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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六章 乱世重杀伐 火中取栗逞英豪(七)

破奴军占据介休北门后,数支战兵骑步配合冲入介休街巷。破奴军一面冲锋一面高声喊道:“破奴军入城剿贼不杀良民,尔等百姓闭门拒寇!破奴军入城剿贼不杀良民,尔等百姓闭门拒寇!……。”

介休城的百姓们都知道城外大军是破奴军,大明官军名声不好,他们杀人越货地本事不比流寇差,但大明官军至少不会明目张胆的攻打介休。破奴军主帅张平安与介休八家晋商之间的龌龊事城内百姓尽人皆知,十几年前还是破奴伯的张大帅就想踏平介休打算。现如今破奴军张大帅贵为大明华国公,可他这个小心眼的勋贵依然没有忘记这个仇恨。别听破奴军喊得如此贴心,鬼知道破奴军会不会烧杀劫掠。在没有弄明白真相之前,百姓们只能求菩萨保佑,希望入城的破奴军说的是真话。

报仇心切的情报处统领赵虎臣骑马进入介休城,他这一路看着熟悉的街道眼泪抑制不住喷涌,十几年了他终于可以为全军灭门报仇雪恨了。尽管赵虎臣心中充满恨意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带领一千多督察和城候扑向了介休县衙。这里存放了介休所有户籍文档,有了这些户籍破奴军可以按图索骥抓捕八家晋商的所有族人。张大帅军令,对于投奴介休八家晋商,按照成祖朱棣对待方孝孺一族做法全部斩杀。成祖朱棣开灭族先河屠灭方孝孺十族,看样子灭九族根本就满足不了张大帅对这些明『奸』的仇恨。

干这些有违天良地买卖,破奴军中只有赵虎臣最为合适。他在接到张大帅军令后跪在张平安面前哭得昏厥过去,赵虎臣被这血海深仇压抑得太久太久,十余年等待张大帅让他放开手脚屠杀仇人。攻打县衙的过程极为顺利,破奴军入城大军杀死三十个衙役和帮闲就控制住了整个县衙,三个文笔书吏被抓获。有了这三个书吏帮忙,八家晋商族人的户籍文档很快被整理出来。大明对户籍管制极为严苛,对每个人户籍记录极为详尽,特别是大户人家不缺少银子他们一般很看家族重人丁兴旺,这也使得他们家族户籍格外详尽。

可数百本户籍要清理出来也不是易事,赵虎臣只能是下令调派各部随军参谋一起甄别。张大帅给了赵虎臣金牌,以方便赵虎臣在介休办事。战前,随军参谋早就标识好各部作战区域,位于介休城各处的晋商宅邸和商铺货栈成为重点攻击地方。在这些地点作战的破奴军从不手软,任何有抵抗行为的地方都将被斩尽杀绝。破奴军攻入介休城内后,在此守卫的明军几乎全部投降,而参与守城的青壮大都跑回各家。破奴军也是说话算数,一般不劫掠关门闭户的百姓房舍,但要是在大街上『乱』跑的人一个不留就地斩杀。

位于介休城东的校场,被破奴军占据后成为关押重犯之地。城内官员只要是没上过“三江”货栈黑名单的人,大部分会被关押于县衙。南城外滞留的闯军这时被破奴军告知可以撤离,只是闯军只能撤离二万老营人马,其余人等将会被押解至破奴城宣慰使司进行改造。闯军权将军刘宗敏得知破奴军军令后,内心激愤得想吐血,这破奴军强势命令让他无地自容。打肯定是打不过,破奴军全部是骑兵,刘宗敏手中秦川骑兵全军覆没只有老营一万多精锐。要是把这些老营人马葬送了,闯王李自成非得把刘宗敏给阉了。

好在刘宗敏认怂也不是一次二次了,闯军败在破奴军手里也不跌份,再说了打不过就跑历来是闯军光荣传统,既然破奴军都放闯军一条生路了还在乎这个脸面干什么。于是,权将军刘宗敏和制将军田建秀,带着闯军老营人马当夜撤离介休这个是非之地。按照张大帅的指令破介休这事得找好替死鬼,闯军中罪大恶极的流寇首领被情报处和侦缉处城候一一甄别出来。这样做的目的既可以纯洁流民中害群之马,有能对大明朝廷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张大帅命令中赵虎臣负责杀人,主将田鹏负责迁徙介休城所有百姓。

要说劫道是个力气活的话,劫掠整座城池就是得有极高智谋的技术活。赵虎臣在校场采用严酷刑讯,理清了八家晋商沾亲带故的族人。按照户籍文档只有七八百人属于八家晋商近亲族人,严酷刑罚之下熬不住酷刑之人开始攀咬无辜之人,有些是恶意报复平常仇人,结果是校场三天时间抓捕了老小近万人。面对这个越滚越大罪恶的雪球主将田鹏有些看不下去,只是田鹏根本无法阻止赵虎臣的行为。田鹏派人给赵虎臣传话,破奴军在介休城不能久留,让赵虎臣尽快甄别有罪之人。

田鹏身为攻打介休的主将他有些看不惯赵虎臣在报仇中牵连无辜,可田鹏无力改变赵虎臣主导的这场大清洗。本来田鹏催促赵虎臣时间紧迫,将介休校场内有罪之人杀掉完事,没想到田鹏催促带来了另一个恶果。赵虎臣调集了亲卫营三千骑兵到校场弹压,连协统张佑赫都亲自上阵,将校场内所有男人不管有无冤屈全部捆绑。也不知道赵虎臣是出发前就有所准备,还是在介休抓了一件很合身的白『色』孝服,他亲自上手将八家晋商家七十五个一岁至十岁男孩一一割喉,数十个孩子在干渴的土地上拼命挣扎鲜血染红大地。

亲眼看到自己孩子死在眼前,男怒骂女人嚎哭使得赵虎臣变得更加凶残。他一边历数这帮晋商私通建奴的恶行,还不住高笑天道循环恶有恶报。想当年赵虎臣全家灭门时,他心如到搅痛不欲生,今天赵虎臣要仇敌们尝一尝至亲骨肉在眼前死亡那种心痛。渐渐由心魔控制的赵虎臣展现出人『性』最凶残地一面,他准备了七把锋利短刀用以亲手血刃仇人。赵虎臣名人将六十个仇人绑在木柱上,他用短刀把这些人开膛破肚挖出人心。不久,赵虎臣身上白『色』孝服变成血红,血『色』刺激着他偌大个校场就看到赵虎臣浑身粘稠的鲜血嘴中还念念有词。

要说破奴军中情报处的人一般不受待见,在破奴军官兵们眼中这些就是张大帅用来盯他们稍的人,谁愿意自己发发牢『骚』话也传到张大帅耳朵里影响仕途。唯一愿意帮情报处忙的战兵营,只有张大帅身边亲卫营的弟兄们。情报处出去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从亲卫营中选派,因而亲卫营与情报处颇有渊源,这次赵虎臣到介休办事,张大帅特地派亲卫营来撑腰。赵虎臣今天快意且血腥报仇,连亲卫营的兄弟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们向协统张佑赫呈情希望尽快结束赵虎臣太过血腥地表演,毕竟杀害大明孩子有些触及他们心里道德底线。

于是,张佑赫顺其大家意愿让数个膀大腰圆的战兵将疯狂中的赵虎臣按住,张佑赫随后下令,赵虎臣体力透支需要静养。确实有些体力透支的赵虎臣没挣扎几下晕了过去,却把介休校场这个难题摆在张佑赫面前。赵虎臣报仇只杀了很少一部分人,还有近一万人聚集在校场之内。放人张佑赫没有这个胆量,毕竟这里的人是由情报处甄别出来有罪的人,这里面肯定是有被冤屈的好人可张佑赫没权也没有时间再次甄别。刚刚做了好人的张佑赫此时万分懊恼,这个最后决策他必须帮赵虎臣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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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在安排完田鹏出兵山西的大事后返回了破奴城,那儿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破奴军从山西的战报几乎是每天都有,破奴军前线战报到张大帅手中不会超过三天。而张平安坐镇参谋部批阅各种文报外,就静静地坐在沙盘前思考下一步战事,而这个战事还必须符合当前的政治环境。现在大明情势愈发吃紧,闯王李自成在派遣权将军刘宗敏攻打山西后,自领主力六十万攻入襄阳。襄阳早在年初就被张献忠流民大军攻陷襄王朱翊铭被杀,随后平贼将军左良玉赶走张献忠占据襄阳。这场李自成打败左良玉大军后占领襄阳将其改名为襄京,就这个改名让张平安意识到李自成有了争夺天下的想法。

其实,张平安内心最担心的是南直隶,只要南直隶这个能下金蛋的鹅不受到惊吓,大明其他地方『乱』不『乱』张平安自然不会上心。在崇祯皇帝正统地位没有改变时,张平安还得继续忍耐维持破奴军在南直隶的利益。张平安深知,破奴军劫掠介休这事等于捅了大明朝廷这个马蜂窝,破奴军要不提前做些大事是不容易压制朝堂上对此事的追究。为此,张平安向参谋长古新传话,让准备回到破奴城许义安暂时住在京城,采用软硬手段平息血洗介休这事。另一方面,张平安给田鹏传令,用最短的时间把介休城百姓全部迁徙到归化城。为压制大明朝廷对破奴军不利言论,张平安让法务衙门执政杨涟写奏章,破奴军要剿灭蒙古朵颜部兵发宁远,破奴军将用实际行动把大明与关外大清建奴分割开来,进而保护大明不受建奴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