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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美酒】他每论谟谋迈禹皋,夸事业胜萧曹,

卖弄恁道德文章所事高,背地里被旁人笑。

将恁那脚跟儿紧着,没见识管中窥豹,

弄虚脾笑里藏刀。大开手接人钱钞,

使心术做成圈套,那敢犯着不饶。

将恁来送了呀,全不想头上直自有神明知道。

这首曲子是告诫那些贪官污吏,人在做在看,应当想想你头上还有神明在监督警告。

顾鼎臣听完这第三首曲子后,明白了兄弟仨饶良苦用心。他们分明在劝自己敬爱的父亲,在官场中沉浮几十载,已经功成名就,到如今年事已高,身心交瘁,应该急流勇退了。

顾鼎臣豁然开朗,心意已决,信步走出书房,对仨兄弟:“你们的一番心意,为父我已经心领了,我决定明上疏皇上,请求告老还乡,颐养年。“

仨兄弟齐声道:“父亲英明果断,速断速决,如此可以确保全身而退。”

只见顾鼎臣意气风发,舞剑低吟,诵唱起《感怀十一调》中最后一支曲子:

【煞尾】下功夫,辨彻长生道;积阴功,等待书召。

每日介,养灵胎,运斗杓,蘸明水,酌仙瓢,添神火,温丹灶。

啖几个东方朔窃来的桃,更和那安其生送来的枣。

住洞府,三光不老,有一日,持玉简,觐虚皇,准备着露云章,拜通表。

顾鼎臣早就看破尘世,感到留在内阁中已经无所作为,不如及早请求回乡养老。顾鼎臣再三请求辞去内阁首辅职位,挂冠离京,回乡养老。

嘉靖皇帝知道顾鼎臣是个忠贞不渝、廉洁自律的官员,办事风格与夏言截然不同,又是三朝元老,感到有点不太好控制,待到他做满一个月后,批准顾鼎臣暂且回乡养老一段时间,并恢复了夏言首辅的职位。

嘉靖皇帝心中明白,夏言是一位迷恋权势的弄臣,而顾鼎臣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忠臣,可以托付重任的元老,所以坚持挽留顾鼎臣,保留他在内阁中的职位,只批准他暂时回乡养病,朝廷需要的时候,随时听从召唤回来任职。

文昌君和顾撷冈因为有官职在身,仍得留在京城当差。临别之夜,他们设宴饯行,三十四载光阴似箭,父子情深,兄弟俩击剑高歌起《送别歌》:

浮云狎狂曀,荏苒泛层阴。

庭花黯秀姿,浊酒罢孤斟。

上林光景迟,啁哳乱鸣禽。

机相触发,黄口皆好音。

顾撷冈和文昌君回忆起与义父相认相识已经三十四年了,如今因为奸臣当道,不得不退隐乡里,感叹道:“义父高风亮节,不与奸佞人一般见识,不愧为正人君子。真如义父在《玉山阁孤坐》二首诗中所的:‘无限高怀逐明月,夜深吹笛洞龙惊。’”

兄弟俩人取出箫笛,吹奏起为义父的《玉山阁孤坐》谱写的箫笛奏鸣曲,抒发对义父崇高品质的赞美之情:

乾坤落落许浮名,高阁凭虚思杳冥。

分付江豚莫吹浪,风波眼底几曾平。

金山绝顶此孤亭,昔日飞游摄太清。

无限高怀逐明月,夜深吹笛洞龙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