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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见得。”花如练提起神来,她总算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了。

“你和他接触接触后,有没有感觉到有何不妥?”卜筎问。

经她这么一问,花如练终于能吐出心声了,但她也不是对筎姐毫无防范,她问:“筎姐,你和黑洞认识多久了?”

“我是英子的前任。”

“那至少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和你这1997的年份对不上啊。这样算的话,你开着酒吧的时候,不是还正在当他辅助吗?”

“那时候开1997,主要是我的另外一个合伙人经营,我的主业,算是黑洞的辅助。”

“那筎姐,你是否值得相信?”花如练如此问着,她也知道这个问题很白痴,但并不会完全没有作用。

“有时候,你连你自己都信不过,更加不要指望谁可以承诺完全信得过了。不过,假如你要和我讨论黑洞的东西,那么我认为我自己还是信得过的。我和黑洞交好,情谊是真的。”卜筎说。

花如练点了点头。问:“师傅说,他醒来之后,已经把前面十几年的记忆都混乱模糊了。筎姐,你应该是他十几年以上的老友了,他应该还记得你的。”

卜筎说:“他失忆后,对我避而不见。”

花如练一听,觉得疑惑。

卜筎看到花如练那个神情,问:“你是和他最亲近的人,你有没有发现有何不妥?”

花如练见卜筎如此说,才说:“我感觉到这个师傅好陌生,我和他有陌生感疏离感不仅仅是因为他不记得我了,我觉得,他好像已经不是他了。”

“何以见得?”

花如练凑近卜筎说:“记忆可以磨灭,但是秉性是不会的。”

卜筎笑了,说:“也许,这个就是赵尚之原本的面目,只是他忘了你,现在没有必要再在你面前继续伪装而已。”

“可我现在想了想,觉得整件事过于蹊跷了。”

“你觉得是什么时候开始蹊跷的?”卜筎问。

花如练想了想,说:“我们计划登记,他回家拿户口本,但是没有拿到,貌似是从那以后,就开始不妥了。”

卜筎继续喝酒,不出声,意思是等花如练继续说下去。

“然后,就是那么一两天的事情,师傅开始疏远我了,再过了几天,我找到师傅的时候,他就说和我分手了,说了分手第二天,他就出事了,说失忆了,失忆也失得奇奇怪怪的,整件事捋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变故太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流畅的合情合理的,但我还是觉得有问题,只是哪里有问题我说不出来。现在说得出来的,只是觉得师傅自己本身就有很大问题。”

“你有没有发现他和以前有何不妥?”

“肯定不妥啊,他都不记得我了。但是正因为他不记得我了,他的一切反常行为又说得过去了。”

“可正如你所说,记忆可以磨灭,秉性却是不可磨灭的。”卜筎赞同花如练的话。

“不,研究表明,记忆也是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性格的。”有人插了话进来。

花如练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原来来人是郑满。

“怎么是你?”花如练郁闷,让他听到这些事情未必是好事啊。

怎知道卜筎却笑着说:“他是1997的常客了,几乎每晚都来。”

花如练看了一眼卜筎的眼神,感觉到似乎有微妙。

郑满继续说下去:“人的性格不是一成不变的,很多事情可以影响一个人的行为和性格,不同的际遇,在同一个人身上,也会形成不同的性格,而这些影响性格的事情和际遇,都是通过记忆来承载的。我打个比方,也许10年前,有个小伙子坏事做尽,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他幡然醒悟洗心革面。这种情况是有的,假如赵尚之模糊了后面十几年的记忆,那么他的为人处世,保留在十几年前也不出奇。”

花如练听了,摇着头,说:“虽然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坚信,就算记忆可以影响性格,却是不会影响秉性,性格和秉性不同,性格可能会发生变化,但是秉性是刻到骨子里的。”

卜筎这个时候笑了笑说:“郑老师,你不要小看了女人这种生物的敏感性。有时候,她们的感觉比一切逻辑分析和精密勘测还要准。”

花如练便问卜筎:“筎姐,你也觉得黑洞有问题?”

卜筎翘起手来,说:“我还没有见过他,不好下定论,但是如果让我有机会见到他,也许我就知道出现什么问题了。”

“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你应该是最容易发现问题的那个人才是。”郑满对着花如练说。

卜筎说:“她再亲近,也没有见过十几年前的赵尚之。”她也会叫赵尚之为赵尚之。

郑满便懂了卜筎的意思了,他说:“你是怀疑?”

然后两人一对视,就秒懂了的意思,那种彼此心照的眼神,如此合拍如此默契,真是叫人羡慕。

看来,又是一对璧人了。花如练由衷感到开心。

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这两人会凑成一对,但等他们凑成一对了,又是感觉那么般配,有时候不得不感慨,缘,妙不可言。

但她并不会忘了追问她最为关心的事情。她说:“你们怀疑什么?”

卜筎只是说:“赵尚之以前是有色子的。”

她只是如此简单地说一句话,花如练便变茅塞顿开。

是啊,她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但一想想,她立马毛骨悚然起来,说:“可是,假如这个是师傅的色子,那么真正的师傅去哪里了?”

卜筎点了一下花如练,说:“不管如何,现在的这个赵尚之,不管真假,他一定是知情的。”

花如练大口呼吸着,对着服务生说:“可以给我一大杯水吗?”她不能再喝酒了,她不能再借酒去消除心照郁结了,她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去解开面前的难题。

服务生以为自己听错:“你来酒吧来喝水?”

卜筎说:“斟给她吧,温的。”

花如练喝完水后就匆匆忙忙要走。

卜筎拉住她说:“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别说你见过我,别打草惊蛇。”

花如练点头。

她临走的时候才想起:“筎姐,假如现在我再请你出山当辅助,你意下如何?”

“你不是已经不当猎手了吗?”卜筎在这一点上收到的信息还有些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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