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一直跟我说不要来这里！”
“怪不得后来又跟我订做散淤膏！”
“原来这群王八羔子是要来这里做二手贩子！”
赵笙瞪大眼睛，不知该作何感想。
许是他的两份药包做的实在太好，这里卖二两银子的离谱价格，来买的人都络绎不绝。
“他们要是知道这种药，在顺应门只卖二钱银子，也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赵笙的表情有些古怪。
不过他也没有生气净身房如此做事。
毕竟人家势力广，能从顺应门搬药到东华门，赚多少钱都是由他们定。
自古以来，黄牛都赚钱。
而且他们在这里做生意，与他在顺应门的买卖也没有冲突，就更没有生气的理由了。
他是不会来这里摆摊卖药的，一是离宗人府太远，二是人生地不熟。
之所以会来这里，只是好奇想看看这边的大坊市是怎样的。
其繁华喧闹赵笙是见识了，就该看看里面有没有自己要买的东西了。
果不出他所料，这里摆放的药材其品质年份，比起顺应门那边，都要好上一个档次。
当然，价格也同样贵上一个档次。
不过两相比较，赵笙还是会选择买这边的药材。
到了锻骨境，所需要的滋补药汤，其质量要重于数量。
一份好的药材，其效果要比两三份较差的药材都要好。
“算算价格，一百五十两才能勉强凑齐一副药……我手上的钱最多就买三副。”
赵笙突然觉得自己好贫穷。
他没有马上下手买，而是继续逛游。
他看到一个摊位人头攒动，也跑了过去，看清卖的是什么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摊主是个沉默不语的男人，摊位前只摆着一本书。
“明光曈……皇室秘技！”
赵笙眼睛瞪得浑大，险些叫出声来。
竟有人明目张胆在这里卖皇室秘技！
虽说宫里有两万武监都会武功，但明面上，他们的武功都是上面赏赐的，是不能私相传授的。
更遑论拿出来卖，这可是杀头的买卖！
可看四周人群反应，只是在斟酌思考，半点不怕，俨然是此间常态。
“这坊市背后的主人，绝对是个超级大人物！”
赵笙感叹道。
他想到了此间位置，再联想到四周的势力。
只有一家，那就是东厂！
或许这坊市的主人，就是东厂督主，何千岁！
也只有他，才能在东华门庇护起这么大的一座坊市，无论白天黑夜，都一直开张。
“我对这里不够熟悉，不能贸然买这种东西，太危险。”
赵笙转头便走，毫不停留。
绝不是他看到了秘籍旁边的价格。
两千两，概不还价！
再走到一旁，那里围着的人同样不少。
赵笙凑前看去，才知道那人是卖药方的。
“六气龙虎汤，滋补气血，进五重熬筋境用。”
“八味补元汤，深入骨髓，进六重锻骨境用。”
是不曾见过的滋补药汤！
赵笙眼神顿时放光。
他好歹也是后天五重的武夫，对药汤的重要性自然是知之甚深。
一副药汤，除了药材质量外，更重要的，还是其药方。
不同的药方，补血盈气、查漏补缺的效果也自然不同。
只不过他一开始喝的是太医院送来的药汤，且当时境界低微，对此也没什么认知，觉得药汤好像都一样。
直到他要进军熬筋境，又只能喝宗人府常例药汤时，才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大错特错。
药汤也分等级的，六重的境界喝四重的补血药汤，只会事倍功半。
只不过他常年待在宗人府，也无别样药方的获取渠道。
加之有了搬血功的助力，他也就将此事放下了。
但如今既然遇到了，他自然是不想放过。
看清八味补元汤的价格，竟然要二百两！
怎么不去抢？！
赵笙当场就想破口大骂。
但转念一想，此药方适合六重境界用，且是一次性买卖，价格是贵了点，但也不到离谱地步。
“我现在只打磨了一成的骸骨，离六重大成还有很长路要走。
现在买来药方，搭配这里的药，比起在贞顺门买常例药汤的药材来滋补，总体算下来还能省下一笔钱。”
赵笙咬牙，花钱买下。
他郑重地将药方收好，并记住了这人味道，心想要是药方无用，找到天涯海角都要让这人好看。
毕竟二百两银子呢！
他继续闲逛，又发现了两样顺应门坊市没有的买卖。
有宫女拿来一只金钗，旁边木板写着出宫二字。
赵笙一开始尚不解，后来站了一会，才知道其中买卖。
原来宫女手头上的金钗，是专门卖给要出宫之人。
宫女直言此物可最低可卖五百两，出宫后，需交三百两到某某地。
剩余二百两，或者说你有能力卖更多价格，便都给你。
说简单点，就是个中介生意。
只需出趟宫，转手一卖，便能轻松赚取二百两，比赵笙做药贩子可轻松太多。
至于其中的交易保障，如何确保出宫之人会如数将钱额转交某某地等，就自有一番操作了。
比如交押金、写凭据、交由坊市公证等等。
赵笙猜测，这应该是宫里贵人为接济家族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之前宫里就曾暴露过几次这种事情，涉及其中的贵人无一不被打入冷宫。
因为这有碍皇家体面。
当时那些贵人是让自己下人操办，暴露后，难免会被查到自身。
但经坊市这么一转手，贵人们干干净净，承担风险的只有那些中介。
所以赵笙觉得这门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除了这个外，赵笙还发现有人卖出宫的份例！
“这都能卖？！”
赵笙惊诧，但对此不感兴趣。
兜兜转转，他最后用剩余的钱，全部拿去买了药。
光阴流转，四月又过，五月已至。
这个月，天下发生了许多大事。
如北境狼族再次侵犯九边，边关急报不断。
皇帝任命兵部侍郎任向璧为北境经略，抗击狼族，又任御史佥事刘兆虚为北境巡查御史，协助任向璧。
天下纷乱四起，但对于赵笙来说，却又是平淡的一月。
这个月来，他喝了好几副八味补元汤，借助搬血功法，将骸骨打磨了两成。
果然还是东华门的药好用！
一等太监每月有四天散值，这个月赵笙每次都会去东华门的坊市。
去的次数多了，也就搞清了里面的门路，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这次，他带上了小李子的令牌。
这令牌跟小方子、卖药摊主的令牌都不一样，是纯银锻造。
就在上次，他见到有人拿着银色令牌，买东西时竟然有优惠！
他想着这地方认牌不认人，为求省钱，也就一并带过去了。
进去坊市时，用的依然是卖药摊主的，但进去后，他就开始用银色令牌跟药摊摊主砍价。
砍得正欢呢，忽然就有两人走了过来。
“大人，您来了？”
那两人带着面具，声音毕恭毕敬。
赵笙愣了一下，看见摊主突然颤颤巍巍，好似十分害怕那两人。
难道好死不死，令牌的事真出问题了？
赵笙心惊，却面不改色，双手负后，一副大人物的气派。
“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