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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文成答应着,这才站了起来。

老者却微微笑了笑,露出一脸的慈祥,说:“请出示屋舍的玉简吧!虽然是我让你回来的,可手续还是不能少的。”

白文成毫不犹豫,连忙从怀里掏出王叁的玉简,递给了老者。

老者却没有要接过白文成手中玉简的意思,只是简简单单地瞥了一眼,说:“哦,六安阁二十四舍,六安阁二十四舍今晚确实没有人住,你们进来吧!”

白文成看着铁栅门皑皑的铁杆,看着那个悬挂在铁栅门中间比两个拳头还要大的黑锁,看着老者与铁栅门之间伸手不可触及的距离,忽然特别好奇像老者这样,就只靠着四条椅脚支撑身体,没有脚,也无法移动的人,到底要怎样动身去打开眼前这扇大门。

可是老者却没有要动手掏钥匙的打算,而是忽然朝着地面大声地呵斥道:“都说让人进来了,到底有没有听到?”

白文成眉头紧蹙,从来就没有发现周围还有什么人,连忙顺着老者呵斥的地方张目望去。可令白文成失望的是,他睁大了眼睛,非常努力地探查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什么发现。而老者的语音落下了很久,也始终不见有什么动静,更不用谈还有人从地里冒出来。

老者显然也失望着,他见没有任何动静,忽然勃然大怒,猛地伸出手臂,张开了他那只粗壮的手掌,朝他腰间那串沉甸甸、硕大无比的钥匙重重地拍了下去,怒声说:“到底有没有听到,把门开了,让人进来。”

钥匙串被老者这么一拍,竟然像野马脱缰一样,剧烈地抖动了两下,从里面掉落出一件东西来。白文成大吃一惊,眼睛不停眨动,诧异地看着地面。只见地面之上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钥匙,圆型的把手,修长的身柄,还有一个倒立的“凹”字形的尾部,就连颜色都显得有些暗淡,几乎已经褪色了。

可就是这么一把钥匙,却几乎颠覆了白文成脑海中关于钥匙的记忆,因为它竟然是直立着站在地面之上的。

没错,它就是像生物一样,直立着站在地面上,而且显然充满了灵性。

从钥匙串上掉落下来后,这把小钥匙站在地上,扭了扭身子,一副懒洋洋的神态,甚至还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沉沉地打了一个哈欠。

老者看着钥匙一副懒散的表情,厉声催促道:“还不快点,客人在外面都等烦了。”

小钥匙被老者这么一说,仰起头,偏转过去,像是对老者的没有好声气表示不满,可是它对老者又不敢有所反抗,仰起的头又迅速地扭将下来,这才挺起腰板,将它干瘦的身躯挺成一张拉满的弓柄,纵身一跃,向前一站,完全是一副领头兵的味道。

白文成不知道小钥匙这是要做什么,努了努鼻子,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看得他目瞪口呆,简直不能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只见小钥匙才刚刚站稳了身子,从老者的钥匙串上立马跳出了另外一把钥匙来。这把钥匙却没有小钥匙那么顽皮,也不似它那么有灵气,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到小钥匙后面,就像列队一样。

紧随其后,第三把,第四把,第五把……统统从老者身上跳了下来。直到最后,老者身上的钥匙串只剩下一个钥匙扣,而地面上却整整齐齐地站立着足足有二十一把钥匙。

大概是集结完毕了,小钥匙扭了扭身形,迈开它两条长方形的短腿,朝铁栅门的方向“小跨步”前进。而后面那些钥匙看着小钥匙动了起来,也纷纷迈动小腿,紧紧地跟随在小钥匙的后面。

一时之间,地面之上出现了一条队伍,它们彼此之间紧密相挨着,像蚂蚁搬家一样,浩浩荡荡地朝铁栅门前行。

白文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展露出来的,就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老者却欣然一笑,显然眼前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司空见惯的场面而已。

很快的,领头的小钥匙三两下工夫就将老者与铁栅栏之间的地面距离走完了。它两腿一迈,轻轻松松地爬上了铁栅门上面的一根铁杆,身子立在铁杆上面,就好像站在地面上一样,顺着铁杆继续前行。那种走路的感觉,简直是如履平地,丝毫没有看到地心引力在它身上的作用。

紧随其后,其他钥匙也纷纷跳上了铁栅门,而且也都有样学样,紧紧跟随着小钥匙行走在铁栅门的铁杆之上,在铁杆之上拉出一道摇摇晃晃的直线。

老者看着白文成一副诧异的表情,轻声说道:“你不要介意啊,它们就是这么贪玩。”

白文成被老者这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说:“老先生,这,它们是什么来着?”

“哦,我看你是新来的吧!它们叫钥精,是我经过多年的锻炼,炼制出来的。别小看它们个子小,又古灵精怪的,它们什么锁都能开,再精密的锁头对对于他们来说都只是一次舒活筋骨的活动而已。”

老者说着,钥匙队伍已经接近铁栅门中央那个大锁头。小钥匙走在队伍最前面,一马当先,纵身一跃,在空中来了一个后跟翻,外加三百六十度转体,从大锁头那个锁头眼跳了下去。紧随其后,其他那些钥匙也都纷纷纵身一跳,跳入锁头眼之中。只是后面这些钥匙还更加夸张,它们在空中有的是连续后跟翻,有的是直立落了下去,有的则是什么都不做,打横着坠落下来……简直成了一场花样跳水表演,看得白文成眼花缭乱,目不接暇。

“哎哎哎,你们停住,快点给我停住。”老者却指着铁栅栏的大锁头,高声大叫道,“用的着下去这么多吗?你们要把锁头撑破是不是?还不赶紧住手。”

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铁栅门上面的大锁头便剧烈地颤抖起来,整个锁头不停地收缩,不停地蠕动,像一张脸,显出一副痛苦难熬的表情。终于,锁头身微微拱起,锁头眼高高突出,摆出一副是要呕吐的架势,一股巨大的吹力瞬间从锁头眼之中冲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