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瞒你？”花如练反问。
陈承望这才说：“事前我们都已经部署过，按照原计划，我们会尽量设法让他挟持你当人质，并尽量将他挟持你做人质的时间拉长。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出现了这些变数我们事前也很难精准预料。好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的应变能力很不错。”
是的，花如练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行动部署的时候，她还质疑过他们的计划。
当时她提出疑问：“假如他不杀我，那么应该在自己安全之后就会放我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如何能取得他的信任？你们未免太高估我了。”
当时设计行动方案的人告诉她：“我们会通过围剿车辆和设置路障等各种方法一路将他逼到山上，正常情况下，他会弃车逃亡，正常来说，他在不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会再遇到警察的情况下，还是会带着你一路逃亡的，这一路上，至少会有几个小时，甚至会有一个晚上，这段时间，我们会打伤他一枪，大概是手的地方。而你，刚好是懂些简单医护的，要留下来给他包扎。”
但那一套方案完成用不上。
本以为会是深山共存亡，没想到是江边赏烟花。
“现在如何是好？他直接将我放了，我实在也找不到一个继续留在他身边的合理理由，我的任务是不是算失败了？”花如练问陈承望。
陈承望说：“我们已经开始研究新方案了。”
花如练猜：“那是？把真的天使之泪放出来？再诱敌一次？”
陈承望摇头，说：“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你这段时间没事先在公寓，尽量少外出，等我们有新的行动方案，就会通知你了。”
花如练说：“那，算不算是另外一个任务？是不是要重新签订合同？”
陈承望又是摇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黄警督，他说合同提到，除非警方率先解除合作关系，否则就是以完成任务为终结。”
“所以，还是那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陈承望也摊手，表示无奈的样子。
花如练说：“我很累，可以回去休息一下吗？”
“我送你。”
花如练拒绝：“不，我不确定李伟会不会因为担心我向警方说出什么东西而跟踪我，如果我和警察出双入对，他会怀疑的，将来假如还要把我放在他身边，这样就不利了。”
陈承望也是相当之敏锐，他说：“他是有什么把柄在你身上吗？不然为何会担心你说出什么？”
“我只是猜测，谁知道他是什么人会不会过于谨慎？我们谨慎点总是好的。”花如练想着就此糊弄过去。
“如果是，那更应该派人来保护你，万一他想法变了，要灭你口怎么办？”陈承望说完起身就打了一通电话。
随后，他对花如练说：“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很少曝光的女警司护送你回家，她会穿便服，你们一起出入没人怀疑的。”
“谢谢你，还是你想得周全些。但这次行动，我还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你。”花如练打算算账了。
陈承望说：“好好好，我们位置互换，现在你来审问我吧。”他又坐下了三角台对面。
花如练便问：“这一次几乎完全没有按照计划执行，这个案子充满多变性这点我可以理解。我最关心的，还是我的安全问题，还说你来保证我安全，就我这种身手，在花街走快两步就把你甩了。”
陈承望憋着笑，说：“你当真以为你能甩掉我？我看你行色匆匆有意躲我，就知道其中会有原因，直到看到有个神神秘秘的男人向你走近，大概明白你意思了，就退到一边了。”
花如练倒没想到这点，她说：“算你醒目。”
转念还是觉得不满意，她还有事情要申诉：“如果李伟是个变态狂徒，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我和另外一名同事一直在你左右，只是潜藏起来了。哎，谢谢你两都有浪漫细胞，请我们看了一晚上烟花吹了一晚上江风。”陈承望说。
花如练便不计较了：“算你尽责。”
那位女警司将花如练送回住所门前就走了。
她和那女警司说：“真是晦气，大年初一就泡在警局，被人当作重犯盘问了大半日。”
那女警司也苦笑：“我相信那些盘问你的人也在想为什么大年初一要去盘人。”
终于到家，花如练开门，门卡声刚刚响过，邻门就开了，许来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上来就扑向花如练，将她团抱住。
花如练还没有反应过来，许来樱就说：“你可算回来了。”
花如练算了算时间，她离开，前前后后，不过才一天一夜。
是的，很久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足够久了。
许来樱说：“我不确定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团圆饭没准备好，你吃了没？等我一下，我们打火锅好不好？这么冷的天打火锅最好了，而且很快就有的吃了。”
花如练这才想起自己被人审讯了太久，一粒米都没下肚。
她已经饥肠辘辘。她问：“有肥牛吗？”
“有有有，还有云南野生菌，山野走地鸡，茼蒿西洋菜，都是你最爱的。”许来樱直接将花如练的门关上，把她拉到自己那边去。
花如练没有想到他竟如此熟知自己口味。
于是，许来樱去洗菜准备食材，花如练去调制配料，她还专门做了一个蒜蓉姜葱配料。
十几分钟后，两人已经可以大快朵颐了。
许来樱留意到她今天吃得比较多，便问：“你终于不节食了。”
花如练吃得正火热，她吞完了一块鸡肉才说：“在我历经生死的那一刹那，我最后悔的不是没做什么，而是居然去节食了。”
如此，许来樱当然能听得出来，她的任务到底有多危险了。但他还是忍住了没去过问，至少人回来了。
他只问了最关键的一点：“任务结束了吗？”
“还不知道呢，反正昨晚的任务算是失败了。”
“呀，你也有任务失败的时候。”
花如练才不肯承认自己失败，她说：“有赌未未输。”
“何必拿命去堵？”
花如练轻描淡写：“身不由己。”
“那你现在是？”
“静待安排。”花如练知道许来樱想问什么。
“那你明天有什么安排？”许来樱期待可以约到花如练。
但花如练已经封杀了他的后路：“我现在敢和你这打火锅，已经是在违规边缘试探了。警方不允许我待命期间和与任务无关的人接触。”
许来樱又来唠叨了：“无常，做完这单，退出好不好？”
花如练斩钉截铁：“好。”她自己本来也这样打算。
许来樱又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次日，年初二，花如练这次睡到日晒三竿。
她没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那么苛刻了，今天不知明天事，为什么不能放纵一下娇宠一下自己？
想来想去，花如练决定去购物。
她先打电话请示：“借用从阳身份和银行卡，迟下自动将钱还上。”
得到批准后，她用从阳的身份证去租了辆车，开车去市中心的商场。
以前不舍得买的这次都下足重本，她带着口罩逛遍了整个商场还是意犹未尽。她打算转战另外一个商场。
上半场的血拼之后，心情十分舒畅，她提着大包小包到地下车库去取车。
等电梯等了两趟都是满员，不知为何，大年初二还这么多人来逛街，说好的空城呢？
终于，这一次她能挤上电梯了，电梯门将要关的时候，有人喊：“等等。”
声音十分熟悉，花如练抬头一看，看到十公分宽的门缝外站着的人竟然是赵尚之。
多久没有见过赵尚之了？
好久好久了吧。
但是认真算来，两周都没到。
赵尚之手快，伸手进来掰住了门，他喊：“如练。”
她已经戴上墨镜口罩了，他还是能认出她来。
花如练当时的反应是，狂按电梯门，还一边将赵尚之的手从门沿边扯掉。
赵尚之还是要伸手进来，见电梯已经很挤，知道自己无法挤入，也许他是想拉花如练出来，他想去抓住花如练肩膀，但是花如练一闪，他只抓到她的口罩。
由此，花如练的口罩已经揭开一边。
赵尚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十分意外的样子。
他是已经看到她脸上的伤疤了。
这个时候，电梯里的人群已经不耐烦了。
趁此，花如练伸出一脚，将赵尚之踢远，而后立马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终于关上。
透过这个观光电梯，花如练见到赵尚之追视了她数秒后，立马爬起，走去扶梯。
花如练的车停在负四层，去到负三层的时候，电梯上的人已经只剩下两个人了。
到达负四楼的时候，她一打开电梯，就看到有一个男子站在门前。
猛一下，还以为是赵尚之，正想着，赵尚之为何可以跑得这么快的时候，那个男子已经将她拉了出来。
花如练正要甩开他，这才看清楚来人根本不是赵尚之，而且她已经感受到来者不善了。
她撒腿就跑，往自己停车的方位狂奔而去。
但是前面又来了一个人，像是冲着她来的。
花如练意识到不妙了，大呼：“救命救命。”
但这个停车场已经空无一人，方才和自己一同乘坐电梯到负四层的那人已经不知所踪。
身后的那个男子已经走上来，要捉住她，她防卫起来，但是一交手，就知道自己完全不会是对方的对手，这人筋骨强硬，功夫底子过硬，又是男性，体型上和力气上已经占尽优势。
而花如练，她的跆拳道黑带至今还没拿到呢。
况且前后还有两人夹攻，这一次，她插翅难飞了。
她一边呼叫，一边尽最后努力自卫。
但不出几个回合，已经被两名男子合力架住。
她现在还可以拖延点时间，说不定赵尚之会追来的。
花如练便故作轻松，问：“敢问两位大哥，我与你们有何怨有何仇？”
但这两位大哥一点都不想废话的样子，全身都穿黑衣，还带墨镜，不知道装神秘还是装酷，他们很有默契地将花如练抬起。
这个时候，拐弯处飞窜来了一辆面包车，车子还没停稳，车门已经被打开，两位黑衣人大哥就此将花如练塞到面包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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