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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假戏真做方为谋

帅帐之中,分主次坐定,姬溪扫视一圈,明显的发现诸位将领神情振奋,先前因为吕布的萎靡和惧怕之色一扫而光,这,便是在这个时代一个绝世猛将的重要性,他们能无限制的提升己方的士气,给予己方士兵以信心。

试问,这样的猛将,谁会不爱呢?姬溪一下得到了两个,其兴奋便可想而知了。

然而,再绝世的武将,也无法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能够决定战局走向的,是兵将的多寡,是粮草的虚实,更是统帅的谋略。

而这三者,前两者姬溪与吕布相差甚远,所以,姬溪明白,自己的胜机便在这谋略上。

吕春不在身边,贾诩更是不知身在何处,姬溪现阶段能够依靠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不夸张的说,这是至今为止姬溪所面临的诸多困难中,最大的挑战。

如果在蓝田,姬溪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和吕布硬碰硬,虽然他的兵少,但他有信心和吕布对着干,但是在这,姬溪却不敢,就凭着手头的这五万散兵游勇,姬溪一点信心都没有。

于是乎,只能用计,计将安出?姬溪左思右想,似乎唯有一条老套的诈降计可用。

这诈降计确实老套,老套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可这计策既然能经久不衰,被无数的谋士所喜爱,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这条计策,妙就妙在他拼的已经不是智谋了,而是他娘的演技,而对于演技,来自后世的姬溪实在是太熟悉了,那部伟大的着作《演员自我修养》,姬溪也是拜读过的,他觉得,真正的演技,不是浮夸的表演,而是内心的展示,说白了,姬溪演自己。

怎么才能演自己呢?很简单,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演戏不就是在演自己了。

怎么才能让人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演戏呢?也很简单,导演不告诉他已经开拍了不就行了,完全可以采用拍纪录片的形势嘛。

于是,姬溪打算派出一部纪录片来,而主角,姬溪打算让赵阳来演。

姬溪先是封黄忠为牙门将,而后封赵云为副将,其他诸将也各有封赏,却独独将赵阳撇下,扔让他做个小小的将校。

如此一来,赵阳自然心有怨气,但这怨气还不够,于是,姬溪以赵云阵前不听号令为由,令打五十军杖,作为兄长,赵阳当然要挺身出来求情,可他得到的结果是,和赵云一同受罚,各领五十军杖。

这怨气就有些深了,可还是不够,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攻城战中,姬溪强行命令赵阳带伤上阵,且哪边危急就把他派往哪里,却让赵云自在帐中养伤。

数次险死还生之后,赵阳的心中忽的冒出了一个想法,且这个想法刚一出来,便瞬间根深蒂固,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姬溪这是想让自己死,姬溪不愿亲手杀他,所以想让他死在战场上。姬溪为什么想让他死呢,他略一思索便想出了答案,姬溪是为了得到赵云的忠心,而他却成了姬溪和赵云之间的阻碍,试想一下,如果他死在了吕布的手上,而姬溪却打败了吕布,甚至杀了吕布,那便是成了赵云的恩人,自此以后,赵云定然对姬溪死心塌地,而他赵阳,便成了枉死之鬼。

赵阳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的推测是对的,他不愿意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于是,他在夜间去了赵云的营帐,出来时,面有怒色。

哪知第二日,姬溪便给他升了官,成了左护军督运粮草,这可是个重中之重的职位,直接关系到大军的成败。对此,赵云觉得姬溪是看重赵阳,有意栽培,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给赵阳的历练罢了。而赵阳却认为,姬溪的屠刀已经举起来了,牢牢的悬在自己的头上,随时会落下,只因为,督运粮草,是要出城的,现在这个局面,守城尚且凶险,贸然出城岂不是找死。

赵阳的担忧还真的应验了,姬溪果然派给他三千兵马,让他折回上郡取粮草,然后,他果不其然的被吕布活捉了。

吕布也是熟读兵书,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如何能够不知去截断敌军的粮草,所以,能抓到赵阳也在情理之中。

赵阳毕竟是个左护军,既然被捉了,肯定是不能直接杀了了事的,怎么也得拷打一番,湖区些情报不是。

于是,赵阳没有被拷打多久,内心的怨恨就爆发了,他娘的,既然你姬溪一心让老子来送死,老子凭什么要随了你的心愿,都是爹生娘养的,谁又比谁该死。

然后,张扬毫无心理负担的叛变了。

听到赵阳投降的消息,吕布的第一反应便是诈降,哪有投降的这么干脆的,可转念再一想,不对啊,若是真的诈降,他更是应该坚持的久些啊。

于是,吕布亲自见了赵阳。赵阳将姬溪在他身上的所作所为如实道出,吕布听了之后,立刻相信了,因为在吕布的心里,姬溪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人,他完全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面对这样的一个小人,赵阳的投降也是理所应当。

相信了赵阳之后,吕布大喜,便详细的询问姬溪的情况以及布局,赵阳有问必答,事无巨细,将城内的情况给姬溪兜了个底掉。

而后,吕布问他愿不愿意回去做内应,一举击溃姬溪,杀之而后快,当世的赵阳,确实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可答应了之后,却又认识到此一去也是凶多吉少,所以又面露迟疑,想要推脱却又不敢,看起来很是惶恐。

而赵阳的这般表现,却让吕布彻底的散去了疑心,随后,吕布对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并许以高官厚禄,封地赏爵。

最后,赵阳狠狠的咬了咬牙,答应回去做吕布的内应,并约定,明夜三更,举火为号,他会为吕布打开城门,迎吕布入城,共杀姬溪。

赵阳请求吕布,若遇赵云,请留他一命,倒是他会为吕布招降赵云,并以项上头颅发誓,赵云绝对会听自己的。

赵云之勇,吕布可是有切身体会的,这样的猛将,谁不想留在账下,是故吕布欣喜的答应了赵阳的请求。

赵阳领命离去,当夜,只带着心腹十余人逃回了大营,报之姬溪,他率领的三千兵马被吕布伏击,全军覆没,这有他们这几人逃了出来,并向姬溪请罪。

看着伏在账下,浑身褴褛,伤势不轻的赵阳,姬溪的心中很复杂,他知道,赵阳果真叛变了,这不是猜测,而是事实,因为自那日打了他们兄弟二人之后,赵阳的一举一动都在姬溪的眼皮子底下,为了赵阳,姬溪抽调了三十名老兄弟,日夜轮换着监视他,并且保护他,要不然的话,赵阳早死在城头上了。

赵阳心中的想法姬溪不能全知,但那也他从赵云营帐中出来后的怒气姬溪是轻言所见,当是姬溪便已确定,赵阳已生反心,于是,他便给了赵阳反叛的机会,让他去督运粮草。

他被吕布捉去后没多久,姬溪就知道了,而现在他回来了,却说自己是杀出重围,侥幸得脱,这便代表着,他已经真心归顺了吕布,要来赚自己的城门了。

可以说,赵阳的反叛是姬溪一手造成的,很少有人能在这样的境况下不生反心,并且赵阳本来就对姬溪没什么忠心可言。

有这样的结果,应该说是实属应当,可姬溪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这别扭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只能理解为姬溪并不喜欢做这样的阴险吧。然而,对一个统帅而言,阴险,似乎是必备的技能。

不管怎么说,姬溪的诈降计基本上成功了,吕布,已经入瓮。

姬溪训斥了赵阳几句,便让他下去悔过,而后驱散诸将,只留下黄忠一人,对他说:“汉升兄,赵阳已叛,今夜或者明夜,吕布必来劫营。”

闻言,黄忠大惊失色,作势欲起,却被姬溪按了下来,说:“汉升兄勿急,此事全在小弟的预料之中,具体如何,兄长就不必多问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应付吕布的劫营。”

见黄忠凝重的点头,姬溪继续说:“城内的布防埋伏,由小弟来做,请兄长率军五千,即刻出城伏与山野,但见城内生乱,不必来救,亦不必去管吕布的大营,只需直扑冯翎郡城即可,我料,吕布狂妄,绝不会相信我能突破他的防线打到冯翎郡,所以,冯翎郡城的防守必定空虚,兄长可乘势取之。而后,兄长阻其归路,小弟随后掩杀,此战定也。”

黄忠深吸口气,神情振奋,因为他知道,此战如果真的如姬溪预想般的成功,那么,姬溪的实力将立刻与吕布持平,一扫关中将再也不是空话。

黄忠振奋的领命而去,姬溪又自己做了会,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再次理了理,确认自己并没有什么疏漏,而后,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布局。

姬溪的帅帐中,不断的有将校进进出出,所得的命令大多只是些琐碎杂事,便是几人聚在一起规整商量也难以瞧出姬溪具体的意图。而这一切,又都是瞒着赵阳进行的,为求稳妥,他连赵云都蒙在鼓里。

当夜,姬溪一夜未眠,然而这一夜,却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第二日,姬溪便继续安排,渐渐的,姬溪的大营表面上看一如往昔,可暗中,已经是枪林密布,危机四伏,宛若一条毒蛇,张大着口,等着吞噬些什么。

再次夜深时,赵阳披挂出门,十几个心腹汇聚起来,走向了城门,杀了守卫,打开了城门,放起了大火,自始至终,姬溪就那么在暗中看着,他完全可以组织赵阳等人杀人,但是他没有,只因为,一但他阻止了,这戏就不真了,戏不真,赵阳就有可能发觉,吕布就有可能发觉,自己的计划就有可能失败,失败就有可能会死……

所以,姬溪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守卫无辜惨死,不管不顾,直至,赵阳放起了火,姬溪转身退去,因为他知道,此战,自己赢定了。

吕布,如期而至,营内,大战骤起。

当吕布发现自己中计的时候,为时已晚,想要撤出,却发现己方的军队在不知不觉间早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自己的四周更是遍布刀枪剑戟,随行者,只有几十亲兵。

此时的吕布,恨不得生吃了姬溪,可他找不到姬溪,也找不到赵阳,因为赵阳早已被姬溪命人拿下了。

吕布左冲右突,终于在日出时逃了出去,回到本营,还未召集完兵马,更未清算好损失,姬溪却已经亲自率兵打了过来。

吕布目眦尽裂,却以回天乏术,率部急退,想要暂避冯翎郡城,收拾兵马再战,无奈何,冯翎郡城已经易主,而己方的粮草,则大部分都在冯翎郡城内。

于是乎,摆在吕布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鱼死网破,一条退兵长安,仗黄河天险另作他图。

最终,吕布选择了强行渡河,之所以说是强行,实在是因为姬溪跟个疯子似的,一直紧紧的咬着他,三日夜竟然没有给他一丁点喘息的时间,要不是赵茛在关键时刻率兵前来救援,只怕吕布还不一定能渡河呢。

终于获得喘息之机的吕布,清点了自己的兵马后发现,七万人渡河北上,可回来的,竟然不足一万,这个此生入未有过的大败,简直让吕布羞愤欲死,要不是赵茛死死的劝阻,吕布真的想将整个关中的兵马全部召集起来,再次渡河去将姬溪碎尸万段。

然而,这本身便是不可能的,关中虽然是天险之地,但在眼下的这个局势下,仍是四面受敌的局面。东面,曹操袁绍虎视眈眈,南面,刘焉的心思捉摸不透,西面,有马腾和韩遂这两个财狼环伺,至于北面,这到时不需要吕布担心了,因为那里,现在是姬溪的地盘。

四面受敌,所以不管是姬溪还是吕布,都不敢将所有的实力都放在眼下的正面战场上,吕布如此,姬溪也是如此,没见他攻占冯翎郡后,便片刻不停的着黄忠带着两万兵马去守上郡了吗?莫说上郡,便是峣关,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姬溪也丝毫不敢大意,那里,常备着八千守军。

所以,两方能用的,其实就是手头上的这点兵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