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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月有个嫡妹妹,林墨月,正合适。”

林墨月今年刚及笄,待字闺中,说了两家亲事都没成。

林家因为林新月和离回娘家,丢了不少的脸面,如今正愁找不到得脸的机会。

选百花娘娘,户部林侍郎非常踊跃,只可惜最后不敌卫家。

“林侍郎与卫首辅的关系有些微妙,时而结盟,对岳父大人很是不利。”

端阳赛龙舟,林家先是站队姜家,而在中途反水,摆了姜福禄一道。

此事,姜福禄一直记恨,每次上朝都得阴阳怪气几句才舒坦。

“咱们把卫婧被蛮子掳走的消息传出去,等百姓抗议要求换掉百花娘娘……”

姜玉珠一点就透,惊喜地看向谢昭。

不愧是男主,八百个心眼子,绝对是全书最强!

“林家不会浪费机会,极力推举林墨月,就算林家再解释辩驳,与卫家难免要有疙瘩了。”

卫家少一大助力,有林家当挡箭牌,太后的怒火发不到己方身上。

除了卫家,众人各自占了便宜。

“林侍郎不傻,他想要挽回女儿的名声,必定心甘情愿地冲锋陷阵。”

总之,己方只需要默默做个推手,而后坐享其成便好。

“至于表妹的亲事,咱们先着手准备,趁林家最风光之时低调成婚,也好分散一些注意力。”

谢昭不用姜玉珠操心,解决一切问题,游刃有余。

姜玉珠长出一口气,站起身在书房内走动,看到桌案上一张复杂的图纸后,惊诧地道:“老爷,这是造船图纸?”

“是。”

谢昭惊讶于自家夫人看得懂,主动讲解。

他坐在京兆尹的位置有几年,也该动一动了。

“工部尚书张举年迈精力不济,多次提出告老还乡,皇上属意为夫来接替这个位置。”

工部的油水不如吏部多,不过谢昭若是当上工部尚书,可与姜福禄平起平坐。

可以说是大齐百年内,最年轻的尚书。

为此,谢昭必须做出政绩来,以堵住满朝文武悠悠众口。

“老爷,你若在造船上做出政绩,接替工部尚书也好实至名归。”

姜玉珠不免有些惊喜,谢昭升迁,她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更便于作威作福了。

谢昭颔首,他最近各处搜罗古籍,寻找能工巧匠,只为取经。

造船不是一朝一夕完成,也不可纸上谈兵,先建造模型,在海里试航行,及时调整。

“皇上一直没放弃对外海的贸易。”

虽然外海遥远,但若有朝一日外海造船能人辈出,派出将士掠夺大齐领地,己方闭关锁国,岂不是成了聋子瞎子,无任何准备。

萧赦看得长远,未雨绸缪。

作为大齐新皇,萧赦有野心,有谋略,等兵强马壮那日,开疆扩土。

谢昭则是一心为百姓考量,只希望百姓耕种劳作,有衣穿,有饭吃,生病喝得起汤药,不再为看不起病绝望到卖儿卖女。

书房内,灯光明亮。

说起心中的抱负,谢昭眼中有星星点点细碎的光,使得姜玉珠很受触动:“老爷,你的功绩算妾身一份。”

谢昭难得地畅快一笑道:“那是自然,一个人单打独斗,终究太过寂寞,所谓高处不胜寒,只是无奈的选择罢了。”

萧赦身边的女子,包括太后在内,无一人值得信任。

作为皇上,未来的路注定是孤家寡人。

夜色深沉,透过树木繁盛的枝叶,依稀可见斑驳的月影。

谢昭陪在姜玉珠身侧,夫妻俩走在京兆尹衙门的小径上。

马车已经等在院门口,谢昭压下心底的失落道:“夫人,七夕那晚为夫陪你逛一逛京城。”

原本姜玉珠是想约姐妹们,收到谢昭邀约,她思量片刻爽快地道:“好!”

谢昭都快升官了,还是满足他的一点点小要求。

此后几日,如算计那般,卫婧曾被蛮子掳走的消息不胫而走,大有控制不住的架势。

百花节是大节日,如果有不贞洁的女子冒充百花娘娘,那简直是对大齐所有女子的亵渎!

百姓群情激昂,围堵卫家,京兆尹衙门,表示强烈抗议。

似乎有人从中指引,哪怕卫家暗地里派人阻挠,仍是收效甚微。

宫中太后得到消息大怒,不得已召见卫首辅。

最终在七夕前一日,百花娘娘的位置,将卫婧换成林墨月。

卫府内,又是一阵茶盏落地的脆响。

管理库房的婆子刚换上一套新茶盏,被卫婧用衣袖全数扫落。

婆子有些为难地道:“小姐,这套茶具是夫人的陪嫁……”

从前小姐只是惯常惩罚下人,却不像现在这般阴晴不定。

为了一个男子把自己搞成这样,废了。

卫婧眼眶猩红,指着婆子的鼻子骂道:“这个家,本小姐是主子,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指指点点,来人把她拖出去,狠狠打!”

婆子还想挣扎,却被两个壮实的婆子拖走。

接着,院中响起打板子的声音。

“啊啊!小姐饶命!”

接连不断的板子拍下去,婆子喊到嗓音嘶哑,气息越来越弱。

卫婧靠在小榻上,把婆子的惨叫当成美妙的乐曲,听得如痴如醉。

半晌后,婆子几乎喊不出声音了。

卫婧冰冷地看向书香,问道:“那婆子刚刚还有胆子教训本小姐,现下怎么不叫了?”

书香微微颤抖,强自镇定回道:“小姐,婆子上了年岁,再打下去恐出人命。”

婆子已经没力气叫喊,屁股都快被打烂了。

书香有心为婆子求情,却又被卫婧的阴森震慑到说不出话。

“人命?她一个下贱的奴籍,命不如狗贵。”

卫婧坐直了身子,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打,咽气也不能停,本小姐让那些有心思的狗奴才看看,这就是顶撞的下场!”

当晚,婆子咽气,又被打了一个时辰,院中流了一滩血。

卫府所有下人沉默,心中不是滋味,大多数人除了恐惧,还起了逆反心理。

他们是下人,命真的不如狗值钱?

众人凑在一处,小声地议论:“听说小姐之前找过第一楼的麻烦,差点造成上万两银子的损失,姜玉珠都没有责罚,反而体谅下人……”

都说姜玉珠名声不好,无论是姜府还是谢府的下人,都不够聪明,可姜玉珠却从不嫌弃他们蠢笨。

“若咱们在谢夫人手下当差就好了。”

书香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被墨韵拉到一边,墨韵一把捂住书香的嘴道:“你浑说什么,不想要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作为下人本就是人命如草芥,哪里有选择的机会?

背主的下人,只会死得更惨。

书香红了眼眶激动地道:“墨韵,我不信你没有旁的心思!”

如果只是惩罚犯错的下人,书香很理解。

今晚,那婆子一句劝说,被卫婧拖走泄愤,人被打死还不能安心的走,尸体又被打了一个时辰。

那一幕,书香不忍心回想。

如果留在卫婧身边只有死路一条,那她必须为自己搏一线生机。

跟在卫婧身边卖命,不值得!

墨韵苦笑:“书香,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我们做下人的,能有什么法子?”

两个丫鬟彼此对视,流下苦涩的眼泪。

寝房内,卫婧正在吃点心。

风吹过,窗户被吹出来一道缝隙。

黑衣人一闪而入,跳入到内室中。

卫婧放下点心,眯着眼睛问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