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攥着披风的手紧了紧，似是下定决心般，缓缓地掀起了披风的盖帽。
看到披风下的那张脸，玖雪的手顿了一秒。
女子约莫三十来岁，姿容姣好，说是二十多岁也是有人相信的。
令玖雪奇异的是，女子眉心一点朱砂嫣红如血，再加上她惨白的脸色，更显凄艳。
她是……
“你是……南宫夫人？”
玖雪的内心有一丝波动，想到当初南宫家族的没落，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
是她，信错了人，甘愿化身厉鬼布局，拉下了南宫家族，拉下了瑞王。
其实说起来，南宫启明虽然表面看起来和自家爹爹成两方之势，但实际上他并非恶毒之人，当初的贪污事件也都是她命令属下一手布置下的。
对于南宫家，她，有愧。
女子烟眉一蹙，不解道。
“不知神医是如何知晓我身份的？”
玖雪回过神，双目清澈。
“久闻南宫夫人美貌无双，天生眉间就有一点朱砂。我是凭着夫人眉间这一点朱砂大胆猜测的。”
南宫夫人弱然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神医是个聪明人，不错，我是南宫夫人。不过，南宫家，今时不同往日，早已经没落了。都是往事了，不提也罢。”
玖雪看着这样的南宫夫人，心里微堵，半晌，开口。
“夫人可怨？”
南宫夫人现在倒是平稳了心绪，语气平平地开口。
“怨？有何可怨？权势大家一向如此，富贵不稳，生死难料。”
听了她的话，玖雪心下五味杂陈，她没想到这南宫夫人看得是如此通透。
只是，南宫夫人越发通透，越发不在乎，她自己心里就越有愧疚感。
“夫人。你的诊金我分文不取，夫人只需许我一个条件即可，您看如何？至于是什么条件我也还没有想好，不过总归不会是不义之事。”
许是看玖雪没有恶意，又或许是太过在乎生命，想要活下来，南宫夫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那就劳烦神医了。”
玖雪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玉小瓷瓶。
“这是玉霖露，可暂时缓解夫人的痛苦。夫人明日午时来一趟万景楼，我在顶楼的留芳阁等你。今日属于义诊之日，人实在是多，所以夫人的毒具体怎么解不宜在今天一说。”
南宫夫人想到了外面排队的那一大群人点了点头。
“好，明日午时我一定前去。”
“回去以后把有可能的东西，香料之类都全部撤换掉，我相信您心里应该已经有了想法。”
玖雪看着她，南宫启明的后院，其实不太好说，他不像其他官员养了三妻四妾，但家里却也不止正妻一位。
而是还有一位平妻，平妻的身份是妾最大的荣耀了。
看来，这个所谓的平妻也不是个善茬儿，碎红星之毒，不出意外，就是出自她的手。
“送夫人出去吧。”
“多谢玉神医！”
南宫夫人又把披风上的盖帽重新戴了起来。
“夫人，请。”
烟梓扶着她出了玉雪堂。
“下一位可以进去了。”
……
玉雪堂的对面的茶馆中，一主一仆托着腮正观望着玉雪堂门口。
“这个随从，我们上次来见到的就是他。他一直在玉神医身边伺候着。好像叫”青烟“，对，就是这个名儿。”
香草指了指对面楼下正在送南宫夫人离开一身男装的烟梓说道。
陌琰华眯了眯眼睛，瞧着那抹身影。
楼下的烟梓却突然像是有感应般，抬头朝着茶馆望了一眼。
刚刚好像有人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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