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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漠一直在院子里呆到深夜,楚风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捧着一壶酒猛喝。

楚风无奈,看向一边站着的流音,示意她上前无安慰一下。

可流音站着一动不动,直接道:“我不去。”

楚风生怕他家这活祖宗一样的小侯爷照这般喝下去会喝死,只好提着一口气,轻声轻脚的走了过去,打算好歹劝上一劝。

“小侯爷…。”楚风站在他身后憋了半天,说道:“喝酒伤身,你少喝点,不然把身子喝坏了。”

“喝坏了也没人心疼,总之孤家寡人一个。”苏北漠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喝的太多,他被呛了一口,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还有落下的酒水顺着他的嘴唇流淌到身上,沾湿了他胸前的一大片衣襟。

“小侯爷!”楚风上前,绕到他身前,一见他的脸色,顿时大惊失色,惊俱交加的喊道:“你喝的什么?”

刚才在他身后,也没细心去闻,此刻才发觉,空气中飘散着的一股淡淡的甘洌却辛辣的气息,混合着草木之香,楚风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壶,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顿时又气又怒,“你喝的是五槐香!”

流音一听,脸色也是狠狠一沉,几步冲到了他身边。

五槐香是大衍是最烈的酒,一般人喝上一杯就会倒下了,他家小侯爷这是拿来当水喝了吗?

而且如今他的身体,是根本不能喝这种烈酒的!他修习鬼道,只能喝一些口味清淡又阴柔的酒,或者最好不要喝,但难免有心情郁结烦闷的时候,楚风便给他在院子里备了一些梨花白和竹叶青,他以为这一次他喝的也是他备下的酒,没想到却是五槐香!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

“小侯爷!”楚风红着眼睛看他一张越发苍白如雪的脸,“你明知自己不能喝这种烈酒,你还要喝!你存心存心让我和流音不好过是吗?”

苏北漠揉着额头淡淡道:“给我。”

“不给!”楚风把酒壶藏在了身后,却被走过来的流音夺过去,一把狠狠扔了出去。

楚风惊呆了,流音一向敬重小侯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命令从不违抗,这么多年,一直对他忠心不二,可以说,小侯爷就是她的一切,就是她的命,叫她生叫她死都是一句话的事,更别说对他有什么不敬和无礼的举动,这一次,是抽什么风了?

“小侯爷,你何必这样?你这就是自作自受!明明喜小叶子,却故意伤害她,还和宗无忧搞在一起,好要娶她进门!你现在是在做什么?黯然神伤吗?伤心吗难过吗?你做给谁看?小叶子马上就要离开国公府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流音!”楚风拉了她一把,凑近她道:“行了,你过分了!”

话说的这么难听,小侯爷不生气才怪。

可苏北漠却什么也没说,只盯着楚风道:“给我酒。”

楚风:“…。”

“小侯爷,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流音看眼前男人越发苍白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何突然要娶宗无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小叶子?”

苏北漠头痛欲裂,他一句话也不想说,闭着眼睛沉默片刻,他问道:“派去红叶村的暗位有消息了吗?”

见他问到正题,楚风和流音不得不正色,转了话题,沉声声到:“暗卫又在红叶村附近找了个遍,几乎把那里周遭的土地全都翻了个遍,确实没有找到圣女和另一名侍女的尸体,应该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二人要么是没有死,要么是…。死在了别处。”

流音又道:“暗卫传回来一样东西。”她自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递给了苏北漠,“是从王大武的身上搜来的。”

苏北漠展开手帕一看,里面包裹真的,赫然是一枚金镶白玉山茶花的戒指。

他眉头一跳,眼底寒芒乍现。

这戒指,分明是他母亲身上的东西。

“这王大武,就是那个红叶村里一直欺负叶倾和她娘的那个男人么?”

流音点头,“就是他。”

楚风接着道:“暗卫已经逼问过他有关戒指的来历,他说是和储峥他娘好的时候,从她身上偷来的,暗卫本想去找储峥他娘询问清楚,不想她已经早几日来了京都找储峥,早就不在红叶村了。而储峥和他娘,现在就住在孟府。”

苏北漠握着那枚戒指久久没有说话,他响起之前在红叶村的时候,和叶倾楚风经过村口的那片小树林,就撞见了王大武和储峥他娘的奸情,他若说这戒指是从储峥她娘身上偷的,也是有这个可能的,而且被暗卫逼问,那个胆小懦弱懦弱的男人也不可能敢撒谎骗他们,如此说来,他母亲生前被那些人追杀的时候,肯定是躲在红叶村里的,说不定还和储峥她娘有过接触。不然,他母亲的戒指为什么会在她身上?

而且,这枚戒指她母亲一直戴在身上,很是喜欢,他曾猜测,这戒指是墨无殇送给她母亲的,这对她母亲来说意义非凡,她也不可能把这戒指送给别人。

“小侯爷,很显然,储峥他娘应该是见过圣女,或者,她知道一些什么。”流音道:“我的猜测就是,六年前,圣女被那些人追杀,她带着两名侍女逃到了红叶村,应该是躲在了那个村子里,很有可能就躲在了储峥家里也说不定,所以,她很有可能是知道圣女的一些事情的。”

“暗卫在红叶村发现了我娘身边其中一个侍女的尸体,很显然她们最后还是被那些人找到了,如果我娘是躲在储峥他们家里,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命活到到现在?”苏北漠道。

流音和楚风相视一眼,确实是,这一点很不合情理。

那些人追杀圣女,是想要从她手里得到魔教的圣物朝灵珠,那些人是被训练出来的死士,不管任务失败或者成功,他们最后的结局都是一个死字,这些死士最大的安慰,便是用自己的死换来家人的安全和荣华富贵,因此他们执行任务,只秉承一个原则,那就但凡阻碍他们抢夺朝灵珠的人,只有一个字,死。

如果圣女真的躲在了储峥家里,他们为什么还能活着?

“我们得寻个法子,去问一问储峥他娘。”流音道。

“可是她会说吗?”楚风见过那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善类,而且她还和叶倾还有很深的过节,现在叶倾嫁给了小侯爷,不知道她会不会迁怒到小侯爷身上,如果那样,她很有可能半个字也不会说。

但是又不能对她用狠的,毕竟她现在可能是唯一知道圣女最后秘密的人,万一逼迫不成刺激到了她,她要是有什么三场两短,那便得不偿失了。

“这件事交给我。”苏北漠淡淡道:“我会让她开口。”

楚风与流音虽然担心他的身体,但如今恐怕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便闭口不语。

过了会,楚风道:“那朝灵珠,真的有生死人肉白骨,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功效吗?”

毕竟这也只是传言,没人亲眼见证过,就连朝灵珠的样子也没几个人见过,但就这么一个传言,就已经引起江湖大乱,甚至搅动了京都的局势,人人为了得到这个东西争抢不休,这个东西,说他神奇,还不如说是祸害。不知道有多人人为了抢夺它而因此丧命。

苏北漠道:“这颗珠子确实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不仅如此,还可让人长生不老。”

楚风一惊,“竟然是真的?小侯爷你是听谁说的?”

苏北漠道:“我娘身边的贴身侍女青霞,她亲眼见到我娘用这颗珠子救活了苏豫。”

“国公爷!”楚风与流音同时惊呼出声,万万没有想到,国公爷竟然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吗?

“他确实已经死过一次。”苏北漠神情分外冷淡,好似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他的亲爹。“如果没有朝灵珠,他现在早已经是一具森森白骨。”

小侯爷以前从未与他们说过这些事,此时看着他脸上森寒的冷意,楚风与流音都不觉打了个冷颤。

“你们难道没有发觉,这么多年来,苏豫那张脸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吗?”苏豫冷笑道:“只除了变的更加冷酷,没什么表情以外,他那张脸,可谓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一如二十年前一样,现在他本身年纪还不算大,外人只当他保养得宜,与顾凝霜站在一起,还算相配,可再过十年,再过二十年,顾凝霜已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老夫人也会作古,苏南歌已到中年,而他,却依旧容颜如昔,呵呵,这未尝不是一种折磨。”

“这便是用过朝灵珠以后,他身体所起的变化,他将会是一个容颜不会老去的人,不死,不灭。”

“他真的…永远也不会死?”楚风惊恐问道:“国公爷他自己知道吗?”

苏北漠的声音更加冷漠,“他不知道。”

楚风:“……。”

苏北漠站起来,抬头看向挂在天边的那一弯残月。

他还记得他母亲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阿漠,如果有一天娘死了,你不必伤心,那是娘解脱了,去了另一个地方,你要好好活下去,坚强的活下去。记住了,不要轻易动情,情之一字,太苦。”

胸口间传来阵阵细微的疼痛,他不觉摸向胸口,指尖一刺,一点鲜红晕染其上。

那是一根银针,刚才叶倾怕他伤了安儿,心急之下朝他扔过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他没有躲避。就让那些银针,全都落入了他的胸口。

这只是她保命的手段,不会致命,只会让人有一时的疼痛,那一霎使你无法自有行动,身体僵直,可是现在,苏北漠却觉的,这分明是致命的毒药,不然,他为什么会觉的心口的位置那么疼。

“娘…。”他摸着胸口喃喃,“你说的对,情之一字,确实太苦。”

……。

接下来几日,西院一切照旧,苏北漠每日晚上都会去宗无忧房里过夜,且每至深夜,她的房间里都会有悠扬的琴音传出,叶倾的房间距离宗无忧的房间最近,琴音听的一清二楚,她的睡眠也受到了严重影响,仔细一想,她发现这一个多月以来,但凡苏北莫漠去她房里的时候琴音都会响起,她心想,这两人该不会是每晚都在房里交流琴技吧?

只是到了第三晚,也就是太后生辰的前一天,琴音照旧响起,约莫半个时辰后,琴音停止,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切归于沉寂,而是…。

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断断续续很是模糊不清,可是叶倾还是听到了。

宗无忧那似哭非哭,痛苦中又夹杂真欢愉的声音。

“小侯爷…。啊…。”

叶倾条件反射一般捂住了耳朵,又用被子盖住了头,可是那女人断续的呻吟声还是不时会窜入她的耳朵里,像是敲打在她的耳膜上,连带着身体也是疼的。

“小侯爷…。呜呜呜…。”

叶倾在黑暗之中面无表情的睁开双眸,她起身穿鞋,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出门。

她实在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还是到叶婉娘房里呆一晚上吧。

已经快到初冬季节,外面天气分外寒冷,叶倾推开门,搓着手缩着脖子走在长廊之上。

院子里亮着几盏灯,被夜里的寒风吹的明灭不定,叶倾出门也没有提上一盏灯,就这么抹黑往前走。

突然脚下一空,她走出长廊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里是个台阶,一下摔了下去。

“啊!”

她一头栽倒在地上,膝盖上一阵剧痛传来。

叶倾咬牙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膝盖太疼,她没有起来反而再次摔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堵,鼻尖一阵酸意涌上,她的眼泪哗一下就掉了下来。

“混蛋!”她嘴里骂着,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只觉一腔的愤恨,她捂着脸坐在冰冷的地上哭了一会,扶着身边的一个廊柱慢慢站了起来。

她摸黑继续往前走,脸上肆意而流的泪水没一会变北冰冷的寒风吹了个干净。

长风呼啸,夜里的寒风突然刮的更加狂野,吹的满地的枯叶漫天飞舞,院里的老槐树上,一截雪白的衣角垂落,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

“哭了么?”那人摸着手里的笛子,声音嘶哑,“叶倾…。”

寒风肆虐的的夜晚,房间里女人的细弱娇媚的呻吟声依旧没有停歇,带着狂乱的饥渴。

男人坐在树上,双眸看向长廊的尽头,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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