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底深处，女子闻言哇的一声嚎嚎大哭，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有得救的一天。
虽然在遭到白间非人的凌辱后她早就不想活在这世上了，可是她不甘心，即便是死她也要让白间，让白家付出代价，否则死不瞑目。
“求求你……救我，只要不阻止我报仇，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女子开口，坚定中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声音都变得嘶哑了。
秦羽盯着女子，并没有马上施救，而是开口问道：“你是程雪？”
他在回宗门的时候，就听说过白间曾经玷污了一名宗内的女弟子，结果宗门却将那名女子逐出了宗门，他当时无意间记住了那名女弟子的名字，叫程雪。
思来想去，也唯有那名女弟子才有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是被白家囚禁的。
果然，女子点了点头。
对于秦羽猜出自己的身份她并不觉得多么惊奇，毕竟她和白间的事情当时几乎闹得全宗上下尽人皆知。
不过让她有些疑惑的是，眼前的男子似乎非常憎恨白家，而且还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她可以肯定在此之前绝对没有见过眼前的男子。
锵！
秦羽抬手间一杆长枪出现在手中，连续点出劈碎了程雪身上的离石枷锁，而后转过身去，扔出了一套以前为小狐狸准备的衣服。
枷锁断裂，直到这时程雪身上才透露出一个修者身上应该拥有的灵气波动。
“气海七重？”
秦羽有些惊讶，这样的境界相对来说已经相当的不凡了，必然是后起之秀，否则当初他离开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程雪脱困之后看了眼转过身去的秦羽，而后拾起地上衣裳，并没有直接穿上，而是哗的一声跳进了旁边的水潭中，完全不顾那地下水刺骨的冰寒，洗了一次又一次。
秦羽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一直安静的等待着，即便不猜也知道在程雪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事情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能够做些什么。
因为在他看来，做什么都显得很苍白，程雪能不能够坚持下来，只能靠她自己。
过了很久，程雪才缓缓走到秦羽面前。
即便哭得眼圈都红了，但是一双眸子依然如水一般令人心怜，也难怪白间会做出那种苟且之事。
砰的一声，她完全不顾及坑洼的地面以及碎石，直挺挺的跪倒在秦羽面前，而后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小雪此生不忘恩公救命之恩。”程雪跪倒在秦羽脚下，哽咽道。
一声叹息，秦羽伸出手将程雪拉了起来，道：“若是痛，就去恨；若是恨，就去杀。总之，不要作践了自己，高兴了仇人。”
程雪闻言，身体一颤，自然知道秦羽指的是什么，当即重重的点了下头，这些正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以后的事，她不知道，但是现在她一定会活下去。
无论做什么她也要白间，还有白家付出代价！
“我先带你出去。”见程雪缓和了一些，秦羽开口道。
程雪闻言点了点头，她只有气海七重，即便获得了自由，也无法自己飞出这深达数百尺的垂直洞口，这也是为什么白家就这么放心将她丢在这里的原因。
秦羽一把抓住程雪的香肩，身化雷霆冲霄而起，期间脚踏长空，凌空而渡，身形说不出的潇洒随意。
程雪抬头呆呆的看着近在身边的面庞，说不上多么帅气，可是在却如同刻入心头一般难以忘记。
这一刻，她忍不住一阵钻心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遇到那样的遭遇，为什么当时不远处明明有其他弟子，却无人救她，为什么事发之后，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自己作证？”
她望着秦羽，心中喃喃道：“若是不发生这一切，我应该有机会和恩公在一起吧？”
“我想起来了，恩公是秦羽。”程雪突然一笑。
如此年轻，而且还穿着凌云宗内门弟子的服装，更是可以凌空而渡的归元境强者，关键是和白家还仇深似海，除了那位在年轻一代中已经成为传奇的师兄又还有谁？
秦羽低头，看了程雪一眼，道：“没错，我是秦羽，以后别恩公恩公的，怪别扭的，就叫我秦羽或者师兄。”
“是，恩公。”程雪掩饰住了悲伤，冲着秦羽甜甜一笑。
看着这笑容，秦羽莫名的心中一阵心痛，另一只没扶程雪的手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声响。
这都是白间造的孽……
嗖！
入口处，两道身影笔直的冲了出来。
区区百尺，对于程雪来说可能是无底深渊，可是对于可以凌空而渡的归元境强者来说，如同游亭散步一般简单。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望着这四周一片的黑暗，秦羽开口问道。
程雪闻言，双目中透出从未有过的仇恨，即便在这黑暗中依然能够看见那双眸子中透出的杀意：“我要白间生不如死，我要白家上下永世不得安宁。”
秦羽闻言眉头微皱，道：“你就打算这样赤手空拳去报仇？”
“我不怕死！”程雪闻言，握紧了拳头倔强道。
“唉……”一声轻叹，秦羽一双眸子刷的盯向程雪，归元境的灵压轰然压下。
砰！
程雪浑身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到了极点，而后更是直接摔倒在地上。
“恩公？”地上，程雪瘫倒在地，望向秦羽满是不解。
秦羽神情不变，盯着程雪冷漠道：“你连我的一丝气息都支撑不住，还妄想报仇？白家境界远远超过我的人没有三十也有二十，恐怕你还没到白家门口就被人解决了。”
程雪双眼刷的就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又如何不明白，但是她又能如何？
“你跟着我吧，报仇之事，急不得。”终于，秦羽一声叹息开口道。
一个弱女子，身后即无显赫家门，又无强大师承，平白造此横祸，面对庞然大物一般的白家，又能做什么呢？
程雪呆呆的望着秦羽，她自然清楚秦羽如今的身份和地位。
在宗内更是有无数女子向往着这位传奇一般的师兄，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追随左右的机会。
“好！”程雪重重点头，声音哽咽。
在遭遇了无尽的黑暗之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天空亮了。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机会和秦羽在一起，但是能跟随在恩公身旁，侍奉左右，此生足矣。
而且她更加清楚，跟在秦羽身边，她更有机会报仇，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程雪已经被凌云宗逐出宗门，自然不可能再光明正大的踏进宗门。
最为关键的是，凡是被逐出宗门的弟子都在宗内留有灵魂印记，并且打印入了护山大阵中，为的就是防止这类弟子怀恨在心，报复宗门。
虽然护山大阵平时没有开启，但是一旦感应到这类印记就会被激活。
“唯一可以进入宗门，而不激活护山大阵的就只有山门了。”秦羽喃喃道。
山门比较特殊，因为常年有人看守，而且属于一个宗门的门面，不可能设置太多禁制，这样会显得一个宗门没有底气。
“从山门进去？可是有看门弟子啊。要不我就在宗门外找个地方暂且藏起来？”程雪担忧道。
秦羽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区区两名看门弟子，我就是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他们也看不见。”
程雪瞪大了眼睛，即便她知道秦羽是归元境强者，但也不可能有如此手段。
毕竟守山弟子中还是有气海境的，实力虽然差了不少，可还不至于连归元境的看都看不见。
秦羽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接带着程雪来到了山门口，远远的看着两名看门弟子尽职的巡视着。
“我们走吧。”一声低语，秦羽再次抓住了程雪。
咻！
快，他隐藏了雷霆，压制了气息，但是全力施为，这一刻快到了极致，宛若一阵风，在这漆黑的夜晚拂过两名看门弟子。
“阿嚏……”
程雪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呆呆的感受着着这无法想象的速度，穿过山门，身后只传来了两名弟子被寒风刺激的咳嗽声。
“这就……进来了？”程雪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说也是气海七重的出众弟子，平时也是众花捧月般的存在，属于一方娇子。
可是现在她却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太天真了，她很清楚，即便自己同样达到了归元境也完全不是秦羽的对手。
从认识的第一眼，到现在，秦羽所表现出来的任何一点，都远远超过了她的认知。
同样是归元一重，就白间和秦羽比较，白间的实力令他恐惧，可是秦羽给他的感觉，却宛若神灵。
秦羽直接带着程雪上了乾坤峰，并且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让其住了下来。
而这个地方同时也有着一个人，那就是当初被冷凝霜收入空间法器，带回凌云宗的蝎子。
程雪刚好可以照顾他。
“他是？”程雪一眼就可以确定，这浑身伤痕的少年绝对不是凌云宗弟子。
秦羽微微一笑，对于蝎子，他同样好奇，开口道：“其他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