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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他的心意,可她也同样明白,他的难处。

后宫,并不仅仅是女人的战场,也事关朝中利益的均衡。

夜骐初即位,且是以如此极端的方式夺权,眼下拉拢安抚大臣,自是必要。

“我早就说过,不要因为我,妨碍你的大事。”她低低地说,心中却微微发疼。

她也想,此生此世,他们只拥有彼此。

然而,男人的世界,不是只有儿女私情这么简单。

“苏苏,我不愿让你受委屈。”夜骐轻抚着她的发。

“我不委屈,只要……你的心中……永远唯有我一人……便够了。”米苏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疼得愈发厉害。

这或许,已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即便……即便最后不得已,他必须宠幸其他女子,但他的心,她却不愿,和别人一起分享。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泪已经流了出来,湿了夜骐的前襟,留下一片冰凉。

夜骐低头,看着怀中这个明明难过,却要逞强为自己着想的她,心疼而感动。

“什么都不许再多想,我只要你。”他着她的额,叹息着拥紧她……

第二天早朝,在所有人都未开口之前,他便沉声宣布,永不再提裴妃之事。

下面一片哗然,只有李玉,望着他,默然微笑。

人生之中,当你遇到属于你的那颗珍珠,其他,便都是浑浊的鱼目,再无贪恋。

然而,要真正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并非两人相爱,便可以抵挡一切。

立妃之梦被打碎的人们,最恨的,不是夜骐,而是米苏。

曾经,夜骐为了她,不惜闯遍对手家中。

现在又因为她,阻断了他们进入后宫的势力。

况且,当初法场上,她还被揭下面具那一刻,先皇的惊诧和之后的急切暴怒,都隐隐证明他们的父子反目,只怕也与她有所关联。

这样的女人,简直是红颜祸水。

开始有人,暗中去调查她的底细,而更有甚者,开始考虑,该如何除掉她……

李玉永远是北越消息最灵通的人,当这日,他进宫禀报完其他事,告诉夜骐:“陛下,娘娘最近,只怕要小心。”

“怎么?”夜骐心中一凛。

“有人已经去过娘娘家乡,查她的来历。”李玉笑笑:“甚至还有人,已越过边境,前往大骊追根溯源。”

“他们好大的胆子。”夜骐一拍桌子。

“后宫之中,若是只有一人,那么这人必定成为各方的箭靶,无可避免。”李玉望着夜骐,语气云淡风轻:‘不过也无妨,您可以借助大骊的朋友,掐断消息的源头。”

夜骐微怔,随后笑起来:“李玉,大概北越所有人的隐私,在你眼里,都不算隐私。”

李玉也一笑:“这不过是臣职责内的本分。”

“好。”夜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我的身边,正需要有你这样一个人。”

李玉眸光闪动:“定当效力。”

“他那里,最近有无动向?”夜骐又问。

李玉嘴角微挑:“除了每日中午服过百蚁丸,会高兴一阵之外,倒是安静。”

百蚁丸,顾名思义,食之能令人感觉百蚁噬心,那人,自然会“高兴”。

夜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李玉,我一直想知道,你与他,是否有过节?”

他隐隐觉得,李玉对皇帝,似乎有种不动声『色』的残忍。有两次,他都撞见,李玉悠然地站在冷宫的窗格外,欣赏里面被折磨的皇帝。

可李玉,只是淡淡地笑:“没有。”

夜骐不再追问,这个人,将来也是他最有力的盟友之一,同样需要保持好分寸和距离。

“找机会,接近他。”夜骐搭在李玉肩上的手,用力按了按。

李玉点头,随即告退。

他走后,夜骐叫来了魑魅,吩咐了三件事:

一,将米苏身边的人,全部换掉,小心谨防。

二,去琴雅家乡,立刻将琴家夫『妇』藏匿到其他安全隐秘的地方。

三,立即联络大骊帝都的掌柜,让他去找裴璃,暗中将所有前去打探的人灭口。

魑魅听令离开,夜骐独自坐在宫中,看着四面的金碧辉煌,轻轻叹了口气。

他本来只想给米苏平静安稳的生活,可是现在,又不知不觉,让她陷入风浪的漩涡。

而且目前,人心尚未归拢,他暂时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惩治那些针对她的人,以免破坏安定。

真的是委屈她了。夜骐的眼中,满是内疚……

当帝都的掌柜接到飞鸽传书,立刻前往夜骐和裴璃常去的那个酒馆。

过了两个时辰,裴璃匆匆赶来,见着掌柜,客气地拱了拱手,说别来无恙。

当初凤歌流产,几乎都是由掌柜医治,之后的某一天,他再去那个宅院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他明白,裴璃已经带着凤歌离开,便从此再未联络过,直至今日。

“王爷,我家主子,有事请您帮忙。”掌柜拿出那裴密信。

裴璃接过,当他看完信的内容,不由皱眉:“有人要对付米苏?”

“是。”掌柜叹气:“主子不愿裴妃,以致于矛盾都集中到娘娘身上。”

裴璃笑了笑,有些动容:“他对她,倒也真的情深。”

就算换了他自己,也未必能在登位之后做到,六宫无妃。

“主子现在很担心,那些人查到娘娘的身世来历,会对她不利。”掌柜忧心忡忡。

“让他放心,我明白。”裴璃点头。

米苏的身世,自然不能让任何外人知晓,那其中,包含着太多隐秘,就算夜骐不嘱托,他也照样会将那些妄图探究的人,全部处理干净。

“我不便在此久留,先告辞。”他起身。

掌柜恭送他离开,自窗口看见他的身影,很快在楼下的人『潮』中湮没……

裴璃返回凤御宫,裴凯哥见他进来,只是抬起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又继续批阅奏折。

如今他们又再度共同执政,分摊朝中事务,裴凯哥掌管军队,裴璃掌握民生,至于官吏任免,则是由二人共同商议,倒也能做到相安无事。

而对凤歌,自那日过后,他们也再绝口不提,似乎之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

但今日,裴璃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和他说说话。

“大哥。”

裴凯哥随口应了一声。

“若是当初,宝珠跟了你,你又夺了皇位,你的后宫,会只有她一人吗?”

裴璃的问话,让裴凯哥愣住,手中的笔,在折子上留下一个浓重的墨团。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发疼,却尽力保持语调平静。

“我只是在想,或许我们,都太懂得权衡和妥协,所以才失去她。”裴璃叹了一声:“所谓顾全大局,便要牺牲小我。”

裴凯哥就那样坐着,眼睛盯着纸上那个墨团,许久,低声说:“我放弃她,并不仅仅是为了,顾全大局。”

“那是何故?”裴璃一怔,挑眉问道。

可裴凯哥却再无回答,起身径自出殿,只留给裴璃,一个萧索的背影。

裴凯哥一路行至御花园,站在那一树刚开的腊梅前,激烈喘气。

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在他知道那个秘密时,是怎样的感受。

如同五雷轰顶,一时之间,人都似乎傻了。

他甚至不敢去证实,就匆匆逃离。

当他再回来时,眼睁睁地看见她被别人救走,亦无法去追。

罢了,什么都不要再深究,就当是为自己,还留下一个念想。裴凯哥惨笑……

当他从御花园中出来时,脸『色』又已恢复如常,但他没有再回凤御宫,而是直接回了王府。

才进书房,便有人闪身进来。

“有消息了吗?”裴凯哥问。

来人摇头:“没有,但是今日,有人见他去了安泰巷的许记酒馆。”

“与何人见面?”裴凯哥皱眉。

“不知,怕他发现,我们也不敢跟得太紧,只过了半个时辰,他便又离开了。”那人也无奈,裴璃的警觉『性』极高,今日若不是事发紧急,只怕他们也追踪不到。

“继续查。”裴凯哥吩咐。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没放弃过暗中寻找凤歌,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反而触怒裴璃,使凤歌更危险。

来人正要退下,忽然又想起来一事:“王爷,最近似乎还有其他的人,也在查访女王的下落。”

“什么人?”裴凯哥的眉头蹙得更紧,担心那些大臣们私下闹事。

“幕后之人好像来自北越。”那人的回话,让裴凯哥大惊反问:“北越。”

“是。据我们的暗线回报,北越人似乎在怀疑,他们的当朝皇后,就是女王陛下。”

“想办法截断他们的消息来源,必要的时候……”裴凯哥比了个杀人的手势,眼神狠绝。

他不容许任何人,去害米苏。

她的幸福,来之不易。

当裴璃知道裴凯哥的人,也在着力清理北越来的探子,怔忪许久之后,又摇头淡笑。

她牵动的,永远不止一个人的心。

既然都是为了她,不如彼此开诚布公。

那晚,他去了裴凯哥的书房。

“何事?”裴凯哥仍是瞟他一眼,懒得多话。

“找大哥聊聊。”裴璃微笑。

裴凯哥的眼中,浮起嘲讽:“你最近,倒是很喜欢找我聊天。”

“没错。”裴璃顿了顿:“不过都是为了她。”

裴凯哥的眼神沉了沉,放下手中的折子,坐直了身体,招呼下人看茶。

裴璃也不推辞,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待茶水上来,裴璃慢慢地轻抿一口,神『色』中,有几丝怅然:“总觉得明明是一样的茶叶一样的水,可是她泡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的香,不知道大哥,有没有过这种感觉?”

裴凯哥未答,可若仔细观察,却能发现方才他的指尖,有轻微一颤。

他何尝没有过这种感觉,不是她泡的茶,觉得淡,不是她磨的墨,觉得涩。

但是,如果注定不能拥有,他也只能,『逼』着自己适应,再没有她的人生。

“想必大哥也知道,最近有人在查她的身世来历。”裴璃既已来到这里,也不打算讳言。

裴凯哥似乎并未对他的话,感到太多意外,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必须要让所有人相信,世上只有一个女王,而且绝不是她。”裴璃的眼神,深沉凝重。

裴凯哥也默然。

女王李代桃僵之事,绝对不能让人知晓,否则会引发天下大『乱』。

而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人,碰触到那个秘密。

“当年的知情人,还有几个活着?”裴璃问裴凯哥。

裴凯哥一愣,随后避开眼神:“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如何知道?”

裴璃呵呵一笑:“我相信,父王死之前,必定将那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你。”

裴凯哥端着茶碗的手,顿时用力,指尖开始发白。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声音闷沉,拒绝再被探究。

裴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莞尔一笑:“大哥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但事关于她,大哥一定要尽力,将凡是不利于她的人和事,都毁掉。”

裴凯哥依旧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也罢,我们换个轻松些的事儿聊聊。”裴璃半垂下眼睑,脸上的笑容轻描淡写:“比如凤歌。”

裴凯哥一愣,冷笑:“这算轻松的事儿么?”

“凤歌与你,已并无关系,怎么不轻松?”裴璃放松地靠进椅背:“等明年,她就能生下我的孩子,到时候你就可以当大伯了。”

这一刻,他虽然在面不改『色』地说谎,心底却仍隐隐有丝疼痛。

当初那一幕,至今仍犹在眼前。尤其是凤歌在听见裴凯哥叫她名字时的激动,仿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屡屡刺进心里最柔软处。

凤歌爱的,始终是眼前这个人。

包括以前的宝珠,爱的也是他。

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幸运,幸运得让人嫉恨。

“既然这样,那你便好好待她。”裴凯哥声音低沉。他现在,只希望裴璃不要再伤害凤歌,她受的苦,也已经够多。

“那是自然。”裴璃低垂的眸子中,浮起一丝冷绝。

他对她,自然够“好”。

又随口扯了几句朝中之事,裴璃告辞。

裴凯哥一个人坐在书房中,看着眼前的那碗茶,不知何时,那水面上,仿佛浮起,某个人的面容,可只是微微一『荡』,便又消失了。

终是幻象。

过往的爱恨,都是幻象。

他轻轻闭起眼,苦笑不止……

而裴璃那天,心情也难以平静,最终他在寂夜中,来到了他的地宫。

站在空旷阴暗的殿中央,他忽然想大喊大叫,将心中的憋闷,发泄一空。

但是他最终,选择了另一种发泄方式。

当他走进那个房间,躺在床上的人,立刻惊恐地向后缩。

他一步步走近,双手撑在床边,对那个人阴沉微笑:“凤歌,想我了么?”

“滚,你滚开。”凤歌尖叫,抓起床上的枕头去打他。

他任那个枕头直砸到自己脸上,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就那么直直地『逼』视着她。

她渐渐无力,最后在这种『逼』视下,几近崩溃:“裴璃,你杀了我吧。”

“我怎么舍得呢?你这么美的妙人儿,以后还有可能是我夺江山的好帮手,杀了你,那我该多傻。”裴璃冷笑着捏住她的下巴,指尖的力道,让她觉得疼痛。

但她知道,这还只是开始。

她仍旧只是木然地望着他。

反正,她永远也逃脱不了,不如承受。

等有一天,他把她活活折磨死了,她也就解脱了。

至于灵魂,反正已经毁灭,便无所谓了罢。

他就这样折磨她,可是却不知道,是不是也同时,在折磨自己。

他常常恨她,为什么要在自己以为得到爱的时候,又残忍地将自己所有的希望撕碎。

所以,他要加倍残忍地还回去,让她对人生,再无希望。

“你的父母?”裴璃狂笑,阴森的声音,如半钝的刀,在人心上一道道地刻:“你真的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么?”

而当她终于再清醒过来时,室内已仅剩她一人。

她又想起了那句话,不顾腿软,冲到门边,摇撼着那铁做的栅栏,发疯般地喊:“裴璃,裴璃,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可是幽深的地宫中,除了回音,再无回应……

当北越来此打探消息的人,发现忽然没人再愿意向他们透『露』一丝半点线索,开始察觉到不妙。

而更为恐怖的是,他们的同伴,一个接一个,莫名其妙地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又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不见了,和他一起的人,惊慌地回到他们在帝都秘密联络的地方。

进了那间厢房,他见到的,依然只是那个隐在暗处的背影。

“主子……范四儿他……没……没了……”他已经吓得语无伦次,方才的情景,实在太诡异。

“怎么没的?”那人声音森然。

“我们明明是同时进的那屋子,可我只是期间内急,便……便先翻窗出来……等我再进去时……他就不在了……”他出恭的地方,和范四相距,不过几尺之距,可他自始自终,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地上有无血迹?”那人又问。

“没有,那屋子……干净得就好像……根本没人进去过。”若不是当初他真的是和范四一起进去的,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生出了幻觉。

阴影中的人沉默了半晌,然后冷笑:“范四失踪,却放你回来,分明是警告。”

“我……我也奇怪……为什么我没被……”他的声音里,有隐隐的颤抖,和他一起来的人,现在已所剩无几,他真怕自己,也会在某个时候,突然消失,再无人知生死。

“你先下去。”那人挥手,他忙退下,只期望这一场噩梦,能尽早结束。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背影却一僵,突然倒地。

当房中重新安静下来,那人从阴影中站起,慢慢走出来。

蒙着面纱的脸上,一双眼睛里蕴满血光,阴戾地笑:“越想掩盖,便越说明背后,有不愿为人知晓的秘密,夜骐,我真的越来越好奇,你的皇后,究竟是谁?”

将手中的『药』粉,撒到那具尸体上,便见融骨化肉,转眼间,只剩下一摊水。

而那人的身影,已经不见……

此刻在北越,夜骐正在看魑魅呈给他的,裴璃的密信。

信中说目前去大骊的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只是为首之人,尚未找到,但他定当尽全力。

夜骐微微松了口气,却又看见下面的一行字:此次凯哥也有所助力。

裴凯哥也参与了此事吗?夜骐的眼神一怔。

也是,有关于她,他自不会袖手旁观。

他对她,也同样是真心。

若是当初他不在那个时候离开,或许自己,并无多大胜算。夜骐微微苦笑。

不过无论个中过程如何,最后拥有她的,是你,不是吗?他的心又放松下来,将桌上重要的奏折收好,起身回寝宫。

然而还没出宫门,李玉却匆匆赶来了。

“何事?”夜骐低声问。

李玉附过来耳语了几句。

“哦?”夜骐眼睛微眯:“这倒是你接近他的好机会。”

李玉神秘一笑:“先等他闹够。”

他们说的“他”,自然是指太上皇。

二人从隐蔽的小路,绕到冷宫的后窗,看见里面的人,果然如方才李玉所报一样,正在疯疯傻傻地唱曲儿。

穿着女人的衣衫,头发上『插』着钗环,甚至还涂着蔻丹和唇朱,他正甩着水袖,戚戚哀哀地唱:“良辰美景谁人伴,孤月对影空余欢……”

那音调眼神,倒真是闺怨十足。

夜骐嘴角勾了勾,侧脸对身旁的李玉说:“真没想到,他还有此等才艺。”

李玉抱臂微笑不语,只饶有兴致地欣赏。

这时有宫女畏畏缩缩地上去劝太上皇,更深『露』重,该就寝了。

他却身子一扭,用那绣帕去擦眼睛:“无郎君相伴,何以就寝?”

那宫女生生打了个寒噤,赶紧退到隔壁的屋子,惊恐地对其他人说:“疯了,真疯了。”

夜骐和李玉相视一笑。

他们悄然离开,在路上缓缓前行。

“如何,戏好看么?”夜骐笑问。

“只怕到最后,他太入戏,难以自拔。”李玉薄唇微弯。

“那就让他假亦真来真亦假,分不清何时是戏,何时不是。”夜骐的眸底,有深幽的暗光。

李玉眼神了然,微微躬身:“陛下回宫歇着吧,其余的事,不必太劳神。”

“你做事,我自然放心。”夜骐拍拍他的肩膀:“日后我必不会薄待于你。”

“谢陛下。”李玉含笑告退。

夜骐看着他的背影隐没,才转过身,慢慢向寝宫走。

他在李玉面前,特意不自称朕,就是为了告诉他,自己当他,不仅是君臣,亦是伙伴。

他对未来的期许,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北越。

所以他需要自己的船上,有越来越多优秀的舵手,将来才能经得起狂风巨浪……

当他回到寝宫,米苏仍在灯下等他。

“不是让你先睡吗?”他伸手为她将披肩拉紧,揽着她坐到床边。

“看你终日劳累,我又帮不上忙,除了等你回来,还能做些什么?”她微笑。

他看着她低头时的那抹温柔,不由得搂紧她。

她却神『色』一黯,轻轻推开了他,垂着头,低声说:“我的月事……又来了。”

现在,她真的愈来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