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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一边估算着这回的人情能在文家那边露脸到什么程度,一边听侍从向他汇报进度。

那边已经挖到了十五米的深度,裴望在一旁看得咋舌。

生前被娘家夫家揉圆搓扁,死后却仿佛有了巨大威力,要被这般防范镇压。

掩埋尸骨的层层厚土,如何就比这世道轻。

裴望不禁在心中慨叹。

【这要是有个拖拉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灵气作为一种能量体,在不在物质守恒定律的范围内?是不是也算是一种能源?】

【如果算的话,没有污染也不会有碳排放,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清洁能源,就是不知道这边的科技树能点成什么样。】

师徒五人:?

一个字也听不懂。

这是在念什么经。

裴望无知无觉,专心致志地一边看深坑里的修士们挖土一边发散思维。

【说起来也不知道这边的地球是不是圆的,而且这里是不是地球也不好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其他大洲。】

【这边的历史时间线和那边倒是有点相似,类比那边有点像五代十国。如果这边有其他大洲,应该也会有像罗马一样的文明吧。】

【不过关我屁事。】

几人仍然听得一头雾水,无法理解裴望看人挖坑怎么会想到这些。

搞不好裴望真是吴慈说的那本书里的异界之人,所以才会想那么多不知所谓的词汇。

但如果要从这方面着手,他们一时却也没什么头绪。

在场的人们各怀心思,不知不觉又过了足够煮熟几锅小米粥的功夫,残月高悬,阴云遮住了黯淡的群星,任劳任怨地挖土的修士们停下了动作。

此时韩思的墓已经被挖得像是考古现场,兼职监工的侍从小跑到周正身边汇报了进度,周正深呼吸,甩了甩袖子——终于到他出场了。

准备好的新棺被两人抬着,跟随着周正跃入深坑之中。韩思的棺材时隔多年终于得以重见天日,棺木表面上是密密麻麻的暗红色法阵符文,透着一股不祥之意。

周正划破手指,匆忙又一丝不苟地改写这些符号咒文,让它们失去原本的功效,这代表这些符文也是出自周正之手,否则便只能强行破阵而无法改写。

周正改完最后一笔,脚步有些虚浮地后退半步,额头沁出细汗,摆手拒绝了侍从递来的帕子。与此同时,整个石头岭的气场也忽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好像某种一直被苦苦压制的阴邪之物忽然得以喘息,一些本就应该存在于此的气息从地底浮了上来,瞬间充斥于空气之中。

周正虽然疲惫,却丝毫不敢怠慢,坑底的修士迅速将韩思的棺材抬起,借助飞行法器将这沉重的、散发着腐臭的棺材带出深坑。

新的棺材立刻补上空缺,周正手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好又补了一刀。这次周正的神色更加严阵以待,全神贯注地以血画符,丝毫不敢分心。

文惜墨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儿,愈发确信这不是什么正统的道门符文。但他如同周正猜想的那样,并不打算深究。他们只是答应了黄鼠狼会帮它留意韩思姑娘,只要将她的尸身驱除怨气,重新好生安葬,这事便算是了结了。

裴望眼也不眨地盯着周正画符的动作,不知为何被那些咒文深深吸引,不知不觉满眼都是那些蠕动着的血红花纹,仿佛要被吸进去。

“师姐?”

几人注意到裴望的不对劲,鱼思遐忍不住出言提醒。

裴望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回过神。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但来不及深想,裴望便看见司琅腰间的法器在微微闪烁,频率逐渐加快,不堪重负般明灭着。

“大师兄,腰上,快扔出去!”裴望厉声喝道。

司琅有些迷茫,忽然感觉到腰间的困妖法器微微发烫,来不及思考,立刻依言将那法器扔了出去。

可谓是千钧一发,司琅刚扔出去,那法器便在半空中炸开,碎片四散,一股剧烈的灵气波动重重地荡开,修为不高的修士不得不摆起架势去阻挡这股冲击,师徒六人之事眯了眯眼,并未动摇,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得清清楚楚。

一条染血的黄色小动物从那炸毁了的困妖法器中飞出,又因为重力跌入深坑。

桑桑自爆妖丹冲破了封印着它的法器。

正专心画符的周正满头大汗,忽然感觉到几滴温热的水珠洒在头上身上,来不及分心思考,他正疑惑着今日不该下雨,待看清滴落在棺木上的液体是殷红的血液后,瞳孔骤缩。

下一秒,一只浑身是血的动物重重地砸在棺木上,狠狠地咳出一口混合着块状物的血来。

正好吐在符文相连的关键之处。

原本偃旗息鼓的阴邪之气瞬间卷土重来,狂风骤起。

比起理性更先抵达的是彻入骨髓的恐惧。周正面色惨白,后退两步,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颤抖着用那只还在滴血的手指指着桑桑。

咒文被破坏了!

这种封印阵法的符文极度严谨,一环扣一环,一旦有一处被破坏掉,剩下的也会很快随之瓦解。

周正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彷徨无措的修士们命令道:“快,快找备用的来,还来得及!把这个抬走!”

修士们颤抖着听从周正的指挥,上前去搬这具画了一半的棺材。

纹丝不动。

周正不信邪,推开挡在身前的人,使尽浑身解数去抬,去推,这棺木都巍然不动。

周正几乎要跌坐在地。他抬头看向惊疑不定的文惜墨几人,脸色苍白得像是纸人。

“我、晚辈需要解释……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畜牲是你们带来的吗,扶云真人,这是怎么回事!”

周正语无伦次,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趴在棺木上气若游丝的黄鼠狼,杀心骤起,拔出佩剑指着桑桑,恨不得立刻劈下去。

但眼下显然不是清算的时候,他强行稳定心神,将那可恨的畜牲击到一边,试着抹去那破坏了咒文的兽血。

……抹不掉。

奄奄一息的桑桑勉强提着一口气,看着困兽般团团转的周正,小小的双眸里终于流露出了嘲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