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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恐怖灵异 > 古鬼存录 > 第二百八十九章 食毒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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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毒攻毒,以暴制暴。

食毒鬼,又名毗沙婆叉。

生来就拒绝平庸,只能待在极寒冷或者极炎热之处,以毒药丸为食,吃了倒头就死,死一会儿又活过来,背上全是鸟啄的窟窿眼——它们以为这是尸体。

此鬼生前以毒药害人,贪其财务,才坠入地狱中,受此恶报。

比较惨的是,即使她投了胎,她依旧会醉心于毒药害人,然后再次坠入地狱,恶性循环。

“今天要怎么去死呢?这里还有什么毒呢?”

食毒鬼砰地一下仰面往后倒下去,树叶与泥溅了一身她也毫不在意。

她随意拿下的那朵花被她放在自己的嘴里,丝毫不畏惧脏污地咀嚼着,第一口,是微苦的青草味,第二口,是花茎上传回的甘甜,第三口,则是食毒鬼最爱的毒味,这朵花的毒是甜的。

“咯咯咯咯,”食毒鬼将它的根部,绿色的茎条,从嘴里拿出了,然后感受着这个新毒的效用,“鸟啊鸟,快过来,又是一个可以被记录的了,咯咯咯咯咯……”

食毒鬼闭着眼睛,笑的疯癫,手脚都在往地面的泥土蹭来蹭去,不知道到底看到了什么幻象,脸上的表情享受的不行,晕晕乎乎,飘渺荡漾。

“嘎!嘎!嘎!”

一只黑色的乌鸦从远方的天空叫唤着过来,然后停在女人头顶的树上,歪着脑袋看着她,像是不能理解她诡异的行为。

这么清脆又带有恶意的特别的叫声,食毒鬼立刻就像是完全没有中毒一样清醒了,嘴里发出了一声喟叹,她惊喜地看着头顶上那只肥的要死的小乌鸦,啊哈了一句,然后兴奋地伸出了手,乌鸦也很给面子地飞下来,停在了食毒鬼的手指上。

“你都这么胖了,还要吃?”

食毒鬼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红色袍子脱下,再将胸前的蝴蝶绑带解开,露出了半块背部,上面全都是伤痕,大部分都是圆形的,乍一看,再联系乌鸦轻车熟路的动作,应该就是被鸟啄的。

尖嘴刺进去,拿出来,溅出血,乌鸦再伸出舌头,一卷,血肉都被卷进了腹中,它怕是满足了,又嘎嘎嘎地大叫了几声,喝醉了酒似的往食毒鬼的耳垂边蹭了蹭。

“吃饱喝足了?”

食毒鬼用鼻音哼哼了两句,挠了挠它的脑袋,然后将那枝花茎递给了它,“好了就乖乖做好你该做的事,宝贝儿。”

乌鸦点了点头,然后将花茎含在嘴里,将它放进了自己刚刚啄出来的伤口里,一个使劲,推了进去,又是一波血液涌出,但是乌鸦也绝对不贪心,没有再去饮食了。

它扑闪了几下翅膀,停在了食毒鬼的肩头,然后食毒鬼主动将那多余喷洒出来的血涂抹在自己的红色的外袍上,等着它在上面干涸,等着身后的伤口不再湿润。

食毒鬼将衣服重新穿好,把外袍也重新披在身上,阳光在这个时候也恰恰好从浓密的树叶缝隙里打下来,正好将食毒鬼照的让人看的更加清楚。

她的红色外袍在两侧绣上了两朵相同的,但是认不出品种的花,比整体颜色更加暗上一些,活灵活现地随着食毒鬼的动作而晃动,像是活着一样,用明明没有眼睛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外袍也并不是完全的红色,是斑驳的,一块连着一块,有深有浅。

借着食毒鬼之前的行为,这件外袍应该是被她的血给染红的。

“天气可真好,难得能看见这样的艳阳天呢……”

食毒鬼靠在了树上,然后掐着乌鸦,一下又一下地顺着乌鸦的毛,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久违的温度,“很不寻常吧?我的小乌乌,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带给我?”

被各种乌鸦鸟类吞噬背部,都是需要等价交换的,她给食物,它们给信息。

“嘎!嘎嘎嘎嘎……嘎嘎!!!”

“这样啊咯咯咯咯咯……”食毒鬼得到了想要的,便懒得再陪着这只乌鸦聊天了,一个挥手,将它给放走了,“有意思,真有意思,我的小乌乌,这是我的机会吗?机会来了……我就可以走了……咯咯咯咯咯……”

食毒鬼重新躺回了潮湿的泥土里,食指打着转地陷在泥土里,感受着熟悉的冰凉。

“安平,孟婆,咯咯咯咯,”食毒鬼看着那刺眼的阳光,“你能给我吗?等价的东西,等价的交换。”

食毒鬼不是鬼怪之前是个没人要的乞丐小鬼,不过最开始也不是没人要的。

她应该是有家有父母的,父母还算疼爱她,毕竟她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

所有的关心照料,所有的爱,都是给她的,家里并不富裕,但是她想要的都能有——用差不多样子和性质的东西替换那种。

食毒鬼一直都觉得,家里贫穷但幸福,互相有爱互相依靠,直到她被拐卖。

那是她母亲即将临盆的时候,怀孕已满九个多月了,全家人包括她自己都是围着母亲转的。

他们家并没有住在村镇里,在偏远一点的村子旁边,母亲喊疼的时候接生婆还没有通知,而家里也只有父亲一个大人,食毒鬼便想都没想冲了出去,想找个大夫,找个接生婆过来,可是一个小孩子哪里分的出哪个大夫哪个接生婆是好的,她带过来的是一对刚刚在医馆里抢劫完,准备收拾收拾走人的两人。

他们看小姑娘急的不行,又看她穿的还挺好,所以就又动了心,打算跟过去看看,怎么着都有点东西可拿。

可是等到真的跟过去了,还真的没什么东西可拿,家徒四壁的,也就只有这个小女孩身上的东西比较有吸引力了。

小女孩本孩也是个值钱的。

那两个盗匪便起了贪念,在父母面前随便瞎说了几句,然后借着要去厨房先煎点药的理由,让小女孩和他们一起过去。

随即,就直接拿出他们手里有的迷药,直接将那个着急的女孩给迷晕,然后在这家人的厨房里随便找了个大麻布袋,将小女孩给放进去了,偷偷摸摸地就准备走。

“你们在做什么?!那个袋子里是什么?!我女儿呢?!”

父亲看他妻子已经痛的快喘不过气了,急的要命,就主动跑到了厨房想要催催这两个面生的大夫和接生婆,结果就看到了这么一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画面。

“啧,就不能好好待着等吗?”

男人呸了一口痰,“滚开!不然杀了你!”

两人同时拿出了匕首,男人将小姑娘扔给了女人,然后用刀尖直接指向了父亲,女人便趁着父亲闪躲的时候从旁边急匆匆跑过去,然后男人踹了父亲一脚,也跟着女人离开了。

父亲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马上追了上去,想要把自己的孩子抢回来,可是房间里妻子的惨叫声越来越高,父亲不知道到底该顾着谁,就这么犹豫的一下,那两个身强体壮的抢劫犯早就跑远了,父亲尽力记住了那两人的穿着和长相,咬了咬牙跑进了房间。

食毒鬼醒来的时候,自己是在一个充满了刺鼻胭脂味还有麝香味的地方醒来的,那里全都是红的绿的黄的这种刺眼鲜艳颜色的薄纱,面前还站着两女一男。

一男一女食毒鬼能认出,是那两个打晕她的人,他们不是大夫和接生婆!他们是坏人!

那她现在在哪?

自己的娘亲怎么样了?

爹爹又在哪?

那个不认识的女人穿的暴露又轻薄,浓妆艳抹,嘴里叼着个烟斗,对着另外那两个人吐烟。

“就这么个小丫头?先不说我养她要多少钱,以后她到底能长成个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看怎么是个赔钱买卖。”

“吴妈妈这话说的,”这次是团队里的女人在主动交涉,“您自己看看,那丫头长的还不够标致?”

“万一大了长残了了呢!就她这小不铃铛的年纪,鬼知道她中途会有什么幺蛾子,生病?天灾人祸?这些都不要我成本的吗?嗯?”

“您这话,那您只想着坐享其成,等着天上掉馅饼,怎么可能?”女人一口气被眼前的老鸨给噎的上不去下不来,咬着牙想了好一会儿,又接着说,“您看看,就算她不长那么大,她现在这俊俏的小模样,不是能满足某一些比较特殊的客人吗?”

女人往周边看了好几眼,压低了声音,挑了挑眉,“这不赚?”

老鸨听到女人这贱兮兮的话,终于没有再挑三拣四了,她看向了正同样疑惑地看着这边的小女孩,笑了。

“行吧,这张嘴,这个脑子,你们应得的。”

老鸨随手将抽屉打开,把里面一小袋子东西递给了两人,“请吧,规矩你们应该知道的,从此以后,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了……要是有她的亲人过来……你们明白的。”

“干干净净,什么都不会有,您放心好嘞。”

食毒鬼就这么归老鸨所有了,简单的打杂,做饭,洗衣服,晾衣服,洗碗,伺候那些姐姐,为她们端茶送水,泡脚捏腿,这都是白天整天重复着要做的事情,到了晚上,老鸨一有闲工夫,就开始拉着她过来,给她看一些春宫图,教一些御人的法子,日日夜夜没有停。

在食毒鬼在这个地方呆够了一年,什么都学了,什么都懂了,并且跑了好几十次都被抓回来一顿毒打之后,她的第一次接客就来了。

暴力。

残虐。

强迫。

窒息。

从黑到白再从白到黑。

疼痛。

麻木。

食毒鬼在那个晚上彻底忘记了自己的曾经,彻底忘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曾经有过的家,她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逃跑,跑的远远的,活着,要活着。

其他的所有事情都是屁,她要离开。

食毒鬼渐渐从之前那个不管怎么样都有一丝生机,永远怀揣希望的小女孩变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大人’。

她乖巧懂事,她老老实实干活,老鸨要求她做什么她都不推辞,她笑,她喝酒,她脱衣翩舞,她表现的习惯于这样的生活,妥协于这样的日子,她让所有青楼里的人都不再怀疑她,把她当做一份子。

然后在一个接客的晚上,她直接打晕了那个客人,从窗户跳了下去。

三个白天,两个晚上,她疯魔了似的往外跑,离开那个地方,离开那个区域,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食毒鬼甚至也不想再试图回到曾经的家里,几年的染缸的生活让她变得什么都不相信。

当初怎么能就这么被那两个人带走了,她这么大个娃,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她被拐走,为什么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有人来找她?

自己的娘亲怀的是男孩吗?

如果是男孩,是不是就证明了这件事是故意的。

要养育他们的子嗣,没有钱,就要拿东西换钱,等价交易,她就是被交易出去的那一个。

食毒鬼变成了一个小乞丐,日夜从一个地方乞讨到另一个地方,就这么苟且偷生地活着。

但是乞丐日晒雨淋,饥饱参半,一日生一日死。

她要活着,就不能仅仅作为一个掌控不了自己生死的乞丐而活,所以她开始拿出自己在青楼里学的看人的本事,去找那些有钱的富商,主动向他们递出橄榄枝。

这些有钱人最怕自己有仇家,如果她能将客人的仇家给解决杀害,她就从中获利得到酬劳。

等价交换,命换钱钱换命。

食毒鬼就开始走上了这样杀手的道路,因为从小生活在乡野,山上的毒药和药草她都深知特性,所以她便用毒来作为武器。

在她将名气做的极大之时,报应寿命也一并到来,当年的鬼差和阎罗王都问过她,为什么要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

食毒鬼什么解释都没有,浑身脏污,七窍流血地看着地府里那些穿好吃好的人。

“仁义道德,良知底线,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

直到她变为食毒鬼这样的鬼怪,永久地被困在荒无人烟之地,永远被鸟啄食,她都始终不忘这句话。

这句话就是她活下来的至理名言。

更是她现在围绕在心头的话。

连活命都成了一个问题,谁他妈管你那么多正义之举正义之言。

或者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