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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他的未亡人

“凌苑!你怎么样?”

良久,她的意识终于复苏。

江亦默急促的声音在耳边急躁不堪,眼前的景致从一片模糊逐渐恢复清晰。

江凌苑重重地呼吸,再也扯不出半分勉强的笑意,“让我……看看他。”

苍凉的嗓音沙哑得仿佛不再是她自己的,江亦默涩然点头,颤着手替她拉开车门。

左家所有旁系齐聚在左家老宅,见她进门,齐齐互看了一眼。

左少渊的骨灰已经进过了左家宗祠,朱铭一手捧着骨灰盒,几名部下分别立在两侧。

身后,南随和北意的身影赫然在列。

“妈咪!”北意红着眼眶,见得江凌苑出现时,瞬间从脸颊边滚下豆大的泪珠,小小的身子猛地朝这边扑来。

江凌苑蹲下,将两个三岁小孩拥进怀里。

“妈咪……”南随抽噎着,小脸不安地蹭上她的衣服,“妈咪,他们说爸爸去世了……”

朱铭神色悲痛地上前,恭敬地朝她行了一个军礼,“少奶奶。”

“给我。”江凌苑神色晦暗地眯着眼,视线落在他怀中的骨灰盒上,盒上的照片是端端正正的军装照,俊朗无双。

“把他给我吧。”

“少奶奶,请您一定……”朱铭的话说到一半,无力地闭上了嘴。

只默默地伸出双手,将怀中之物双手奉上。

江凌苑神色怔忪,伸手接过来,仿佛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在怀里,刹那间头晕目眩,心如刀绞。

少渊,让我带着你,我们把接下来的事一起做完……

“我要带他走。”

她微微一笑,脑海之中的一阵阵钝痛忽然间消弭无踪,嘴角的微笑甚至多出了几分幸福的意味。

退而求其次的幸福,也是一种幸福。

短短一句,场中大部分人并没有反应过来。

唯独江亦默脸色一变,连忙一把将她拉着拽进了内院的房间。

“凌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左少渊是华夏的世袭中将,是已经举行过军葬之礼的,现在将这骨灰埋进高级军官陵园里就是最后一步。

就算是他的骨灰,也是注定要归属于国家的!

江凌苑笑意未改,并未将江亦默焦虑的神情放进眼里,语气不容置喙:

“我只是要让他陪我一段时间而已,军葬之礼早已经举办完成,差的不过是最后一步而已,早一段时间晚一段时间并没有多大紧要。”

随后跟来的朱铭闻言,不禁呆愣在了原地。

“可是少奶奶,所有的领导人已经全部在陵园就位了,咱们现在必须准时将上校的骨灰送去,这是必须要恪守的军葬之礼,恐怕……”

“我不过几天没有在他身边而已,他竟然就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永远地离开了我!”江凌苑忽地冷笑,眉眼间似有怨怒,“我留他的骨灰下来陪我一段时日,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不是吗?”

“这……”朱铭涨红着脸,见得这副即将崩溃的神情实在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待出声,就听她继续出声:

“我亲自送他去陵园,向所有的候在那里的所有人赔个礼,你放心,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他们答应下来的。”

江亦默沉默不语,虽然明白她这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左少渊已经死去的事实,所以才要不顾一切地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但……细细想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而江凌苑的神色如常,实在让人看不出半点异常,他只得犹豫着道:

“凌苑,哥知道你心里难过,要不然就按照你说的试试……只要对外宣称军葬之礼已经完成就好,想必……”

他深知,倘若按照妹妹的脾性来说,今天这军葬之礼若是不能如她所愿,恐怕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江凌苑决定了的事情,从来没有更改的余地,无论她忽然作出这样的决定究竟是为了什么。

加长的迈巴赫呼啸而去,余下的左家众人也跟随其后。

“你外公已经回来了,他老人家这两天想尽办法也没有联系上你,你回来就太好了,今天正好你外公亲自在陵园等着少渊的骨灰入葬。”

车上,江亦默勉强敛下眼底的担忧,朝江凌苑道。

婚前两天还跟她商量好,这次婚礼决定不回来参加的江老爷子,在左少渊出事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就因为担心自己的外孙女,却一直没能见到江凌苑的踪迹。

“我知道了。”她苍白的脸隐在车窗一角,轻轻点头。

江亦默话中有话。

这一次的军葬之礼涉及广,多个军政人物代表政府前来参加,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带走左少渊的骨灰,绝对是不容易的。

但有江老爷子在,事情会变得简单一些。

以左少渊的中将军衔,此次前来参加军葬的人职位不会超过上将,而江老爷子应该会是唯一的高级上将。

江亦默认为外公一级上将的军威,能够帮助她许多,但实则不然。

今天最大的阻碍,恰恰是外公……

加长的迈巴赫缓缓停在路边。

陵园内,清一色的军装配白花,迷蒙细雨之中,众人齐齐转头看着入口处。

江凌苑拉开车门,苍白的脸颊在阴雨间显得不那么眨眼,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骨灰盒,如完成某种仪式般,一步步朝人群走去。

朱铭和江亦默跟在身侧,时刻盯着她的脸色,看着不住轻颤的双手,只担心她是否下一刻就会晕倒在地。

一行几人缓步前行,陵园内的众人神色肃穆,在他们越走越近之时,齐齐脱下军帽,咬牙垂首。

为首的人仰头,朝着头顶越发强势的雨幕鸣枪三次,大声道:

“送左中将!”

“送左中将——!”磅礴的气势穿透这一方天地,四周雨势渐渐小了些许。

江凌苑无力般半眯着眼,此时除了抱着骨灰的双手最够用力之外,连踩在地上的步伐都变得逐渐虚浮。

“小苑!”江老爷子担忧地上前,见得她没事稍微放了心,可一转眼瞧见她一脸的面如死灰之时,却再也生不出半点高兴来。

“外公。”开口之际,轻若蚊蝇。

江老爷子连忙点头,一双老眼险些闪出激动的泪光,“小苑,坚持住,外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

话音未落,‘噗通’一声响。

江凌苑手捧着胸前的盒子,直直地跪倒在地,双手捧着左少渊的骨灰,便以手肘撑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面朝前方,对准的是陵园之中的所有人,脏污的雨水沾上她白皙的额头,又因为抬头的动作而顺着鼻翼两侧流下,一身污秽,狼狈至极。

众人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了两大步。

魏启深率先上前,连忙弯下身想要双手扶起她却未果。

“凌苑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小苑,你……”江老爷子何其精明,看她从头到尾的一番举动,再将目光落到那怀中紧抱着不肯松手的骨灰盒时,已经明白了一二。

“众位尊敬的领导在此,我是京云江凌苑,左少渊的遗孀……”尾音发颤,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天际落下的雨水与眼中泪滴混合在一处,咬着牙继续开口:

“今天来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恳求。”

所有人惊呆在原地,谁也没有先开口。

“少渊享三军礼葬,理应将所有东西全部归属于国家,这一点我很清楚,只是……江凌苑在这里恳求各位能够怜悯,让我带走他的一半骨灰。”

他的尸身化了灰,一半属于国家,一半应当属于她。

哪怕是求,她也要求来这一份殊荣,如若这世上当真有灵魂一说,那么她要他陪着自己走完接下来的人生,她要让他一半的灵魂与她生死相随!

“少奶奶!”朱铭低声地嘶吼,这两日以来坚持着从未流过的眼泪,在看见她以头磕地之时,再也无法忍耐。

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上校生前恨不得将她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一个人,如今竟为了得到他的一半骨灰,面对着所有人如此卑微恳求!

她强撑着身子勾起唇角,态度卑微但语调掷地有声,她说:

“他原本应当是属于我的,我只要一半……就好。”

天空中的斜风细雨陡然停了下来,转瞬间却又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将她通红的眼眶淋得看不清思绪。

众人指尖一阵麻木,只觉灵魂深处被震得嗡嗡作响,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女人只字不能言。

江老爷子一把挥开旁人撑在头顶上的伞,手忙脚乱地上前扶起江凌苑,老人嘶哑着嗓音大吼道:

“够了小苑!你这是想做什么?”

“外公……”江凌苑了然地仰头,对上江老爷子不敢置信的眼睛,眼底一片决然,“请答应我。”

“你休想!”江老爷子却仿佛被人戳了脊梁骨似的,整个人几乎跳将起来,年过八旬的老人颤抖着手,指尖狠狠地戳在她的额头。

“外公,请答应我……”她并不多说,只一边在地上磕着头,一边轻轻地重复这一句。

一旁,江亦默满脸震惊,根本没有想到江老爷子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在来的路上分明还想着让江凌苑借老爷子帮忙……转眼看去,江凌苑似乎也并没有多么意外。

后面的众人大多有些看不下去,魏启深不忍地闭了闭眼,眼看着江凌苑磕在地上的眉心逐渐冒出血迹来,上前劝道:

“老首长,凌苑丫头只是太难过了,一时间难以接受少渊已经……已经不在的事实,这军葬之礼就照她的意思也无不可……”

“你知道什么?你给我住口!”孰料,老爷子顿时转眼,气怒地朝魏启深一声大吼,吼声还未落下,整个人咳嗽得浑身发颤。

在众人看来,这件事的确没有什么,江凌苑用如此卑微的姿态恳求,已经足够了,场内的人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的要求虽谈不上合理但也是绝对可以允许的。

只有江老爷子心知肚明……

“外公!”江凌苑跪地前行几步,一把抓上江老爷子的手腕,却被他一把甩开,整个人筋疲力尽地摔倒在地。

“凌苑!”江亦默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脱下已经湿透的衣服堪堪替她遮在头顶,“凌苑,先起来说好不好?”

江老爷子铁青着脸,狠狠地瞪着一脸坚决的江凌苑,只觉心口痛得发胀。

“你这几个头哪是对这些人磕的?”他转身,气怒地指着周围人扫过一圈,狠狠道:

“你从头到尾就是对着老头子我磕的!江凌苑啊江凌苑,你是在挖我的心!”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从江老爷子口中说出她的全名,没了以往的宠溺,只剩无边的失望和怒火。

“外公,请您……答应。”江凌苑咬着牙根,咽下喉中的腥甜气息,“对不起,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让您为难……”

“好、好!”

江老爷子冷笑着,颤抖的手指一点点收回,言语间仿佛老了十岁不止,“好……我的好外孙女!”

她最终还是拿回了那一半的骨灰,在倾盆大雨之中对着江老爷子磕下了九十九个响头,任凭众人满心不解,不曾解释半句。

其中意味,只有她和江老爷子心知肚明。

拿回了那一半的骨灰之后,她视若珍宝地将它抱在怀里,踉踉跄跄地回了左家老宅,回到了她和左少渊的房间。

三天,闭门不出。

江老爷子在那一场雨中生了重病,众人不知他究竟是因为淋了雨,还是当日被江凌苑的举动气得病倒了。

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急火攻心,直言若不是运气好些,年过八十的老人有可能直接在雨中一病不起。

江凌苑愧疚于心,寸步不离地照顾了几天,老爷子的情况逐渐好了起来。

“少奶奶,上校临走前,将左家的家主之位留给了您。”

朱铭这几天一直没敢把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拿出来说,眼下看江凌苑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才提起了这茬。

左少渊继任家主不过一月就离开了,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有能力来争这个家主之位,而江凌苑膝下有南随和北意一儿一女,加上左少渊的遗愿,自然而然有这个继任的资格。

“我不要。”

江凌苑摆弄着桌上的药箱,闻言头也未转,眯着眼淡淡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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