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烟人虽然紧张，但是还很镇定。
“严站长……”
“你怎么知道我的姓？”
这里是军统，一个卖烟的，竟然知道自己是站长，严东暗自奇怪。
卖烟的很诚实，在这种地方他知道不诚实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知道，那个竹管，我不知道谁塞进我兜里的。”
严东冷笑：“你不知道？那很好办，我会让你记起来的。来人……”
“我说，我说。”
卖烟的忽然汗毛竖起，看着那通红的烙铁，就知道他们会怎样对待自己。
但是自己真的不知道，这怎么交代？他斜眼打量石权，只有他翻过自己的兜？会不会是他放的？
严东盯着他，斜眼的细节，让他误以为卖烟了，担心说出来，石权会对他不利。
“来人，先把石权押回牢房。”
卖烟的也是聪明人，从严东的态度，竟然猜出他对石权有些敌意。
严东有些不耐烦，今天是收割计划第一天，他不能把时间都耗在审问上。
他本来主要是针对石权，因为这毕竟是军统的人。
至于审讯卖烟的，若是和石权没有关系，他是懒得审问的。
甄稳道：“卖烟的，你若是不说，现在即使死了，你也得连个名字都没有，也只能称呼你是个卖烟的。如实交代，你还有一线生机。”
“我……我想见柳处长。”
严东忽然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戴笠怀疑柳青林，这还没进行调查，没想到这个卖烟的竟然跟他也有关系。
甄稳问道：“你找柳处长干什么？你们认识？”
卖烟的坦白道：“认识，认识。实不相瞒，我是他的眼线。”
严东诡异的笑笑，从来抓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直接说出他的真实身份的。
人性如此，皆想摆脱对自身的危害。
严东道：“你找他干什么？难道他说的话我就信吗？”
卖烟的忽然感觉问题有些严重，这严站长明显不把柳青林看在眼里。
“在没审问出问题之前，我不会让你们两个人见面。你们若是串供，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大的麻烦。”
“严……严站长，你可……以在边上听我们的谈话。”
严东嗤笑道：“有时串供，并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让对方心领神会。我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的话已经够多了。”
啪，打手上去给他一鞭子。见他不说，又连续两鞭子。
卖烟只是一个眼线，哪里吃得了这些苦。当又是几鞭子落下，火红的烙铁离他近在咫尺之时，终于让他崩溃。
“严站长饶命，竹管是刚才那人给我的。”
严东耻笑道：“你就是一个贱骨头，早说出来不就免得受皮肉之苦？说，你的真实身份？”
“我是眼线。”
严东怒道：“你不是眼线，你是人贱。对付你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字。”
卖烟的喜道：“放？”
严东冷笑道：“打。”
李星返回，向甄稳道：“甄处长，电讯处有份文件需要你去破译。”
甄稳起身道：“严站长，我去看看。”
甄稳和二宝离开。
卖烟的半天也没说出来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只是惨叫着要见柳青林，让他来作证。
严东有些惊叹，若是演戏，这戏演的的确高超。无论从那种绝望的喊叫，还是痛苦的表情，看上去都很真实。
看来共党的确有人才。
卖烟的遍体鳞伤，也没问出来什么东西？虽然他交代的是石权，却又不知道那竹管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严东把这一类人归为顽固一派，是难以问出东西。
命人暂时把卖烟的关押在牢，又让人把石权带上来。
严东感觉耽误的时间有些太多，所以见到他直接问道：“卖烟的已经交代，是你把竹管放进他的口袋。我不想对你用刑，你只要实话实说，我会饶你一命”。
石权看着一地的鲜血，知道严东所言非虚。
“严站长，我知道，我现在的解释，您可能不信？柳处长交代过我，要监视甄稳。今天收割计划刚刚开始，二宝就去买烟，我怀疑他在传递情报。”
严东冷笑道：“你这个理由很不错，若是打分，我能给你打九十九分。”
“站长，您继续听我说。于是，我就去搜查卖烟的人。想从他身上找出传递消息的证据，没想到甄处长，恰恰就在这个时刻把我抓住了。”
“那是我让抓的。有道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站长，我若提到两个细节，您可能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说出来我听听。”
“站长，卖烟的这个人是谁抓的？”
“二宝抓的，有什么问题吗？你既然怀疑甄稳，一定也怀疑二宝。他若是共党，怎么会把这卖烟的也给抓住？”
石权平稳道：“这叫欲擒故纵。以二宝的速度想要抓住卖烟的，根本不用跑出四五十米远。”
严东点头表示认可。
“石权，你提到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站长，我的意思是，我一直看着二宝拐弯儿。这很有可能他给别人送信，拐过去之后，再也看不着，所以能发生很多事情。”
“那么，第二个问题呢？”
“第二个问题，就是在这路上。我搜查之时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找出竹管。我认为，这个竹管是在路上有人塞进去的。”
严东不以为然。
“你说的这个意思我明白，你想摆脱这种怀疑？但你又能怎么证明，甄稳可疑。”
石权摇头道：“我无法证明，因为当时他们先行把我押进牢里，日后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看到。”
严东摆手，让人把他压进牢里。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左思右想石权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必须把这种隐患排除掉。
但是，甄稳怎么可能是共党？
看来这件事，为了不惹火烧身，免得日后的麻烦，很有必要跟戴笠说一声。
严东离开军统站，开车直奔戴笠别墅。
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戴笠，这才是最佳的选择。
通报之后，严东迈步走了进去。见到戴笠敬礼之后，忽然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