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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青天骄云 > 第一百四十章 官府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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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风和日丽,遍地青绿,青山红袖,越陌度阡,蜂蝶乱飞,令人不饮自醉。

众衙差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虽说他们平时欺压良民的事也做得不少,但面对如此姿色、看起来如此娇滴滴的一个小女子,他们也做不到一拥而上,打包带走。

“不用了,我自己走。”似是看出了他们的犹豫,酒爱馨笑了笑,“我与店家半分关系都无,我跟你们去衙门,我还没见过衙门里面的风景呢。”

平常人说起犯法被带去衙门,总会不自主地颤抖害怕,而这弱女子说起来,却是如说着家常话般,就连说起衙门这二字也是好像去何处观赏风景无异。

哪来的这般不知是大胆还是无知的女子?

酒爱馨收起她的弯刀,对着凌莎笑道:“掌柜的,我下次再来,如果可以的话,给我的弯刀准备一条刀穗吧,以后我会过来拿的。”

凌莎没想到她在这样的情况下,竟还想着她心心念念的刀穗,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只得愣愣地点了点头,语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姑娘……”

酒爱馨回首对她眨了眨亮眸,一笑,“你已仁至义尽,爱馨感念,勿要多说。”

说罢,她便大踏步出了店,衙差怕她逃走,连忙跟了上去,县令夫人哼了一声,由春红扶着,上了那装饰华贵的马车,驱马车先一步离去。

凌莎担忧,疾步出店,却见酒爱馨又已戴上帷帽,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小摊的东西,倒显得那些衙差们似她的跟班,在保护着她的安全一般。

“那姑娘……会不会有事啊?”凌莎联想到先前所听说的衙门的十大酷刑,越想越是担心,“她那么一个身板娇弱的女子,怎么受得住那种惨无人道的刑罚?”

“莎儿,你这担心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那姑娘,从进来一直到她离去,她根本没有一丝害怕的模样,再加上她的言行举止、佩戴弯刀,怎么想都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见她仍是愁眉不展,马可继续哄道,“那姑娘就是不想连累我们,才愿意去衙门,要不这样,到时有人来寻她,我们便把消息告诉他们便好,否则我们人轻言微,根本帮不了什么。”

这家玉石店可是寄托了凌莎全部的希望,他定是不愿受到牵连,这才是他宁愿看起来自私自利,也不要凌莎再多开口得罪那县令夫人之故。

“那只能如此了……”凌莎扁扁嘴,“我们也不知道那姑娘的身份,要想找人帮她也寻不来……”

说话间,店铺开始又来了客人,他们也就忙于招待客人,顺便留意着有无与那姑娘打扮相似看着不像来买玉石的客人,然后马可便留意到了同样戴着帷帽的可疑男子,也就是无骄。

无骄听罢这事情经过,不由失笑,这馨姐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般贪玩爱闹,她有九成九的把握断定,她肯轻易听命去衙门,有三成是不愿牵连凌莎这玉石店,有七成是为了看看这所谓的衙门风气,权当游览。

“酒公子,你真的不去衙门看看那位姑娘么?”凌莎问道。

“去是肯定得去的,先让她玩个痛快吧,不然到时候折磨的可是这位知秋兄弟了。”酒无骄笑了笑,“她之前看中的刀穗是哪两款?”

凌莎走上前,把那两款刀穗拿了出来,“这两款刀穗若是普通刀还可配之,可我看那姑娘的弯刀刀锋凛凛,感觉这两款都衬托不出那弯刀的威风。”又见酒无骄言笑晏晏地看着她,不由得脸一红,续道,“凌莎也不懂这些,这妄言让酒公子见笑了。”

“凌姑娘误会了,我这笑不是笑你不懂,而是笑你目光锐利,她的那把弯刀确实不是凡物。”无骄淡笑道,“可劳烦你亲自为她的刀设计一款刀穗么?”

那把弯刀本是漠北宫廷之物,是由漠北大王亲自赏赐给她的,那自不是凡物。他欣赏凌莎的眼光,若是依她对这弯刀的印象去设计,定会让馨姐满意的。

“若酒公子相信我的手艺,那自是没问题的。”凌莎爽快答应。

“如此我便告辞了,知秋,我们去衙门玩玩。”酒无骄和他们语别后,与夏知秋一同走去衙门。

“莎儿,你喜欢这酒公子么?我听闻他一向对女子都不假辞色,对你却有些不同,可能他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马可咬文嚼字地呐呐试探出声,若比家世相貌武功,那酒无骄公子就如天上明亮的太阳,而他只是地上那最为寻常的污泥。

“胡说什么呢,酒公子早有心上人。”凌莎想起前些时候酒无骄来自己家中让娘亲亲自指导着制作那玉石茶具时候的神情,专心致志而又满蕴深情,便知道了他对那小青神医的浓浓爱慕之情,苦笑续道,“而我,喜欢的永远不可能喜欢我的。”

那日救她娘亲的小青,在她看来才是真的如天神下凡一般,救她于水火之中,倾慕之情由此而生,奈何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小青的眼中若是相思情意,有酒公子;若是手足情谊,也有那位公子。他的身边,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她的存在。

“你很好的……”马可低声诉道,语气中有挥之不去的情意,“我一直看着的,如你这般美好的女子,定会有两厢倾心的一份爱情的。”

他自懂得记事起的那年起,眼中一直都是她,也只有她。她的坚强、她的韧性,她那莫名的正义感,都是他喜欢的点,但他是下定决心绝对不把这份心情告知这位迟钝的青梅竹马,他只要远远地守候着她,让她一生欢喜,一生平安,那便此生无憾。

“你这人突然间这么一说,反倒害我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凌莎被他这突然的坦率整得有些羞赧,“那便承你贵言,希望以后会有美好的命中注定吧,你还说我,可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呢,你也不小了,伯母还一直跟我念叨着呢。”

一直絮絮叨叨着的她与自己娘亲念着自己许久不娶时的模样还莫名有着几分相像,确认过眼神,都是家人。

“也许还没出现呢。”马可见她恢复常态,放宽了心,揶揄道,“你还替我担心呢?你可哥哥这张脸,在那一群挑选玉石的姑娘里多受欢迎啊,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找到嫂子顺便让她替你琢磨琢磨你那终身大事。”

“好好好,可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我们继续开店了,那些姑娘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可不能让她们失望而归。”凌莎笑了笑,转身回到店内,“快来,不然扣你工资了。”

而另一厢,戴上帷帽的无骄与夏知秋徐步走向衙门前的前一段时间,酒爱馨随着衙差们去到了衙门。县令大人听得先他们一步回到衙门的爱妻梨花带雨地哭诉,早已一脸严肃地正坐在正座上。

春红指挥着下人搬来舒适的宽大椅子,扶着夫人坐下,她自己便在一旁侍候着,等到县令夫人都已慢悠悠地喝了三杯茶,却还是不见他们的身影。

“你瞧你那些手下,一个个都不省心,就带一个弱女子回来,还带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真要有刺客来袭,他们半点用都没有!”县令夫人哼了一声,脸上先前那故意装着委屈流出的泪水都干了,倒显得脸蛋凶恶了几分。

“是是是,夫人你说得对,他们得好生教训一下了,等他们回来,我就罚他们,夫人来,再喝杯茶。”县令一向畏妻,

衙差们好不容易把她算是请回了衙门,终于舒了口气。

酒爱馨巡视着这装饰得异常华丽的官邸,有些好奇这府邸的装潢,依着后花园的道路想去一探究竟。那衙差见她这般随意,终是忍不了了,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快随我们去大堂,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酒爱馨笑了笑,“好吧,先去大堂见见你们这的县令大人也好。”说罢随即回身迈入大堂,几名衙差紧跟其后,摆出一副女子是被他们押过来的假象,县令夫人见他们终于来了,冷哼一声,看向自己的那位无能的夫君,“夫君,既然犯人前来了,那便开审吧。”

县令大人咳嗽两声,拿起案板狠狠一拍,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还不下跪!公堂之上竟还戴着帷帽?还不快快跪下!”

“哎呀,原来这就是衙门啊?怎么装饰得这般金碧辉煌,我还以为进了王宫了。”酒爱馨四处打量,“这帷帽我也嫌闷得慌,那便脱了呗。”

帷帽下的她,容颜艳丽,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骨似琼瑶肌似冰,明眸转盼如秋水,看得县令眼都直了,只觉春风拂面,心跳怦然,这世间竟有这般美似天仙的女子?

县令夫人见他这般丑态,更是恼怒,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直言斥责,只得假装重重咳嗽几声,想要勾回县令大人丢失的魂。

“我听说先前在大人的协助下,剿灭了潜伏在漠北酒府的六鬼邪教的一众教众,大王对此也是重重有赏,大人的威名我也是听说过的。”她声音不似普通女子的娇媚,有些沉,更是符合江湖女子的豪迈之感。

“好说好说。”县令乐呵呵地应道,被如此貌美的女子当面称赞真让他有些骨麻,他甚至开始幻想,若是能以此机会把她娶进门,日夜相对,那才是享受啊。

“你这狡猾贱民,见了县令还敢这般花言巧语,迷惑县令、谋杀本夫人,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县令夫人见自己夫君那色眯眯的眼神更是羞怒,终是忍不住怒斥道,双目赫赫,看向自己的夫君。

县令尴尬地向着自己夫人点了点头,假装威严地喝道:“夫人说得没错!你竟敢当众意图谋杀县令夫人!这是罪上加罪!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不快快认罪?”

酒爱馨也不慌,缓缓开口,“大人你还没听我说完呢。大人的威名我确实听过,今日一见,我想果然这是酒家让给你的功劳。试想你身为县令,在未听得陈述之前便以判定罪名,凭何为官?你任由你夫人借以你名义胡乱作为,为何为官?若我真是罪人,你那一众衙差一直拿我没办法,管理如此散漫,如何做官?小女子才疏学浅,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她的言词落地有声,有理有据,听着更是让人难以反驳。

“你胡说!本夫人什么时候胡作非为了?”县令夫人那张粉刷得很好的脸庞被她这连续问话气得有些扭曲。

“呵,请问夫人,你是何官?或者有何功勋在身?”

“无官无职,那又怎样!”县令夫人气冲冲回答道。

“那你凭什么在没有定罪之前可以坐在这铺着皮毛的椅子之上,而我一来就要被要求跪下呢?那又为什么你说我拿着这把弯刀意图谋杀的对象就是你呢?明明今日是我先到的玉石店,若是行刺,那也是你才有可能行刺于我不是么?我早已听闻官字两个口,只有你们言而无百姓言,没想到亲自经历了一番,发现还真是如此。”酒爱馨徐徐道来,不意外地发现县令的脸越来越黑。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朝廷命官暗中讽刺!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株连九族的行为!”县令大人又一拍案板,严肃说道,“谅你敢说敢为,只要你认罪了,本官定将从轻发落,否则可别怪本官对你这个娇滴滴的女子动刑了!”

呵,说了一堆,若是自己无这容貌在,想来这会儿早已被那棍子打得血肉模糊了,酒爱馨微微勾唇,在心里暗暗看不起这县令。

“怎样?还不快快认罪!”县令夫人见她不言,以为她害怕了,自己的威风更是涨了几分。

“她不会认罪的。”声若潺潺溪流,一把温厚的男声替她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