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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鬼妃驾到:先撩为敬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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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音的响起,从内室缓缓走出一人,宋晏江定睛一看,沉声道:“高老夫人,您这是何意?”

“烟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老身岂能坐视不理,既然宋国公教女无方,那老身只好代宋国公好好教育教育了。”高老夫人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不但说宋霏霏缺乏管教,而且还指责了宋晏江,一番话可谓是难听得很。

就连宋凝听了也免不了皱皱眉头,宋晏江常年在外讲学,的确不怎么管后院之事,只是宋云烟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能怪她咎由自取,“高老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国公府,而不是老夫人的高府吧。”

宋凝的这句话为的就是点明谁才是这国公府的主人,也在暗里讽刺了一番高老夫人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高老夫人因着上了年岁,很多人对她都十分尊敬,从来没有人敢像宋凝这般对她说话,随即便怒了起来,哪里还记得宋凝之前曾经帮过她,呵斥道:“长辈们说话,哪里有你小辈插嘴的份儿?!”

见宋凝被呵斥,一旁的陆墨北瞳色深了深,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负在身后的手朝着虚空做了几个手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宋晏江虽然不在府中,但对宋凝这个嫡女一直是关怀备至,连句重话也舍不得说,此时被他视作心肝宝贝的女儿当中被外人训斥,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能容忍,当下加大了音量道:“无论宋某如何管教女儿,这都是宋某的家务事,高老夫人请回吧。”

这话一出,便是下了逐客令了,高老夫人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臭着一张脸便要走,宋云烟却在这时冲了出来,一把拉住高老夫人的手,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道:“干祖母别走,你走了烟儿可怎么办啊?”

高老夫人的脚步一顿,看向身后人不人鬼不鬼的宋云烟,叹了一口气,将她扶了起来,道:“烟儿啊,既然你唤我一声干祖母,你的母亲又于我有恩,我便断然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好一幕祖孙情深,只可惜在场的人却是无感,宋晏江更是气得头昏脑涨,宋云烟明明是宋府之人,可偏偏却向着外人,对待自己的手足姐妹手段凶残狠辣,实在是让他不敢相信,“胡闹,简直胡闹。”

宋晏江气血上涌,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幸亏宋凝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宽慰道:“父亲莫气,保重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为父没事。”

看着两人的互动,宋云烟心里怒火翻腾,她和宋霏霏自相残杀,倒让宋凝捡了个大便宜,也罢也罢,等她养好伤,同样不会放过宋凝,她可不愿意看着宋凝每天春风得意,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

这是,一直未开口的陆墨北却是张了嘴,道:“敢问高老夫人,老夫人方才所说国公夫人对您有恩,这是怎么回事儿?”

陆墨北声音清朗,让人如沐春风,一边的宋云烟望着他简直移不开眼,要说这陆墨北的长相可比上官家的皇子们都要俊美几分,宋云烟看着看着,心里懊恼不已,当初要是知道陆墨北的傻病有一天会痊愈,她又怎么会和宋凝去争抢上官瀚,反而落得一身骚,还白白便宜了宋凝,攀上这么一桩好姻缘。

宋云烟恨恨地想着,对宋凝的怨恨又深了几分,等她的伤痊愈了,非拿下陆墨北不可。

“这事说来话长……”高老夫人倒是挺给陆墨北面子,缓缓道:“十年前,我去乡下祭祖,回城的途中却不想遇上了山匪,多亏罗氏拼死相救,这才安然无恙。”

高老夫人说着,语气里都还有些心有余悸,要是当初没有罗氏,说不定她已经命丧山匪之手了。

原来是有些救命的恩情,难怪这么多年来高老夫人一直维护罗氏和宋云烟,只是宋凝想不明白,这罗氏也是女儿之身,如何能从山匪手中救下高老夫人呢?而且按理来说,世家大族祭祖之地虽是在郊外,却离长安城算不上相隔甚远,也不至于会有山匪出没,这件事很是奇怪。

倒是陆墨北听了高老夫人的话,面上波澜不惊,只是问道:“不知老夫人可还记得那些山匪的模样?”

“自是记得的。”虽然不知道陆墨北为何有此一问,高老夫人还是据实答道,毕竟是曾要害她性命之人,又怎么会记不清楚?

“那便好。”陆墨北淡然出声,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陆墨北为何这样说的时候,他便继续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几名大理寺的官差压着衣衫不整,上面还写有“囚”字,头发凌乱的犯人走了过来。

“世子,这是?”宋晏江也糊涂了,不知道这陆墨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陆墨北却是朝他笑了笑,而后对着高老夫人夫人道:“老夫人看看,可还记得这几人?”

被官差压着的四名犯人抬起头来,熟悉的脸庞赫然出现在高老夫人面前,吓得她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曾经意图谋害高老夫人的山匪,这怎么能叫她不惊恐。

“老夫人不必惊慌。”陆墨北道,“这几人前几日刚刚打劫了一户人家,正巧被我的人抓到,后交由大理寺,听闻他们曾经意图伤害老夫人,便想着带来与老夫人辨认辨认。”

“你这是何意?”高老夫人瞬时拔高了声音,她曾经险些被这几个歹人害了性命,陆墨北还偏偏将他们带到她的面前来,不是存心与她添堵嘛。

陆墨北摇摇头,这高老夫人还真是不会抓重点,既然如此,那他就只能将话说得更直白些了,“老夫人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为何这几人在十年前劫了老夫人,又能在前几日打家劫舍呢?”

经陆墨北一提醒,高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按照大黎的律法,这几人当被监禁五十年以上,为何还能在外作乱,以姚鹤那刚正不阿的性子,是断断不会让这几人逃脱的,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高老夫人夫人想着,十年前,罗氏带人恰巧路过救了她一命,当时的她受了惊吓,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抓匪交官的一切后续都是由罗氏办的,可是现在……

“难道?”高老夫人小声嘀咕,面上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见她有所怀疑,陆墨北这才对着那几人道:“将十年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陆墨北的语气虽是平缓,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威压,吓得那几人一个激灵,立时跪倒在地,道:“小人们之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所欺瞒。小的几人原是那城郊东村之人,平时里便是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就是那街边的混子,十年前,一名妇人找到我们,说是让我们替她做一件事,事成之后便分与我们几人每人五十两银子。”

听了他们的话,高老夫人心中原有的怀疑愈发深了,急急追问道:“后来呢?”

“我们几人自然不会如此轻信那妇人之话,可她出手阔绰,一出手便是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剩下的三十两事成之后再付,她还告诉我们她是国公府的夫人,要是我们不听她的话,她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我们……后来她便让我们去劫持了一位老夫人,后来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这便说得通了,为何这几人没有被抓,为何罗氏一妇人竟能与劫匪抗衡,原来这都是罗氏亲手编排的一出好戏。这里面的缘由也不难想,当年罗氏嫁给宋晏江,虽生下了宋云烟,但她终究只是一名地方官宦之女,与长安城的名门贵女自然是不同等级的,于是她便设了这个局,攀上了高老夫人这棵大树,如今的高家虽不如从前辉煌,可高老夫人毕竟曾为大黎的安定贡献过一份力量,她的面子还是多少要给一些的,这也难怪罗氏为何会选上高老夫人了。

如今真相大白,高老夫人心中一痛,没想到她居然糊涂了这么多年,错把幕后真凶当成救命恩人,这些年她对罗氏和宋云烟可是多加照拂,比自己的儿媳妇和外孙女都要疼爱,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竟是被别人耍得团团转,可怜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见高老夫人神色异常,宋云烟心里顿时慌得不行,如今罗氏死了,宋晏江偏爱宋凝,自己又被烧成了重伤,能为她做主的只有高老夫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高老夫人这个倚仗。

“干祖母,您可千万莫要听信那奸人的胡言乱语,这些歹人就该被拖下去千刀万剐,这都是宋凝的计划,为的就是离间祖母与烟儿,祖母您可千万不能中了她的奸计啊!”宋云烟跪倒在高老夫人脚边,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是真真凄楚。

倒是宋凝一脸无辜,无奈地撇了撇嘴,这件事她也是今天刚刚知晓,宋云烟就把锅甩到了她的身上,看来宋云烟虽然身受重伤,这脑子可没被烧糊涂,这时候了还想着陷害她。

那几人见宋云烟一言不合便要取他们的性命,心里很是气愤,怒道:“小人们所言句句属实,当时国公夫人给了咱们每人五十两雪花银,还有一些我们没敢用,要是大人不信,去查看一番便知其中真假。”

大黎所生产的官银都有特制的批号,只要一查便知这银子到底从何而来,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看来罗氏买凶自导自演的戏码是真的了。

只要一想起这些年的种种,高老夫人便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连带着看宋云烟也愈发不顺眼,没好气地道:“宋二小姐抬举老身了,您这声祖母老身可担待不起。”

“祖母……”宋云烟泪雨朦胧,可怜兮兮地道:“您永远是烟儿的祖母,还请祖母万万不信听信奸人的挑拨。”

事实摆在眼前,宋云烟还如此狡辩,当真是与她那个心狠手辣的娘亲一脉相传,被她们欺骗了这么多年,她又岂会再信,难不成宋云烟真以为她老糊涂了不成?

高老夫人满腔怒火,顾不得宋云烟的伤势,一把推开她,朝着宋晏江道:“国公,老身一时糊涂,今日之事实在对不住。”

宋霏霏被她伤成如此模样,宋晏江实在是说不出“无妨”的话来,高老夫人心里也明白,至此以后,只怕国公府与户部尚书府之间要生了嫌隙,早知便不淌这趟浑水了。

“告辞。”高老夫人暗暗叹气,步履不停,径直出了国公府。

“祖母别走,别走……祖母别不管烟儿,祖母!”望着高老夫人离去的背影,宋云烟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看那样子倒是比罗氏死了之时还要伤心千万倍。

就在这时,被宋晏江吩咐抬到屋子里的宋霏霏悠悠转醒,彼时她被宋云烟绑在院子中暴晒,后又被喂了些水,此刻已经恢复了些许气力,双手抚上自己的面庞,所触之处皆是坑坑洼洼,不用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这张脸算是彻底毁了。

宋霏霏知道她放火烧死罗氏,又将宋云烟打成重伤,原本也不想活了,只是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带着一张毁容的脸,心底里对于宋云烟的怨恨又深了几分,既然宋云烟没有把她弄死,那她也不会就这样放过宋云烟。

她才醒过来,身上没有半分力气,为了能够站起来,宋霏霏躺在地上,深深呼吸,胸腔中仿佛有了些许力量,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一旁,拿起铜镜用力朝着床角砸了下去,许是外面宋云烟的哭嚎声太过尖锐刺耳,掩盖了铜镜破碎的声音……

宋霏霏俯身捡起地上最锋利的一块碎片,而后毫不犹豫地便朝着房间外宋云烟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碎片已经深深没入宋云烟的心脏之中,鲜血溅了她满身满脸。

“你……”宋云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霏霏,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最终还是死在了宋霏霏的手中,这一刀扎得稳准狠,宋云烟的话还没说完便断了气,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仿佛要永远记住宋霏霏的模样。

“烟儿!”宋晏江第一个叫了出来,抱着宋云烟的尸体大叫“快叫大夫,快叫大夫来。”

只是宋云烟的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神采,再叫大夫也是无益,宋晏江心里也明白,只是身为一个父亲,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宋霏霏身上背了两条人命,她知道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与其那样,还不如自我了断的好。

下定了决心,宋霏霏几乎是没有犹豫,胳膊一抬,锋利的随便便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汩汩鲜血就这样冒了出来,一身的衣服算是血色。

“你!”宋晏江没想到宋霏霏如此果决,又痛又气地道:“你怎么这么傻啊……”

宋晏江顾不上宋云烟,连忙转成抱着宋霏霏,用自己宽大的袍子按住宋霏霏的伤口,可惜于事无补,汩汩鲜血还是从他的手掌中溢出,宋霏霏虚弱地开口:“爹,对不起,女儿不孝,下辈子再服侍爹了……”

宋晏江连连摇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宋霏霏转了转头,看着宋凝,轻声呼唤:“大姐姐……”

如果宋凝的记忆没有出错,这还是宋霏霏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唤她,一时倒也狠不下心来,只好蹲下身,听听宋霏霏到底想说什么。

“大姐姐,这么多年,我一直帮着坏人欺负你,对不起……”宋霏霏说着,身体突然一阵抽搐,嘴边的鲜血也越来越多。

听她这样说,宋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宋霏霏从前欺负的宋凝已经不在了,她如今只是借了这个躯壳,她也不能代替过世的宋凝原谅宋霏霏。

见宋凝沉默不语,宋霏霏也不气恼,毕竟她不原谅自己也是应该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宋霏霏像是积蓄了最后一点儿力气一般,道:“大姐姐,你不原谅我没关系,我只是……只是想提醒你,小心……小心身边人。”

宋霏霏说完这句话便咽了气,根本不给宋凝询问的机会,小心身边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看宋霏霏的眼神,她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乔贝曦,难道她口中所说的身边人便是指乔贝曦?

想到这里,宋凝连忙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怀疑,乔贝曦?怎么可能!

国公府一连失去了当家主母和两个女儿,震惊了长安城,就连卫帝也下旨允许宋晏江呆在府中,处理后事,这几天国公府中可谓是愁云惨雾,从无一人敢展笑颜。

就连宋凝再见到宋晏江都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宋凝这次见到宋晏江,只觉他老了许多,头上也多了许多白发,只是这家逢巨变,任谁一时也承受不住。

“坐吧。”宋晏江对着宋凝说道,看向她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

宋凝不知道宋晏江今天叫她来所谓何事,一时没有开口,倒是宋晏江看了她半晌,直让宋凝觉得莫不是她脸上雕了朵儿花?

叹了一口气,宋晏江才缓缓开口:“像,你真的是太像你母亲了,简直和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宋凝记得,原身的母亲在原主刚出生时便因难产过世了,是以她根本不知道她的母亲长的什么模样,如今听宋晏江这般说了,倒是觉得母亲的形象具体了起来。

见宋凝有些动容,宋晏江继续道:“这段时间,府里发生了太多事,下个月你便要成婚了,父亲也老了,看你成婚之后就去向皇上请辞,去乡下安享晚年。”

“爹……”宋凝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宋晏江摆摆手打断。

“你也不用再劝我,我都已经想好了,只要你能过得幸福,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宋晏江道,“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告诉你的身世,今天若是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说了。

身世?这是什么意思,宋凝有些搞不懂了,难不成她的身世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看着宋凝疑惑不解的眼神,宋晏江道:“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母亲是在十六年前,当时我外出讲学,正好在路上遇到了你的母亲。”

宋晏江的声音诚缓,仿佛在宋凝面前展开了一副画卷,当时宋晏江遇到宋凝的母亲,她那双眼睛纯洁干净,仿佛一眼能望到底,只一眼便深深地陷了进去,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吧。

所以哪怕初见时她满身狼狈,也毫不影响宋晏江爱上她,当时他从那些匪徒手中救下了她,却不知她已经有了身孕,后来她肚子渐渐显怀,当时怕消息走漏,他只好让薛邺岩和陆墨北的母亲前来替她接生,宋凝这才安全出生,她却香消玉殒。

听起来倒是个凄婉的爱情故事,只是宋凝心中还有几个疑问,“既然母亲当时已在国公府中,为何还要让二位夫人前来?”

“因为……你的母亲是东琉国人。”

东琉国,原来是东琉国,这下就说得通了,东琉国是边陲小国,十多年前战败于大黎,过了这么多年早已成了大黎的附属国,只是在那时,只怕两国之人都是互相仇视的状态,宋晏江也只能让信得过的人来替她接生。

只是宋凝没想到她居然不是宋晏江的亲生女儿,可这么多年来,宋晏江对她的所作所为丝毫不比亲生父亲差,不论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宋凝都把宋晏江当成了父亲一般看待,“不知父亲可知那人是谁?”

宋凝这样问纯粹是出于好奇,宋晏江却是叹了一口气,道:“是当今皇上。”

卫帝?

宋凝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卫帝,见她眼中的震惊神色,宋晏江缓缓道:“当时东琉国大败,将你母亲送来大黎和亲,可你母亲不愿意啊,千般万般抵抗,可最终还是被……后来趁着防卫松懈,你母亲这才逃了出来,可身上早已遍体鳞伤,幸亏我遇上了她,这才将她带回了国公府,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一直到生产都是二位夫人尽心相帮,要不是如此,只怕也瞒不了那么久。”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没想到卫帝居然用强,真是令人不齿,不过这也能说明为何卫帝会对薛邺岩和陆墨北诸多忌惮了,原来从前还有这样一段过往,而且她居然会是卫帝的女儿,这倒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比起卫帝那个伪君子,她内心还是更加倾向于认宋晏江为她的父亲,若是原身还在,只怕也会这样想吧。

见宋凝一时没有说话,宋晏江却是觉得她应该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毕竟有关于她的身世,只是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他也就索性全部说完吧,“那时你娘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又无法感谢晟王妃和齐安王妃,只好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血玉一分为二,赠予了她们,只希望能牢牢记住她们的恩情,凝儿你要记住,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切不可伤害晟王与齐安王世子。”

“是,爹,女儿知道了。”宋凝应声答道,宋晏江这样一说,困扰宋凝多时的问题也就随之解决了,原来在她还是魂魄的时候,只有陆墨北和薛邺岩能够看到她,如今想来怕是他们身上戴了那血玉,其中有她母亲的骨血,和她息息相关,一脉而出,是以他们才能看到她,这一切早已是冥冥之中便已经注定好的,世间的缘分便是如此奇妙。

说完了这些话,宋晏江继续道:“下个月便是你与齐安王世子的大婚,可如今府中又出了这样的事,为父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多的事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父亲不必为女儿忧心,还请父亲保重身体。”宋凝说着,看着略显疲态的宋晏江,贴心地道:“若无其他事,女儿就先下去了。”

宋晏江当然知道宋凝这是在为他着想,想让他好好休息一番,也不强求,挥了挥手,道:“嗯,下去吧。”

“女儿告退。”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宋凝与陆墨北成婚的日子,国公府中一片张灯结彩,一扫之前的阴霾,到处喜气洋洋,就连宋晏江也难得的展了笑颜。

宋凝坐在镜子前,看着喜娘和丫鬟们忙来忙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穿越而来,居然还在这里与人成婚,只是想到那个人是陆墨北,两情相悦倒也不错,想到这儿,宋凝心中便涌起一股温暖甜蜜的感觉来,好像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似的。

“啧,看你这甜蜜蜜的模样,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么?”乔贝曦一边为宋凝挑选着发簪,一边打趣道。

宋凝闻言,却是惊讶道:“我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可不是。”乔贝曦站在身后,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宋凝,妆容精致,眸子里流光溢彩,就连嘴角都是挡也挡不住的笑意与幸福,这大慨就是嫁给心悦之人的模样吧……

如果没有……她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想到这里,乔贝曦浑身一僵,目光也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你怎么了?”宋凝敏锐地察觉到乔贝曦的不对劲,转头看向她时,只见乔贝曦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乔贝曦没想到宋凝这么敏感,那眼眸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快得让宋凝几乎以为是她眼睛花了。

见宋凝奇怪地看着自己,乔贝曦连忙笑了起来,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只是舍不得你罢了,你就这样被陆墨北拐跑了,还不允许我伤感一下?”

宋凝也笑了起来,“这有什么,日后你大可来齐安王府找我便是。”

话虽这样说着,可宋凝心里不免想起宋霏霏临死之时说的话,让她小心身边人,到底要小心谁呢?

宋凝想着,耳边却听得乔贝曦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你说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今日本就是你和世子的大婚之日,这位皇上倒好,偏偏把太子的吉日也安排在了这一天,还让你们一同入宫成婚,你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见她为自己抱不平,宋凝笑着道:“这不是双喜临门吗?而且这日子也是钦天监测出来的,这一年可就这一天是万事皆宜的好日子,皇家又怎么能放过呢?”

“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乔贝曦嘟着嘴,小声嘀咕着。

吉时已到,宋凝也不再多说什么,盖上盖头便上了花轿,一路摇摇晃晃到了皇宫,又在卫帝的见证下走完了程序。

从大殿出来时,宋凝忍不住揉了揉发软的小腰,她这一小动作被陆墨北察觉,大手抚上她的小腰,温热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酸涩感瞬间减轻不少,宋凝忍不住道:“没想到成婚这么累,要知道就不答应这门亲事了。”

虽然她的头上盖着盖头,但陆墨北仿佛已经看见她撅着小嘴幽怨的模样,轻声笑道:“现在堂也拜了,整个大黎都知道你是我的世子妃,后悔也来不及了。”

“哼。”宋凝轻哼,低头顺着盖头的缝隙,想要偷袭地踩上陆墨北一脚,却没想到被他灵敏地躲了开来。

陆墨北看着身穿大红嫁衣的宋凝,满足地一笑,他终于可以永远伴在她的身边了,“这边还要陪酒,你先去西侧的偏殿休息,我一会儿便来接你回家。”

说到“回家”二字时,陆墨北连目光都温柔了起来,宋凝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柔情,柔柔应道:“好。”

二人站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简直是一对珠联璧合的璧人,只是却碍了某些人的眼。

“你躲在他身后看了这么多年,他可曾正眼看过你?”

冷不丁身后响起一道声音,那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到来人的真面目,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罢就要离开,却被来人挡住了去路,只听来人笑着道:“态度如此之差?怎么说我们也是盟友吧。”只是那笑意之中却透着说不出的彻骨寒意。

那人狠狠瞪着来人,径直越过他,只是在经过来人的身侧时,脚步却是顿了一顿,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什么盟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四皇子,有这闲情逸致,我劝你还是去想想咱们的计划吧,我可不希望到时又出什么纰漏。”

说完便径自走开了,只留下上官灏站在原地,目光却是望着宋凝离去的方向,垂在身侧的大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小声道:“过了今天,我想要的都能拥有,包括你,宋凝。”

宋凝坐在偏殿中休息,这繁琐的嫁娶程序让她昏昏欲睡,正想眯着眼睛睡下,却听到空气中有一丝异常的响动,她之前跟陆墨北学了些内功心法,连听觉也变得敏锐了些。

瞌睡瞬间不见,坐在床边的宋凝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即便响起了喜娘的声音:“太子妃?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于礼不合呀……”

梁锦瑜?

宋凝有些惊讶,没想到来的人居然会是梁锦瑜,她可不会天真到觉得梁锦瑜是来恭贺自己成婚的,她们二人之前也算有不小的过节了,而且梁锦瑜今天和太子成婚,她不好好在东宫里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有些事想和世子妃单独聊聊,你们先下去吧。”梁锦瑜淡淡开口。

“这……”喜娘为难地不知如何是好,早在之前齐安王世子便交待过她一步也不许离开宋凝,可梁锦瑜又是太子妃,喜娘想了想,道:“要不然太子妃还是先回去吧,今天是您和世子妃的大喜日子,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

喜娘话音刚落,只见梁锦瑜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轻轻走到喜娘的身边,却是猛地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朝着喜娘的喉咙便割了下去,刹那间,喜娘的脖颈便多了一道血痕,鲜血四溅。

直到倒下的那一刻,喜娘都还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一旁的宫女们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惊声尖叫:“杀人啦,来人,快来人啊,杀人了!”

“你们尽管叫,这附近的守卫都让我给遣走了,你们就算叫破了喉咙也叫不来人的。”梁锦瑜说着,掏出一块帕子将匕首上的血迹擦了擦,就像是在呵护一块珍宝似的。

看来梁锦瑜这是早有准备,宋凝一把扯下盖头,看着眼前的梁锦瑜,问道:“梁锦瑜,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她们二人之前有过节,梁锦瑜也不至于要恨到杀了她吧。

“下去问阎王爷吧。”梁锦瑜恨声说着,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就朝着宋凝刺去。

梁锦瑜来势汹汹,宋凝避无可避,她也没想着躲避,就在匕首距离宋凝仅有几寸之时,一只大手朝着梁锦瑜的手腕狠狠打去,梁锦瑜一时吃痛,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定睛一看,原来那人是陆墨北身边的暗卫,黑色的衣服上还绣有齐安王府的标识。

“没想到陆墨北居然这么疼爱你,还派了暗卫贴身护卫。”梁锦瑜看着护在宋凝身旁的两名暗卫,怒气冲冲地道,“只可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就算是他们也护不了你。”

梁锦瑜咬牙切齿地说着,抓起桌子上的茶杯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茶杯破碎,只听“唰唰唰”的声音响起,房间内瞬间多了十几名黑衣人,手里握着寒光闪闪的长剑,将这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呵,梁锦瑜还真是大手笔,为了杀她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尽管对方人多势众,可陆墨北身边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利刃挥舞得密不透风,那些人连宋凝的衣角都没有沾到,还被二人打得连连后退。

“世子妃,您快先离开。”

“你们保重。”宋凝闻言,也不多犹豫,她知道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她的安全,若是她还呆在这里,他们难免有些施展不开,此时离开去求援才是最好的选择。

宋凝身形一动,就要越窗而出,这时耳边却有一道狠厉的风刮过,“想走,没那么容易。”

来不及多想,宋凝只得抬手与来人对了一掌,却被震得向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她之前和陆墨北学过些皮毛,只怕这一掌她根本无法躲开。

而那人却稳稳落地,淡青色的衣袂飘飞,宋凝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贝曦,怎么会是你?”

来人正是乔贝曦,只是此刻的她去平时的温柔端庄判若两人,她眼神狠厉决绝,似乎宋凝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杀之后快,“怎么,是我你很惊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凝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与乔贝曦既无新仇也无旧恨,而且她们之前明明还亲如姐妹,这一下子变得也太快了。

见宋凝如此模样,乔贝曦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今天嫁给陆墨北的人就是我!”

“你喜欢陆墨北?”宋凝震惊了,她之前从来没发现,而且乔贝曦看向陆墨北的眼神中从未出现过半点情愫,难道真的是她隐藏得太好?

“喜欢?”乔贝曦听了宋凝的话,突然停止了笑声,道:“我何止喜欢他,我把他看成是我的命,你知道吗?我的命!在我三岁时,曾经身患重病,长安城的所有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三月,直到来了一个和尚,他救了当时奄奄一息的我,然后告诉我只有我在往后的日子里找到一个纯阳体质的人,与他交合,并且喝下他的血,我的病才能真正痊愈……”

“而那个人就是陆墨北。”宋凝说道,突然好似明白了一切。

乔贝曦瞪着宋凝,继续道:“不错,可是你的出现让这一切都失去了原来的样子,那个和尚还说过一句话,他算出来你将是我最大的敌人,让我一定要除了你!”

这……宋凝一时不知怎么说,没想到乔贝曦居然如此信任这个来路不明的和尚,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她只想说一句: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可是乔贝曦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道:“你根本不应该出世,这世界上注定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乔贝曦说着,目光落在了宋凝身后的梁锦瑜身上,嘴里不断地开开合合,仿佛是在念叨着什么咒语,而后大声道:“梁锦瑜,给我杀了宋凝!”

而梁锦瑜在听到乔贝曦的话以后,不再与暗卫缠斗,反而朝着宋凝攻了过来,宋凝暗自吃惊,按道理来讲,梁锦瑜根本不可能如此听乔贝曦的话,“乔贝曦,你施了什么妖术?”

“妖术?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这叫做摄魂术,能够控制人的心智,利用人心,这种术法还是我师傅教我的,哦,忘了告诉你,我的师傅就是那个救我一命的和尚。”

乔贝曦淡淡说着,悠然自得地纵观全局,陆墨北的暗卫被黑衣人缠住,目前来看倒是他的暗卫占了上风,只是她父亲就给他的杀手也不是酒囊饭袋,而且他们人多,陆墨北的暗卫被拿下是迟早的事。

至于宋凝,她虽然和陆墨北学了几招功夫,却只是能够勉力自保而已,梁锦瑜此时被她控制,哪怕不懂武功也会和宋凝拼命,一个人若是不要命,就连高手也要忌惮几分。

眼看着宋凝逐渐被梁锦瑜逼到角落之中,乔贝曦心情大好,笑道:“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之前你落水的事也是我控制宋云烟和宋霏霏做的,只是那时我学艺不精,竟让她们清醒了过来,而后就再没有机会控制她们,否则你早已死在了那一汪深潭之中。”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宋凝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也查到了宋云烟和宋霏霏的身上,当时还以为她们不过是嫉恨原身罢了,原来竟是被乔贝曦给控制了,现在想想宋霏霏临死之时说的那句话,小心身边人,看来宋霏霏早就对乔贝曦有所察觉了。

乔贝曦笑得更加张狂,道:“没错,只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乔贝曦说着,梁锦瑜的攻势更加凌厉,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梁锦瑜手中的匕首趁着宋凝松懈的瞬间,朝着宋凝的脖颈狠狠地扎了过去,就在匕首即将碰到她肌肤的瞬间,一道疾风刮过,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霎时间来到了宋凝的面前,挥出一掌,只听“咔”的一声,梁锦瑜的手腕被生生折断,再也拿不起匕首来了。

“你怎么来了?”宋凝看着眼前的人,一颗心顿时松了下来。

眼前的人英俊无双,眉目如画,只是那眸中透出的点点寒星平添了几分气概,正是晟王薛邺岩。

“今日不是你大婚么,我便想着过来抢亲,没抢到正巧撞上你被刺杀。”薛邺岩回过头,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没事吧?”

“我没事。”宋凝知道薛邺岩平日里一贯没个正形,也不和他计较,刚才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只怕她不可避免地要被梁锦瑜划伤了。

看着薛邺岩,乔贝曦一双眼睛眯了起来,她虽有习武,可却不如薛邺岩武功高强,而那摄魂术只能对心智不坚之人使用,有他护在宋凝的身边,看来今日是杀不了宋凝了。

乔贝曦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审时度势,只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没有办法杀掉宋凝,还是先走为妙,想清楚这一点,乔贝曦身形一动,瞬间来到窗沿就要纵身离开……

这么轻易就想离开?想得也太好了些,薛邺岩手指微动,一股内力便打到了窗边的花盆之上,花盆碎裂,片片碎片朝着乔贝曦飞射而去,也不知是碰到了哪里,竟然引爆了乔贝曦腰间的炸药,乔贝曦的一半身体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啊!”乔贝曦痛苦地叫着,顾不上剧痛的身体,拼了命地往前飞去。

薛邺岩正要起身去追,却被宋凝拦住,“不必追了,她已经被炸成重伤,暂且放她一马。”

宋凝都这样说了,薛邺岩也不好再去追,只是调侃道:“你倒是心地善良,她可是还准备了炸药想要让你灰飞烟灭,你还放过她。”

宋凝轻叹一声,乔贝曦与前世的乔贝曦长得一模一样,可性子却是两种极端,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实在是下不去手,只要乔贝曦不要再来招惹她,她自然愿意放过乔贝曦,也算是还前世的恩情吧。

强烈的爆炸声震天响,正在大殿的陆墨北和太子等人也听到了,循声望去,陆墨北面色一变,宋凝出事了!

太子只觉身侧一道疾风刮过,瞬间不见了陆墨北的身影,暗自惊叹于陆墨北武功的出神入化,不愧是陆楠舟的儿子,武学奇才,谁能想到他之前竟是个痴傻之人呢?

陆墨北赶到的时候,宋凝和薛邺岩正巧出来,再三确认宋凝无事后,陆墨北这才放下心来,偏殿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子和其他一众官员都赶了过来,准备回去发布诏令全城通缉乔贝曦。

见太子抱着昏迷的梁锦瑜担忧不已,宋凝开口道:“太子殿下请放心,太子妃不过是中了摄魂术,一时承受不了才会昏迷,好好休息便能清醒过来。”

梁锦瑜是被乔贝曦所利用,或许也有她自己的私心所在,才会被乔贝曦钻了空子,不过这些宋凝都不打算追究了。

“多谢世子妃。”上官煊朝着宋凝道谢,急急忙忙地带着梁锦瑜回了东宫。

就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上官灏悄悄退出人群,朝着一个偏僻的方向而去……

“你果然在这里。”上官灏说道,而站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方才匆匆逃走的乔贝曦。

乔贝曦被炸成重伤,血流不止,如今见到上官灏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虚弱地道:“你来了,快救救我。”

“救你?怎么救?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意图杀害世子妃的逃犯,我可不想被你牵连。”上官灏淡淡说着,仿佛根本没把乔贝曦的痛苦放在眼里。

“上官灏,你什么意思?你可别忘了咱们是盟友,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乔贝曦听了上官灏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扯动了浑身的伤口,“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看着虚弱不已的乔贝曦,上官灏步步紧逼,道:“乔大小姐可真是健忘,咱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这话不是您说的吗?”

“嗤”的一声,是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上官灏毫不留情地便把匕首刺入了乔贝曦的身体之中,乔贝曦还没反应过来,匕首又被上官灏给抽了出来。

“为什么?”乔贝曦艰难地捂着流不止的伤口,她早就猜到上官灏准备过河拆桥,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无情地杀了她。

上官灏手中的匕首还在往下滴血,而他就像个无事人一般,仿佛方才杀的不过是只微不足道的蚂蚁罢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宋凝。”

听了这话,乔贝曦的身子一怔,不可置信地道:“你喜欢宋凝?可她已经是陆墨北的世子妃了。”

“那又如何,只要我登基为帝,她就会成为我的女人。”上官灏倨傲地说着,只要他成了皇帝,大黎的一切都会是他的,包括宋凝。

没想到上官灏居然对宋凝有如此深的感情,为了宋凝不惜对她痛下杀手,“若是我死了,乔家军一个人也不会听你的。”

乔家军是乔新国在世时培养的一支军队,潜藏于各个地方,若是将他们集结起来,足以撼动整个长安城,至于长安城外的那些驻军,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他们赶到只怕这长安城的天下已经变了,再加上这些年上官灏明里暗里培养的势力,是以上官灏才敢如此胸有成竹。

“你觉得有了这个,他们还会不听我的吗?”上官灏微微弯腰,从乔贝曦身上拿出一个东西。

乔贝曦大惊失色,道:“你怎么知道?”上官灏手中拿着的不是其他,正是乔家祖传的印信,有了它乔家军自然会乖乖屈服于上官灏。

“我从来不做没有准备之事。”上官灏说着,手中的匕首再次刺入乔贝曦的身体之中,只是这一次刺中的是她的心脏。

乔贝曦毫无还手之力,软软瘫倒在地,他之前答应帮助上官灏是因为想让他登基后为她和陆墨北赐婚,没想到这一切竟是与虎谋皮,终成黄粱一梦。

低头看看手中的印信,再看看乔贝曦的尸体,上官灏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上官灏杀了乔贝曦,可他却不知,这边的薛邺岩已经将他私屯重兵,私藏械甲的事报告给了卫帝,薛邺岩觉得上官灏此人心术不正,于是一直在暗中留意着他,没想到还真被他抓到了上官灏谋反的证据,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今天就是上官灏动手的最好时机,太子和陆墨北成婚,许多大臣都进宫来贺喜,只要控制住整座皇宫,就等于掌握了大黎的命脉,控制皇宫可比控制整个长安城容易多了。

看着薛邺岩呈上来的证据,卫帝气得整张脸都变了形,怒吼道:“来人,去把上官灏给朕叫来。”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静谧,倒是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道:“父皇,您要见儿臣?”

今日来参宴的大臣们都在大殿之中,这是卫帝的御书房,平日里都有专人把守,可上官灏现在直接推门而入,显然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卫帝瞪着上官灏,狠狠地将薛邺岩呈上的密报摔在地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而上官灏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踩过那些密报,一如往常温和地笑着:“父皇何必如此动怒,和您比起来,儿臣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你什么意思?”卫帝的眼神透着凶狠的光芒。

上官灏却毫不在意,继续道:“事到如今,父皇又何必遮遮掩掩……当年,齐安王和晟王奉旨出征,以三万人抵挡敌军二十万人,可就在他们苦苦支撑的时候,父皇您是怎么做的呢?派人断了他们的粮草和援军,让三万大军在绝望中等死,说来也是可笑,齐安王和晟王一心卫国,您却用这样无耻的手段逼死他们,这些年,您在这龙榻上可能安睡?”

竟是这样,薛邺岩震惊地看着卫帝,他知晓卫帝心机深沉,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皇上,这一切可是真的?”

“你胡言乱语!”卫帝被上官灏的一番话气得浑身颤抖,一根手指在空中抖啊抖的。

上官灏却是从怀中掏出一沓东西来,道:“这就是当年您下的旨意,要不要儿臣念给你听听?”

卫帝没想到上官灏居然能找到这些,气得更加厉害,怒道:“来人啊,快来人,给朕绑了这个逆子!”

卫帝说着就要站起身,却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身体踉跄着又坐回了椅子上,“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不过是急火攻心,喝杯茶去去火气就好了。”上官灏微微笑着,端起一杯茶递了过去。

茶杯中的热气袅袅上升,卫帝看着眼前那一杯清茶,突然明白了什么,道:“逆子,你以往给朕的茶里,都下了东西。”

上官灏呵呵一笑,道:“父皇不觉得自己明白得太晚了么?至于门口的守卫,我已经让他们先睡一会儿,父皇您德不配位,还是把帝位让给贤能之人吧。”

“你……”卫帝被上官灏气得胸口疼,连连直喘粗气,道:“即便朕德不配位,有资格继承帝位的也不是你,上官煊才是朕立的太子,你永远都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敬酒不吃吃罚酒。”上官灏冷哼一声,道:“现在整个皇宫都已被我的人控制住了,至于那位东宫太子,他马上也会到黄泉路上陪您的,到时儿臣继承了帝位,便会昭告天下,齐安王世子伙同晟王谋反,已被当场诛杀,而我就会是这大黎名正言顺的帝王!”

原来他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看着上官灏手中的长剑就要刺向卫帝,薛邺岩顾不得其他许多,连忙出手阻止,卫帝虽然有过,但却不能让上官灏当上皇帝,否则倒霉的可不止他们。

看着出手利落的薛邺岩,上官灏微微蹙眉,他的目标是卫帝,不可与薛邺岩在此过多纠缠,便朝着空中冷冷道:“拦住他!”

话音才落,数名黑衣人便出现在他的身边,与薛邺岩交起手来,可薛邺岩的武功不俗,一时之间难分上下,可上官灏却一点儿也不着急,“晟王,难道你想以一己之力抵抗千军万马不成?”

上官灏说着,便有大批侍卫涌了过来,将薛邺岩重重包围,薛邺岩眉头紧皱,这么多人的车轮战,他不被杀死,也会被累死。

就在这时,平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兵器声,就像是有人在交战一般。

上官灏眉头一皱,道:“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方才明明将所有人都控制了,难道有漏网之鱼,赶来救驾,真是不自量力……

只听“砰砰砰”几声,前去打探情况的‘侍’卫还未走出御书房,就从大开的院门倒飞了进来,重重砸在地上,狂吐鲜血。

“陆墨北!”上官灏看着人群中走出的人惊讶不已,不只有陆墨北,还有太子上官煊和所有前来参宴的文武大臣。

“怎么会?”上官灏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他明明在所有人的茶水中下了药,此时的他们应该昏迷无力才对,怎么会出现在此?

陆墨北早就发现上官灏的狼子野心,猜到他会在今日动手,早已做了准备,不过这一切没有与上官灏说的必要,陆墨北冷冷道:“四皇子,你下毒谋害大臣,逼宫篡位,你可知罪?”

“陆墨北,你少得意,我的人暗藏在皇宫各个角落里,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血洗皇宫。”说着,上官灏大手一挥,一道红色信号飞出,在半空中绽放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那些人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但是,陆墨北的人已经将皇宫全部包围,他此刻犹如瓮中之鳖,不得不动用那些暗在的势力了。

而陆墨北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只是静静地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可怕。

直到御林军和陆墨北的人冲进了院子,将上官灏围住,他这才恍如大梦初醒,怎么会这样?他的人被打败了吗?他精心安排的一颗颗棋子,苦心布置了许久的势力,就被陆墨北如此轻而易举的全部拔除了?

陆墨北一直都在御书房里与自己周璇,可他的手下并没有闲着,而是趁机消灭他的势力去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上官灏,你的人皆已被铲除,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快快束手就擒。”

一名武将冰冷的声音响在耳边,上官灏却是冷笑连连,他逼宫篡位,光这一件事都足以治他的死罪,更不要说这些年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了,若他真的束手就擒,哪里还有活路。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他大势已去,还是先逃再说,可是陆墨北他们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上官灏身形一动,趁所有人不注意的瞬间抓了宋凝,向外飞去……

宋凝没想到上官灏会掳走她,正想挣脱,便听得耳边上官灏温柔地道:“凝儿,从今以后,你忘记世子妃的身份,只做宋凝,而我也只做上官灏,咱们两人一起,就这样白头到老可好?”

上官灏一直很有野心,可是现在,他不想做皇帝了,只想和宋凝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

可惜上官灏这样的深情宋凝却是不能接受的,正准备开口拒绝,一道冷酷声音抢先响起:“阿凝是我的的妻子,不会随四皇子远走高飞。”

陆墨北说着,一掌打向上官灏,上官灏侧身躲避,就在这空隙之间,陆墨北一把拉过宋凝,交给身后的薛邺岩,嘱咐道:“保护好她!”

陆墨北和上官灏两人的对决,凶险异常,只要稍有分神,就会被人抓到弱点,一招落败,就是死路一条。

其实上官灏和陆墨北的武功不相上下,若在平时,他们打上许久也未必分得出胜负。

可是不久前,上官灏的势力全被陆墨北不动声色地除去,而他旁边的宋凝也被陆墨北救了回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上官灏心里恨死了陆墨北,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出招心浮气躁,一不小心便露出了破绽,被陆墨北抓到,狠狠打了一掌。

这一掌很重,可是按照上官灏的武功,他完全可以避开重要攻击,可是他没有,他硬生生挨了那一掌,甚至于还有点儿像是主动把他的心脏对准了这一掌,这一掌打在他的心脏上,五脏六腑就像是全部被绞碎了似的,上官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修长的身影缓缓掉落在地,毫无神采的双眼昭示着他自然了无生气。

他直至临死,他的目光自然望着宋凝的方向,就在方才他与陆墨北对打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宋凝满心满眼都在担忧着陆墨北,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自己,或许是认识到这一点,他才心甘情愿地死在陆墨北手中吧。

身后的薛邺岩微微蹙眉,走了上来,奇怪地道:“他怎么会主动送死?”他认识的上官灏狡兔三窟,可刚才那一掌分明就是上官灏主动迎上去的,不躲不避。

陆墨北看了一眼死去的上官灏,轻揽着宋凝的小腰,淡淡开口:“不知道。”

宋凝却是轻轻叹息,上官灏心术不正,最终害死了自己,实在是可悲可叹,“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上官灏已经死了,可卫帝还活着,他居然利用老晟王和齐安王的忠心害死了他们,真是可恶,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大黎之主?

看出了宋凝的犹疑,陆墨北道:“放心吧,卫帝的罪行已经大白于天下,即便他还想做这个皇帝,百姓们也不会答应的,相信很快便会传位于太子。”

宋凝眨眨眼睛,调笑一般缠着陆墨北问道:“其实这一切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或许陆墨北早就知道卫帝的罪行,只是由他来揭开的话没有说服力,若是由上官灏亲口说出来的话,效果一定是加倍的,而且上官灏既然已经掌握了卫帝的把柄,卫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真是一出厉害的布局,不动声色间便把敌人除去。

“上官煊身为太子,文武兼备,品性正直,但他在为君之道上的天赋,确实不及上官灏,若他登基为帝,大黎会国泰民安,但国力发展会相对缓慢。”

陆墨北却没有正面回答宋凝的话,反而夸起了上官煊,却也算是间接承认了宋凝的提问,可宋凝却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上官灏虽有为君的天赋,但此人心狠手辣,又一向多疑,与陆墨北和薛邺岩有着怨恨,若是他当了皇帝,要对付的人第一个便是陆墨北,两相比较之下,陆墨北选择了辅佐上官煊,不过有了陆墨北的鼎力支持,相信大黎未来一定能够蒸蒸日上。

“你可真狡猾。”宋凝微微笑着说道。

陆墨北却是转头深情地望着她,顾不得许多人在场,拦腰一抱,对着怀里的宋凝温柔地道:“阿凝,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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