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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里拉未有回应,他柔和的粉发上缠着脏血,金瞳黯淡下去,连身体在冰冷的空气中失去温度,逐渐僵硬。

裴朔月咽喉像是被堵住,他掌心狠拍在精神力的屏障上,呜咽着发出嘶哑的不明声响。

周围的精神冲击还在持续,裴朔月掌心的血肉裂开,在屏障上捶下血迹斑驳的掌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还是这样?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格瑞里拉死了。

裴朔月目眦欲裂,他发疯一样用精神力撞击周围的桎梏,将脚下的雪石全部压为碎屑。

本王的精神威压蓦然停了下来,他不明意味地感知着外面的场景,竟然也从这冷入骨骸的雪族里感受到了莫大悲怆。

能够预知未来的悲哀在于不能改变未来。

他们只能像旁观者一样看着所有的事情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消逝,走向他们既定的结局。

可他们又如何置身事外?这是他们的种族,他们的同类,他们的挚爱甚至于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诸般种种……构成他们的存在。

【裴朔月,你可以随他一起去了。】

本王的声音低沉,他语音刚落,裴朔月体内的精神力便被未知力量全部搅碎。

“啊!!!”裴朔月凄厉地叫了一声,他身体抽搐不止,如困兽一般用指甲抓着地上的尘土。

那只雌虫隔着屏障冷眼看着裴朔月,他单手捂住自己脸上的面具,闭上了眼眸。

这个图腾留有时间限制,现在已经到了倒计时三十秒。倘若在这段时间内,艾瑞尔不能灭了裴朔月的灵魂,他们将共同消散于图腾当中。

那么……艾瑞尔,你该怎么办?雌虫眼中闪过讥讽,他手掌摸上那层精神力屏障,加大了里面的威压。

裴朔月早就动弹不得,在那股威压再往上增加时,他也只是骨骼发出破碎的声响。

裴朔月双目无神地看向格瑞里拉被冰霜覆盖的身体,格瑞里拉脸色惨白,那些明显地伤口血肉外露,再也没有愈合的趋势。

“哈哈……”裴朔月蓦地笑了起来,他黑灰交杂的头发长长了稍许,现在乱糟糟地贴在脸侧,与凝固的血液混杂在一起。

格瑞里拉,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裴朔月鼻尖酸涩,他眼底流露出隐晦的委屈神色,我疼得要死了。

裴朔月朝格瑞里拉扬起了嘴角,他最后定定看了几秒格瑞里拉姣好的容颜,将视线转向站在屏障前的那只雌虫。

他黑瞳中升上狠厉之色,突然用血肉模糊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本王说过,裴朔月他是没有献祭的雪族虫。因为没有献祭,所以能力不足。

【……没有什么比精神力更重要……】

耳边似乎传来了本王曾经的话语,裴朔月嘴唇干裂,他声音沙哑,断断续续道:“雪族……裴朔月……今愿以双目为祭,终身留守于雪族……求虫神怜悯……”

屏障外的雌虫听到裴朔月的声音,猛然转过了身体。他瞳孔在几秒内闪过数种看不清的情绪,只盯着裴朔月那张几乎与艾瑞尔一模一样的面容,冷笑了一声。

裴朔月只感觉他眼周刺痛,他原本被本王摧毁的精神力重新聚集凝结,骨骼重塑,连手上的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痊愈。

裴朔月仰头看着天空中不断落下的细碎颗粒,雪族的天空不似其余地方的湛蓝,似乎是受到地面风景的影响,这里的天空也是看不到底的空白。

空中蓦然出现另一个图案繁杂的图腾,裴朔月双眼刺痛,他眼周的皮肤全部变红,黑瞳被外围的眼白快速侵占,只剩下透明的模样。

白茫茫的画面被撕裂成了好几块,像是被铁勺深挖瞳孔,裴朔月眼中的刺痛成倍增长,最后被另一种死寂的黑暗吞噬。

裴朔月眼角有血液流下,他站在图腾正中央,将一直把他困在其中的灭魂图腾震裂开来。

“你以为献祭了就能逃得了?”雌虫冷笑不止,他看向悬浮在上空的黄金图腾,径直朝裴朔月刺过去一条尖刺。

完整的献祭仪式还未完成。裴朔月站立在原地,他双目的血液顺着脸颊蔓延而下,席卷的寒风挡住了外在的攻击。

裴朔月的声音在凛冽的空气中变了味道,“怎么,想杀了我吗?我会拖着艾瑞尔一起去死。”

雌虫眼眸眯起,他再也不管那个图腾,张开双翼朝裴朔月飞了过去。

本王对裴朔月的精神威压在极速减弱,随着献祭进度的不断加快,徒留灵魂的本王也被限制住了能力。

裴朔月口中全是血腥味,他在满目的黑暗中嘲讽似地扬起嘴角,他笑道:“来啊!杀了我啊!”

空中的图腾不断旋转,精神力包裹住了裴朔月的整个身体。

风中似乎夹杂着谁的疯笑声,堆积着异兽的嘶鸣,构成扭曲的声响。

天边骤然涌上另一股精神力,那股精神力径直撞向雌虫所在的方向,雌虫飞行的动作快速转变,跳跃上了旁边的断崖。

那股精神力也随之改变了方向,却是没有再去追击雌虫的踪迹,而是折返撞上了空中的金色图腾。

裴朔月闷哼一声,图腾被精神力撞击出裂痕,也将裴朔月的身体震了震。裴朔月抬手向上加注精神力,将留有裂痕的图腾恢复如初。

又有大股精神力从旁边涌出,这次却是用了十足的力道,它无视了裴朔月的抵挡,将上空的黄金图腾全部粉碎。

裴朔月被这股冲击震退了两步,他黑暗死寂的视线突然看见了一丝亮光,又重新归于黑暗。

献祭的仪式被打断了。裴朔月心里骤然涌现大股不甘和怨恨,他从地上爬起身,凝聚精神力快速刺向自己的双眼。

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裴朔月只听到那只雌虫叹息了一声,继而开口道:“弟弟,别想不开啊,这眼睛没了可是真没了,你以后怎么办?上将看到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