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尚之起身去应的门。
是萍姐买菜回来了。
花如练赶紧走到厕所。
她对着洗手盆，心还在狂跳不止。
过了好几分钟，萍姐来敲门：“白小姐，你好了没？要吃过饭再出去吗？”
花如练听到赵尚之代答：“不用，我等下要送她出去。”
她对着镜子，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双唇的唇彩已经模糊，心中想的只是：刚才的一幕还在脑际挥之不去。
她不自觉地咬了咬自己双唇。
不是梦。
而后，胡乱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又是赵尚之亲自来开车送她。
她说：“其实我自己可以开车。”
“正好我也要去1997。”赵尚之说。
两人便一路都没再说过话。
花如练脑海里一直是方才的那一幕。
很快就到了1997。
花如练准备下车。
赵尚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而后过来帮忙解开她的安全带，有借机来靠得那么近。
花如练准备推门下车，赵尚之拉住她，扭身过来，不容分说，又是一顿舌吻。
花如练的心要跳出胸口。
她闭上眼。
赵尚之停了，说：“不要闭眼，看着我，不要把我幻想成其他任何人，就是我。”
他说完，又凑了过来，继续他狂热而缠绵的吻。
直到花如练觉得气短，推开了他，开门下车。
其实她闭眼了。
但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脑海出现成西扬。
出现的是赵尚之。
她深深换了好多口气，但是心里还是乱。
对，就是小鹿乱撞的感觉，她可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不不，她不可能爱上赵尚之。
他不过在教她上课。
果然，赵尚之放开了他，端坐起来，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说：“临别前的吻总是最让人回味无穷的，用在我们这行，效果奇佳，不信，你试试。”
见花如练杵在那里，怔怔地，赵尚之继续解说：“舌吻，概括起来，由浅入深，你是女的，要先内敛，再来张狂，一放一收，他缠你绵，他绵你缠，把他融于你，把你融于他，配点气息，可以是出其不意，可以是期待已久的水乳交融。其实并没有固定模式，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真正享受其中，就是让人难忘且回味无穷的吻。当然，首先，要口气清新。”
看，任你如何血脉喷张热血奔腾心跳加速犹如电击，到了赵尚之这，不过是一个程式。
是，他在教她，这不过是一节课。
而她，不过喜欢被吻的感觉，刚好对象是很有魅力的赵尚之。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神魂颠倒地来到酒吧。
幸好今天无甚麻烦事。
首先是，dancer们早早到齐，而且精神抖擞。
几场舞蹈表演亦非常顺利。
她有机会神游发呆。
有时候不经意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个吻。
按理说，不算是初吻了，曾经也被成西扬蜻蜓点水过。
但那时候，没来得及体会什么感受，还没有反应过来，成西扬就已经走了。
而这次，虽然一样的猝不及防，但是有足够时间让她循序渐进，从惊愕，到抗拒，到抗拒无能，到接受，到想着如何不尴尬如何假装推开，到如何找台阶，再到好好感受。
足够的时间。
三魂七魄中，不知被这赵尚之抽走了多少魂多少魄。
黑洞名不虚传，她白无常在他面前，毫无抵御能力。
那可能是一场沦陷，但不是爱。
她很清楚。
她呆坐在排舞室中魂魄不齐。
阿生找了进来：“凌小姐，昨晚的那个客人又找你了。”
花如练像被人叫醒了一样，她看了看时间。
一分不差，和昨天同样的时间，许来鹤找来了。
嗯，任务来了。
所以，今晚，她刚学的吻功是可以用在这个目标人物身上？
带有目的性的吻有何美妙？带有目的性的爱，有何美好？
不管不管，当初是她自己要入行的，怨得了谁？
赶紧收敛思绪，洗把脸冷静下清醒下。
许来鹤见到花如练进来，眉开眼笑。
他笑她：“好咯这次，终于没有拉一群姐妹来。”
花如练并没有笑，她严肃而平静地说：“许先生，朋友之间别说这些话。”
许来鹤忽而好奇：“你为什么会入这行？你满身气质与这不符？”
“怎么？我还不够格来混夜场？”花如练笑着说。
许来鹤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觉得，你一脸岁月静好，世事纷扰，侵染不了你，你怎么会来这龙蛇混杂之地？”
“那还不是遇到你这条龙吗？”花如练说。
许来鹤又哈哈大笑。
花如练知道不能一直打太极，她说：“许先生，不是人人可以像你这样的，不开心，可以一掷千金给自己买笑，我们不同，生活所迫，没有选择余地，不开心，别人给点钱，死都要挤出点笑容。”
“咦。不是不是，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可知道，你像不为五斗米折腰而已。”
“我不为五斗米折腰，那是因为，我要为十斗米折腰啊。”花如练无奈地说。
许来鹤说了点别的：“今天，可以陪我喝酒？”
“当然。但你不可喝太多，今天我一个人抬不动你。”花如练不假思索。
“那我今天喝可乐，我们就聊聊天。”
“好的，我已经洗好耳朵要听了。”花如练说。
这样一说，许来鹤反而不知从何开口了，喝完一小杯可乐，他还是憋不出话来。
花如练见他如此，抢白他：“怎么，免费陪聊就无话可谈，要给钱我才说得出口？”
许来鹤一笑，人就轻松了。
他问：“你可有男朋友？”
“我的男友是个路痴，现在还没找到我。”
“哈哈哈。”
“你对出轨有何看法？”
“还没机会体会过，不予置评，但许多事没有对错，以不伤害他人为原则。”花如练简单回答。
“你真会说话。”
花如练只是笑笑。
许来鹤低下头，说：“其实，当初是她先追求的我。我知道明星的私生活大多比较乱，一开始是不愿意惹这个麻烦的，是她，千方百计要走进我的世界的。”
他又垂下头来，补充一句：“她是如此的难以抗拒，像你一样。”
花如练听了，不心虚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也是那个千方百计要走进他世界的人，而且不为情不为爱，只为完成任务。
许来鹤继续说：“我知道她会面临很多诱惑，我也是，于是我提前跟她说了，假如他日你遇到让你心动的人，你情不自禁爱上别人了，那就尽管去，通知我一声，但千万别骗着我来一脚两船。”
花如练叹气。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说出这样的话有点婆妈，但必是在乎才会如此。
“报纸杂志微信通篇都是她出轨的消息，我一直等她来亲口对我说，但她没有。”
哎呀，许先生，这样的事情，她要如何启齿？
花如练说：“你信那些八卦还是信她？”
“我信她不至于蠢到中别人圈套，你看过那个视频没有？如此的热吻，在我身上都少出现过，排戏也不至于在三更半夜上人家房间排戏。”
许来鹤表情复杂。
真是可怜，他不该看到这些的，但是信息时代，他避无可避。
要她去骗这样一个人的感情，她于心何忍？
她产生了放弃任务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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