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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朝阳如血凤凰涅盘(一)

大明京城在闯军入城后的短时平静,随着拷饷成为常态变为腥风血雨。破奴军情报处副都统郑泰提供的勾魂簿,很快让闯军筹措到张家庄破奴军开拔银。拿到大明古典书籍、字画、文玩的破奴军一方倒是很讲信用,他们连续向月坨岛运去了数千辆箱车的物件,其主力也开始撤离。直到这时,闯军才发觉张家庄里居然藏有一万多精锐骑兵,这个结果令闯军上下皆冒了冷汗。根据双方达成的交易,破奴军撤离张家庄后,需要拆除张家庄外围庄墙,可以保留华国公府和宣慰使司衙门大院。留守庄院的破奴军一百老兵可以斩杀闯入大院内的任何流贼,闯军不得以任何理由搜查这个两个相连宅院。在破奴军撤离大队中,还是少了许多留守城候。这些人在闯军军师姚玉霖的帮助下,再次隐伏在京城民居之内。

位于关外宁远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又一次将自己关在帐篷内谋划即将展开的大明战事。面对一幅一丈见方的大明地图,对坐在前的张平安一直默默无语。南直隶勋贵们的短视,令张平安萌发了彻底解决这些所谓盟友地决心。本来张平安对南直隶勋贵们颇有好感,这些年来这帮人始终是跟他站在一起。然而,从南直隶传来一个让张平安极为失望的消息,南直隶一帮勋贵在得知崇祯皇帝殉国,太子朱慈烺身处辽东前线,在魏国公徐弘基等人撺掇下,这些勋贵和南京六部官员打算另立新君。大明朝采用南北六部制度,南京六部自成祖朱棣迁都以后本没有什么实权。只是闯军占据京城后,南京有完整体系的六部反而有了用武之地。首先,南直隶是大明税收最主要来源地,大明崇祯皇帝都上吊殉国了,南京城里的六部就截留了今年应该上缴税赋。

有了银子同时接管了大明官僚体系,南京城里的勋贵和官员们体会到权利带来的快乐。人说权利是男人的春『药』,此言一点都不假。当一帮没有什么权利的官员一个个突掌大权,他们一点都不想到手的权利再次失去。勋贵本与皇家一体,他们可以说是皇帝最忠实的拥趸。皇帝没了,压在这帮勋贵头上的大山随之飘散。突然没有了压力的勋贵们有些不适应当前的生活,他们急于找一座大山继续他们美好的日子。倒不是说这些勋贵们变态非得给自己找罪受,而是世道变了,他们想找一个听话的皇帝,享受一下压迫皇帝是什么滋味。基于相同的政治理念,一直水火不相容二百年的勋贵和大明官员之间有了共同的政治利益。正是有了这个利益,他们组成了一支强大的利益集团。

既然牵涉到政治利益,南直隶勋贵和官员集团,很自然要与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的利益集团起冲突。唯一令张平安感到困『惑』的是,魏国公徐弘基属于有实权的勋贵,徐弘基选择跟张平安对着干很显然与收益不相符。魏国公本就是南京第一勋贵掌握南京城兵权,虽然说明军不堪一战,南京城官军这些年来战力不可小觑。驻防南京的五万官军,最近七八年饷银充足盔甲齐备,虽然火铳不如破奴军却是精心打造的密鲁铳。曾经有几支流寇出现在南直隶附近,南京城官军进剿每一次都全胜而归。按道理魏国公徐弘基官位也算是到头了,他要是想更进一步只能封王。大明立国以来,异姓能封王的多为死后追封,魏国公徐弘基前途并不敞亮。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想着心事,参谋长古新则在参谋部帮助张平安推挡一切公务。

好在破奴军将领大都已经习惯了张大帅的习惯,没有天塌下来的大事一般不在这个时候去打搅张平安。唯一能打断张平安思路的只有情报处都统领曲国政,即使是有这样的特权,曲国政也是汇总所有谍报,在张大帅吃饭前才与之见面。破奴军驻留在关外不动,主要还是张平安想征战多日的破奴军休整一下,另外留出时间储存弹『药』。张平安作为一军主帅当然需要考虑周全,首先将领打仗是不会顾及弹『药』多寡,他则必须要有周密安排才能出动。现在大明的局面基本上是按照他的思路在进行,但许多外部因素常常考验他的定力。就在破奴军全面备战关内作战之际,横行于海上多年的佛郎机人船队开始蠢蠢欲动。破奴军水师主力北上,在南方留守的船队也就少了许多,佛郎机人乘机要求占城(越南南部)和暹罗(泰国)提高粮价。

更让张平安恼怒的是,佛郎机人把生活在吕宋的汉人当猪对待,每当汉人富裕时他们就撺掇着当地土人屠杀汉人。以前破奴军水师可以震慑住佛郎机人船队,而今在台湾行营的十几艘炮船,仅仅维护住东海的平稳。在南海水师只有七艘战船,别说威慑泰西船队能保住粮船张平安就恨满足了。换做以前张平安在得知外族人欺负汉人的消息,他基本上会因怒出兵教训佛郎机人,但是这次张平安选择了暂时隐忍。本来破奴军花钱雇佣佛郎机人去攻打安南人,哪知安南人正面战场作战不行,搞袭扰战倒是很有一套。安南此地四季多炎热,佛郎机人在这里作战得病死亡的人比打仗死的人还多,佛郎机要求雇主破奴军增加佣金。出钱让佛郎机人送死,张平安认为这个买卖极为合算,他写信给台湾行营现任大总管褚天寿,花钱让佛郎机人继续去送死。其实破奴军也用不着花银子,一船南方出产的茶叶和桐油,足以令南的佛郎机人闭嘴。

也就在张平安思考整体布局之际,情报处都统领曲国政来到帅帐。本来宁远城府衙修缮好多年,张大帅来到宁远大家也请他去府衙休养。张平安打仗时除了摆谱外,在大的方面还是比较注重与兄弟们一起同甘共苦。有了张大帅以身作则的表率,其他将领就没人敢搞特殊。急着进入帅帐的曲国政带来了一个让张平安盼望已久的消息,闯军在京城拷问饷银涉及到吴襄头上,有可能将山海关的吴三桂『逼』反。吴三桂虽然表面上书向闯军投诚,也表示愿意交出山海关换到直隶西面紫荆关,吴三桂对闯军也能否在京城立足也不是没有怀疑。按照京城传来的谍报,闯军主持拷饷的权将军刘宗敏本打算放过吴襄一家,就是顾虑手握重兵的吴三桂去投破奴军。

山海关属于兵家必争要地,吴三桂投靠破奴军对闯军来说威胁极大。权将军刘宗敏顾忌被军师姚玉霖的一个谍报化解,闯军中军师姚玉霖最重视谍报,因此,战前派细作探查军情基本上是军师姚玉霖的差事。姚玉霖倒是没有说对吴家拷饷将不利安抚吴三桂,他只讲了一个吴三桂舅舅祖大寿被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做成人彘,还赔了陈圆圆这个绝『色』美女的故事。这个八卦故事刘宗敏倒是知晓,毕竟也只是几年前的事。军师姚玉霖没有『逼』迫刘宗敏去抄吴襄家,间接地向刘宗敏传递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吴三桂没有不投降的本钱。要不说就怕流氓有文化,姚玉霖一个阴招就让刘宗敏顿时胆气冲天。闯军一直就没真正信任过吴三桂,要不然也不会派制将军田见秀带八万大军接防山海关。

制将军田见秀带领的闯军来的山海关后,一直驻扎在离山海关数十里外的抚宁卫一带。吴三桂借口军心不稳,一直拖延交防时间。权将军刘方亮二十万大军顺利接防蓟州至昌平长城防御,田见秀大军还在傻等吴三桂交出山海关城防。本来田见秀的急报传到了闯王李自成手里,但闯王最近贪念上了床上运动,他将吴三桂的事交给了刘宗敏来处置。刘宗敏这个老兄弟非常理解闯王李自成现在地心情,在刘宗敏眼里,闯王李自成苦哇,一个媳『妇』邢氏被手下人给拐走私奔了,另一个高夫人是老闯王高迎祥的女儿。高夫人对李自成来说是个好帮手,却不是一个能解风情地美女。是个男人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李自成带众位兄弟打下了京城是应该好好地享受一下了。作为追随闯王李自成多年的老兄弟,刘宗敏很自然要为闯王分忧解难。

既然吴三桂不给闯军面子,闯王又在皇宫内辛勤劳作,在京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将军刘宗敏,派出亲随三百前往吴府抓捕吴襄。抓吴襄问题不大,问题是去吴府的偏将刘思武一时间没有把握好尺度,将吴三桂媳『妇』和小妾一起给『奸』了。这个刘思武是刘宗敏的亲侄儿,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刘宗敏也没有太在意。他只是告诫侄儿这事做得有些不妥,毕竟刘宗敏收了吴三桂一个小妾,侄儿再收吴三桂一个小妾这辈分上有些说不清。吴府被查抄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山海关,吴三桂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急了眼。小妾被闯军强『奸』算不了什么,连自己媳『妇』被『奸』这个脸可丢大了。别看吴三桂基本不搭理正房媳『妇』,可这关系到一个人脸面,吴三桂当即翻脸了派人向关外华国公传信,希望华国公看在大明同僚的份上出兵进攻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