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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瑶柯早早地就醒来了,准备好洗脸水来到内殿门口,正要敲门。手刚抬起,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这一看,眼睛大睁不由惊呆了。

原来祁渊早已经起来了,而且今日与往日又有很大的不同。他身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仔细一看,胸前和下摆处还绣着淡淡浅灰色的云鹰图纹,腰束蓝带,配悬美玉,星眉朗目,嘴角轻扬。

褪去明黄的龙袍,换上常服,整个人俨然多了几分江湖书生气。虽然是手足兄弟,祁缜是属于那种远离凡尘的世外仙人,可望而不可即;祁渊却温和的平易近人,竟不似那身为九五之尊的帝王。

瑶柯看得痴了,久久站着不动。后听到祁渊轻咳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忙低下头,暗骂自己的花痴,双颊上竟飞上了一抹红云。

她不知道自己的娇羞模样看在祁渊的眼里是多么的娇艳动人,祁渊眸色微闪,忙将视线别过。

“快些洗漱一下,一会该出发了。”祁渊说完径直走出殿外。

瑶柯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等她梳洗完走出殿门一看,院子里一行人都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瑶柯讪讪地笑笑:“早啊,各位。”

明显就属她最晚了,她低着头来到祁渊身侧,眼睛一瞥,看到一旁的莘鱼含笑冲她眨了眨眼,她忙故作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小丫头很识趣地低下头,肩膀却还在耸动着,一看便知她在那强忍着笑意。

瑶柯扭头不再看她,正好看到祁渊此时正低头看着自己,她忙正襟站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祁渊眸中划过一抹笑意,不再看她,淡淡道:“好了,走吧。”

承安殿就留下几个下人,剩下的全部跟去了。一行人簇拥着祁渊向福庆殿走着。谁知走到半路上,迎面正好碰上了江太后身边的王嬷嬷。

王嬷嬷止住步子,笑着福了下身,道:“奴婢正好要到承安殿去,太后突然感到身子有些不适,就不去行宫了,太后让皇上自己去吧。”

祁渊眉头一皱,“母后身子怎么样了?可请太医诊治?”

“没什么大碍,只是怕此行路上坐车劳累,所以就不去了,太后还让皇上不必担心。”王嬷嬷又道。

“嗯,朕知道了,你们仔细照顾好母后,不可让她太过操劳。”

“皇上请放心,奴婢都记下了。”

祁渊说罢便带着一行众人向准备的御撵走去,来到宫门口,见门口只停着三辆马车,祁渊与瑶柯同乘一辆,自不必说,剩下的两辆由李全分配怎么坐。一切准备稳妥后,马车启程向着西蘅山驶去。

在宫中呆了好几个月,瑶柯早就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这一出来,她激动地忍不住撩起车帘向外看着,到处都是鸟语花香,青山叠翠,不由让人心情大好。

祁渊看到她满脸的笑意,仿佛也似受到了感染,顺着帘缝向外望去。

天空蔚蓝一片,远处的青山掩映间似有农家屋舍,炊烟袅袅;近处有一条小溪蜿蜒而下,似条白蛇在缓缓游动着;一群飞鸟自林中飞出,成群结队,发出悦耳的啼鸣。

这便是属于大自然的美好,没有皇宫中的四面围墙,这里有的只是向往的自由。

马车行了一天的路程,直到暮色沉沉才来到西蘅山脚下。

山间竹林深深,寂静无声。只有“哒哒”地马蹄声有节奏地响着,山风穿林而过,浑身便感到一阵凉爽,萦绕鼻端的满是竹子的清香气息。

马车走了一段时间,眼前豁然开朗,灯火通明处,一大片建筑群静静地伫立着。

祁渊低头看着此刻正躺在他腿上沉睡的女子,呼吸浅浅,偶尔还流露出一丝憨态,让他不经然地暖了眸色,轻牵了嘴角。

一整个上午瑶柯的精神都是亢奋的,手扒着车窗伸着脖子四处看,竟怎么都像看不够似的。可是过了午后,随着马车的颠簸,她的眼皮便开始不住打架,她强忍着,心中直念“不能睡!不能睡!”,最后还是没能战胜那阵阵席卷而来的困意,一歪身子就睡着了。

察觉到她的动作,祁渊伸出手接过她的身子,让她安心舒适地躺在了他的腿上。可怜他的腿一直伸着动都没动,直到此刻,腿是麻了又麻,现在更是没有了知觉。

祁渊见瑶柯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无奈地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轻声唤道:“起来吧,已经到了。”

推了好几次,瑶柯才睁开眼眸悠悠转醒,眼前迷蒙着直到完全清明,看到自己此刻的姿态,她惊得坐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车身都被震得发出“咚”的一声,她忙揉着太阳穴,头感到阵阵晕眩。

祁渊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忙在后面用手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口中说道:“小心些。”

瑶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却自行越过刚刚的失态,见马车停了,故意左顾右盼道:“怎么停了?到了吗?”

身后的祁渊低低“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瑶柯撩起帘子率先走了出去,刚一抬头,看到其余的一众人早已经下了马车,正狐疑地向这边张望着,见她出来,众人神色各异。

瑶柯面露不解,转过身想要扶祁渊下车,却迟迟没见他出来,她略一思索马上明白过来。祁渊的腿被她枕了一个下午,肯定都无法走路了,她正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面前的车帘被掀开了,接着见祁渊在里面走了下来,神色如常,步伐沉稳。瑶柯看着他向前走着并无异样,心下放心许多。

等到他把其他的宫人们都谴退,瑶柯蓦然发现他走路的时候,身形趔趄了一下,原来还是麻着呢。瑶柯心下内疚外加羞愧地忙搀住他的胳膊,也不言语默默进了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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