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琰点了点头，但心里却觉得太过巧合，他刚打算审问，这宫女便失足跌落湖中死亡，早不早晚不晚的太赶时候。
死掉的这位宫女唤作映画，十四五的年龄，凌琰便找了几个与这映画相熟的宫女询问了一番，也未发现异常，眼看着到了下值时间，凌琰对着这几人道：“若是再想起什么，可直接让人找我汇报。”
“是，将军，”几个宫女一并应下，退了出去。
正好太子也出了屋子，凌琰看时间差不多，便也告退离开东宫，并不急着回府，而是去见了宣平帝。
他到的时候，正好四皇子也在，皇上正吩咐他去负责户部的一桩案子，凌琰上前给两人见礼后，立在一边等了会儿，四皇子便领命出去办事。
宣平帝心里也怪念小皇孙的身体，便先问道：“旭儿现如今可好些了？”
“回禀陛下，今天午时起，小皇孙病情加重，情况不容乐观。”
“什么？”宣平帝惊道，“不是抑制住，能保住性命，怎么会严重了？太医如何说？”
凌琰回道：“太医也无法，小皇孙只怕……”
后面的话不说，宣平帝也知道，心里一阵疼痛，他那长子再怎么品行不端，做下诸多与百姓不利的恶事，但孙子却是稚子无辜，又是嫡长孙，也颇得他喜欢，竟要保不住性命了吗？
“到底是谁给旭儿下的毒，若是被朕知道，定要活剐了他！”一腔怒火全压在了那凶手身上，“则彦还未查到凶手吗？”
凌琰犹疑了下，“臣曾怀疑过，是太子后院女人为了争权才对皇孙下手，只是却未找到确实证据。”
那就是已经有了确切人选，宣平帝长眸一眯，“你怀疑哪个？”
凌琰微微抬眼，“侧妃沈氏。”
“那就把她抓起来拷问，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宣平帝面露阴狠，帝王之气霸开。
“这正是臣为难之处，那侧妃已有了六七个月身孕，”因而也是嫌疑最大的一位。
宣平帝一愣，他倒是不知这事，既然怀了身孕，那便有可能诞下龙子，既要顾虑沈氏腹内子嗣，便不能轻易审问，除非有确切证据。
“那便加快查办此案速度，若是人手不够，再从别的卫队调人。”
“是，臣定会尽力，”凌琰低头应承，想起小妻子对皇孙的怜惜，顿了下，还是开了口，“臣认识一位杏林医手，对于解毒也有些研究，今天曾带着他去为皇孙殿下看诊过，那时他曾说，依着殿下的身子好好护理，尚能撑上几日，今日忽然加重，臣想再请他去为小皇孙看看，只是，太子有些不大赞同，臣想请陛下示下。”
太子就是个不知是非的狗，他犯不着跟个狗计较。
宣平帝一听，就知道自己长子什么德行，干了什么，对太子观感更是低落到尘埃，也更心疼孙子有这种分不清轻重缓急的爹，“你只管让那郎中去给旭儿诊治，不管旭儿能不能保住性命，朕事后都不会追究任何责任，事不宜迟，你这便先去办。则彦，辛苦你了。”
宣平帝知道不是宫中御医无能，这次皇孙子中的毒太蹊跷，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或许凌琰推选上来的真有几分本事，只要有机会也要试试，那救的可是自己的皇孙。
“这本就是臣份内事，不辛苦，那臣告退，”凌琰弯腰行礼后，按照规矩倒退着出了御书房，便吩咐端砚让何庆羽速去东宫，索性何庆羽本就在附近，基本上与凌琰前后脚地到。
太子妃依然守在皇孙床前，凌琰让人通禀后进去，“太子妃，臣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何郎中为皇孙殿下再诊看下，打扰了。”
“凌将军说哪里话，您为了旭儿好，本宫感激您还来不及，这位何郎中，麻烦你了，”凌琰对自己儿子的关心，太子妃自然看在眼中，反倒对太子对凌琰的态度而难堪。
凌琰觉得，不管太子妃其他方面品性如何，对待亲子确真的尽心尽力，是一位好母亲。
此时皇孙比下午时候又严重了几分，何庆羽见状，神情更加凝重，只一打上脉搏便紧紧皱起眉，这次诊断比上午更是快了一半，“皇孙殿下体内毒素比上午时加重，应该是体内又进了毒药。”
凌琰心道，果然如此！
太子妃更是大惊失色，惊恐的望着何庆羽，又望向皇孙，嘴唇哆嗦，“这怎么，怎么可能？旭儿他怎么……”这是又被人下了毒！？
这两日太子妃愈加地失去往日冷静，被皇孙的身体弄得心焦心燥，脑子也有些稀里糊涂，如今听了这话更是头阵阵发晕，被身边大宫女一把扶住。
“太子妃请保重身体，只是皇孙殿下确实堪忧，我这就开上些解毒的药，只是只能为小殿下缓解一二痛苦。”
太子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何庆羽走到一旁桌子开药方，凌琰又道：“太子妃，如此看来，臣之前的猜测没错，应该是照顾小殿下的人里出了问题。还请太子妃让臣再审一遍。”
她殿里的宫女太监已经被审了一遍，原先太子妃倒宁愿是别的院子伺候的生出歹心，尤其是沈氏那边的人，可此时她只想要查出凶手，便点头应允，“麻烦凌将军了，你还未用晚膳吧，不若就先在东宫将就用些。”
凌琰婉拒，“不过，太子妃娘娘还请您打起精神，将东宫维持起来，如此也能有助于臣寻找凶手，为小殿下伸张。”
虽然他是奉了皇上旨意在东宫查探凶手，但到底是外人，不如太子妃这一宫女主做事便宜，“说不定那歹人躲在暗处，正伺机而为，太子妃娘娘若是能将东宫管理起来，或许能发现什么。”
太子妃茫茫然的目光渐渐晴朗些，“凌将军，你说的是，本宫原先是被旭儿吓得慌了神，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
凌琰颔首，而后着人将太子妃院子里的人重新集合起来审问，那边何庆羽开出方子，下人紧锣密鼓的去煎药，太子妃这次亲自看顾，给小殿下喂服，只可惜小殿下愈加人事不省，一碗药喂了一半洒出一半来，却也让太子妃觉得儿子好似真的好转了点。
院子里的宫女太监也都战战噤噤，虽然大家都没做过什么，身子端正，可也怕被冤枉上，是以院子里弥漫着紧张。
等所有人又被挨个审了一遍，好似还毫无头绪，凌琰便将重点放在那位死掉的宫女映画身上，“你们都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是没有想到的，只要是与那映画有关，便是细枝末叶，觉得不是个事儿的也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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