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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苏州有罪!苏州八旗亦有罪!

手下奴才争先恐后的处置逆贼,曹亢喜自然不会不答应。

他换上一身便装,时隔多日,曹亢喜再次行走在苏州城的大街上,不过苏州的情况却已经天翻地覆。

街道上五人一队的青龙旗将士身穿青色军装,手持盾牌、火枪、叉杆、弓弩等武器,不断的来回巡逻,与百姓秋毫无犯。城墙上,青龙旗将士傲然而立,戒备森严。

朱云巧与宜妃男装打扮,跟在曹亢喜身后站在城门楼上。曹亢喜举着一个望远镜,看向了城外高台的位置。高台下方已经围了密密麻麻的人影,城中还有人不断的往外走。

就在这时……

咚!

铜锣开道,城中的人纷纷让开大道,躲在两旁。

扭头看去,只见哈六同骑着高头大马与曹寅并驾齐驱,身后跟着的是马尔泰、图里琛、德楞泰,刘铁柱和张五哥。张大胆带着手下兵丁,押送一辆囚车,新兵排列两排,前面开路,后面戒备。

咚!

又是一声铜锣,吸引了四周百姓的注意。

哈六同冷着脸抱拳:“本官奉圣令处置逆贼,苏州百姓皆可前来围观。须知我大清依法治国,国法如炉,望天下百姓引以为戒。”

话音刚落,人群中议论纷纷。

“是哈老六,老六怎么被皇上给看重了。”

“慎言,现在的老六跟以前的老六不一样了,哈大人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咱要喊六爷。”

“呸,汉人奴才喊六爷,我们八旗也喊?这么抬举他?”

“怕什么,爷们跟他光屁股一块长大的,他哈老六发达了,也不能看不起咱苏州八旗的穷亲戚不是。”

“就是就是,你们看,那是逆贼。”

众人看去,只见囚车上一个鼻孔朝天、满脸麻子、长相丑陋、五短身材的汉子正被固定在那里,目光凶狠,二愣子似得破口大骂:“康希该死,老子就是要干康希。”

逆子如此丑陋,谁给的勇气假扮咱皇上?皇上就这么难看吗?

话音出口,满城百姓大怒。他们这群八旗对咱大清皇上那可是忠心耿耿,如今逆贼都被捉拿了,还敢放肆,这谁受得了?

当即人群中有个麻杆八旗子弟撸起袖子,指着壮汉怒骂:“好贼子,竟然敢对我大清皇上不敬,当真是好胆。”

“这逆贼太狂妄了,砸他。”

“老少爷们,为我大清尽忠啦。”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充我大清皇上,真真是不知死活。”

“看你满脸麻子,冒充皇上你也配?”

一群八旗子弟当即大怒,撸起袖子,破口大骂,有的带了家伙的,直接冲着囚车扔了过去,就连押运的新兵都受了无妄之灾。

哈六同脸色冰冷,他已经知道犯人被调包了,毕竟真康熙是他亲手抓,亲手阉的,他能不认识吗?但是,哈六同却明志的没有多问。来到城门处,哈六同高举右手,队伍顿时停下。他与曹寅等人翻身下马,甩动胳膊,啪啪啪的一阵响,然后对着城门跪地磕头,高喊道:“奴才哈六同【苏州织造曹寅】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

四周的百姓一听,抬起头往上看去,只见城楼上站着一个手持折扇、风度不凡、剑眉星目、仪态万千的美男子。这男子身边还有两个细皮嫩肉兔哥似的人儿。

来不及多想,百姓们哗啦啦就跪下了。

“看到没,这才是我大清皇上。”

“就是,皇上果然长得好看,不跟我们普通八旗似得,一个个歪瓜裂枣的。”

“那可不,皇上那是天潢贵胄,能不好看吗?这要是普通的八旗,几千几万个才可能出现一个好看的。”

“奴才给皇上请安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亢喜风度翩翩,摇晃折扇,刚出现就征服了苏州百姓。尤其是满城的百姓,一个个目光火热,五体投地,甚至几个激动的都哭了出来:“奴才有生之年,能看皇上一眼,奴才死而无憾矣。”

“奴才无能啊,我苏州出现逆贼,苏州有罪,苏州八旗有罪啊。”

“皇上,旗银什么时候……呜呜呜……”

某个家伙被捂着嘴躺在地上,说不出话,不断挣扎。

曹亢喜只当没看到,嘴角含笑,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他手中折扇一收,指着下方囚车:“此逆贼胆大包天,冒充朕行骗,造成恶劣影响,不少无知百姓都被哄骗。”

“不过,百姓无知,朕却不能责怪百姓。要怪,只能怪逆贼太狡猾。”

“所以,今日朕就露露脸,你们也好好看一看。今后要是再有人冒充朕,尔等就可当街拿下彼辈逆贼,朕不吝赏赐。”

底下百姓,尤其是满城百姓一个个抬起头,激动的打量着曹亢喜的长相:“皇上天颜,我等谨记心中。皇上放心,奴才回去就请人作画,奴才要世世代代供奉皇上。”

皇上那可是咱八旗的骄傲,咱八旗的精神象征,理应供奉。

曹亢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闻言更是眼前一亮,笑骂道:“你这奴才倒是有心,既然如此,回头找哈六同要朕的画像。尔等既然有孝心,朕也不能不答应。哈六同,你可听到了?”

哈六同高声道:“奴才领旨。”

道路两边的满城奴才激动的热泪盈眶:“皇上隆恩,奴才定然日日尽孝,夜夜叩拜,为皇上,为我大清祈福。”

曹亢喜大手一挥:“行了,时间到了,去行刑吧,尔等皆可围观。”

囚车出城,满城的八旗子弟几乎一步一叩首,紧跟着囚车往外走去。这一日,皇上临幸苏州,与八旗百姓说了好几句话,这简直是苏州八旗的荣光和骄傲,每个八旗子弟都很激动。苏州八旗骄傲的扬起头,趾高气昂——这是咱八旗的皇帝,瞧瞧长得多俊俏。

曹亢喜站在城头上,嘴角含笑的看着外面。

宜妃娘娘站在身旁,小声说:“曹元春这丫头虽然稚嫩,不过画工很是了得。臣妾已经看过了,她画的很是逼真呢。”

曹亢喜嘴角一勾:“哦,爱妃也觉得逼真吗?”

宜妃娘娘听的莫名脸红,低头点了点:“爷说是就是咯,臣妾的意思是,不如请曹元春为皇上作画,然后发与苏州百姓临摹,也好供奉家中。”

她琢磨到了曹亢喜的意思,因此劝说。朱云巧却有些迟疑,想了想道:“这样会不会不安全?”

朱云巧担心的是曹亢喜的安危。

曹亢喜略微迟疑,随即果断的摇头:“就按照宜妃的建议来办,朕身为大清天子,岂能让天下百姓不认识朕呢?以朕看,也别临摹了,不如宜妃你来找一些画匠,也不求多高雅,只要画的像就好。爱妃可免费发送给百姓,朕总不能让百姓连自己的天子都不认识吧。”

曹亢喜心说,你大清说朕不是皇帝,但是天下百姓都认识朕是皇帝,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这不显而易见吗?

宜妃娘娘得了任务,顿时骄傲的看了一眼朱云巧:“臣妾领旨,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办的妥妥当当。还是皇上考虑周到,臣妾考虑不周了。这本来是大好事的,让百姓日日瞻仰天颜。可要是让百姓出钱临摹,恐怕会给百姓增加负担,仁政变恶政。”

“哈哈哈,朕信任你,走,跟着朕巡视一下苏州城防。”

曹亢喜带着宜妃和朱云巧,他到底对青龙旗有点不放心,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城外,高台上。

哈六同目光一冷,看着被渔网套住的五短身材的逆贼,心中毫无迟疑。、身边的曹寅也没有任何负担,至于马尔泰等人,更是杀人如麻之辈。

若是真的康希,他们多少会心有恻隐,于心不忍。

可既然不是真的康希,那还犹豫什么,直接下刀啊。

“啊!”

哈六同大手一扬,将肉片扔了出去。

罪犯惨叫,百姓欢呼:“哈大人好刀法,我的,都别跟我抢。”

高台上,朱国治和张大胆移开目光,背着手往远处走去。张大胆于心不忍,欲言又止。朱国治看出张大胆的犹豫,笑呵呵的道:“老张啊,你别多想,此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你或许不知道,此人乃山中恶贼,偏偏脑子不好用,有些痴傻,杀人越货就算了,可还祸害百姓,山下不少女子都被他劫掠凌辱,更是扔到锅里烹煮。”

“彼辈罪孽,酷刑并不为过。”

张大胆闻言顿时眉毛倒竖:“那就好,虽然我不知道皇上想什么,但是若是无辜,也太残忍了。”

朱国治笑道:“你我为皇上心腹,如今皇上临幸苏州,正需要你我效力。青龙旗又是皇上如今手中最强一旗,今后攻城略地,老弟你要冲锋在前才好。”

“对了,你可成亲啊?一把年纪了,也要考虑传宗接代的事情。”

“娘娘说了,若是你有心仪的姑娘,娘娘亲自为你做主。”

张大胆老脸一红,尴尬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个……”

朱国治哈哈大笑:“老张啊,你为人实在,比我老朱好的多,因为如此,娘娘才看重你,信任你。这样吧,娘娘身边有一侍女,从小伺候娘娘,在娘娘身边长大。你若是没意见,回头我请娘娘,赐你为妻如何?”

“这可如何使得……”张大胆诚惶诚恐,朱国治一把拉住张大胆的胳膊:“如何使不得?成了家,有了后代,你也能更好的建功立业,寻求爵位不是?我们男人活着,为的不就是给妻儿老小赚取一份家业吗?”

张大胆觉得有理,重重的点了点头,嗓音沙哑,感动的眼眶微红:“朱大人,替我谢过娘娘。”

朱国治笑眯眯的点头:“我们走吧,去见皇上。”

张大胆一愣脚步停下:“哈大人那里……”

“既然动了刀,那就没有停下的道理。张将军莫要担心,跟老夫来就是了。”

城外行刑,城内曹亢喜却带着朱云巧和宜妃查看昨夜收获。昨晚上虽然曹亢喜没有参与,但是也没有闲着。朱云巧夺取苏州,曹亢喜也在稳定后方人心,夫妻联手,一外一内,算是配合默契。

曹亢喜看着手中账单,微微皱眉:“火炮竟然还是崇祯时期的,而且只有三门?”

朱云巧无奈点头:“皇上,大清定鼎之后,就提倡弓马娴熟,对于火枪火炮大多封存起来,也唯有驻地八旗手中会有火枪。各地绿营,平时只有刀枪罢了,刀枪也是不齐。”

宜妃开口解释:“大清明着以骑射立国,其实火器极为强大。若非火器,岂能以少凌众,统治万里山河?不过也正因为火器威力太大,若是好好谋算,一人就能低过一军。大清入关之后,也不可能时刻防备汉人,因此收缴火器,不允许研究制造。如此就算是汉人想要造反,也只能刀兵拼杀,而大清绿营人口众多,再加上火器配合,镇压叛乱封赏厚重,汉人文官又想封王拜将,往往不需要八旗出手,就能镇压造反。”

曹亢喜理解的点了点头:“好在火药还算充足,苏州又有苏州制造,工匠无数。”

宜妃又说:“皇上,朝廷为防火器,大量工匠解散散入民间,如今大多饿死,火器工艺除了朝廷保存图册,民间大多已经断绝。就算是活下来的工匠,在江南之地也多从事布匹行当,此乃朝廷号召,工匠唯有如此才有饭吃。不过就算是踹匠,也工薪低廉,多次闹事。”

曹亢喜皱了皱眉,民间火器传承断绝曹亢喜是不相信的,但是宜妃的话很明显是告诉曹亢喜,想要寻找工匠并不容易。因为就算有传承下来的,也是很少,而且能不能找到,技艺好不好都不一定。

不过,火器是一定要发展的。

曹亢喜想了想,心中一动,笑道:“两位爱妃,军中火枪可充足啊?”

宜妃没有吭声,朱云巧说道:“军中火枪虽然努力打造,但是因为技艺和工匠人数的缘故,成品很少,而且质量不高。目前也只能打造火绳枪,抬枪都无人能打造。”

曹亢喜懂了:“青龙旗工匠,是朱爱卿家中原来的铁匠转行而来,火绳枪也是研究之后,临摹仿造,能打出成品,已经很不容易了,朕也不能要求太多。”

“不过,我们需要火枪这一点是肯定的。”

“两位爱妃,朕要组建麒麟院,召集天下工匠,专司研究、打造火枪火炮之用。另外有调集监督矿铁、火药之权,下设分院不计,可打造农具刀兵等。今后军中所需兵刃,皆由麒麟院所出,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都不可私自打造,若有违背,抄家斩首。”

宜妃和朱云巧对视一眼,来不及多想,当即开口:“臣妾谨记。”

曹亢喜松了口气,军队交给你们,兵器后勤朕来把握,如此也算有个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