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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拂袖而去。

裴凯哥依旧没动,久久望着那尊宝座。

他对皇位,并非从未动过心。毕竟,那也是父王自幼灌输给他的使命。

但是现在,他心中,有更为珍视的东西。

无可奈何。

当日,便有精兵入驻内宫,三步一哨,五班轮岗,时间相互重叠,不留间隙。

裴凯哥真正想防的,是神出鬼没,为所欲为的幽冥卫。

米苏坐在房中,看着院中密集穿梭的侍卫,心中沉叹。

于嬷嬷在她身后,眼中也复杂万分。

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发生了。

而裴璃,那天在书房久坐至深夜,阴森冷笑……

接下来的几天,朝中气氛,是诡异之极的平静。

如今,连女皇自己,都因为李成裕之案,安危堪忧,其余人,自然也再不好相『逼』。

甚至连李氏家人,都在背后,感慨皇上的为难,怨尤之心,已然无奈消减了许多。

毕竟如今的女皇,比起以前,已经算得上是勤政爱民。

米苏的心中,自然也有些郁结,但她仍旧保持平稳,每日继续询问办案动向。

每次想起李老夫人老泪纵横的脸,她就在心中督促自己,至少,在未死之前,仍需尽力。

她知道,即便守卫固若金汤,裴璃若是想杀她,还是会动手。

而那一刻,果然到来……

这天,于嬷嬷守护了米苏通宵,刚回到自己房中洗漱,忽然眼神一凝。

她看见,就在窗棂的暗角处,有一颗小小的蜡丸。

谨慎四顾,她不动声『色』地走到窗边,取下蜡丸『揉』开,只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

璃有难,速到通达客栈,地字一号房。

她顿时愣住,心中抽紧。

虽然也怕有诈,可是,事关裴璃,她怎么也镇定不住。

手中的纸,已被她『揉』成了末,她最终还是,去找米苏辞别。

可当她进屋,米苏对她微笑的一刹那,她却又迟疑了。

她怎么忍心,在这时候,丢下这孩子一人,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办?

“怎么了?”米苏觉察出了她神『色』的异样,上前关切地问。

于嬷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到底怎么了?”米苏追问。

纸上的那行字,在她心头,不停地闪,她终于还是咬了咬牙,说出了口:“我必须到宫外办点事,办完马上就回来。”

“好。”米苏点头:“不用担心我。”

她知道,于嬷嬷此时要离开,必定是为了十分重要的事,不然不会舍得丢下她一个人。

于嬷嬷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浅儿,等着娘。”

一声“浅儿”,让米苏鼻尖微酸,她答应:“嗯,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会。”于嬷嬷的手,紧紧握了握她的肩膀:“万事小心,我去去就回。”

“快去吧。”米苏生怕自己耽误了她的事。

于嬷嬷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一定要小心。”

米苏微笑着点头……

当于嬷嬷赶到通达客栈,她回头仔细检查,并无跟梢,这才踏入。

地字一号房,在楼上走廊的最尽头,阴暗隐蔽。

她走到门口,抬手敲门,只一声,门就开了,她闪身进入。

而当她看清床边的那个背影,顿时愣在当场。

那是裴璃。

“你……”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裴璃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中有说不出的意味:“你果然来了。”

于嬷嬷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身形似被人定住,动弹不得。

“看来我在你心里,很重要。”裴璃在她面前站定,悠悠吐出一句,眼神深幽:“比她都重要。”

于嬷嬷顿时脑中“嗡”的一声响,有极为不祥的预感:“你是想……”

裴璃勾了勾唇:“看在你对我不错的份上,我不想你牵涉其中。”

“你要将她怎么样?”于嬷嬷手脚冰凉,惊恐地望着她。

“你知道的,要她死。”裴璃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残酷,眼神中,却又弥漫着伤感。

“不。”于嬷嬷在慌『乱』中,抓住了他的衣裳,语无伦次:“你不要杀她,我求你,不能杀她。”

“我也不想这么做,可这是她『逼』我的。”裴璃的眼中,『露』出狠意:“我提醒告诫过她许多次,可她不听,所以,不能怪我。”

“她是你曾经爱的人哪。”于嬷嬷的语气,满是哀伤:“你不能,对谁都如此狠,玥……”

她几乎,脱口叫出那个名字,又猛地煞住。

可他还是听见了,眯起眼睛:“你又叫我玥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于嬷嬷的手,立刻松开,垂落身侧,低下头,凄然而笑:“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就是个……毫无用处的老婆子。”

她没想到,今日,居然是裴璃的调虎离山计,此刻的米苏……

想起米苏,她再顾不得许多,转身欲夺门而出,却就在这一刻,被身后的人点了『穴』道。

裴璃将她,拖到床上躺着,然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当门吱呀一声关上,于嬷嬷的泪水流了下来。

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如今却要自相残杀,这是怎样的炼狱。

脑海中,似乎又浮现起临走时米苏的笑容,耳边像是响起了她叫自己“娘”的声音。

她为何要离开,为何没有守在那孩子的身边?

她心如刀绞,眼泪滚滚而下……

而就在于嬷嬷离开之后不久,米苏也起身,唤人进来备水洗漱,映儿刚要答应,旁边的如月却将她狠狠一瞪:“嬷嬷不在,你去取早膳,这边我来服侍。”

映儿缩了缩头,低低“哦”了一声,怏怏出门。

如月则端了一盆温热的水,进了内室,将帕子投入水中,再拿起来拧得半干,递给米苏。

待收拾好出去,映儿已经将早膳送过来。

“陛下,今儿我给您试毒吧。”映儿怯生生地说,也不敢看如月,像是怕她又怪自己献媚。

如月这次,倒是不争不抢,站在一边。

米苏点了个头,映儿便将所有膳点,逐一品尝,最后才盛给她。

她喝了小半碗燕窝粥,又吃了些面点,放下了碗站起来,准备去上朝。

可还没走出殿门口,忽然觉得不适。

“陛下您怎么了?”映儿在一边,见她脸『色』有异,慌忙问。

而这时的米苏,已经开始恶心泛呕,额上虚汗涔涔。

“该不是中毒了吧?”如月在背后,一声惊叫,守在门外的侍卫,也立刻涌了进来。

侍卫首领立刻下令,将她扶入内室躺下,即刻去传太医和告知裴凯哥,并当场将如月和映儿扣押,因为她们是最大嫌疑者。

“陛下,让我过去看看陛下。”映儿哭喊央求,惨无人『色』,却仍被拖入另一间屋子,不许再靠近米苏一步。

米苏此刻,腹中绞痛剧烈,伏在床边不停呕吐,最后再也禁不住,昏厥过去……

当裴凯哥闻讯赶到,太医正在诊断。

“她怎么了?”他抓着太医肩膀的手,力道大得让人恐惧。

“陛下……陛下中了七绝散。”太医胆战心惊地回答。

又是七绝散。裴凯哥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的目光,呆呆地移到米苏惨白如纸的脸上,心中抽搐般地疼痛。

夜骐如今,在万里之外的北越,这一次,他又该去哪里找解『药』。

慢慢走出内室,他的眼眸中,一片嗜杀的狠绝:“查出来没,谁下的毒?”

侍卫首领摇头:“那两个宫女,都拒不招供,而陛下今日所用的膳食,还有碗筷我们都查过,并没有毒。”

“那倒是奇了。”裴凯哥冷笑:“我亲自去审。”

他走进了关押映儿和如月的厢房,她们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如月见了他,直呼“饶命”,映儿却是哭着问陛下怎样了。

“陛下中了七绝散。”裴凯哥盯着她们二人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映儿的身体,立刻轻微一颤,如月也是一脸惊愕。

“倒是个个都会装糊涂。”裴凯哥放在案几上的手猛地一拍,桌面顿时发出碎裂声:“说,究竟是谁做的?”

“王爷,冤枉啊。”如月哭喊,连连磕头:“陛下是用过早膳中的毒,可奴婢根本未碰过那早膳。”她指向映儿:“定是她做的。”

而映儿此刻,眼底一片死灰。

“是不是你?”裴凯哥厉声问。

“我该死。”映儿忽然喃喃地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该死。”

裴凯哥凝眉盯紧她:“将解『药』拿出来。”

映儿摇头,惨笑:“我没有解『药』。”

裴凯哥看了她片刻,让门口的侍卫,将如月带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他和映儿,她竟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是那盆水,是那盆水,我真蠢,居然疏忽了……”

裴凯哥一愣:“什么水?”

“洗脸的水。我什么都防了,唯独没有想到,她会在盆中下毒,那七绝散,本就是起势缓慢的毒『药』,陛下洗漱之时,唇上必定沾染,吃饭时便会随食物,不断入口,因而中毒。”映儿悔恨地猛捶自己的头,失声痛哭:“我对不起主子。”

裴凯哥死死盯着她,冷声问:“你究竟是谁?”

这种表现,根本不像那个平日傻乎乎的小宫女。

映儿凄然一笑,手伸到脸旁,缓缓撕下了脸上的面具。

当裴凯哥认出她,顿时愣住:“怎么会是你?”

她正是当初『吟』儿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秋。

“我是奉命前来保护皇后娘娘的影卫。”映儿此刻,已心如死灰,她未尽到自身职责,辜负了主子所托。

而裴凯哥也在她说出皇后娘娘几个字时,明白了她的主子,是夜骐。

前后发生的事一串,他悟了出来,咬牙:“当初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来算计我?”

“是。”映儿直言不讳:“是裴璃秘密将七绝散传给我,我再给了『吟』儿下毒,随后裴璃出面诱你去找主子拿解『药』,然后……”她没说完,裴凯哥脸『色』已铁青。

但此时,已顾不上计较以前:“除了夜骐,还有没有其他人有七绝散的解『药』。”

“七绝散乃是天下剧毒之首,解『药』只有主子才有。”映儿悲哀地摇头,但眼中又忽然闪出点亮光:“但或许当初,主子给裴璃毒『药』的时候,一并给了解『药』,也未可知……”

语音未落,裴凯哥已站起来:“我去找他。”

如今,即便再无希望的事,他也必须去做。

宝珠……他的眼中,刺痛得厉害,但他强忍着,不许自己轻易绝望。

她不会有事的,她会好的。他强迫自己,坚定信念。

刚踏出那间屋子,就看见了从门外进来的裴璃,他疾步上前,一脸焦急:“大哥,陛下怎么样了?”

裴凯哥真想一掌劈向那张虚伪的脸,可他只能生生忍住,回答:“太医说,她中了七绝散。”

“七绝散?”裴璃表情十分愕然:“那不是和当初一样么?”

裴凯哥强压下心里的怒火,低声说:“进去看看她吧。”

进了内室,裴凯哥将其他人等,一概摒退。

裴璃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裴凯哥走到床边,自上而下,看着米苏,笑容哀伤:“裴璃,你真的忍心么?”

裴璃一愣,语气无辜:“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毕竟,真心爱过她吧?”裴凯哥不理会他的逃避,继续追问。

裴璃沉默不语。

裴凯哥转过身来,直视着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你的心,就真的一点都不疼么?”

裴璃将脸别到一边,与之僵持。

“她并非真的想跟你争夺什么,不过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你何必非要置她于死地?”裴凯哥再也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裴璃的胳膊,语气也变得激烈。

裴璃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冷绝地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语毕便要转身离去,却忽然听裴凯哥在他身后说:“你救她,我……将一切都让给你。”

裴璃顿住脚步,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我真的没有解『药』。”

这也是他选择七绝散的原因,他怕自己,会反悔。

他必须,毅然决然地,扫除一切障碍。

之前几次心软的教训,已足够刻骨铭心。

他不愿再重蹈覆辙。

“裴璃,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裴凯哥恨声而骂。

裴璃没有回应,径自出门。

庭院间,有早春的花香,隐隐传来,在这一刻,裴璃的心剧痛,他又想起了记忆中,那个仿佛周身浮动着暗香的美好女子。

米苏,已经不是宝珠了。他的指尖,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对自己强调,想让自己的愧疚,少一点。

可是,那种疼痛,却怎么也散不掉,消不了……

他慢慢,走到凤御宫,已得知消息的臣子们正在此处,惶恐不安地等待。

看见裴璃,他们差点一拥而上,却又还是犹疑地不敢。

“都散了吧。”裴璃逆光站在门口,只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而去。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又转过头,愣愣地看向高台之上的宝座。

下一个坐上去的人,不知又会是谁……

裴璃出了宫,并未回王府,而是去了通达客栈。

当他进了地字一号房,躺在床上的于嬷嬷,眼中满是哀求。

裴璃就那样站在她面前,声音低而木然:“她快死了。”

于嬷嬷的泪,瞬间滚落下来。

“其实我……”裴璃似乎十分纠结无措:“我不想杀她的。”

但随即,他的声音又高起来:“是他们『逼』我的,她『逼』我的,我没办法。”

于嬷嬷只死死看着他,眼神痛楚而绝望。

裴璃终于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颓然地坐到椅子上:“你要是不怕被连累,就去看她吧,她中了七绝散,只剩下几个时辰可活。”

于嬷嬷坐起来,失声痛哭,摇着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以后会后悔的啊。”

“我不会后悔。”他硬声回道,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呓语:“我不后悔,我只能这么做,你们都不明白,那位置,对我有多重要。”

于嬷嬷怔怔地望着他,许久,突然说:“或许,错的是我。”

裴璃猛地回过头来。

她却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不再看他。

“你究竟是谁?”裴璃厉声问。

于嬷嬷的脚步停下,凄然而笑:“我是谁不重要,只愿你,无论如何,不要彻底失了本『性』,人的心,总还得留一处暖,不然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裴璃怔住,看着那扇门一开一合,那个背影消失,忽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他不自觉地抬手,覆上自己的胸口。

这里面,还有温暖么,哪怕一点半点温暖,还有么?

***************************

待于嬷嬷返回宫中,那些亲兵认得她正是早上匆忙离开的人,立刻将她当做嫌疑者,直接扭送到了裴凯哥面前。

他坐在床边,抬起眼,看见是她,只摆了摆手,声音怆然:“放了她吧。”

于嬷嬷得以摆脱钳制,立刻扑到了米苏床前,泪如雨下。

裴凯哥看向另一边的墙壁,眼眶也是赤红。

看着米苏,在死亡边缘挣扎。

而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生不如死。

他觉得自己,真是这世间,最窝囊无用之人。

回想这一路,他拼命压抑自己,可最终,仍是没有换来她的幸福,得到的,依然是这样凄惨的结果。

早知今日,当初,他就该不顾一切地带她走,管他什么天地伦常。

如果这一次,她真的再也无法醒过来,他就带她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他就守着她的墓,度过余生,等待来世,再相遇。

只是不知道,她希望来世相遇的人,是不是他。

裴凯哥心中,疼痛翻滚……

而此刻,远在北越的夜骐,正心神不宁。

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坐立难安,他匆匆下了朝,将李玉传至御书房,紧张地问:“大骊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据这些时日接到的密报,只知道娘娘和裴家小王爷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李玉的眼中,也有忧『色』。

裴凯哥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的吧?影卫应该也会尽忠职守吧?夜骐在心里,安慰自己,却又还是觉得虚弱。

杀人对裴璃来说,就是不见血不罢休的执念。他若真是对米苏起了杀心,必定会千方百计地找机会下手。

而且前几天,他给裴璃的信,至今未有回音。

若是裴璃连结盟之谊都不念及了,那么对米苏,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不行,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大骊。”夜骐再也忍不住,今日心头的那种焦灼,让他害怕。

“可是朝堂上……”李玉担心地问。国不能一日无主。

“说我染了病不能上朝,你暂代我处理几日朝务,大事等我回来再议。”夜骐叹气,他也知道此举颇为冒险,可如今,他只能冒险。

李玉终究是没有再劝,只叹了口气:“陛下路上小心。”

夜骐点头,立刻进了内室,换了行头,戴上面具,秘密离开。

李玉则迅速布置,对外裴锁一切消息……

属于米苏的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

守在她身边的人,绝望而恐惧。

于嬷嬷只握着米苏的手流泪,不停地在心中,替某个人,对她说对不起。

而那个人,此刻仍在怔然独坐。

已经,快临近最后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后悔了。

他忽然怨恨自己,哪怕将她掳走,送离大骊都行,为何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对待她。

记忆中的那些曾经的片段,汹涌而来。

他的确,曾经那样刻骨铭心的爱过她。

他又想起了当初,他们拜堂,她曾经,是差点成为他妻子的人啊。

他也曾经,想过永远守护她。

温泉一别,她嘱咐他小心时,那种酸酸的温暖,似乎又在他心中发酵。

他居然,狠心地杀了她。他低头,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已经看到她的血迹……

再怎么乞求,时光也还是不为任何人停留。

亥时到了。

更声响的那一刻,于嬷嬷原本握着米苏的手,骤然撤开,背过身去,没有勇气,等待她脉搏的停止。

裴凯哥也在那一刻,转过头去,用掌心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她的脸。

室内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畏缩地站在旁边的太医,忽然开口:“陛下……陛下怎么没有……”

于嬷嬷和裴凯哥,身体猛地一震,立刻去看米苏。

她居然……并未如传说中七绝散最后发作时,七窍流血。

“快诊脉。”裴凯哥叫道,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太医立刻将手指扣到米苏腕间。

“脉搏微弱,但未停。”太医的话,让剩余两人,精神骤然一松,于嬷嬷顿时喜极而泣:“怎么会……”

而太医在把脉半晌之后,迟疑摇头:“这缘故,说不清,但是陛下的脉象,似乎很异常。”

“那到底还有没有危险?”裴凯哥焦急追问。

太医还是那句:“说不清。”

“什么都说不清。”裴凯哥发火,心中却又惊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