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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破奴狐狼入关之先打个劫(五)

柳青山对白洋河战场的布置,在张平安眼中就是一个绝户战法,不给敌人留生存的希望,就会引得对手拼死抵抗。对于一直强调减少破奴军伤亡的张大帅来说,绝对是不可接受的。好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张大帅是不会对千里之外的战场指手画脚。

王华做的战场谋划中,打击漕帮的重点在漕帮白虎、青龙两个总舵护卫堂三千打手身上,许义安谍报中也把这两个堂列为破奴军打击重中之重。因为,漕帮总舵就是靠这两个堂的打手维护漕帮帮规帮纪,他们的武器也漕帮中是最好的。尽管这二个堂武器精良,他们也没有一个打手佩戴盔甲。

在大明朝民间武装要是有盔甲,势必会被朝廷认定有潜在谋反的可能。所以,在漕帮阵型左右翼督战的白虎、青龙两堂兄弟个个手持钢刀却没有一人着甲,这就给了柳青山轻视漕帮的理由。

眼见漕船被破奴军*消灭殆尽,漕帮众人失去了逃跑的唯一途径,许多意志薄弱的帮众开始害怕地哭泣。想想也是,漕帮普通帮众只是在运河上讨口谋生的普通百姓,平常见了官府小吏都害怕得要命,这要和杀气腾腾的破奴军打仗,他们心里更多得是怯弱。

列阵的破奴军骑兵,个个都是久经战事生死拼杀过的老兵,在破奴军中没杀过人根本就不能称为战兵。所以,破奴军沉默地军阵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浓浓杀气,这骇人的杀气『逼』迫漕帮众人腿脚发软。在战场上压制敌方敢战勇气,一直都是破奴军取胜的法宝之一,破奴军张大帅更是把心理战用到了极致。

按张大帅作战要求,对付弱势敌人,无需口喊战号提升己方士气,用无声的沉默压迫敌军脆弱的心理防线,达到兵法上不战而屈人之兵地目的才为上策。所以,列阵的破奴军军阵中仅仅能听见战马嘶鸣声。

柳青山看到漕帮最精锐的帮众在大阵两翼,他开始调整阵型。随着蒙古长调在传令兵嘴里唱起,南面重甲骑兵分出一队,无视漕帮『乱』糟糟的军阵从他们面前快速通过;东面军阵山地部队轻骑兵则分出二队向南填补空缺,北面轻骑兵纵队分出一队加强东部阵型。

用蒙古长调歌曲调动部队,是破奴军参谋长古新的创造。他发现蒙古死兵冲阵用蒙古长调歌曲发出口令,非常适合小规模战争需求,经过军演成功后得到了破奴军统帅张平安高度赞扬。破奴军军官长期在草原作战基本都懂蒙古话,而且,蒙古长调穿透力极强能传递得老远的地方。所以,这种传递命令的方式,成为破奴军山地部队首选。

白文涛看到破奴军眼花缭『乱』地调整军阵深感恐惧,这说明对面的破奴军根本没把漕帮一万多人放在眼里,而且,破奴军重甲骑兵的战马甚是高大雄健,奔跑起来非常地平稳。见过世面的白文涛知道,破奴军重甲骑兵用得是西域跑马。(作者注:普通马匹奔跑起来,四蹄分别着地。所谓跑马就是马匹左前腿与右后腿的马蹄同时着地,反之亦然;这种马奔跑起来非常地平稳,只有通过训练马匹才能成为跑马。)破奴军用这么多西域战马来剿灭漕帮,表明破奴伯消灭漕帮的决心。

当往北去的破奴军重甲骑兵一到战位,柳青山开始命令所有骑兵警戒,他要让漕帮主动进攻后再反击。柳青山这样做,不是他看得起漕帮,而是怕天『色』太黑给破奴军带来不必要的死伤。收到命令的破奴军山地部队开始从背上取下火铳,检查火铳弹『药』是否安装到位。

漕帮帮主白文涛尽管不懂军事,也能看出破奴军骑兵排成进攻队形,他紧张地命令漕帮兄弟们戒备,等待破奴军的进攻。就这样双方对峙了一个多时辰,谁也没有进攻的打算,这下彻底把白文涛给搞糊涂了,他就没弄明白破奴军要搞什么鬼名堂。

从子时到寅时,即将交战的双方除了更换火把照明外,基本没动作。破奴军这边是想等天亮,漕帮则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动。柳青山老于战事,他十分清楚这样傻等下去早晚会被漕帮看穿他玩的障眼法。于是,柳青山在卯时刚至就派小队骑兵『骚』扰漕帮队形,本已疲惫不堪的漕帮青壮打起精神发出呐喊为自己打气。

直到天光放亮,破奴军能完全看清敌方队形时,柳青山终于发出了总攻的命令。当蒙古长调再次从传令兵口中唱起,破奴军两翼的重甲骑兵手举长矛拉下骷髅面甲,开始打马慢跑为马冲刺热身。在激昂歌声鼓励之下,重甲骑兵之间拉开半丈间距,前后骑兵之间错落有致地弥补军阵空挡。破奴军重甲骑兵冲阵队形主要有二种,一种是密集队形,一种向这次一样的松散队形。

松散队形主要针对较弱敌人,主要是减少重甲骑兵的伤亡。当重甲骑兵的马速达到最高时,带队军官在冲刺军阵中吹响了天鹅号音,听到号音命令的重甲骑兵左手平矛虚夹腋下,右手拔出马鞍桥前战刀紧握。军官急促号音再次响起,冲阵重甲骑兵发出冲天怒吼:“杀!杀!杀!”

破奴军重甲骑兵骇人的阵势,冲天的嗜血杀气,令漕帮百姓兵瞬间胆寒。漕帮万人大阵出现了巨大波澜,如同死水中丢入巨石掀起巨浪,外圈漕帮帮众被吓得往内圈挤离圈的人则往外推,漕帮相互推挤间不时发出因被踩踏而痛苦地喊叫,似圆似方的漕帮阵型此刻成了一大坨牛屎。

百丈的距离重甲骑兵瞬息而至,漕帮白虎、青龙二堂打手拿钢刀,对战破奴军重甲骑兵的长矛其结果只能被扎成透心凉,慌『乱』绝望中打手们忘记了刀法路数只是一味地舞圆手里钢刀,想借此劈开破奴军刺过来的长矛。破奴军重甲骑兵的长矛只是一次『性』地刺杀武器,当长矛刺过之后哭喊之声不绝于耳,重甲骑兵左手拔出马鞍桥备用战刀,由上而下劈砍马下之敌。

破奴军重甲骑兵在披甲战马上肆意挥舞,飞溅中鲜血夹杂头颅、肉块四处『乱』飞,战马撞击人体发出沉闷地轰响,被撞之人无不丢弃武器倒地残喘。破奴军重甲骑兵银『色』骷髅面甲后嗜血双眼,流『露』出渴望杀戮地凶残。

不消二刻时辰漕帮两翼白虎、青龙堂打手队形就被破奴军重甲骑兵打散。紧跟在重甲骑兵后的山地部队轻骑兵,在重甲骑兵打散白虎、青龙二堂打手队形后对散『乱』奔逃的敌人进行围剿。人退肯定跑不过飞驰地战马,破奴军轻骑兵十人一队在伍长的指挥下,快意地从敌人身后追砍。

不到半个时辰,漕帮白虎、青龙两堂精锐打手就被破奴军彻底消灭。看到这里,指挥东面主战场的柳青山发出全面总攻的命令。随着东面战场总攻的号炮声响起,南北西三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等候在外破奴军山地部队三面出击,似清水入沙快速渗入白洋河镇,在镇内破奴军侦缉处情报员的引领下扑向重要目标。

漕帮主力一万多人在青龙、白虎二堂打手被全歼后,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崩溃。但是,他们的后路已经被赶来的破奴军山地部队轻骑兵断绝,他们离开人群百丈之外就会被警戒的破奴军骑兵往回赶,要是有人还敢往外冲,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砍飞的脑袋。在破奴军此起彼伏“弃刀不杀!”的命令声中,漕帮众人纷纷丢弃手中武器,按破奴军骑兵要求抱头蹲地。

许义安带领西面一千破奴军山地部队和侦缉处行动队五百好手,赶到位于白洋河镇中心漕帮总舵时,他们遇到了激烈地抵抗。行动队一百多人刚冲进漕帮大门,就被埋伏在漕帮大院内的八百江湖豪杰包围,这帮江湖好汉个人武艺高强,侦缉处队员基本来自破奴军战兵,个人武艺赶不上苦练十余年的江湖好汉,往往一个回合就被对手放倒血洒当场。

进门的一百多侦缉处行动队人员不到三刻就没有了动静,指挥行动队的是张大帅亲随把总董和亮,最近才被提拔成三等副千总。他一看到情形不对,立刻阻止了后续队员再次增援。常年跟随张大帅打仗的经验告诉他,一波波小队往里冲正是打仗最忌讳的添油战术,侦缉处行动队个人武技明显不如对手,用己方短处去和敌人擅长的近身搏杀去死拼,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董和亮命令所有人拿出火铳向里齐『射』,正好把往外冲挥舞各种武器的好汉们打得横飞肉绽。在漕帮门口时间不长的拉锯战,上百武艺高强的好汉倒在血泊之中,『逼』迫里面的江湖豪杰关上了厚实大门。许义安见状,气得直咬牙。随着破奴军几面的增援部队越来越多,许义安命令一千五百破奴军和四百侦缉处行动队队员包围漕帮总舵,其他部队包围漕帮在东面的主力。

负责现场指挥的董和亮,命令破奴军山地部队拿出弩箭,对漕帮大院内进行无差别箭矢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