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红文绕着他转了一圈，对林晓梦道，“这很可疑啊。”
“我。我真的是百口莫辩了。。”白羽丧气坐下，别过头去。“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林晓梦看着他，心下觉得有些奇怪，白羽从来不是这种不愿解释的性格。这就，越发像徐明渊了。她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终于是开口道，“你可以让我进你的识海看看吗？”
白羽回头，看了她俩一眼，他的第一反应是欣喜的，这样就能证明他的清白。可是有些东西，不能给林晓梦看。于是想了想，对对她们道，“我同意。不过，我觉得还是让郭姑娘来做吧。她向来公允，从不说谎，且立场正直，应该更可信。”
郭红文又一挑眉，心道，这家伙是真变得大胆了啊，敢这样含沙射影的。
林晓梦却真有些生气，压在心里没让他们看出。爽口答应道，“好。”
白羽又解释道，“晓梦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当局者迷，旁观者会看得更清楚些。”
“你说的很对。我也同意。就由红文来吧，我替你们护法。”林晓梦冷冷地道，似乎有几分透出心中的气恼。
郭红文笑道，“行行行。我来就我来。我也很好奇，这个究竟应该算是白羽呢，还是那人，亦或者都不是。”
白羽叹了口气，用极低的声音喃喃自语，“或者都是。”
郭红文疑惑地看向他，白羽又笑道，“呵，没什么，你看完就明白了。请吧。”
说完，白羽盘腿打坐，放了修士自身防御系统，打开识海结界，让她进来。
郭红文进入他的识海中惊奇地发现，不管是白羽还是徐明渊的记忆，他们二人的画面都重叠在了一起。放眼望去，似乎都是徐明渊，但白羽的模样会时不时地闪现出来。正当疑惑之时，一个独立的清醒意识朝她走了过来。是徐明渊，亦是白羽。
“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惊讶。”他对她说话。
郭红文道，“你有话要对我说？”
“郭姑娘果然聪明。我的确有一个秘密不能让晓梦知道。”
“一个她不能知道，而我却可以知道的秘密？”
“哈哈。。”徐明渊笑道，一挥手，几个记忆碎片飘了过来。“你自己看。”
碎片拼合，正是白羽在灵界时，灵主对他说话的时候。
郭红文眼睛瞪得老大，这果然是秘密，是个天大的秘密。
“我想，你也和我一样，会选择保守秘密的。对吧。”画面消失之后，白羽又回到她面前。
郭红文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为什么你们两人的记忆会重合？”
“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可后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重合了。我想，灵主也并没有告诉我寄主幻境球的全部信息。我有一种感觉，徐明渊的意识越来越强烈，我恐怕存在不了多久了。而且，进阶速度越快，那种被替代的感觉越强烈。我知道即便我消失了，徐明渊也一定会替我守护好晓梦。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这也是我肯将这个秘密告诉你的原因。希望你能在我完全失去意识之后，替我看着他。”
“不得不说，你很值得佩服。竟然愿意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呵。对，我不在乎自己是否消失。即便是我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只要能守在晓梦身边，保护她，给她关爱。我已心满意足。”
“我答应你。”
林晓梦在外等了许久，不免有些着急。轻声呼唤道，“红文，你们没事吧？”
两人听到林晓梦的声音，相视淡淡一笑。白羽身形消失，郭红文也旋身回神。
看到他们两个陆续睁眼，林晓梦松了口气。
“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长时间？”
郭红文看她如此担心，加上对那个秘密的隐藏之心，故作轻松笑道，“看好了，没错，实情和他说的一样。我看到了许多你们之间的记忆，有兴趣就多看了些，所以出来晚了。”
林晓梦脸一红，问道，“实情是什么？”
“他是白羽没错，但同时他的识海里也有徐明渊的记忆。而这两个记忆，目前是合并状态。”
“合并状态？？”林晓梦有些不大理解。
白羽干咳了一声，暗示郭红文说的有点多。可郭红文没有理会他，继续解释道，“两个人的记忆已经混合一体，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当他是白羽还是徐明渊。”
林晓梦愣了，不光是因为听到那人的名字，更是不敢相信。难怪总觉得眼前这人像极了徐明渊。
“你是说，他们，同化了彼此？”林晓梦道。
“呵，果然是仙人，懂得就是比较多。但事实上，不应该说是同化了彼此，反而是徐明渊的意识更占上风。或许在不久的将来，白羽将会从他的意识里被完全同化。到那时候，他就只能是徐明渊了。”
“怎。。怎么可能呢？难道这世上可以有两个明。。明渊？”
白羽叹了口气，道，“虽然不能确定，但我感觉徐明渊的意识越来越重，记忆越来越多，甚至超过了幻境球里的那部分记忆。所以，或许，他的记忆正在向我回归。”
林晓梦晃了一晃，她听懂了，但却不知是喜还是忧。当初自己不愿意唤醒龙灵之力，就是因为不愿意放下这段感情。因为她知道，龙灵觉醒之日，自己也便不止是林晓梦了。她不愿意，不能接受自己和那人成为兄妹。这些，是她自己的执念，并未曾对任何人提及，也只在自己心里想想。可白羽的情况，让她更加可以确定，他们原本就是独立的灵魂。他们是可以有独立的灵魂的。只要她不唤醒龙灵，只要明渊的灵魂离开暗灵。
原来，他们是有希望和未来的。
林晓梦突然落下泪来，让那两人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郭红文也不忍，伸手替她抚背。
“对不起。。对不起。”林晓梦又想到白羽，突然失控起来，依偎进郭红文的怀抱，哭了出来。
那两人就更不明所以了，也不敢吵扰。静静在一旁陪着。
林晓梦放声哭了一会，正坐起来，泪眼惺忪地对白羽道，“对不起，白羽大哥。。”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林晓梦为什么这么激动，想来是舍不得白羽的。
白羽也忙道，“不不。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只要你不会觉得我太恶心，觉得我为了和你在一起不择手段就好。”
林晓梦大力摇着头，再次抽泣，“为什么。。白羽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并不值得啊。。”
白羽低下头，沉默了半刻，轻声地说了句，“因为爱。不能自己。”
他又抬起头，“所以，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也不只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的爱情。我要谢谢你晓梦，是你让我找到了我的爱情。”
郭红文此时很识趣地起身走到窗边去，背对着他们，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心中暗骂着，你们明明是三角恋，还搞得这么感人，真是烦人。
白羽见郭红文走开，林晓梦依然哭得伤心，便慢慢靠了过去，向她张开双臂，“晓梦，我不介意做谁的替身。只要你不嫌弃徐明渊的记忆里也还有我的部分，只要你让我就那样无意识地陪在你身边也好。只要你开心，我就心甘情愿。”
林晓梦终于放下了所有防线，泣不成声。
白羽轻轻向她靠近，林晓梦却并不反抗，而是一反常态地主动伸手将他环腰抱住。紧紧抱住。
白羽眼圈瞬间红了，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这一刻，他等了多久，奢望了多久。他真的，心满意足了。
林晓梦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才慢慢抬起头来，对他道，“白羽大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如果我能早点选你，我们大家都会省去很多痛苦。你，你也不用消失。。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我能怎么救你？”
白羽对她温柔一笑，“傻妹妹。哥不用你救。哥很好，不会消失。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若徐明渊那小子再敢干伤你心的事儿，我就会出来教训他。你放心，哥可也不是普通人，哪能真的说消失就消失呢。”
“真的？”
“嗯。。”
郭红文忍不住又要掉下来的眼泪，转身离开了房间。
刚出古堡，古堡的灵力报警就闪了起来。说明有人来了。可其余人可都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这时候来的人，肯定有问题。
郭红文立刻冲回古堡，林晓梦和白羽也都收起了情绪。
“有人来了。”
林晓梦点点头，三人便一道从地窖穿出结界。到了界外，就听见外面喧嚣声。
风灵谷派来的两个小修士还在忠于职守地看着外院，他们似乎正在阻拦着什么人。
“这里是私人庄园，不让参观。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再拍我可不客气了！”
三人出去一看，竟是一群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们，还有许多年轻人，也个个拿着手机，对着古堡拍照。
其中一个小修士看见林晓梦出来，赶紧上前说道，“老板，这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记者，嚷嚷着说是来找冉姑娘的。”
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们自然不能用修仙界的称呼，而改称林晓梦为老板了。
林晓梦三人一愣，来找冉萱？
“他们是怎么知道冉萱住在这里？”林晓梦问道。
“怕是昨天晚上有人透露了消息。”郭红文道。
“一定是我们要找的那帮人干的。”白羽道。
这时被挡在铁门外的记者喊道，“你好，请问这里是冉姑娘的家吗？她现在人在哪里？她和Jimson是不是在谈恋爱？您是她的家人吗？”
“对啊对啊，您是她的什么人？是姐姐吗？你们是怎样的一个家族？据说这座古堡的背景十分神秘，请问可以透露几分吗？”
那两个说话的记者虽是外国人，但说着还算标准的中文。
“Jimson?”林晓梦挑眉，“是谁？”
“你们居然连Jimson是谁都不知道，看来，冉姑娘和Jimson相恋的事情是瞒着家里人的。”记者道。
“哈。是不是你们的家族太过高贵，以至于瞧不起我们的Jimson？可你们要知道，Jimsom可是有着极高收入和千万粉丝群的大明星。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大歌唱艺术家。难道，你们连这种级别的巨星都看不上吗？那我们真的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家族。”另一名道。
他们一边说话，手上的摄影器材也没闲着，这俨然又是一场现场直播。
但这下三人搞清楚了，这个Jimson原来就是昨天晚上拉着冉萱上台的那名歌手。
“看来是有人利用了这件事，故意引来记者。”白羽小声道。
“这样做有什么用意？让媒体曝光我们？这不会太小儿科吗？”郭红文道。
“现在的即时媒体可不是小儿科，一旦传播范围太大，我们也很难控制得到。难免会引起公众恐慌，打乱这个世界原有的秩序。”林晓梦道。
“那现在怎么处理？”郭红文问道。
“报警吧。给陈尘打电话，让他帮忙处理。再给冉萱打电话，让她暂时别回来。”林晓梦道。
郭红文点点头，又对小修士道，“你们先拦着，别让他们进来。尤其是那帮看起来像是疯狂粉丝的人。”
小修士一看，那边居然有两人正在爬墙，他一拍大腿赶紧冲了过去，操起地上的扫把横扫过去。
郭红文又拿起电话打给陈尘。陈尘听说后立刻又打电话给了当地警察，自己把手头上的工作交给包子，便先赶回古堡。不多时警车便开了过来。
等警察一到，那帮人又好像约好了似的，完全不再闹了，纷纷离开。两个小修士又行同鸭讲地去应付警察，又鞠躬又THANKYOU的。
可当地警察想要做笔录，却也不听不懂他们说话，正打算叫翻译过来，陈尘就回来了。
陈尘流利的一通法语说完，警察满意地离开了，还朝他们集体敬了礼。这把那两个小修士激动地，看着陈尘两眼放光。
“陈前辈，您可真厉害，这法语说的一个棒。”
“咳。没什么。我之前就是法国的留学生，语言天赋还可以。”
“啧啧，厉害厉害。。”
两人这样左右拥着陈尘进了院门，这才留意到地上的一张纸。这座城堡里的人可从来都不需要纸这种东西的，一看就很扎眼。陈尘上去捡了起来，打开来看，是张字条。上书，“七八尊使携林氏兄弟逃走，速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