见尾的婚车慢慢驶向礼堂。媒体记者几乎蜂拥而上拼命抓拍。

看着那一对天作之合,在场的人呼吸都几乎一窒,什么是金童玉女,他们今天总算真正见识。只在偶像剧里才出现的画面赫然摆在眼前,记者们怎能不抓紧几乎拍这千金难求的画面。

看着那些媒体,文灿有些疑惑地望向怀远:“不是说不让媒体进的吗?”

怀远低头看她:“我们结婚了,那就让全世界都知道。让所有人都见证我们俩的婚礼。”包括她,寻冰蓝。

你怎么能死!我跟文灿结婚了,你怎么甘心就这么死掉!我要你看着我跟文灿走进礼堂,看着我们俩怎样成为夫妻!寻冰蓝,我都没有死,还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你难道就这样甘心死掉!你更应该好好活着,还要活得更加精彩!跟瑞士王子结婚,成为瑞士的王妃,让我难受,把我的幸福比下去才对!

听到怀远的话,文灿的脸上扬起孩子气的笑:“怀远,你会好好对我的,是吗?”

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神,怀远心中一痛,他想点头,却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变得那般沉重。他会好好对她的,不是吗?

“嗯。”

文灿更加开心,整个身子都靠进怀远怀里:“就像做梦一样呢……”

怀远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半抱着她一步步向礼堂走去,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冰冷的脸颊反而变得更加刚毅,越加冷峻。

距离礼堂越来越近,他的脚步却再也迈不开,寻冰蓝,你的手术成功吗?寻冰蓝,你看到了吗,我要结婚了。寻冰蓝,你会好好活下去的,对吗?寻冰蓝……

“寻冰蓝!”怀远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冲进人群的女人,一身手术的衣服,脸颊不见丝毫苍白,红润却瘦削的让人心疼。

见一个女人突然冲进人群,立马有保镖上前准备将冰蓝架走,只是保镖的手还没碰到,就有人厉声大喝:“不准碰她!”

所有人都愣住,而文灿看着那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也早就呆住,更多的也许是害怕或是恐惧。

怀远的大喝,让现场寂静却又让人各自相视,疑惑地看看那女人又看看怀远。

是啊,不准碰她,因为他怕一碰她就碎了,两年了,两年没见。每一个夜晚,他都发了疯般想她,可是他不敢去调查她,他怕她已经跟璃洛结婚,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瑞士王妃。

现在他见到了,却是在自己的婚礼上。

“怀远。”这一声是文灿的叫喊,怀远放开她的手一步步离开自己。文灿的心里很慌,她慌到极致了。

怀远回头对她安慰地点头:“在这等我。”

文灿一阵安心,因为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即使她在原地等他,他却没有回来……

冰蓝看着走近自己的怀远,脸上扬起笑:“我来,只是想恭喜你。”

“谢谢。”怀远的声音冰冷无比。

“还有,把这个还你。”那是怀远对她求婚的钻戒,两次,都是这一个钻戒。

怀远淡漠地扫一眼那戒指:“那东西对我没用。”

“我知道,那就扔了吧。”说完寻冰蓝只是随手抛到不远处的喷水池里,落入水中只是很轻的声音,却足够怀远听见。

怀远暴怒:“寻冰蓝!你到底是来侮辱我的,还是来恭喜我!难道连这种时候,你都想告诉我,我在你眼里一文不名!”

怎么会呢,在她眼里,只有怀远是最珍贵的,连走之前的印象都给他最坏,那她死后,他就不用花时间想她了。

冰蓝一笑:“没事了,我不会扰乱你的婚礼。”冰蓝是笑着走开的,为那样的笑,怀远的心里却是刀搅一样痛。

她来就是还他戒指?他不要,就亲手扔了?怀远心里痛得无法喘息,可是看到冰蓝的病人服,总感觉哪里不对!手术完,这么快就能下床走动?

“寻冰蓝!”怀远叫住她,冰蓝脚步一顿,怀远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脸色红润的颊面:“看你样子,你的病好多了。”

“嗯。”冰蓝笑得很轻松:“回光返照吧。”

怀远呼吸一窒,没等他反应过来,冰蓝已经绕过他往人群外走。冰蓝背对着怀远离开,怀远背对着冰蓝呆愣。

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寻冰蓝根本没有接受手术!回光返照?怀远的身子几乎在抖动,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非要这样折磨他!

见冰蓝走开,文灿几乎松了一口气,走到怀远面前,还没来得及挽住怀远的手,就听到人群外一阵骚动。怀远下意识地看向冰蓝离开的方向,心口像似要跳出来,对着文灿刚抬起的手擦肩而过。

文灿的手扑了空,眼中黯然的同时却划过了然。他终究是放不开她,不论她怎样对他,就算她再害上他千百次,他都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生命交在那女人手上。

走出人群后的冰蓝,本想快点逃开,可是她根本就坚持不住,才刚跨出人群,鼻子里的血就没有断,嘴里也是大口大口地吐血,胸口痛得已经快要炸开,眼前更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嘴角却扬起笑。

终于不用再痛苦了呢……这样真好。

“寻冰蓝!”冰蓝的身子软软地倒下,却跌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冰蓝不敢置信地抬眼看着那熟悉的俊颜,带血的嘴角扬起更深的弧度,她颤抖着手吃力地抬起抚摸那张脸颊:“我又看到你了……”

明明是那样真实的触感,冰蓝眩晕的脑中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一颗晶莹的泪水滑落,滴进了冰蓝朦胧的眼中,她摸着怀远的脸颊,眸底只倒映着他的影子:“你要幸福……”

“不!不!小小!小小!”冰蓝的手无力地滑落,看着怀远慢慢地闭上了眼。怀远慌张地抓住冰蓝的手臂,让他的脸颊贴着她的掌心。

“你要幸福……怀……”终究连名字都没喊出口,冰蓝在他怀中就这样闭上眼,不乱怀远怎样撕心裂肺地叫喊,她都没有醒来。

“啊!!!!!!!!!!”怀远抱着怀里的女人,无处发泄的伤痛,只能靠这样的方式,仰天长啸。

所有人都只能默哀地看着,而文灿望着怀远绝望的背影,眼底也只剩伤痛,这个男人她是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不论她做了多少,还抵不过寻冰蓝一句话,一个眼神。

那样深沉的爱,造就了多大的仇恨。那样深沉的恨,却让他们彼此爱得更深。多么讽刺啊,这么一双人,老天偏偏没有成全。

文灿随手扔掉了手中的花束,一个人转身离开。怀远抱着寻冰蓝没有目的,一步步往前走着……

“小小,我们回家。”

那一场盛世的婚礼,却以这样悲惨的故事收尾,而那如太阳神般耀眼的男人,留给在场人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小小,我们回家。”

三天后

肃穆的医院,沉寂得让人窒息的手术室门口,当听到“咯吱”一声门打开的声音时,所有人都着急地看向医生。

医生看着他们释然地一笑:“成功了。”

怀远,璃洛,寻峰,折肃……所有人都笑开了,他们是从所未有的默契,只为安心等待手术室内的亲人。

如果不是三天前,璃洛知道冰蓝逃出手术室,所以匆忙带着医生去怀远的结婚现场,恰巧又碰到怀远怀中的冰蓝,恐怕这时候的冰蓝早已经不在人世。

那时候璃洛想要带走冰蓝,还被怀远霸道地打开,他就是紧紧抱着她,不让任何人碰到冰蓝:“我要带她回家,我要带她走!”

那时候怀远根本已经发疯,要不是璃洛灵机一动,命人将怀远打晕,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见大家松了口气,医生却不乐观地说:“肺癌手术成功后,三年生存率为40%~60%;五年生存率为22%~44%,也就是……”

所有人心口都一紧,怀远不敢置信地开口:“你继续说。”

“手术后,病人最多能活七年。”

怀远身子晃了晃,璃洛脸色也变得苍白,折肃立马小心地拉住怀远的手:“爹地……”

怀远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活着就好,能活着就好。我可以慢慢调养她的身子,她可以活到很久。”

怀远自顾自地说着,走进病房低头看着沉睡的冰蓝,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怜惜:“小小,活着就好,是不是,很好了,对吗?”

当冰蓝睁开眼,看到怀远布满血丝的眼睛,冰蓝怜惜地摸上他琥珀色的眸子,怀远却抓过她的手,紧紧贴上自己的脸颊。

那样灼热的温度,让冰蓝一怔,她不敢置信地摸着怀远的颊面,怀远见状,声音嘶哑地说:“小小,你还活着……”

“怀远,你……”

“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怀远俯下身,将脑袋轻轻埋进冰蓝的胸口:“小小,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跟折肃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了,你答应我。”

冰蓝抚摸着怀远柔软的发丝,低低地承诺:“好,再也不分开了。”

怀远闭上眼,将心碎彻底关进自己的眸中,七年,不够!他会要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他都要这样抱着她,不会让她离开。

冰蓝拨弄着怀远的头发,却看到他原本乌黑的发丝里夹杂了几缕白发,冰蓝心中一痛:“这几天是不是很辛苦,你连白头发……”冰蓝说不出口,怀远却撑起身子,无所谓的一笑:“因为我老了嘛,所以小小,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看着我慢慢老去。”

她这样对他,他却还是把她护在手心,冰蓝眼帘微垂:“怀远,对不起……”

怀远当然知道冰蓝指的是什么,他宠溺地吻上她的眼睛:“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你把盛世集团和封宇集团都留给了我们儿子,我现在终于可以轻轻松松过吃喝玩乐的日子。小小,我们就让儿子养吧,我不想工作了……”

冰蓝一窒,为怀远这孩子气的话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工作会被儿子嫌弃的。”

“我不会嫌弃你们。”折肃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看着压在冰蓝身上的怀远,暧昧地挑眉,冰蓝见折肃的样子恼怒地想要推开怀远,却被怀远抱得更紧。

冰蓝想说什么,最后都只是发出呜呜声。

“爹地妈咪,这是无限卡,你们爱用到多少用多少。”折肃一本正经地一张金卡放到床上。

怀远根本没有理会,只是专心地亲吻着冰蓝。

见两人都不理自己,折肃无奈:“爹地,妈咪,那我先走了。”

“嗯,你出去吧。”怀远抬头淡然地说,见冰蓝开口又要说什么,怀远又俯身贴上她的唇瓣。

“儿子。”

“在呢,爹地。”

“把门带上。”

“知道了,爹地。”

冰蓝完全怔住,实在忍不住问:“你跟折肃的感情怎么那么好?”

“以后得靠儿子养,我当然要巴结他。”

“……”

“可他还太小!”

“所以从小就教育。”

“小小……”怀远的声音暗哑无比。

“嗯……”

“我爱你,小小!答应我,陪着我,永远都陪着我!”

“嗯……我,我答应……”

站在不远处,小折肃看着那间病房,琥珀色的眼中却带着幸福的悲伤,是,好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却只能持续七年,怎能不让人悲伤……爹地因为知道妈咪活不过七年,一夜白了头发。所以,很小,折肃就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情,叫矢志不渝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