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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盛京 > 第252章 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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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季景西麾下有一支燕骑军,此乃绝密,除了极度亲近之人,再无旁人知晓。

燕骑的组建极为艰难,是季景西在漠北、在老皇帝无数眼线监视下生生熬了三年才成型的。燕骑最近一次出动,帮着季景西剿杀了前禁军统领,战无不胜的御前第一高手,司啸。

也正是那一次,燕骑暴.露在了杨缱的眼下。当时在场的还有国师温子青,尽管事后温子青对那日突然出现的一批黑衣军有所猜测,但没有实据,不敢定论,是以真正知晓燕骑的,满打满算,一巴掌数得过来。

如今,裴青和季琳也知晓了。

燕骑军的大名在军中如雷贯耳,当年魏戎大战,漠北军出了一支战无不胜的骑兵,剡如枪,疾如风,身着黑衣冷甲,为漠北军前锋开路营,不知撕开过多少戎军的口子。时人评价燕骑乃一群疯狗,那股子狠劲,不知是浴了多少血才浸出来的。

裴青倒是对季景西居然有一支私军一事适应良好,毕竟在他看来,季景西争权最大的短板是兵,他补上这块短板实在太理所当然。

反而是身为季景西亲卫的季琳,直到回了自家帐内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一整日浑浑噩噩,强撑到晚上,被冷风一吹,才找回几分神念来。

他在季景西的帐外蹲下,内心的小人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尖叫起来。

——私军!他大哥居然豢养私军!

——足足三万的私军!

——其中还有骑兵!

知道养一支骑兵要耗费多少银钱吗?那他妈是金山银山才堆得出来的精锐!整个大魏立朝百年,满打满算才十万骑兵!

季琳几乎心惊胆战地吐出一口气,脑子里只剩下三句话:大哥真有钱,大哥真胆大,以及,他是不是又一次面临灭口之危了?

“……哥。”季琳颤巍巍地小声唤帐内人。

季景西没应。

季琳知道他还没睡,也知道他听得见,等了好一会没听到回应,反而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活下来了。

大抵直到如今,他才真正算是入了兄长的眼了吧。

#

平乱的王师在楚王季珏的带领下一路向盛京城进发,很快便抵达了军事重地下安镇。

下安镇坐落在盛京以西八十里处,地位机要,上能达盛京,下能通四方,不论是己方的援军还是敌方的援军,想要去盛京,都要路过此处。拿住下安,就是扼住了季珪的咽喉,也是稳住了王师后方。

此处有季珪重兵驻扎,原来的地方主官已被叛军一刀砍了脑袋,王师抵达时,一家老小十余人的尸身还悬挂在城墙外,因天气严寒,好歹保持了完整,但这一幕却是对大魏皇帝及其麾下王师明晃晃的羞辱,凡见此者,胸中都不可抑制地升起蓬勃怒意。

下安一战,只打了两日夜。楚王季珏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正面强攻,以此一役,亮明了讨伐决心。

战后,大军入城,季珏召各将领议事,战后的清点、安抚、重建等事宜被一一摆上日程,下安镇成了王师的临时后方大本营。

不得不说虽然季珏是第一次领兵,该做的却是一点没落下,以目前的表现来看,还算合格。

季景西手底下的五千人,这一战半点作用没起,净跟着大军屁股后捡垃圾了。三千燕州驻军尚且算好的,那帮衙内们却都是第一次见识战场残酷,其中一半仅仅是看到城墙上那十几具尸体便自动失去战斗力,另一半则是被血腥气冲得腿软,别说捞军功,还能好好站着就算不错了。

因而当季景西好不容易忙完手头事务,准备装模作样整顿一番兵马时,才发现这群小废物们已经不声不响病了大半。

临安郡王气笑了。

五千人,刨除三千燕州驻军,再刨除一批混杂的各州府军,剩下五百人,其中小废物们占了二十个,另外四百八,都是各家派来保护小废物们的护卫。现如今主子躺了,护卫们自然哪也去不了。

好在季景西本来也没指望他们,清点了一番后便吩咐那些尚可一战的兵暂且跟着镇南军训练。而他自己则趁着季珏整顿下安镇之时,开始着手自己的谋划。

他找来九皇子季瑢和杨家宗子绪南谈心。

两位天之骄子算是衙内里出挑的了,没被战场吓破胆子,回过神后还能提刀挥两下,虽说没能成功杀死敌人,事后还吐了半日,但比起废物们好上一些。

两人也知自己初上战场表现不佳,见到季景西,脑袋一个赛一个低,就差把“羞于见人”写脸上。

战前再多豪言壮语,都抵不上一次真刀真枪。兴许日后有他们大放异彩之时,可这一次,季景西不打算给他们机会了。

“本王欲将你二人留在下安镇。”他开门见山表明态度。

季瑢与杨绪南闻言皆是一震,“堂哥!”“姐夫?”

季景西抬手制止了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各种表决心之语,大马金刀坐在上位,定定道,“我意已决。”

两个小少年顿时眼眶一红。

季景西神色一沉,“把眼泪给我咽回去!”

两人顿时吓得齐齐一哽。

哭是不敢哭了,却多了四道哀怨的目光。季景西面不改色地受了,郎心似铁继续道,“我有是交代给你们做。”

一听自己还有用,两人精神一震,眼巴巴地望过来。

这才像话。季景西心底满意,面上依旧严肃,“大军两日后开拔,此番会留下一万人镇守下安镇,其中包括你们,以及剩下那帮动弹不得的废物们。我要你二人做两件事。”

他看向杨绪南,“寄云,你负责处理所有事关我方的军令往来。”

杨绪南微微一怔,继而试探开口,“所有是指……包括战报和军令,上传下达,所有环节?”

“没错。”

杨绪南心下一凛,心中有个声音如尘埃落定般响起——来了。

他就知道,临安郡王,他的亲姐夫,怎么可能咽的下五千兵马这口气?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这个“不受”到底要做到何种程度,眼下,季景西告诉了他答案:他可能压根就没想遵命行事。

如果是这样,那他处理情报时就得有所选择了。该让人知道什么,不让人知道什么,这里头可是有大玄机。

“允则,”季景西转向九皇子,“你负责按住那群金贵的废物们,可以的话,给他们找点事做。”

“那群废……”季瑢一梗,“那群人,可大部分是咱们亲戚,堂哥,你确定我能制得住?”

季景西挑眉,“你可是皇子。”

季瑢若有所思。

“别虚啊殿下。”杨绪南搭上他的肩,“有姐夫给你撑腰呢,姐夫是宗正司正卿,只要人没死,事后都能给你摆平咯,对吧姐夫?”

季瑢下意识抬头看季景西,后者不置可否。季瑢顿时心定了,“行,交给我,保证不让他们给你添乱。”

“注意方法。”季景西提点他,“虽然是群废物,可废物若能用的好,也不失为一把刀。”

季瑢用力点点头。

将后方交给这两人,季景西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此番攻打盛京,时间紧迫,由不得他们慢慢成长,他给了两人机会,可惜两人俱不是天生适应战场之人,那便只能留在后方,也是出于保护他们之目的。

杨绪南生在杨家,思维敏捷,胆大心细,同他三个兄长一般乃天生的政客,山东一行后更是暴风成长,是最适合打掩护之人。而小九身份尊贵,平日里又与他走得近,在那群纨绔们面前立得住,由他来镇压后方最适宜不过。

当然,此番选择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那就是相比季瑢,杨绪南这个杨缱的亲弟弟相对更得季景西信任,所以选他来负责最为机密的情报往来。

季瑢……毕竟是皇子。

#

三日后,大军开拔。

此次出发,季景西麾下只剩下四千人,留下的人里除了五百关系户,剩下的都是伤兵。季珏不惜代价强攻下安镇,胜得漂亮,伤亡却也不少。

王师内部的分裂在此时初见端倪,自大军离开下安镇,楚王季珏对临安郡王毫不掩饰的打压已搬上台面,可又如何呢?谁敢有异议?没看连裴青裴将军都没出声么?

大军行兵数日,又接连打下两座沿途城镇,看似无往而不利,可内部的矛盾却愈演愈烈,统帅与将领之间的不合也终于闹得全军上下人尽皆知。

又一次大胜之后,大军已抵达距离昌义最近的一座城池,下一步,便要剑指昌义的叛军主力。而彼时,临安郡王麾下的四千人已折了半数,就连临安郡王本人也在战场上受了不轻的伤,整个人比起凤栖山时瘦了一大圈。

将士们私下都在议论,恐怕再这么下去,等昌义打完,怕是临安郡王麾下就没人了。毕竟人再多,也顶不住主将次次让其打先锋——负责开路的,要么能打,要么拿命填,这是战场常识。

不少人都在偷偷咋舌,说临安郡王真是转了性了,这都多少回了,往日人嫌鬼憎的狗脾气一上战场就仿佛被磨平了似的,主帅怎么吩咐就怎么打,这么能忍?

……忍个屁。

当攻打昌义前最后一次议事,季珏再次任命季景西的两千人任先锋时,后者终于“按捺不住”,毫不客气地掀桌子走人了。

这一闹,几乎所有将领们第一反应都不是吃惊,反而是仿佛等到了什么一般齐齐松了口气。

对嘛!这才是正确走向嘛!这才是季景西啊!此前那个“忍辱负重”的人是谁啊,他们拒绝认识好吗!

季珏当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连续的大胜已令他在军中奠定了极高的统治力和威望,而季景西这般当众抗命,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这令季珏简直忍无可忍!他甚至顾不得看一眼帐内众人古怪的神情,在季景西前脚出帐,后脚便怒而通传全军,临安郡王以下犯上,违反军纪,罚其麾下两千余人一人三十军棍,季景西身为将军,更不可轻饶,杖五十军棍!

军令一出,帐内所有人皆震惊了。

……疯了吧,是疯了吧。

“王爷。”裴青皱眉开口。

“不必求情!”季珏挥手打断他,“治军不严,后患无穷。在本王这里,没有人情,只有军法!”

裴青死死握拳,忍住没动手。他看了不远处袁铮一眼,后者眉目间隐着沉沉怒意,因受伤而苍白的唇紧绷成线。

这位少将军的处境不比季景西好多少,也是此次冲在最前面的,偏生主将还此次不给他足够的兵力,美其名曰相信少将军经验丰富,定能以少胜多……战场之上,哪有人此次以少胜多?纵观史书,哪个以少胜多的战役不是天理地利人和?真以为仗是好打的吗?

可正如当初季景西所料的那样,袁铮对此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忍不住开口了,“王爷,军中刑罚不比别处,三十军棍下去,再强壮的儿郎都会爬不起来,五十军棍之下,无人能生还!决战在即,您当真要在此时废掉两千战力,杀了临安郡王吗?”

季珏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他似乎有些愣住了,望向袁铮的目光既恼怒又带着一转及逝的无措,仿佛没想到会有人出声反驳他。可令出即止,怎能轻易更改?此时撤回军令,岂非招人耻笑?

袁铮就差明说他不懂军中法度了,这又令他如何不恼!

“本王……”季珏下意识开口,话刚一出便又收住。他环视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总觉得满帐的将领望过来的眼神都似在嘲讽他。

袁铮的话已到跟前,“敢问王爷,那些将士们又做错了什么?”

季珏皱眉,“袁将军,住口。”

“王爷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连坐!”袁铮坚持。

“闭嘴!”袁铮恼怒,“再说一句,休怪本王动你!”

袁铮半步不让,“那王爷就动一动试试。”

帐内的声音一夕间全部消失,所有人都被袁少将军这不要命之举唬了一跳,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见上首的季珏唰一下抽出了腰间的刀。

袁铮瞳孔一缩,垂在身侧的手臂青筋浮现,他还坐在原处,脊背却已挺了起来。

“王爷这是打算杀了末将?”

季珏死死瞪着他,呼吸因极度的怒意而变得粗重。

袁铮一动不动看住他,“我袁家世代忠良,替大魏镇守漠北几十载,末将的曾祖、祖父、兄长、嫂嫂、侄儿,尽数战死在北境,末将的父帅、母亲、一家老小,如今身陷叛军敌手……王爷乃主帅,主帅有令,末将不敢不从,但王爷要想好,杀了末将,后果您是否承受的起。”

主帐内陷入一阵恐怖的死寂。

季珏胸膛剧烈起伏,握刀的手指节泛白,望向袁铮的双眸悄然爬上血丝。周遭空气似乎都凝滞下来,像是过了许久,又好似只一瞬,他豁然收刀,暴涨的怒意被收敛殆尽,再睁开眼时,面上已挂起笑,“袁将军说笑了,本王怎会对你做什么。”

袁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季珏朗朗一笑,大步来到他面前,亲切地握住袁铮的手臂,“袁将军乃我大魏军中良才,你我一起长大,又是同窗挚友,本王欣赏都来不及,袁家世代忠良更是从小便深得本王敬佩,岂能慢待?袁将军骁勇,接下来,本王还得多多倚靠你啊,铮哥儿。”

袁铮:“……”

其余人:“……”

门口突兀地传来一声轻笑,众人回头,只见去而复返的季景西不知何时正抱臂看戏,也不知看了多久,唇角那抹讥讽的笑熟悉得几乎让人忘了他刚刚掀桌子骂人的模样。

季珏面色一沉。

还没等他开口,季景西忽然抬手抛来一样东西。后者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竟是兵符。

“好戏一场,本王看得挺高兴,赏你了。”甲胄加身的俊逸青年笑盈盈道。

“你什么意思?”季珏冷色。

季景西笑,“意思是,爷不陪你玩了。昌义你爱打不打,想怎么打怎么打,爷不奉陪了。”

季珏蓦地冷了脸。

对方径直道,“想必堂堂十万王师,拿下一个区区季珪不在话下,楚王帐下诸多良将精兵,多本王一个少本王一也无所谓,对吧,楚王殿下?”

季珏:“……”

尚在怔愣间,门口那人痛快说完,丢下一句“走了”,转身摆摆手离去。季珏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来这么一招,脸色难看地命人前去阻拦,等了半晌,却只等来一句“临安郡王已带着兵马离开大营”。

“……此乃临阵脱逃!”季珏怒拍桌。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士兵匆匆入帐,呈上一封书信,信上那龙飞凤舞的草书一看便知出自方才潇洒走人的那位。

信上只有寥寥一句话,上言,【救国师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哪位将领愣头愣脑地开口,“这,不是临阵脱逃吧?没记错的话,郡王爷领了皇命,人家奉命办事去了啊?”

将领身边又一人也低声接道,“也没说郡王爷非要跟着大军行动吧?不然五千人……哦不,两千人,能做什么啊。”

帐内议论声纷纷,季珏听在耳里,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谁狠狠扇了一巴掌。

#

这厢,季景西带着兵马出营,待走出戒严范围,立即快马飞驰向南奔去。

在那里,潜藏已久的燕骑正蓄势待发。

一天一夜后,两方顺利会师,一万骑兵并两万步兵早已按吩咐悄无声息地换了甲胄制式,摇身一变,变为了北上勤王的“镇南军”,而季景西带出来的两千人,也在懵逼中被迫换下了身上的燕州驻军兵服,换上了看不出样式的普通甲胄。

这支“镇南军”的突然出现,十足吓了徐衿、尹岚等人一跳,两人本就在担心疑惑季景西此番单独行动,如今更是整个人都蒙了。

……小季琳奇异地收获了“终于不是我一个人”的满足感。

“这、这……”尹岚感觉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了。

“边走边说。”季景西没工夫给两人补课,一声令下,队伍向着盛京方向进发。

此次讨伐伊始,燕骑便接到了随时待命的通知,王师打下下安镇后,他们便先一步等在昌义附近。

季景西原本不到万不得已,不打算动用燕骑,可敌我双方几次交锋下来,那股不详的直觉愈演愈烈。为了摸清敌方的安排,他甚至忍下了季珏明面上的打压。

越是交手,他越笃定对方那边定然有调兵遣将的能手坐镇,越觉得所谓“昌义驻扎着所有敌军主力”这一消息不可靠,几次三番建议季珏加大探查力度,或者干脆更改路线。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只不满地告诉他,派出去的探子侦查的结果都是“昌义有大军驻扎”让季景西不要故意捣乱。

那就算了吧,爷不奉陪了还不行?

如果季景西猜错了,敌军主力就在昌义,季珏兵强马壮,粮草充沛,便是少了两千人,打个胜仗还是没问题的,他便也能省点事,直接进京找人。可如果他猜错了,昌义是个陷阱,那么,季景西必须给自己人留条后路。

昌义就丢给季珏,季景西走了另一条前往盛京的路。又一日行军后,队伍兵分两路,两千燕州驻军转至涿县待命,三万精锐则在越充带领下,踏入了一个隐蔽的山谷。

身为养尊处优的皇亲国戚和世家子,季琳、徐衿和尹岚被这破逼山谷折磨得生不如死,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嶙峋难走的路!

“先生再忍忍。”越充同情徐衿和尹岚,“王爷有令,要赶在大军昌义开战之前绕过主战场。穿过此谷,便可直达十八里坡,比其他路程缩短了至少三日。”

尹岚面如土色地抬头看他一眼,想说什么,又难忍胃部翻腾,不得不重新趴回马背上装死。徐衿稍好一些,还有力气打量周围,“谁找的路……”

他要把那人拖出来打死!

越充指了指前方,“王爷。”

徐衿:“……”算了,且留他一命……

越充很理解两人的不好受,“末将第一次穿行此谷也是遭了番罪的,多亏王爷带路才走出来,后来带着将士们走多了也就习惯了。此谷乃真正的近道,王爷能知道此处,末将等人也甚是佩服。”

……季景西这种天底下顶尖儿尊贵娇养的人居然还走过这破路?

徐衿满腹的疑问,想了想,没出声。

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回忆。

再次重走碧溪谷,季景西脸色仍然不好。他全程一言不发,走得飞快,连带着整个队伍也跟着埋头赶路,不知不觉效率竟比平时行军还快些,只用了一日夜便出了山谷。

之后再走半日,便是十八里坡。季景西吩咐军队安营扎寨,并派人探昌义那边的情况。

那厢,双方还在对峙。

季景西耐心十足,又让队伍休整一日,待得所有人缓过疲惫后才不疾不徐升帐议事。

“昌义那边已开战。”主帐内,越充将探子来报给几人传阅,“对方人数不少,三万有余,的确可以算做主力了。”

“确定三万是敌军的大部分主力了吗?”徐衿蹙眉。

“嗐,征西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兵部眼皮底下短时间运来更多人,三万不少了。”尹岚摆手,“照这么推测,京中大约只有不到一万敌人。”

越充同意这个观点,“只要楚王那边牵制住,咱们拿下盛京没问题。”看书喇

“再等等。”季景西揉着太阳穴,隐在甲胄下的伤口隐隐作痛,“眼下双方都还在相互试探,待全面开战再说。”

几人纷纷应是。

两日后,季景西估摸着昌义那边已打出了火气,决定继续向盛京方向推进。

可还没等到昌义大战全面爆发的消息传回,他们自己却先等来了敌人。

望着远处高高飘扬起的“司”字大旗,季景西萦绕了多日的不安彻底落了下来。

“景西,”敌方主帅神色莫测地望着远处黑压压一片的军队,低哑自语道,“等到你了。”

司,凌。

季景西无声咀嚼了两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