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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也有兵家弟子起冲突,遇事不决就宣武台见,口头解决不了,那就用实力来解决。

因为这种事太频繁,所以没点看头,人们也懒得去宣武台凑热闹。

今儿李金霜与田文这事,看头可就大了。兵家弟子内部自发奔走相告,重点不是李金霜要跟田文在宣武台比试,而是“李金霜恢复女装也太好看了吧”。

这样的话大大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心,纷纷赶往兵家宣武台,看看李金霜究竟长什么样。

此刻正是晌午,上午的教习结束,是弟子们赶往斋堂吃饭的时间,这事传得广,很快学院的人都知道了。

薛木石本来不知道的,他都没看听风尺,倒是薛嘉月兴奋地跑过来拉着他就跑,边跑边说:“表哥你还记得李金霜吗?跟我们一起坐云车飞龙来的那个李金霜!我第一眼还把她看作是男子,其实是女的那个李金霜,听说她这会穿回女装在兵家宣武台跟人打起来了!”

“啊?”薛木石呆住。

前边的消息他都不惊讶,他惊讶的是李金霜跟人在宣武台打起来了。

薛木石犹豫片刻,在路上还是拿出听风尺,给虞岁发传文说这事。

“我知道,正在看。”虞岁回他。

薛木石心想你竟然比我还先到。

虞岁还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靠着五行光核看李金霜那边的情况,压根没去兵家。

她的听风尺嗡嗡作响,是盛暃找她,叫她去斋堂吃饭。

虞岁说累得不想去。

盛暃便说给她带来舍馆。

虞岁看到这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盛暃这边突然找她是有什么事。

宣武台在露天围场,与法家的问罪场差不多大,黑色的圆台下是空地,与观看台隔着不远的距离,防止误伤。

空地上竖着兵家的旗帜,生死两面的旗帜满是肃杀之意。

之前在习堂栅栏看热闹的弟子们,有一半都来了宣武台继续看热闹。

圆台之下,孔依依跟在李金霜身后走着,要上台时伸手拍了拍李金霜的肩膀道:“田文虽然是乙级,但你是五境也不差,放开手打,他心态不行。”

这话倒是没错。

田文这会心态不稳,到时候招式也漏洞百出。

之前愤怒的情绪上头,他还敢跟围观的人进行激烈的骂战,这会因为李金霜身份的转变而大受震撼,再加上人越来越多,事也传得越来越广,别家弟子都来观战,他心理压力瞬间变大。

庞戎揽住田文的肩膀说:“清醒点,你好歹也是乙级弟子,七境,怎么说也比她高两境,不可能输的。”

田文恍惚道:“是、是吗?”

庞戎无语地看他一眼,又将田文往前推了推,补充道:“输了也没关系,反正今儿大家注意力都在李金霜身上,现在这情况,输赢已经不重要。你要是觉得受不了,就上去挨两刀认输再道歉。”

要田文就这么道歉,他又有点不服气。

宣武台只比剑术,不涉及兵甲阵。

兵家弟子,刀剑体术都是必学,所以不存在擅长不擅长。

李金霜走上圆台,四面八方传来的注视与小时候她第一次穿上男装时差不多,不同的是欣赏和喜悦的目光变多,反而没有小时候看见的那么复杂。

一些窃窃私语也传到她耳里,恶意的,善意的,什么样的都有。

这样的情况李金霜并不陌生,她反而习惯了,异样的或是惊诧的目光,他人第一次见到她,或者知晓她家世背景时,大多数人都会露出这样的目光。

其实也正常,他们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

李金霜如此告诉自己。

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闲言碎语说得最多的是跟她一起入兵家的新弟子们,在兵家待得久的师兄师姐们反而没有太在意。

遇到的教习也没有因装扮问题而对她恶言相向。

李金霜总是会想起虞岁望向她的目光,如温柔的流水可以包容一切。

未知的恐惧和不确定在这样温柔又充满力量的注视中,李金霜确实能从中获得勇气,变得更勇敢一些。

李金霜此刻站在高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她,反而让她释怀了。

他人的目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我从小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李金霜握紧手中长剑,比起他人异样的目光,此刻她的战意高涨。

田文上台来,两人同时拔剑,短暂的嗡鸣声令人心跳加快。

观战台有人高声为李金霜喊话助威,一声接一声,为她喊话的人逐渐变多,气氛被炒热,现场变得热血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受情绪感染,加入了喊话助威的行为中。

孔依依也跟着大喊。

钟离山不由看她一眼,你这个罪魁祸首倒是玩得挺开心。

田文不自觉地去听场外的喊话,听到一些骂他的,恨不得剑尖一转就朝骂他的人砍去,但此时他的对手是李金霜,自己不由懊恼地皱起眉头,嘴唇颤抖着,刚想说点什么,李金霜却已经动了。

那抹轻盈灵动的白色身影瞬间来到他眼前,田文下意识地抬剑抵挡,双剑相击的声音铿锵有力。

李金霜攻势迅猛,田文完全是靠身体的条件反射才做出抵挡的招式,他的大脑正处于一片混乱;一会在想哪些人竟然骂他,得记下来;一会在想李金霜的速度好快,剑招迅猛有力,压迫感十足,根本不是丁级弟子的实力。

被李金霜持剑压迫膝盖颤抖,险些跪下的田文内心嚎道:我到底为什么要跟她打的啊?

别家弟子赶到宣武台时,正巧看见田文被李金霜压着打的一幕。

台上衣裙飘飘,剑气威凛的女子,和记忆里男装扮相的李金霜全然不同。

有人呆呆问道:“喂,那是李金霜的妹妹吧?是吧?”

薛嘉月也拉着表哥的衣袖问:“那真的是李金霜吗?也太不一样了。”

薛木石望着台上交战的两人点点头。

虞岁观战的同时,也扫见了站在台下观战的舒楚君。

舒楚君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玩了,让她在床上坐起身,用心调整光核监控的角度看了好一会,最终笑着又倒回去。

混在观战人堆里的舒楚君这会都看傻了,她的眼眸追随着李金霜而转动,完全不敢相信台上气质清冷出尘,仙姿绰约的女子是李金霜。

这这这……这是同一个人吗?!

可她仔细瞧,却又能从白衣女子身上瞧出李金霜的模样。

比如她熟悉的剑招,比如熟悉的凤眼,在对战时总是沉稳冷静,不被外界干扰,专心眼前的战斗。

舒楚君疯狂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她抬手拍了拍脸,扭头去问身旁的荀之雅:“圣女,她绝对不可能是……”

“是李金霜。”荀之雅打断她的话。

舒楚君脸上的所有情绪和动作都顿住,随后激动且坚定道:“不可能是她!”

荀之雅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扭头看去,舒楚君还在摇头,眼底深处不仅有震惊,还有几分惊恐,吓得后退几步。

忍不住分神去听外界声音的田文被李金霜压着打,节节败退,险些就要被打下台去,他心中惶惶不安,却还有着几分不甘心。

庞戎已经捂着眼睛别过头去,他罩的小弟被新来的这么压着打,简直丢脸。

这小子该不会还想要靠剑灵吧?

区区宣武台打到使用剑灵的地步,那更丢脸了。

庞戎刚这么想,就见田文握住剑柄调转,剑尖向下,召唤剑灵。

面对周遭的吵闹声,田文内心挣扎地想: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输给新来的弟子吧!

威慑的剑鸣声响起,压过了看客们的哄闹声,台上自田文脚边掀起热浪,白骨的骨架包裹着他的身躯,枯骨剑灵随着他一起双手握剑,朝攻来的李金霜做出反击。

田文和剑灵一起握剑上挑,稳稳承受住李金霜的这一击,对拼的双剑颤抖,随着剑灵的力量加持,田文明显不似之前那般被动,开始反击。

这一剑上挑,更是将李金霜挑飞,两边速度都很快,被挑飞的李金霜顺着力道旋身,再一剑斩下时,她身后有白色的枯骨剑灵若隐若现一瞬,八道剑刃旋转,全数朝田文斩去。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田文和他的剑灵被整个斩飞,朝台下空地摔去,摔出长长的拖痕。

看客们激动起身,发出猛烈的鼓掌喝彩声,热闹又兴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不少兵家弟子都注意到最后那一幕李金霜若隐若现的剑灵,那股力量之强大,让人惊叹。

孔依依摸着下巴道:“她的剑灵有点意思。”

钟离山赞同地点点头。

李金霜垂眸望着手中长剑,剑刃上反射的光芒,也隐约闪烁着剑灵的模样。

关键时刻,它还是挺靠谱的。

庞戎一边嫌弃丢脸死了,一边挥挥手叫人去把田文扶起来。

田文丧着脸来到他面前,一副快要哭出声的样子。

“你可别哭,你哭我就把你再扔回去。”庞戎没好气道,“你刚离李金霜最近,能感受到她那奇怪的剑灵吧,输的不亏。”

田文哇的一声就哭了。

庞戎:“……把他扔回去!”

虞岁刚看完精彩的对战,就听见敲门声,盛暃说他到了,便出去给人开门。

盛暃提着食盒来,随着虞岁进屋,一眼就看见她放在桌上的几瓶杏子酒,皱眉问:“谁给你的?”

虞岁抱着食盒,听见这话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自己:“我自己做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用杏子泡酒?”盛暃不敢相信。

虞岁心说上辈子,嘴上随口答道:“跟师兄学的,他说今年圣堂结的杏子太多,吃不完可以泡酒。”

盛暃坐在桌边,双手抱胸,神色冷冷道:“梅良玉都教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什么都听他的。”

虞岁:“嗯!”

她打开食盒吃东西,头也没抬地问:“三哥今天不去忙名家的试炼吗?”

“忙,所以我等会儿就走。”盛暃盯着她,靠着椅背,私下里放松的姿态,却又因为即将要说出的话,不自觉地又挺直腰背,“你猜我昨天在名家逍遥池看见什么了。”

“什么?”虞岁好奇地抬头看他一眼。

盛暃最近都在忙名家的乙级试炼,整天在逍遥池附近巡逻,因为是名家的试炼,所以名法双修的弟子顾乾也可以参加。

逍遥池又有近百条分支流水,甲级弟子们要确保参与试炼的人都在逍遥池附近,拿的石子也是逍遥池内的。

试炼巡逻两人一组,盛暃昨晚跟同伴巡逻时,恰巧看见了在夜里参与试炼的顾乾。

这一片的水深,地势又偏僻,名家弟子们嫌下水来回太麻烦,所以不会选深水区,都去的浅水区,弯腰伸手就能从水里捡起有名字的石子。

顾乾从深水区里抱起浑身湿透的荀之雅,往岸上浮去,不时低头看怀里的人状态如何,有些着急。

同伴双手捂眼道:“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盛暃听他的话睁只眼闭只眼,闭眼不看荀之雅,睁眼在顾乾。

顾乾上岸后低头亲吻荀之雅,像是在渡气。

盛暃看得冷笑声,这狗东西,总算被他抓到现行的,从前那些暧昧的举动都似是而非,可以有诸多辩解,但现在你可没话说了吧!

于是等到巡逻轮换后,盛暃火速赶来,亲口告诉虞岁:“顾乾亲了荀之雅。”

诶?

虞岁呆住。

盛暃补充着,言之凿凿道:“顾乾主动的。”

瞧着盛暃眼神凶狠和总算出一口恶气的模样,虞岁想笑,却知道不能笑,否则等会被三哥集中火力批评的人就变成自己。

虞岁缓缓放下筷子,双手捂嘴,抬眼时眸光水盈盈一片,似震惊彷徨地轻声道:“啊。”

盛暃轻挑下巴道:“早跟你说了顾乾和荀之雅关系暧昧,他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还想跟你好,他做梦!”

虞岁颤声说:“可是……顾哥哥怎么会跟荀之雅在名家试炼的逍遥池?”

这两人应该是在斩龙窟开启之前,去倒悬月洞探路。

逍遥池的河流分支,也许能潜入法家倒悬月洞,反正两家本来就近,否则顾乾不可能在逍遥池试炼尾声才去,这个试炼对他本身来说也没什么帮助。

盛暃说:“那还用说吗?定然是在私下幽会。”

“可荀之雅不是落水不醒吗?会不会是在渡气救……”虞岁还没说完就被盛暃打断,“他会那么多九流术,还用渡气这种蠢办法?”

虞岁捂着嘴道:“也可能是情急之下忘记……”

顾乾伤没好,那就是荀之雅潜水试探,顾乾在外放风,但荀之雅在水下遇到问题,导致溺水了。

盛暃冷笑道:“什么忘记,他就是被美色迷惑,控制不住自己,都性命攸关了,还渡气,不就是看荀之雅长得漂亮?”

这点虞岁倒是同意的。

盛暃话音一转:“你怎么还净给顾乾找理由找说辞,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给顾乾开脱的吗?”

虞岁缓缓放下捂嘴的手,耷拉着脑袋说:“那三哥是什么意思?”

“像顾乾这种三心二意的人,你怎么能喜欢,他更不配喜欢你,还妄想娶你为妻,你难道能接受顾乾像爹一样,日后娶三五个女人和你一起?”盛暃神色严肃地看着虞岁,仿佛在等着她说“我能接受”的话,就让她把话吞回去重新选择。

虞岁还没回答,盛暃又道:“荀之雅是南靖国的圣女,若是不出意外,她就是未来的南靖女王,就算你愿意,你觉得荀之雅能同意?做南靖国的王夫,还是当王府的上门女婿,像顾乾这么精于算计的人,你觉得他会选什么?”

“不管顾乾怎么选,肯定不会选你。”盛暃神色冷静,不同往日的暴躁,虽然依旧冷酷,却因为昨晚的事认真想过虞岁的未来,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你痴恋顾乾,与其长痛不如短痛,当断则断,青阳郡主的身份,还会找不到比顾乾更好的人?”

虞岁听着盛暃冷静地说这些话,还挺惊讶,第一次觉得三哥的脑子还不错。

“三哥,你说顾哥哥想娶很多人就是三心二意,那你自己呢?”虞岁小声地问道。

盛暃瞪她:“你拿我跟顾乾比?我肯定只娶自己喜欢的那一个。”

他要是敢跟南宫明学,他娘亲盛夫人能扒了他的皮。

自小被盛夫人教导长大的盛暃,敢跟南宫明对呛,却不敢跟母亲盛夫人讲歪理邪说。

要说王府的几位夫人,虞岁也比较喜欢盛夫人。她完全不管王府的事,除了教导盛暃,就忙自己的生意,她的商楼里有新货和新款的衣裙,也会给虞岁留一份送去。

二哥苏枫的母亲惠夫人,自从得知儿子修兵家,没法跟虞岁争后,就彻底心碎,王府的事也不管,天天往娘家跑,几乎住在娘家,和她的姐妹们整日游山玩水。

只有深爱南宫明的韩夫人,和权力最大的素夫人,会在南宫明不在时主持府中事务,与帝都各家走动,参加宫宴等等。

虞岁认为韩夫人与其说是南宫明的女人,不如说是南宫明的得力助手,“夫人”只是一个对外比较好用的处事身份而已。

“就算不提嫁人的事,你也要想想,顾乾不可能只喜欢你一个人。他常常离开帝都,每次在外边拈花惹草你也不知道,你之前还是平术之人,与他没有共同话题,离开青阳外,对他没有任何帮助。”

盛暃今儿是铁了心要跟虞岁把这话题说开:“不说荀之雅,单说钱璎,医家的甲级弟子,她这两年在太乙陪着顾乾出生入死,哪次不比与你的经历更深刻?你看顾乾这两年有找过你吗?”

虞岁不太相信这竟然是盛暃能想出来的说辞。

她也不知道,昨晚盛暃跟牧孟白和闯试炼的弟子燕小川讨论到天亮,才集三人的所有智慧,变作了今日的字字句句。

盛暃今天拿着顾乾亲了荀之雅的铁证过来,就是要彻底斩断虞岁对顾乾的情意。

他继续说道:“如今你能修行九流术,但你们差距太大,顾乾绝无可能为你停下脚步,他身边只会跟着钱璎,项菲菲和荀之雅这些实力相当,可以互帮互助的女子。”

“既然你在顾乾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你又凭什么顺着他,对他百依百顺,还要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顾乾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教你?他算个什么东西!”盛暃趁机骂了顾乾两句,很快又恢复冷静道,“这是在太乙,爹的手也伸不了这么长,他就算有心凑合,但只要你没这个意思,他也不可能强求。”

昨晚和牧孟白几人讨论之下,盛暃也意识到南宫明插手的问题,牧孟白和燕小川把这个不合格的哥哥臭骂一顿,盛暃都忍了。

以前盛暃要虞岁别跟顾乾玩,虞岁总是口头答应,结果还是会在顾乾被针对的时候帮他出头解决麻烦,一次又一次,盛暃觉得妹妹言而无信,对顾乾情根深种,根本放不下顾乾。

盛暃把他和牧孟白、燕小川三人智慧的集合化作一句话:“男人因为你弱小而表示的保护欲,全都是见色起意。”

“等你人老珠黄,或者王府落败,你无权无势的时候,顾乾可不会继续喜欢你,他总说保护你,可我没见他哪次真的保护过你。岁岁,你要为自己的以后想想,你的人生还很长,会遇到的人也很多,学院就有很多家世、长相、能力都比顾乾要好很多的人。”

盛暃开始变得语重心长:“你应该多在学院交点朋友,努力修行,而不是继续围着顾乾转,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虞岁懵懵懂懂地点头,让盛暃不知她究竟听明白没有。

他端起水杯正要喝一口润喉,却听虞岁语调轻柔地说:“三哥你说的都是嫁人的事,可我没想嫁人呀。”

盛暃额角狠狠一抽,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跟虞岁理一理,又道:“我说的就是你嫁给顾乾以后的苦难日子,你绝对过不下去的。”

“是呀!”虞岁点点头说,“所以我不会嫁给他呀。”

盛暃终于听到一句满意的话,他感到颇为欣慰:“你总算是听进去,不再执着喜欢顾乾……”

“我喜欢顾哥哥,是把他当哥哥的喜欢。”虞岁吃着东西,神色懵懂地看回盛暃说,“我当然不会嫁给视作哥哥的人。”

盛暃:“……”

他刚拿到嘴边的水杯握了握,又放回去,险些气笑了。

盛暃气道:“南宫岁,你有哥哥的,你拿顾乾当什么哥哥?!”

虞岁也愣了,心想你的重点竟然不是我不喜欢顾乾。

盛暃左右气不过,越想越愤怒,拍着桌子道:“顾乾跟你算什么哥哥!”

虞岁默默伸手抱住食盒,跟盛暃拉开距离,怕他一巴掌把吃的都给拍碎了。

等盛暃自己想通,他又一秒变脸,狐疑地看回虞岁:“你刚说什么,你不喜欢顾乾?”

虞岁眼巴巴道:“当作哥哥的喜欢。”

盛暃:“那就是不喜欢!”

虞岁轻轻啊了一声,无奈的表情像是在说你愿意这么理解那就是吧。

盛暃感觉心口一抽一抽地疼:“你不喜欢顾乾,你怎么不早说?”

“你们没人问过我啊,你们直接就默认了。”虞岁老实脸道,“而我和顾哥哥的关系,也确实没有坏到三哥你要求的话也不说一句的地步。”

盛暃伸手捏着眉心,额角也在抽搐着:“那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听明白了吗?”

虞岁点点头。

盛暃睁着眼,盯着虞岁问:“那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虞岁说:“顾哥哥喜欢荀之雅。”

盛暃点点头:“还有呢?”

虞岁说:“多交新朋友,努力修行。”

盛暃盯着虞岁良久没说话。

虽然都是重点没错,但总觉得她漏了点什么。

盛暃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若是顾乾再找你帮忙,你该如何?”

虞岁抬眸,似偷瞧盛暃的脸色,故作苦恼地思考后,试探地说:“看我心情决定?”

盛暃勉强接受这个回答。

“你真不喜欢顾乾?”盛暃又道。

虞岁点头。

盛暃不是很相信。

可他今日能听见虞岁亲口说出来,某种程度上已算是很有收获。

虞岁起身将盛暃送走,见他临走还在絮絮叨叨,不由弯眼笑了下。

这个傻子。

从小到大跟顾乾比来比去,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受南宫明宠爱的那个人。

南宫明对顾乾照看,呵护,却更像是合作伙伴,对这个少年有着欣赏。他对每个孩子都有所求,却从未要盛暃做过违背他意愿的事,就连盛暃和他大吵大闹,南宫明也从未重罚过。

虞岁望着盛暃离开的背影,脑海里闪过少时的回忆,盛暃和南宫明的相处,才更像是父子,而非伙伴、下属。

有的孩子就是能轻而易举地获得父母的偏爱。

强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