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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珠正在与掌柜伙计对接今晚在京兆尹衙门前搭戏台唱戏的流程,听说婆婆沈氏带人去卫家理论,颇为意外。

掌柜见此道:“东家,小的因为不够谨慎已经犯了一次错,万万不会再犯第二次。”

今晚戏迷们齐聚,少不了闹事之人。

此番第一楼上下必须绷紧一根弦,时刻准备应对任何突发事件。

姜玉珠盯着茶杯里浮沉的茶叶,思量半晌道:“我有一种预感,不会那么简单。”

掌柜心下一凛,用帕子擦了擦额角上的虚汗:“您的意思是卫家还会施展连环计?”

砸铺子,只是第一步。

就算如约开戏,幕后黑手也有法子让德全班在唱戏途中戛然而止,退戏票赔钱只是目的之一,搞出事端迫使第一楼声誉扫地。

掌柜气得面皮颤抖,忍不住骂道:“卫家自诩高洁,实则真小人!有本事明面上竞争来个痛快,总搞暗地里的阴私算什么本事?”

姜玉珠把玩着茶盏,淡淡地道:“又不是第一次,卫家脸上的贴皮已经撕得差不多了,其实我担心的不是卫家。”

无论卫首辅还是卫婧,套路很简单,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姜玉珠已经熟悉了,知晓该如何防备。

把戏台搭建在京兆尹衙门,只会引来大批来围观的百姓,有一点风吹草动众人皆是见证者,瞬间传得人尽皆知。

一出戏唱得出彩,德全班的戏票水涨船高,还收获一个好名声,反之等于自砸摘牌。

“正是这般,咱们不能出一点纰漏。”

姜玉珠忧心的是藏在暗处没有露头看不见的黑手,敌在暗,己方在明处,对比之下显得弱势。

书中,原主因与冯清欢好得脏病没了,姜家上下全员走歪路,疯疯癫癫,这其中还有导火索。

只可惜穿书之前,作者还在连载,没有揭露出幕后最大的黑手。

姜玉珠只感觉此事不如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卫家只是个开胃的小菜。

“掌柜,今晚开戏,戏班子的每个人都很重要,吃食和水都要用自己人,小心行事。”

值得己方防备的太多,首先是吃食。

万一有人下巴豆,唱戏途中可没地方跑茅厕。

姜玉珠列了几个方面,嘱咐掌柜带伙计必须小心查验,全力以赴。

“夫人,小的可以担保,细节上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得了吩咐,掌柜又召集几个伙计坐在一处补充。

姜玉珠带丫鬟离开茶楼,刚好碰到五城兵马司的人,韩真正在队伍里,对姜玉珠投来感激的眼神。

他家主子说到做到,令人挤破头争抢的职位,最后落在他身上,震惊了永昌伯府。

家里兄弟羡慕韩真找对了主家,纷纷表示以后跟着姜家干。

姜玉珠名声不好又怎么样,仗义!

他们不要求顿顿吃肉,跟着喝几口带油水的汤都是好的。

外人太多,姜玉珠对韩真点点头就算打招呼,直奔卫府。

卫府门前,沈氏吃了个闭门羹,还没有离开,得知卫家又给姜玉珠的茶楼找麻烦,她这个当婆婆的再也坐不住了。

这些时日,沈氏一直在自我反思,最后客观分析认为谢昭的错不占大头,问题关键在于那些蹦跶找事的小人。

有小人从中作梗,谢昭和姜玉珠难免产生误会,误会多了变成隔阂,如一道坚硬的屏障。

不打掉卫家这个阴沟老鼠,隔阂会一直都在。

卫婧暗搓搓地宣扬是谢昭的白月光,至今为止还有不明真相的人相信。

谢昭更可恨,也不知道解释一下,没嘴!

沈氏正准备破口大骂,看到姜玉珠立刻柔和地道:“玉珠,你怎么来了?”

沈氏得到消息,今晚开戏,她不会耽搁时辰。

“娘,儿媳接您去看戏。”

姜玉珠抱住沈氏的胳膊,很亲昵地道。

“娘来卫家评理,卫家吓的大门紧闭,连门都不敢开。”

来者是客,别指望卫家有什么度量。

沈氏骂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又不想便宜卫家。

“娘,这是卫家一贯做派,不敢当面硬碰硬。”

姜玉珠头脑清醒,只要卫首辅不倒,哪怕卫婧声名狼藉,仍有交好的小姐,伤不到根基。

官场上,一派的利益往往相同,为斗倒另一派拧成一股绳。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姜玉珠揭发隐秘致使卫婧的名声臭了,她是成功的。

深入下去,就不是两府女眷的争斗。

“娘知道,但恶心恶心卫家也是好的。”

沈氏拍了拍姜玉珠的手臂,敛眉道,“就是不想让你分心,娘出手,把卫家这只臭虫收拾了。”

儿媳若整日想着和卫家对着干,哪有心思放在她儿子身上?

沈氏主动包揽,已经想好对策。

“卫婧每次逃脱,都靠大齐律保驾护航,娘也研究过。”

以拜访的名义每日来卫府门前大骂,大不了被五城兵马司的人赶走,对方没有权力关押沈氏进入牢狱。

沈氏只来一日打个头阵,她还请了几十号人,日夜轮班来骂。

骂完就跑,被抓到最多关押几日。

“娘可比卫家仁慈,骂几句和打砸是两个概念,不用赔钱也不用吃牢饭。”

沈氏说完,从袖兜掏出大齐律给姜玉珠炫耀,她手中这本,是从谢暄那借来的。

姜玉珠:“……”

日夜骚扰,这个馊主意似乎还很不错的样子。

婆媳二人闲聊,卫府开了角门,有下人匆忙跑出来,愤怒地嘶吼:“我家老夫人听到你们骂那些话,气得昏迷,若是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卫家饶不了你们!”

姜玉珠听后,抚掌笑道:“昏迷怎么了,她老她有理?若是好好教育小辈,会造成今日的恶果?咱们说的句句属实,你家老夫人这就承受不了了?让她放平心态,以后这样的日子多着呢。”

不提卢晴雪,至少卫婧是张婉怡自缢背后的真凶。

还有赵柘,妥妥的备胎背锅侠,到现在仍旧执迷不悟。

张婉怡没了,赵柘被判流放北地,只有卫婧躲在府中,每日吃吃喝喝啥都没耽误。

街角处,又驶来一趟马车。

对比沈氏一人,姜家的人全多了,带来一个车队。

陈氏打斗阵,下马车后昂首挺胸:“亲家,为玉珠出头怎么能少得了我?”

听说卫老夫人昏迷刚醒,陈氏摆摆手霸气地道:“那我上阵,再把她气到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