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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皇帝不长命

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却是各有各的想法。

苏威当时顺势说了,就有试探韦尚书的意思。

虽说韦尚书是杨暕的老泰山,按理说是天然站在杨暕那边的,韦尚书那也是一大家子人,不是只有那个嫁给杨暕的女儿。

他得为其他的子孙考虑。

而韦尚书的说话方式,让苏威与李渊都明白,韦尚书其实也不看好杨暕,但现在不是杨广没得选择,成年的儿子只有这么一个!

而苏威心里的想法,却没有往出说,打了个哈哈,把话扯到别的上去了。

韦尚书也没有追问,他心里清理,李建成与杨暕之间的问题,就是杨暕自己拎不清,和李建成不什么关系。

别的不说,韦尚书觉得就算是自己,要用某个有能力,但出身却有争议的,也会用杨广这样的办法。

别的不说,一个义子的名头给你套上,你现在认了义父,以后做事就得规矩,不然就是能被人喷得顶风臭三十里。

韦尚书也知道自己能被请到承恩王府来吃饭,也代表着一个态度,以后可以常来常往。

他很有自知之明,别看他自己是个尚书,但想指使得动苏威,或是想给苏威穿小鞋,绝对会很惨。

何况还有李渊这个国公爷。

这种气氛下吃饭,自然是话少得很,不过小半个时辰,大家都放下了筷子。

苏威马上张罗着回皇城,而韦尚书跟着说一同走,只不过韦尚书走之前问了李建成一句:

“功予啊,刚才听国公爷说,陛下又给了你件差事,事分轻重缓急,你先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

苏威呵呵笑了笑,知道韦尚书这是在他面前变着法地告诉他,他是民部的主官,让李建成与自己都知情识趣些。

韦尚书算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硬着头皮显示了自己的地位之后,被苏威一笑,他就莫明地心虚。

苏威觉得韦尚书与李建成比真是差远了,在心里合计着,都不用自己出手,光李大郎这混蛋小子,就够他韦冲喝一壶的:

“功予,你先忙你的,我那里就按着计划书,先行事,别的不说,怎么也得开印后,招些人手。”

李建成听音之雅意,心中暗笑苏威真是一点委屈都不受,想来也是,都这么大年纪了,会受得了韦尚书在他面前摆谱:

“那计划书是在陛下那里过了目的,哪里还能改。”

这一唱一和之间,便当着韦尚书的面,把事情给定下来了。

韦尚书觉得胸口那股子气塞得难受,自己何苦多事,现在可到好了,贸易司里的人手安排,自己插不进去手了。

如果自己非要往里送人手的话,还得求着苏威,只计划书是杨广敲定了这一事,自己就没法动手脚。

而且,这计划书还是机密,自己就算是民部尚书,可也没有过目;这话还是陛下亲口说的,让自己一点脾气都没有。

李渊咳嗽了声,觉得韦尚书被苏威与自家儿子连手欺负得太惨了,开口圆话道:

“有道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不可能半点都不变化。”

韦尚书心里这才好受了些,看向李渊点了下头,这个人情他领了,其实他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只不过一个自己掌管的部门,到时候连半个自己的人手都没有的话,那还怎么领导。

光等着被人糊弄,并被人笑话吧!!!

苏威是这些人里最老的那根官场老油条,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他会把这事当场挑明了,用来怼韦尚书,便留了活动的话。

毕竟这不是私下里,真要是传出去什么,那不是与韦冲结成了死疙瘩,当下他捋着胡子道:

“年纪大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回头有什么变化,功予你可要对陛下解释清楚。”

苏威心里清楚,他就是被杨广用来给李建成挡箭的,加之看过李建成的计划书后,十分推崇,说话间不忘抬高李建成,让韦尚书知道,陛下亲近信任的是谁!

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多了,他不知道韦尚书能理解到哪几层。

韦尚书也不是白给的,听后马上笑道:“功予真是年少有为。”

心中却在想,苏威这是让自己对李建成客气些吧,是不是还有让自己向杨暕进言,毕竟李建成现在得陛下看重,真要是维护好了这样的人,对将来可是在有好处。

如果有机会的话,自然是杨暕能上位最好不过。

李建成对于苏威这种寒暄似的夸奖,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礼貌性地含笑说了句“过奖”。

李渊便也顺着揽过话头,只不过他却是显摆,笑得见牙不见眼:

“当不得你这么夸,要是骄傲了之下,进退失度可就不好了;哈哈哈,虽然有我在边上看着,想来也出不了大错。但再小的事,也是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苏威与韦尚书觉得牙酸,但也真的没办法,你们谁看到了二十岁就自己挣了个少卿的位置,更是从皇帝那里赖来了世袭罔替的王爷。

苏威与韦尚书脚上向是生了风似的,快步离开,要不然继续在这里看李渊显摆儿子能不成?!

客人主安乐。

李建成见人上车离开后,便随意了些道:

“父亲,您等下如果有急事的话,看看我写的督粮计划书。”

这可是正事,李渊正急点头道:

“走,去你的书房。”

当李渊拿到李建成的计划书后,看到计划书里写着近期计划和远期计划。

近期的,自己是用现在正在运转的规则,尽可以的补了漏斗,让此次征高句丽的粮草顺利运输。

而远期的,就加上了很多条条框框,只不过数据上模糊,要根据这次运粮所基础。

李渊马上明白,点着计划书道:

“你是打算收集这次运输粮草的情况信息。”

李建成含笑点头:

“父亲慧眼如炬,一下就看明白了,您觉得可行吗?毕竟之前我向陛下说起劳役的事情,陛下不同意我的看法。”

李渊失笑,眼里写着你小子心里明白得很:

“让为父出面向李浑等勋贵们打招呼,以保证百分之六十的粮草。其余的按旧法运输,应该会有些损失,但于战局无碍……

你这是对比,让陛下不要想当然。”

自家说话,李渊没有掩饰对于杨广的看法,他现在觉得杨广坐上皇位后,变了很多,应该是被架在高处,脱离了百姓。

但这话,李渊也只会在家说说,杨广自认为自己没事就到处巡查,对民生民情十分了解。

李建成刚想说什么,李渊叹了口气道:

“他就是太能闹腾了,就他四处巡视的银子,只要省下来可以做多少事。”

李建成苦笑着点了点头:“就陛下那座南下所乘坐的龙船,就够我建两个贸易船队的了。”

这船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高四十五尺,阔五十尺,长二百尺,共四层楼;上层分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中间两层有房一百二十间,下层为内侍居处。

这还不算一路相随官员、禁军的,不说上万,你也数千。

可是这些船都不能下海,海船遇大浪的机会多,现在的技术只能造出中小型的船,所以船底得采用园舭型,而内河船舶一般是平底的。

同时,为减少甲板上浪,海船的干舷较高。内河风小,船舶的上层建筑就造得相对高些……

李渊拍了拍李建成的肩膀,觉得杨老二不地道,自己享受的时候就舍得:

“难为你了,这是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啊!”

李建成摇了摇头,他到是说了句公道话:

“父亲,不是他不给,而是他拿不出来了,说句不敬的话,陛下之前的花用,都是先帝留下的家底子。”

李渊愣了下,然后有些失态地道:

“先帝走得太早了,才六十四岁,不都说七十三,八十四才是坎。”

这个时代,能活过六十就是高寿了,但李建成也明白,独孤祖母都往八十上数的人了,身体依然康健,李渊会这么说,到也不难理解。

何况,文帝杨坚一走,李渊就受到不平的待遇,从原来的意气风发,到不得不小心伺候的憋屈……

李建成安慰李渊道:

“都想当皇帝,可是古往今来,您看有几个皇帝长寿了,我之前闲来无事算了下,帝王的平均寿命不到四十岁。

活得早长的,不过是吴帝孙权,可他也只是三分天下,所以啊,皇位就不是那么好座的,累人得很!”

李建成虽然知道,清高宗爱新觉罗弘历(乾隆皇帝)活到了89岁,但这不是还没发生的事。

李建成这是预想给李渊洗脑,历史的车轮又让李渊当皇帝了,到时候他想群主立宪,就不能用强硬手段,不然一个他不孝,就把他捆得死死的。

李渊援着胡子的手抖了下,他可算是知道儿子心思有多难测了,这关注点,也是没谁了,竟然跑去算这些帝王的平均寿命:

“你这孩子,实在是……、实在是……”

找不到词来形容李建成。

说李建成不着调吧,但这事好像也没偏到哪去,不过只把几百个人的年纪加起来,然后算一下,他知道用不了李建成多少时间。

李建成笑了笑:

“读书的时候累了,闲来活动下脑子的用的;当时就当个趣事,不过后来发现那位置就是……呵呵”

脸上带着幸灾乐祸,与避嫌,觉得那就是个诅咒的表情。

李渊要是再年轻十岁话,他定然不认同李建成这话,可是现在他过了不惑之年,觉得生命开始倒计时了,好何能让自己多活几年,那才是正经的。

虽说打仗的时候,他依然会想披挂上阵,但却不是冲锋陷阵;其中的差距他自己虽然不说,心里却明白得很。

主要是皇位离得太远,不在皇位上的人,应该还有丝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心理,觉得李建成这话十分的顺心,顺耳。

李渊失笑摇头: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有几分意思。”

李建成眼里飞快地闪过精光:

“要想做个名垂青史的好皇帝,就要考虑很多的事情,明君都是活活被累死的,好比先皇……”为了增加李渊的认同感,抬出了杨坚:

“如果,他老人家不在皇位上,很可能像祖母似的长命百岁。

便是那种被权利迷失了心性的遗臭万年者,多是失了敬畏之心,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早早地去了;比累死的明君,活得年头还少。”

李渊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咱们这是旁观者清,真要是有这样一个位置放在那里,你说有多少人会不动心?!”

李建成又向前探身,声音更小地道:

“那您会动心吗?”撇了下嘴,就好像在说,我都看明白了,还会动心。

李渊激灵一下,抬手给了李建成个五指煽,同样压低着声音道:

“什么话都往出说!找死呢?!”其实,他的心里有些迷茫,竟然顺着李建成的想法去想了下,自己要是做皇帝的话,会如何!

也是这个想法,让李渊心惊,拍打了李建成,就像是拍掉了自己不应该有的想法。

李渊觉得自己虽然对杨广有怨言,觉得杨广这样的行为不是明君的样子,可是杨坚这个姨夫对自己真的很好,自己就不应该生出这样的心思。

李建成把李渊的想法看出了七七八八,心中暗道了句:

“自己出手缓解了李渊的窘境,到是让他对杨广的积怨淡了不少。但这个便宜爹,对杨广依然是不认同呢。”面上马上委屈地道:

“您说说您,小的时候没有动手打过我,怎么现在我的年纪越长了,您就越好动手了呢,虽说打得不疼吧,可儿子都娶媳妇了,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您也不想想,我又不缺心眼,这话不就与您说说;除了您,我还能与谁说起这些事吧?!”

李渊觉得老脸讪讪地发热:

“这不也是没有外人,没人知道怕丢啥子脸!”咳嗽了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转而道:

“细说下,你为什么点出让我先去找李浑谈粮草的事,要知道王姓七望,就算要谈的话,也应该先找你岳父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