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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一天终于在瑶柯无数次的叹息声中迎来了夜幕的降临,诚如她所料,空中开始簌簌地飘起了雪花。

“姑娘,我们该走了。”范逍在外走进出声提醒。

瑶柯关好窗子,一转身却见君卜一副悠然姿态正吃着点心,她弯唇浅笑道:“君卜,别吃了,该出发了。”

君卜将最后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拍了拍手道:“是你该走了,不是我。”

“难道你不跟我一起回宫吗?”

“进宫?我以什么名义进去?况且我只是到这隐都来玩的,又不是要到那黄金笼里去,等你们有时间了出来看看我就好了。”君卜仍是那般满不在乎。

瑶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听他如此说,心里也是十分认同,只不过留他一人在外,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柯丫头,你这都盼了一整天了,怎么现在倒不想走了?”君卜在旁催促。

瑶柯拿好自己的包裹,戴上了兜帽,对着君卜说道:“那我可就走了,过些时日便来看你。”

“去吧去吧!”君卜极其难得地送她到了门口,使劲地挥了挥手。

瑶柯不再停留,上了马车同范逍一路而去。

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传来的“辘辘”车轮声,她在心中默默想着,祁渊现在这个时候正在忙什么呢?他既然不能亲自来,想必定是有什么事缠住了,一准又是在御书房内挑灯看折子呢!

这么些日子不见,他可曾有什么变化?吃得好吗?睡得好吗?亦或者他有没有……想自己?

穿过雀祥大街一直走再转两个弯就是宫墙角的一处侧门处了,范逍驾着马车刚转了第一个弯,不料迎面正碰上一顶轿撵。

双方谁都没想到拐角会来人,纷纷避让,只听对面跟随的一人高声喝道:“什么人?眼睛瞎了敢冲撞丞相大人的轿子,不想活了!”

范逍一听这是丞相江霖乘坐的轿撵,心下暗道不好,遂将马车靠边停了下来。

因为江霖是武将出身,几年前范逍还曾是他手底下所掌管的龙风营下的一名将士,跟江霖是有过几次照面的,只是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来旺,外面怎么回事?”

江霖浑厚声起,接着轿帘被掀了起来,他向外看了一眼,见对面有个头戴兜帽的长袍男子,因隔着簌簌飘落的飞雪,他一时没能看清这个人的长相。

来旺提着灯笼向范逍走了几步,眼睛一瞪,厉声道:“你是聋子吗?还不赶紧向丞相大人求饶!今儿你若不说个明白,就别想离开这!”

正所谓狗仗人势,这个来旺长得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见范逍仍是没动地方,他撸胳膊挽袖子地就想上前给他一脚。

谁料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物,一下将他手提的灯笼削掉了,落在了地上瞬间熄灭。

他吓得“啊”的一声,拔腿就向回跑,还不忘喊着:“有刺客!保护大人!”

守在轿撵旁的其余几个打手纷纷亮出兵器来回四处瞧着,周围不见任何人影,只听“嗖嗖”两声,有两名打手手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见这边已是乱作一团,范逍当机立断跳上马车,挥鞭便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江霖听到外面的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气急一下钻出了轿子,刚一出来有一物就朝着他面门飞来。

耳中只听“叮”的一声,一柄利剑在旁一挑便将那一物给拨开了,随即深深地嵌在了轿撵上,成练飞身而来,忙道:“大人,没事吧?”

江霖看了一眼四周,就见一处屋顶上有一人影一闪而过,他屏住怒气,伸手阻止欲要追上去的打手,声音低沉。“不要追了!此人轻功了得,不是个普通人。”

况且今夜他是秘密出行,不宜闹出太大动静。

江霖来到轿撵前,稍一用力便将那物给拔了出来,拿在手中,正是一枚小巧的三刃飞镖。

他转身将这枚飞镖交给了成练,道:“你暗中查一查,看看此人到底是谁?”

成练接过,一抬眼无意间瞥见江霖的手背上印着一道殷红的胭脂印子,他垂下眼皮就当没看见,显然江霖也毫无察觉。

待看清那枚飞镖时,他的眼珠动了一下,然后将其收好,抱拳领命。

“回府。”

江霖转身要上轿撵,忽想起刚刚对面的人和马车,他回头看了看,却见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脑中回忆起那个人的身形、面貌,虽然没有看得真切,他却觉得此人有点面熟,再一细想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没作声,顿了顿,便上了轿撵,一行人默默地离开了此处。

马车仍旧走着,范逍不断地挥着鞭子,幸而刚才有人及时出手相救,他们才好脱离困境,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范逍,刚才碰到的是丞相江霖吗?”车厢内传出瑶柯的轻问声。

“正是江霖。”范逍答道。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街上?”瑶柯心中也是极为困惑。

“这条路是极偏僻的一条,我也没想到会在此处碰到他。”

“哦?这就有些奇怪了。”

瑶柯沉思,依江霖那般张扬狂放的性子,怎么能如此小心低调行事,看来这里面定有什么猫腻?

又走了一段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瑶柯也赶紧收敛住胡乱猜测的心思。

“姑娘,到了。”

终于到了!回来的这条路真的太漫长了!她不禁感叹。

随即她掀开车帘弯腰走了下来,外面的雪下得比之前大了些,地上已经厚厚地铺了一层。

她向前慢慢走着,脚下柔软,就像在云层中行走一般。

身后马蹄声响起,瑶柯忙回身,见范逍竟然没跟她说一声便驾着马车径直走了。

范逍怎么就这样走了?难道就这样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她环顾了一圈,也没见到风隐的影子,眼下只好先在这里等一等了。

四下很黑,这里还较为偏僻,纵使下雪的时候不是很冷,但瑶柯望着前面那长长的黑洞洞的巷子还是感到有些害怕。

身子哆嗦了几下,她只好尽量缩着脖子,将自己的小脸藏在宽大的兜帽中。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觉身上一暖,她慌乱回头,被她掩在袖子中的小手被人一把尽数包住,这一拉扯也将她的身子彻底转了过来。

面前的男子似从飞雪中幻化而来,那般悄然无息的靠近,却又那般真实无比的碰触。

他用他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呵着气,搓了几搓,温声道:“可是怕了,看你的手这般凉。别怕,有朕在呢。”

还是那么的温柔,还是那么的熟悉,这是祁渊啊!是她日思夜念都想见到的人啊!

回来的路上曾无数次地幻想着再见面时该怎么表现,是大胆一些直接惊喜高呼:祁渊!我回来了!

还是矜持淑女一些,只露一个微笑,等着他来牵自己的手呢?

然而真当到了这一刻,她却只剩傻傻地站着,忘记了所有的动作,忘记了开口说话,甚至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祁……祁渊!”

好半天她才动了动嘴唇,吐出了这结结巴巴的两个字。

祁渊扬唇一笑,轻轻将她拥入了怀中,低头埋首在她的颈间,低声轻语:“阿柯,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

“嗯嗯,回来了……”

她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绽放的笑意,抬起手臂紧紧地回抱住了面前的男子,不住点着头,“我终于回来了。”

两个人相拥着立于不断飘落的白雪中,于宫墙一隅,这里没有其他,只有彼此。

拥了一会儿,祁渊抬起头放开了她,自然牵过她的手向前走,道:“走,我带你回家。”

家!多么赋有暖意的字啊!

漪月曾说过,有祁缜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当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现在想来,她所说的一点不假,有祁渊在的地方,也是她的家。

她没说话,只是浅浅而笑,快速跟上了他的步子。

回到熟悉的承安殿中,祁渊替她除去兜帽和披风,拉着她到一旁坐下,他伸出手摩挲着她的脸颊,认真仔细地凝视着。

烛火氤氲缥缈,灯下的女子消瘦得小脸只剩巴掌般大小了,下颌尖尖的,早已失去了圆润。

他轻轻一叹,无不心疼道:“你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

瑶柯顺势抓住他的手,小脸一皱,略带几分调皮,“可是我精气神儿好啊!不过这也多亏一路上有君卜这位神医不断给我吃着各种补药,现在我身轻如燕,并没有差好多。”

祁渊被她那做出的小模样逗笑了,他挑眉询问:“师兄他也来隐都了?”

“嗯,我当时问他要不要来的时候,他不带一丝犹豫就答应了,倒让我也十分意外呢。”瑶柯掩唇笑道。

“他也是厌倦了只身一人的乏味日子,不过这次他能来我真的很高兴。”祁渊伸手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瑶柯拿起他腰间佩戴的玉佩在手中把玩着,轻轻点了点头,“他其实一直都担心你的安危,知道现在你要开始有所行动,所以前来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上忙的,别看他总是嘴上爱挤兑人,实则他可把你这个师弟放在心尖尖上呢。”

瑶柯微噘了噘嘴,抬头看向祁渊,十足的吃醋表情。

祁渊低头,故作惊讶,“阿柯什么时候也学会洞悉人心了,我竟然不知?”

“哼!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难得可以这么轻松地说笑了,瑶柯也觉得自己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一到他身边便自然而然地爱撒娇、爱调皮了。

这也许就是他与旁人的不同吧!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总希望是个小女人的模样。

怎么办?她现在已经十分贪恋这种感觉了,她不敢去想以后会如何,对于未知的前路,她的心中也充满着忐忑和彷徨。

祁渊欣然而笑,可那笑意未达眼底便化作一片疼惜。

依偎在身旁的女子虽是一脸轻松模样,可那怎么都掩饰不住眼底的疲倦之色,他又何尝不知她这一去便是这么久的日子,早已超出他所估算的时间。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手下的臂膀瘦弱得直硌的他心底一阵发酸,他不语,只是更加用力拥紧了她。

“今日刚回到隐都,我就听闻江霖又闹出幺蛾子事了?”

瑶柯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靠着。

“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他亲自请旨要求明日午时监斩余傅一家,又借余傅在途中无故身亡,而兴起怀疑辰王,其目的不过就是借故找茬,朕又岂会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说起来就余傅那胆小好利的性子,在祁缜与君卜的严刑逼供下都没说出江霖的半个不字来,他又怎能想到在他死后这江霖生怕因此事牵连到自己,而故作大义灭亲来杀他的全家,我只能感叹这人性的凉薄!”

瑶柯说着不禁为此唏嘘不已。

“人都是自私的,关键时刻都只顾自己,这也是人的本性。”祁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尽显寒芒,叫人望而生畏。

“我和范逍在回来的路上还碰到江霖了,见他行色匆匆还走在如此偏僻的巷子中,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祁渊嗤笑一声,缓缓道:“最近一段时间这位丞相大人可是隔几日就外出一次,真是忙得很哪!”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当时出手的人是——风隐?”

这么一想就不觉得奇怪了,除了那个隐身在暗处的青衣男子,她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祁渊低低“嗯”了一声,又听瑶柯问道:“那江霖出去是去哪了?”

她还是对这个问题比较好奇,继续追问。

“胭脂楼,红粉乡。”

瑶柯听了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难想像长着一张颇为严肃面孔的武夫江霖醉倒在女人怀中到底是何情境?

“原来天下间的男子都一样。”她小声地嘀咕了句。

“嗯?你在说什么?”祁渊没听清,俯身凑近了些,瑶柯忙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实在有些意外而已。”

他轻轻皱了下眉,还是相信了她所说得话,沉默了片刻,才道:“再过两个月就到年关了,我已下旨让辰王处理好紫印关的所有事物,就启程回来。江霖以为把辰王调回来,他还可以再派人安插进去,真是想得太过简单了。既然我已决定收复紫印关,便不可能给他一丝机会。”

他眸光炯炯,悠悠一叹,“边关现已无后顾之忧,那么接下来就该是边邑了。”

突然感觉靠在身上的人向旁边歪倒,他忙伸手揽住,看到女子紧闭着眸子沉沉熟睡的模样,他开始暗自懊恼起来。

明知她已经这么累了,怎么还在这里说这么多的话?真是太过疏忽了!

祁渊轻手轻脚将瑶柯抱起,回到内殿将她直接放在了龙床上,见她仍穿着侍卫的服饰,他欲伸手想帮她换下来。

手伸到一半,却硬生生地收回了,起身想往外走,身子又顿住了。

此刻的他仿佛在心里做了几百个思想斗争,终是转回身向榻边走来,微一俯身便将一旁的烛火吹熄了。

------题外话------

本章结尾省略一万字,大家自行脑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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