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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真狠心。”夜骐呵呵一笑。

“我已经放她走,是她自己要回来找死。”裴璃冷哼了一声。

夜骐『摸』了『摸』下巴,眼神里有奇怪的笑意:“我一直分不清,你到底更爱她们中的哪一个。”

裴璃的背影,微微停滞了一下,又瞬间恢复如常,许久才叹息一声:“或许,连我自己都分不清。”

初时,只因她像“她”,可到最后,却不知心中所住的,究竟是谁。

看着她们,都觉得痛,只是那痛,又各有不同。

凤歌不驯,他想将她禁锢在身边。而宝珠,他却愿意放她走,远离这吃人的漩涡。

他只盼,她们都能平安。

夜骐在他身后,无声地笑了笑。

或许,他比他们幸运,至少不用如此在两个女人之间抉择。

然而,他和她之间,亦有秘密,需要隐瞒一生。

所以其实,谁也不比谁,对爱安心。

又走过了漫长的回廊,到了另一间厢房门口,这间,或许更应该叫牢房。

里面的人,被手臂粗的铁链锁着吊起,身体上满是斑斑伤痕,一张脸掩在披散下来的『乱』发之中,看不清相貌。

夜骐蹙眉:“是谁?”

裴璃微挑嘴角:“你的一个故人。”

“我的故人?”夜骐讶然反问。

而这时,房中的人,忽然抬起头来,发往两边散落,『露』出了一张丑陋可怖的脸。

夜骐盯着他看了半晌,眼中闪过惊诧:“他没死?”

“我怎么舍得让他这么容易地死?”裴璃的笑,优雅而残忍。

“也是。”夜骐点头,眼底闪过同样残忍的寒光:“真正的深仇大恨,会不想对方死,只想对方时刻处在等死的恐惧中,长长久久地活着。”

再没有说话,两人在地宫中,悠悠转了一圈,便又自暗道离开。

走之前,夜骐笑望裴璃:“这几天,我恐怕还要借用你的东西。”

“无妨。”裴璃手一挥,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而那晚,裴璃回到王府,刚进书房就警觉地眯起眼睛:“是谁?”

有一人从暗处站起来:“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裴璃笑了,神情变得松懈:“原来是大哥,你问谁?”

“不要在我面前装。”裴凯哥低吼:“我只想再见她一面。”

“有舍才有得,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大哥?”裴璃走到他面前站定,笑容里含着淡讽。

“我说了,我只是想见她一面。”他咆哮。

“见了又如何?她身边已有别人。”裴璃说这句话时,自己眼中也有抹苦涩。

裴凯哥在那一刻,没有言语,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却似在轻颤。

“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她。”他顿住,声音压得极低,吐字艰难:“帮我。”

裴璃一愣,随即大笑:“这好像是大哥第一次求我帮忙。”

“是。”裴凯哥咬牙,却依旧不得不承认。

现在,能帮他找到她的人,只有裴璃。

裴璃背对着他,慢吞吞地点燃案上的烛火,回转身来,欣赏裴凯哥眼中的脆弱,半晌,粲然一笑:“好,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帮你一次。”

裴凯哥明显在压抑自己的脾气,喘息很重,但什么也没说,转身而去。

裴璃却在他踏出门的一刻出声:“其实我对你,比你对我要好得多,我即便求你,你也不曾帮过我。”

裴凯哥的背影一僵,随即加快脚步离开。

裴璃则坐在那昏暗的灯影里,记忆里陈旧的片段,又一次涌出……

他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却听着裴凯哥在温暖如春的屋中,欢快地笑,那一年,他们都是五岁。

他哭着求裴凯哥,帮他向父亲求情,给娘请大夫,却只换来一记冷漠的眼神,那一年,他们都是十岁。

而十岁以后,便再也没有记忆了,因为他告诉自己,要做一个没有心的人。

他做得很好,尤其是当他杀人的时候,他真的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不,是魔。

红玉说得对,他是魔,血和泪浇筑成的魔。

打开门,他飞身跃上高楼,俯瞰整个裴府,幽然冷笑。

总有一天,这里,也会变成修罗的炼狱……

次日晌午,于嬷嬷为米苏带来一裴信。

“谁的?”米苏疑『惑』地问。

于嬷嬷摇头表示不知,眼中却有一丝忧虑。

米苏拆开来看,顿时愣住:

凯哥欲与你见最后一面,今夜子时,护城河边。

米苏的指尖不自觉地将那张纸,攥出了褶皱,呼吸也变得沉重。

这裴信里说的是真的吗?裴凯哥要与自己见面?为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什么也想不清楚。

于嬷嬷自然也瞟见了那行字,却还是假装不知,轻声问:“怎么了?”

米苏无措地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裴凯哥……裴凯哥他……”

“要见你?”于嬷嬷见她委实艰难,接了后半句话。

米苏点头,眼中一片茫然。

若是以前,她也许会义无反顾地赴约,只求问个明白,为何他当初会抛下自己,不告而别。

但现在,无论从名分还是事实上,她都已是夜骐的妻子,要怎么去见裴凯哥?

可是信上说,这是最后一面。

她闭了闭眼睛,心中发疼。

一旦她随夜骐去了北越,此生,怕是和他再无缘得见,这次的确是最后一面。

心中千回百转,她仍旧下不了决定。

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去,他不值得。

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叫嚣,去吧,问问究竟为什么,不留遗憾。

整整一个下午,米苏都坐在房中发怔,过往的所有纠葛,在脑中纠结成『乱』麻,找不到解开的那个绳结。

到了晚上,天『色』越来越暗,她的心,也越来越焦躁,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去吧。”耳畔忽然响起声音,她吓了一跳,抬头望向说话的于嬷嬷。

“若是永远留个疑问在心里,总会觉得有缺憾。”于嬷嬷叹息。

当初裴凯哥如何伤这孩子,她知道,却也觉得,他有他的苦衷。

而这个傻孩子,心眼儿太实,将所有的苦,都死死埋在心底,表面还要装得淡定平静,叫人看了心疼。

既然信中已说,是最后一面,那么裴凯哥应该也不过是为了解开彼此的心结,不会再有其他。

所以还是去吧,若那人绝情,以后便断了念想,若是有情,至少证明自己的付出,不是独角戏,也能释然许多。

于嬷嬷将手里的披风,罩上她的肩头,又为她戴上斗笠面纱,自己也是相同的打扮:“我陪你去。”

尽管知道,能将信送到此处却没有举报抓捕她们的人,必定不会陷她们于危险,却还是要小心谨慎,以防万一。

米苏被动地随于嬷嬷出了门,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张床。

她和夜骐……

心中滋味难言,她一路低着头下楼,掌柜迎上来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她不知如何作答,于嬷嬷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对那掌柜说:“我会把她安全带回来。”

那掌柜眼神仍疑『惑』,却未再加拦阻,让她们离开。

一路行至僻静的护城河边,远远地,便看见夜『色』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米苏心头发紧。

于嬷嬷停下,轻轻放手:“我在这里等你。”

米苏屏住呼吸,一步步走过去,越近,心中痛得越厉害。

在还有十步之距的时候,她停住,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有泪。

“宝……珠。”对方的声音,嘶哑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米苏没有应声,只是咬紧了嘴唇,手也从内紧紧握住自己的袖子。

两个人就这样,近在咫尺地站着,却没有谁,有勇气再踏出一步。

“我并不是……不要你。”裴凯哥说这句话的时候,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

米苏的泪,瞬间滑下。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该欣慰,还是委屈。

他并不是不要她,不是刻意将她丢下,然而,他还是将她丢下了。

而如今,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中满是悲伤,轻声问:“他对你好吗?”

米苏胡『乱』点头:“好。”

“你就要走了吗?”

“对。”她又点头。

“我们……我们……”他终究是没有说下去。因为他也知道,他们再也找不回,过去的好时光。

“我该走了。”米苏再也忍受不了,这样面对面的折磨。

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他却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她还未挣扎,便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孩子般的呜咽。

心仿佛都碎了,甚至仿佛听得见,碎裂的声音,她就那么僵硬地任他抱着,泪似珠落,却始终没有回头。

而在远处,她和夜骐曾经放船灯的地方,有一个身影,正静默地伫立,看着远处拥抱的两个人。

水面吹来的风,让米苏清醒了许多,她轻轻地拉开他的手,低低说了句“保重”,便一路跑开。

他没有追,仍旧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空『荡』『荡』的怀抱,那样冷。

远处的那个人,长长舒出一口气,自另一条小路离开……

米苏回到客栈,连洗漱都不曾,倒头便睡,于嬷嬷为她盖好被子,关门出去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响起声叹息。却在转身的一瞬间怔住--夜骐居然就站在走廊的尽头,而且似乎,已经站了许久。

她走过去,有些愧疚地叫了一声“殿下”。

他却摆摆手:“这样也好……回来就好。”

这两句话中的深意,于嬷嬷明白,眼神怅然地笑了笑:“看着你对她这般好,我以后也就放心了。”

像是母亲交付女儿的口气,夜骐一怔:“你不随我们走?”

“我还有未完的事要做。”于嬷嬷摇头:“虽然我也想陪伴她。”

“她会舍不得你。”夜骐以前,从不曾为别人,考虑这么多,可如今……他怕看见她哭。

“若是……我在做完我要做的事之后……还活着……会去找她……”于嬷嬷的眼中,也有了湿意。

“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开口。”真心对她好的人,他愿意有所回报。

“不用了。”于嬷嬷明白他爱屋及乌的心理,却还是谢绝。

她的事,只能由她自己来完成,不可假手于人。

微笑致意之后,她与他擦身而过,下了楼。

夜骐沉思着看了她一眼,随后进了米苏的厢房。

床上的那个人,好像真的睡着了,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抚『摸』她的脸。

羊脂玉般的触感,让人舍不得放开,他将手穿过她的颈后,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搂在自己怀里。

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用带着细胡茬的下巴,摩挲她光洁的额头,不时轻。

其实今天,他很担心,她会跟那个人走,再也不回来自己身边。

可是,她终究还是回来了,无论心有没有回来。

这样,就已足够。

“苏苏,给我生个孩子。”他端详着她的面容,忽然喃喃低语。

他在想,若是有个像她的女儿,或者是像自己的儿子,该多好。

怀中的人,身体轻微一颤。

他似毫无察觉般,依旧抱着她,慢慢地摇,像是在哄她睡觉。

过了许久,他将她放回床上,又亲了亲,低声说:“我要走了,乖乖等我回来。”

她仍然未动。

直到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她的睫『毛』才颤了颤,睁开眼睛,望向那片黑暗。

今晚,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那个人给的痛,久久无法消散。

他却又如此温柔,甚至说,希望她为他生个孩子。

她怕自己一睁开眼,泪就会夺眶而出,却无法解释,究竟是为何而哭。

罢了,就此罢了吧。

顺应命运的安排,漂到哪里,便在哪里落脚,不要总是回望路过的风景。

因为即便再美,也注定不会属于你。

只是不知道,人生的下一场暴风,什么时候又会来……

而就在那天夜里,帝都又发生了灭门血案。

依然是最寂静的二更时分,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侍郎于谦家的院子里。

下一刻,火光四起,屋里的人惊慌地往外跑,可往往刚出门便是当胸一刀,倒下去之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

当于谦和妻儿被带到院子中央,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背影。

他吓得魂不附体,跪下拼命磕头求饶,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命运。

只听得一声惨呼,身边十岁的儿子血流如注地扑倒在地。

“渝儿。”到了此刻,再怯懦的父亲,也会愤怒。他扑上前去,想要抓住那人的衣袍,却被一脚踩翻在地。

自上而下仰望,看到的是一张可怕之极的青铜面具。

“幽……幽冥……卫……”他恐惧得眼珠几乎凸出来,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

“大人好眼力。”那人的凤眸中,流『露』出的是杀人之前的惬意。

于谦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忽然开始哭号:“为什么要杀我?我并未和你们做对。”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那人脚一翻,直接踩住了他的嘴,他再发不出声音,四肢惊恐地挥舞挣扎。

那人眼风往旁边一扫,立刻有人上来,只一刀,便自腰下,将于谦斩成两段。

可他却还未死,只是疼痛得昏厥过去,被人用凉水泼醒,继续折磨。

此时,那边已经响起了连续的惨叫哭喊,于谦的妻子和女儿在遭受什么,可想而知。

那人视若无睹,径自进了于谦的书房。

等他出来时,那些魔鬼依旧在施虐,他一挥手,众人立刻开始清场,将所有的活口全部杀死,就算是已死之人,也补上一刀,以防有漏网之鱼。

一切做完,这群人如来时一样,转眼间消失干净,只留下一座燃烧的死宅……

第二天,裴王府。

今天,裴家三人均未上朝,裴濯正在书房对裴璃咆哮:“昨晚是怎么回事?”

裴璃眼神怔了怔,没急着作声。

“我刚刚接手朝政,怎么能这样诛杀大臣,别人会说我排除异己。”裴濯气得直喘息。

裴璃却回答得十分镇定:“只因怕于谦泄密,对父王不利,所以……”

“可是你怎么能挑你大哥回京的时候动手,别人一定会怀疑到他身上。”裴濯将桌上的镇纸拍得啪啪作响。

裴璃低着头,嘴角却微微地勾了勾:“儿知错,是我太鲁莽,考虑不周全。”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旁边响起裴凯哥凉凉的声音。

裴璃坦然回视:“怎么会?大哥一向为人磊落,别人再怎样也不会怀疑你,尽管放心。”

裴濯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眼神阴鸷:“我警告你,不要作妖。”

“我真的是为父王着想,当日曹子清死的时候,曾在大堂之上提起幽冥卫,我怕于谦口风不严,在父王初登大位之时,万事都不可有闪失不是吗?”裴璃的语气,显得十分无辜而忠诚。

而幽冥卫三个字,就像是一道鬼咒,剩下的两个人,再未言语。

最后裴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裴璃走了,裴濯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对裴凯哥说:“他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从来都放肆。”裴凯哥冷笑。

“等日后局势稳了,再收拾他。”裴濯『揉』着额,缓解头痛:“你也争点气,不要再为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裴凯哥沉默,转身就走。

裴濯在身后叫了他两声,他也未理,径自离开。

“唉。”裴濯长叹一声,只觉得头痛越来越厉害,又去唤管家给他拿止疼的丸『药』。

那一颗金黄的灵丹吃下去,立刻疼痛消除,精神大振。

管家小心地退下,却在关门之前,眼皮稍微抬了抬,看了一眼埋头处理政事的裴濯……

而朝中重臣招人灭门,裴濯再怎么样,也要装装姿态,立刻又是全城搜捕杀人凶手。

可即便这样,仍旧堵不住悠悠众口。

朝中民间,纷纷传言,此事与裴家脱不了干系。

女王失踪,裴濯代政,裴凯哥弃边关而回帝都。一切迹象表明,裴家夺权,蓄谋已久。

纵使大家慑于裴濯的『淫』威,当面不敢言语,私下却仍是议论纷纷,官心民心尽失。

而两天之后,在为夜骐践行的那个晚上,裴璃和他,又是一番酣饮,得意之事,尽在酒中。

“明日便启程?”裴璃已经微醺。

夜骐也是醉眼『迷』蒙,点头:“对,带着我的美娇娘回家。”

喝多了的人,比平时爽快,裴璃拍着夜骐的肩膀:“你,有福。”

夜骐大笑:“是,我比你们有福。”

他以筷敲击酒盅,和之以歌:“金樽对月……美人在怀……万忧解……”

裴璃感伤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而,仍饮不尽心中愁。

他的将来,只怕是金樽空对月,美人衣香远,永远算不清,是得到的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那一夜喝完酒已是半夜,两人在路口分别,裴璃回王府,夜骐则直接去往同缘客栈。

裴璃站在夜『色』中,看着夜骐的背影,那一刻,心中满是羡慕。

但他只是凝望了一眼,便回过头来,走自己该走的路。

夜骐却是心情格外轻快,再加上几分酒醉,以致于忽略了在某个街角,那双惊讶的眼睛……

米苏听见房门响动醒过来,便闻到扑鼻的酒气,皱了皱眉,问那个进来的人:“你喝多了?”

“不多,今天心里痛快。”他来到床边,将刚刚坐起的米苏一把拽起来,搂进怀里。

“我去给你倒杯茶解酒。”米苏挣扎着轻声说。

“不要茶,我要你给我解酒。”夜骐说着。

酒味让米苏难受,她半闭着眼硬是推开他,去桌子边倒水。

米苏渐渐平静下来,身体不再那么僵硬,却依旧不言不语。

他轻抚着她的背:“我不『乱』来了,你快睡,明天我们就该出发回北越了。”

北越,陌生而遥远的地方,一切都是未知,唯一了解的,便是身边的人。

可是她对他,真的了解吗?米苏苦笑。

她看到的,大约只是他『性』格的冰山一角,背后究竟还有什么,不敢往深处想。

“无论我对别人怎么样,对你,都是真的。”他又一次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声抚慰。

“睡吧,乖。”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些,自己也闭上眼睛。

在他的气息包围中,她终于慢慢睡去,他却又睁开了双眼,指尖划过她的唇,那里刚才被她自己咬破了,到此刻还能看见血痕。

他怜惜地轻叹,在心中想着以后要给她更多温柔以补偿。

可就在此时,他听见窗外一响,立刻警觉地起身查看,只见一个轻巧的黑影,自栏边跳下,是只猫。

他松了口气,又回到床上继续睡,却不知道方才,真的有人疾速蹿上屋梁……

第二天,他照例是在天『色』未明之时,返回了驿馆,

客栈这边则是紧锣密鼓地为米苏准备启程,为了全保安全无虞,让她换了男装,甚至戴上了人皮面具。

米苏有些木然地听他们摆布,然后被送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