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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千里战场万里血之杀机重重(二)

大明蓟辽督师袁崇焕上台后再次对破奴军背后下刀子,睚眦必报的破奴侯张平安的手下居然没反击,令在家养病的前阁老孙承宗坐立不安。更让孙承宗感到恐惧的是,小狐狸张平安居然能在几年前就预测到袁崇焕上书《平辽策》的关键内容,特别是在陕西对战马腾耀战场上,小狐狸就说过,要是有人提出数年平辽就是女真人在大明的细作。

小狐狸张平安早前在陕西的话语还言犹在耳,袁崇焕就做出了亲这很仇者快的举动,怎么能让孙承宗在家隐退安心静观朝堂风雨。于是,孙承宗给崇祯皇帝上了一个奏本,阐述了他对破奴侯以及破奴军的观点。孙承宗在奏章中指出,大明内忧外患严重,陕西本来已经平定的叛『乱』,由于饥荒和陕西巡抚不顾陕西民穷地旱强收辽响,再次揭竿而起造反。

这次领头之人是个无人知晓的鼠辈王二,短短一月就纠集七千暴民横扫陕西西北。至于兵强马壮的闯贼高迎祥,更是把陕南搅和得一团『乱』麻。大明破奴侯虽然忠『奸』难分,却一直对大明皇帝和朝廷表示尊重,破奴侯没有向大明要过一文粮饷,都是花自己的金钱向大明购买打击关外蒙古和女真鞑子物资。要是断绝与破奴城宣慰使司互市,最后『逼』反破奴军倒霉的将是大明朝廷。孙承宗在奏章中向崇祯皇帝保证,破奴侯张平安不会与女真鞑子媾和,破奴侯张平安连女真伪汗王努尔哈赤都杀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投名状更能让大家信服的证据。

然而,崇祯皇帝被袁崇焕五年平辽说词忽悠得冲昏了头脑,对孙承宗言辞恳切地奏章置之不理,一个奏章留中不发打发了孙承宗。在紫禁城大内之中也不是没有明白人,崇祯皇帝最信任的秉笔太监曹化淳,也对袁崇焕封闭破奴城宣慰使司榷场不满。可曹化淳是受过阉党迫害之人,经过凤阳守陵历练后为人沉稳不少。当崇祯皇帝下诏任命袁崇焕督师蓟辽,曹化淳就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曹化淳在崇祯皇帝身边多年,深知崇祯皇帝朱由检的脾气秉『性』,特别是崇祯皇帝一举罢黜阉党后,得到了朝堂东林官员一致推崇。要是曹化淳在崇祯皇帝心气正高时为破奴城宣慰使司说话,一定会被皇帝朱由检所恶。被『逼』自缢的魏忠贤就是曹化淳前车之鉴,他要是被崇祯皇帝所嫌弃,曹化淳的下场不一定比魏忠贤好。内廷秉笔太监曹化淳,从心里还是感念着破奴侯张平安的好。

人都是这样患,在难时刻才能体现真情,当他曹化淳被魏忠贤赶到凤阳守皇陵时,偌大的京师没一人为他说情。在他凄惨地离开京城时,破奴侯张平安明目张胆地派破奴城宣慰使司细作头目郑泰为他送行。不但送他用度数年的仪程,还派护卫化妆成商队一路护送他去凤阳。在他守陵期间,南直隶破奴城宣慰使司衙门,每到冬夏两季都会有人送衣送钱看望。虽然破奴侯送东西从不留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要没有破奴侯的指令,谁会在意一个守陵落魄太监。

崇祯皇帝登基后,破奴城宣慰使司一系官员所上第一个奏章,就是奏请皇帝让他这个信王府老人回京。他曹化淳今天的一切,除了有崇祯皇帝朱由检的信任外,更有破奴侯张平安在背后推动。可刚刚登基的崇祯皇帝最忌讳内侍交通朝廷官员,为人谨慎的曹化淳当然不会去触皇帝这个逆鳞,他只是派信任的手下带给郑泰一些凤阳土产,他知道精明的郑泰一定能读懂送土产的内涵。

收到曹化淳派人送来土产的郑泰,当即就明白了曹化淳个中言语。张大帅最新指令是隐忍待机,袁崇焕要折腾就任由他去折腾,崇祯皇帝要是没有血的教训是不会轻易杀掉袁崇焕的。张家口榷场被封,山西大同边关榷场不一定会关闭。大同总兵满桂(根据读者建议改回真名。)受破奴军恩惠不少,满桂又是个直爽之人,对袁崇焕在辽东作为很是不满,虽然绕点远破奴军物资还是能运往归化。

大同参将王朴本就是破奴侯张平安扶植上位,满桂都同意的话王朴绝对热心。至于山西官场文官,从巡抚到知县都因阉党倒台换了一茬。山西官场八成文官来自东林党人,近半文官在天启六年在破奴城京师宣慰使司躲避过锦衣卫的追查。袁崇焕投靠过魏忠贤阉党,正牌东林人不屑与之为伍,袁崇焕即使手再长也只能在蓟辽地盘上威风,到了宣大地界没人理会他。

好在破奴军打仗所用硫磺基本在袁崇焕封关前已经运抵杀狼沟,丝绸、『药』材九成也转移完成,数量巨大的茶叶和棉花、布匹,有待从大同运输。袁崇焕不知道的是,他下令关闭张家口榷场,等于断绝了边关、卫所将领和士卒粮饷。大明为保障辽东粮饷,已经拖欠了九边其他边军数年粮饷。本来万全都司附近卫所农民兵和边军士卒,为破奴军运物资的银钱,可基本保障他们一家老小全年生活无虑。

大家都为破奴侯这个良政高兴不已,大明北方受旱灾的影响粮食歉收,破奴侯张平安下令,边军和卫所士卒想要银钱可,用粮食结算苦力钱也行。明眼人都能看出破奴侯是在为大明朝廷分忧,数万为破奴军运物资的官兵们,还能养活几十万家人,基本消除了直隶北方百姓造反的可能。可袁崇焕这个闭关恶政一出,张家口的边军和万全都司官军立刻显然恐慌之中。

万全都司新任参将常亮,根本就不卖袁崇焕的这个蓟辽督师的账,他与破奴军交好在大明无人不知。作为督师的袁崇焕不是不想敲打这个与他作对的刺头,关键是常亮身后的孙承宗他袁崇焕不一定惹得起。别看孙承宗如今没有一官半职闲赋在家“养病”,东林泰斗杨涟离开京城回破奴城后,东林魁首的位置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孙承宗头上。大明官吏都知道孙阁老为人正派,哪怕是与破奴侯交好时还不忘对破奴侯动手,从这点来看孙阁老心里只有大明而且为人正直。

崇祯皇帝看过锦衣卫密报,说是孙承宗督师陕西平叛时,就想杀掉破奴侯张平安,哪知被破奴侯看出了破绽而没能实施。看完这份密报后,崇祯皇帝大为感慨,孙承宗真不愧大明忠臣的典范。万全都司参将常亮,即使不卖蓟辽督师袁崇焕的账,袁崇焕要是敢对常亮下手,崇祯皇帝都不会答应。所以,常亮在万全都司官兵们强烈请求下,给破奴城宣慰使司驻京衙门写信,恳请破奴城宣慰使司让万全都司士卒有活可干。

破奴城宣慰使司衙门历来对老朋友十分大方,破奴侯府管事褚天寿亲自给常亮回信,一定用万全都司官军帮助破奴军运输物资。虽然万全都司官军士卒走山西有些远,但总比没吃食全家饿肚子强。万全都司参将常亮的威信,也因解决了大家吃饭问题而空前高涨。袁崇焕看到破奴城宣慰使司走大同运输物资,也曾经向山西布政司发文,阻止破奴城宣慰使司在山西偷运物资的行为,哪知公文到了山西也就没有下文。

袁崇焕与破奴城宣慰使司衙门这轮交手后,大明朝堂有识之士一致认为袁崇焕走了一步死棋,大明官员们都见识过破奴侯张平安手黑不说,整起人来也没有底线。如今破奴侯与袁崇焕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崇祯皇帝还是选择无条件地支持袁崇焕,可一旦袁崇焕出现大的纰漏,破奴侯那个不要脸的狐狼,一定会让袁崇焕死的很难看。

最让大明朝堂上明眼人看不懂的是,历来讲究有仇必报的破奴侯张平安,在其交易榷场被关闭后的隐忍,他们都想不出破奴侯用手段进行反击。孙承宗也对袁崇焕的命运担忧,倒不是孙承宗同情袁崇焕,而是怕张平安拿大明边关为筹码,向上次广宁一战那样给大明挖坑,大明朝廷可没有太多的精力与破奴侯张平安玩劳民伤财的游戏。

就在大明朝廷官员们对破奴侯张平安隐忍感到奇怪时,数千里之外的额斯热格草原上,破奴军张大帅正为喜庆的日子忙碌着。畏兀尔汗亚斯古亦在数千骑兵簇拥下率先来到会晤大帐,畏兀尔汗亚斯古亦今天一身戎装,金『色』的盔甲代表着他在畏兀尔人崇高的地位。微微卷曲的花白胡须,方形的脸庞密布皱褶,浓密的眉『毛』下一双鹰眼配上鹰钩鼻,让人总觉得有些精明地过分。

畏兀尔汗亚斯古亦在会盟大帐前十丈下马,他先是在仆役帮助下整理了衣甲,紧了紧双手熊皮银钉护腕,大踏步走到西侧桌子前一撩后方战裙,坐在带扶手舒适的大明太师椅上。当畏兀尔汗亚斯古亦坐定后不久,守卫在大帐东侧破奴军五十号角手,吹响了长长地号角。当听到回『荡』在草原上空的号角,破奴军主帅张平安身着五金狼头战袍头戴金盔,依旧是银『色』骷髅面甲附脸,在三百亲卫骑兵的护卫下,从帅帐出来骑上战马“乌云踏雪”向西面大帐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