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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 千里战场万里血之敌踪现(五)

当朝鲜议『政府』右议政朴成渊日夜兼程赶到平安城时,已经到了大明崇祯元年十月。极会做人的朴成渊首先到了大帅府拜会张平安的朝鲜女人金凤,送上了金凤父亲的家书。朴成渊还给帅府女主人秦香怡送了朝鲜特产,专门奉上了朝鲜国王李淏为破奴侯嫡子打制的长命金锁。因此,财『迷』的张大帅这次对朴成渊极为热情,至少这次朝鲜人的礼物中他见着了黄金,大明破奴侯张平安在帅府议事厅亲切接见的朝鲜使臣朴成渊。

照例,喜好无聊寒暄的张大帅又是东拉西扯一堆废话,把朴成渊急的浑身上下直冒冷汗。眼看着女真鞑子就要灭掉朝鲜国,这个破奴侯像没事儿人似的悠闲无比。直到破奴侯张平安聊得口干舌燥要端茶送客时,朴成渊噗通一下跪在张平安面前哭诉道:“破奴侯明见,朝鲜危在旦夕,请破奴侯发兵救救朝鲜!”

“朴成渊右议政快快起来!咱们是一家人,朝鲜局势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我听说你从京师而来,咱们皇帝是何旨意?”张平安嘴上叫朴成渊起来,话里话外敲打朴成渊,张平安这是『逼』迫朝鲜站队,是打算跟言而无信的崇祯皇帝混还是捡实惠跟他破奴侯一条心。

老『奸』巨猾的朴成渊当下就听懂了破奴侯张平安的意思,来到大明后朴成渊就听说了破奴侯与当今皇帝不合,崇祯皇帝听信了蓟辽督师袁崇焕的谗言,关闭了与破奴城宣慰使司交易的榷场。今天破奴侯要朴成渊表态,朴成渊没有立刻回答,从大义的立场来讲,朝鲜是大明的属国,大明皇帝就是朝鲜的上国国君。破奴城宣慰使司的地位虽然不如朝鲜,但破奴侯张平安手下破奴军却是能克制女真大军的唯一救命稻草。

从蓟辽督师袁崇焕最近的做派来看,他根本就没有救援朝鲜地打算。作为朝鲜官场老将,朴成渊当然不会完全站在破奴侯一边说崇祯皇帝的不是,那么就得有一个人成为这场政治交易地牺牲品。崇祯皇帝当然不能骂,要不然他朴成渊也别回朝鲜了,那么这个被攻击的人还得是破奴侯痛恨之人,所以在朴成渊看来,蓟辽督师袁崇焕就必须得为朝鲜失陷负责。

“我朝鲜历来视大明为母国,大明神宗皇帝对我朝鲜有再造之恩,我朝鲜对天朝入伺父母。然,蓟辽督师袁崇焕,罔顾圣上救援朝鲜明诏,致使朝鲜出现亡国之危。我朝鲜国将上奏皇上,请皇上和朝廷明辨忠『奸』!”

对于朴成渊地表态,张平安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他也知道这是朝鲜国退让的底线了。既然朴成渊这样上道,张平安也就没有继续『逼』迫。张平安不紧不慢地问道:“据你们前期来报,女真鞑子攻打朝鲜才区区五万人马,就这点人你还用得着急?跟我说说,你们回朝鲜去报信需要多长时间?”

“回破奴侯的问,我使团是在大明天津卫上的岸,我们的船队现今就停在天津卫。要是明天出发,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回到朝鲜。”朴成渊现在放下心来,大明破奴侯这样发问是打算出兵救朝鲜了。

“嗯,朝鲜水师还有多少船?一次能运多少人马?跑到倭国北方虾夷北面苦兀一个来回需要多少时日?”

“我朝鲜水师集中在釜山,有舰船三百艘,一次能装万人不成问题。要是去虾夷苦兀要不了一个月。”朴成渊对朝鲜周边海况极为熟悉,他非常清楚破奴侯张平安所说之地在那里。

“看在我女人金凤的面上,这次我派兵去朝鲜打女真鞑子。你马上写一封信给你们国王,派船队去苦兀南面我征夷行营,我从那里调几千人马去朝鲜。另外告诉你们国王,我再从其他地方调二千人去朝鲜。本侯丑话说在前面,我派兵可没经过大明朝廷批准,也没有大明朝廷的任何公文。要是大明朝廷里有人借此弹劾本侯,你们得想办法帮我辩解!”

“这没问题,请破奴侯放心,我们朝鲜国王和议『政府』绝不会让破奴侯为难。只是我朝鲜土地平疾,这粮草……?”

张平安一听这话顿时就变了脸,他一拍桌子道:“咋的了!你们国王李淏想啥好事呢!哦,我出兵还要我出粮草,我又不是大明朝廷有义务救援你们。粮草你们朝鲜必须要出。你也不算算账,女真鞑子要你们朝鲜出粮食十万石,本侯也不多要,二万石粮食,至于打仗饷银你们得出一百五十万两。”

张平安的话语刚落,就把朴成渊给吓得瘫坐在地毯上,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看到朴成渊吓得不轻,张平安把他搀扶起来送到议事厅中间圆桌前坐下,他从怀里掏出一副小地图摆在朴成渊面前。这是一副从大明兵部复制的万历年间朝鲜地图,张平安手指地图济州岛位置道:“我听说这里被倭寇给占了,你们朝鲜不是有水师吗,怎么就不把倭寇灭掉?”

破奴侯的这一远离话题的举动,令朴成渊一脸疑『惑』,他在疑『惑』中又有些羞愧。不是朝鲜不想消灭济州岛上的倭寇,关键是朝鲜水师根本就打不过济州岛上的倭寇。不过这个话题太过丢人,朴成渊无法回答破奴侯的这个问题。他用尴尬地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破奴侯,静等张平安说下去。

“唉!你们呀,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们没钱没关系,把济州岛租给我做中转用。这次出兵救援朝鲜和打济州岛倭寇的银子我掏了,这个小岛租金我出一万两银子一年。说句实在话,我破奴军留在你们朝鲜本土上挺麻烦的,要是大明朝廷怪罪下来,对我们两家都不好。”

要是张平安强取济州岛,作为朝鲜议『政府』右议政的朴成渊根本就不敢答应这种割让国土之事。虽然倭寇占据了济州岛,朝鲜水师也没有能力收回,破奴侯要是消灭了济州岛上的倭寇,对朝鲜国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大明破奴侯底子很『潮』,可有一点大明和朝鲜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破奴侯对大明朝廷还是有敬畏之心。要是破奴侯赖在济州岛不走,朝鲜可奏请大明朝廷下令让破奴侯撤离朝鲜国土,到时顶多给点补偿银子了事。

思考了半天,没有任何筹码的朴成渊答应了破奴侯租借济州岛的事情。张平安阴谋得逞后,其他的事情两人往下谈就顺畅多了。商量完一些细节后,张平安派参谋部千总参谋赵四道,带领五十个测绘参谋,在亲兵营三百战兵保护下,由朝鲜使团中议『政府』舍人安平宰陪同先期赶往朝鲜。朴成渊年纪大了,他随部分使团慢慢地往天津卫而去。

这次张平安对朝鲜救援下了血本,他派快马往南直隶给许义安送信,命令破奴城宣慰使司顺天府衙门护卫千总董和亮,带二千破奴军乘郑一官的船队前往朝鲜国仁川港不远的汉城。数日前张平安已经向奴儿干都司方向发出帅令,命令驻防枯叶岛的征夷行营总管付瑞阁做好开拔准备。同时命令水师协统杨千图,准备派炮船保护付瑞阁部在朝鲜釜山登陆。

正如破奴军统帅张平安所料,大清国大汗皇太极一手谋划了对朝鲜的入侵,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破奴军的反应。要是破奴军从最近的广宁进攻,做出牵制大清出兵朝鲜的举动,这就说明草原狐狼张平安与崇祯皇帝不和的传言就纯粹是个谣言。虽然皇太极派遣了五万大军分三路进攻朝鲜,可大清朝主力大军依然在辽东防备破奴军可能地进攻。

大明崇祯元年十二月,春节刚过的辽东盛京(沈阳),薄薄地雪花一小片一小片地把土地渲染的分外肮脏,也预示着今年又是一个干旱地年份。在大清皇宫工匠们正修建大清门,大清汗王皇太极不安地坐在大政殿内批阅各地传来的奏报。皇太极的不安来自于破奴军诡异地安静,这次女真派出大军进攻朝鲜,先是打败了大明东江镇『毛』文龙在朝鲜铁山的部队。

先后五次击溃了朝鲜弱兵,攻占了朝鲜主要城池平壤。皇太极让阿敏给朝鲜国王李淏下令,令朝鲜从全国收集粮食十万石供应辽东大清朝。虽然朝鲜议『政府』对阿敏的命令唯唯诺诺认可,但女真斥候侦查得知,朝鲜议『政府』并没有用心地在全国各地征集粮食。据女真斥候估计,朝鲜议『政府』也就筹集了二万多石粮食,而且把粮食集中在防御坚固的王京汉城。

皇太极看到数天前朝鲜斥候的急报,皇太极的头就有些大了。从朝鲜君臣敷衍的态度来看,皇太极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可这个阴谋到底是什么皇太极暂时还猜不到。未雨绸缪的皇太极立刻下令驻扎在朝鲜平壤的阿敏女真大军,向朝鲜王京汉城快速进兵。皇太极想要看看孱弱的朝鲜君臣到底吃啥东西,居然敢耍弄强大的大清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