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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夏日惊雷动(二)

听见张平安在屋里带着惊喜的喊声,一直没走远的民事衙门副总理龙涛,对着门口的郝一刀善意地微微一笑后推门而入。张平安手拿宋应星画的图纸对着龙涛好一阵地晃悠,心情激动道:“民事衙门给长庚发奖励银子,要发一百个金币!长庚这次解决我大问题了,老子要铸火炮!”

“好的大帅,宋都事的奖励银从你月例银子中扣!”龙涛脸含微笑,答应了张平安的要求。

可张平安一听龙涛的答复,脸当场就黑了下来:“凭啥呀!建朱茵祠堂你们民事衙门就扣了我三千金币。陈良更不是东西,他们一家老小,都在我家蹭吃蹭喝,还说我帅府用度巨大,又扣了我二千金币。你们民事衙门把该补发给我月例银子,东扣西扣后,老子到手的还不到一千金币。如今,我连如歌和两个小三的月例都快发不出了,你们成心想饿死我吗?”

哪知龙涛听到张平安抱怨后,没有丝毫同情,一脸无奈道:“民事衙门也没余粮啊!”

这时的张平安,才深刻理解了大明皇帝内心的痛苦。大明文官就没一个是好东西,皇帝不要脸皮派太监去全国各地收税。被这帮口喊大义的文官们指责为与民争利,皇帝好不容易收点私房钱补贴家用,就被这帮文人给惦记上了。成天到晚上奏折,今天这里遭灾,明天边关吃紧,想方设法地从皇帝内库里掏银子。

破奴城民事衙门更不是东西,建朱茵的祠堂民事衙门要他掏银钱,张平安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毕竟朱茵是为他而死,他心存感激掏这点银子他心甘情愿。关键是陈良把他当傻子,借机号召大家为朱茵祠堂捐款,这下好了,破奴军兄弟们感念朱茵的忠义,将士们捐献了三十万奖励银币,全都被民事衙门卷跑了。

张平安专门去看过几次英雄冢东侧朱茵祠堂,他心里初步核算过,整个祠堂造价不过三千银币,民事衙门就要了他三千金币。民事衙门为破奴军阵亡将士,修建新墓地总预算才六千金币。他个人就掏了一半,还不敢说他银子出多了。因为,为破奴军阵亡将士修墓,让他这个破奴军统帅出埋葬银子,天经地义。

最为关键的是民事衙门没人贪污,而是把多余的银子用在救助大明奴隶身上。让他除了感动外,还不得不表彰民事衙门为百姓办实事。看样子民事衙门又盯上了他的存货,就是从林丹汗手里缴获的珠宝,这让张平安很是肉疼。于是,张平安答应龙涛,从他月例里扣一百金币,来奖励宋应星。

吃了大亏的张平安,在走回帅府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民事衙门抠门得很,这场战役后,缴获林丹汗部的黄金就达到一百四十万两,白银更多达一千八百万两之巨,全部交给了民事衙门。可民事衙门这帮人,就喜欢抠他牙屎吃,这让他感到极度不爽。

回到帅府,他媳『妇』如歌又不在家,说是拖着周薇和季月荷,去慰问烈属去了。只有他的小三季月莲在家,闲得无聊的季月莲,正在院内踢着毽子。她一见张平安,小脸一红快步跑过来,帮他卸甲。

换了一身宽松蓝布袍的张平安,牵着季月莲的小手,就要和她一起踢毽子。这个张平安不擅长的运动很快就让他无聊。可他又不想坏季月莲的兴致,只能硬着头皮开心地玩。踢着踢着,张平安拿着毽子发起了呆。

破奴军乃至破奴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当张平安发呆时,千万不能打搅他。张平安坐在客厅的台阶前,静静地把玩手中的毽子。季月莲的这个毽子『毛』是用他实验废品做的。这是他用破奴城特有野生麻,胡『乱』搞出来的东西。

当时他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就拿蓝靛染料加上金粉,做出这个五颜六『色』的长『毛』。虽说柔韧『性』很好,也不容易断裂,可用处不大。天『色』将晚,如歌回到家中,看到他男人坐着发呆。季月莲也傻傻地坐在他身旁,就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如歌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搅。要不然他男人虽说不会发脾气,但一定会不开心。

突然如歌看到他男人眼神发出恶狼般的亮光,回过神的张平安看到了他三个女人,兴奋异常。他抱起如歌就在院子里『乱』转,然后给了所有女人一个激吻。随后就往东厢房陈良家跑去。结果,看到陈良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他也不客气,从桌上找了个空碗,就和七岁的陈默然一起抢食。

“老抠,给你商量个事儿。我拿一半珠宝做抵押,你能给借给我多少银子?”

还在吃饭的陈良,夹了一块羊肉,放在碗里。边吃边说:“我就知道你老大在想法子挣钱,我要收一成税!你哪些珠宝在破奴城不值钱,五十万两银子就是我的底线。”

张平安听罢对着朱燕就抱怨:“真不该让你嫁给这老抠。他一个月的例银有一百七十八个金币,也没给我交一文钱。在我家全吃我的,居然还要扣我的银子,真没天理。默然,长大别学你爹啊!”

陈默然根本就不买账:“哥,我爹做得对!他是为破奴城的百姓做好事!”

气得张平安把碗里饭猛地刨干净,把碗一丢:“你个老抠,怎么能这样教育孩子!我把珠宝卖到大明去,税收一成就一成,到时你和龙涛别后悔!”

张平安头也不回,就往曲国政家跑。到了曲国政家,看到曲国政家晚饭快吃完。他也不嫌剩菜埋汰,又给自己添了一碗米饭,就着剩菜又是一顿猛吃。

“国政呀,我是不是在长身体啊。怎么饭量见涨呢!”

曲国政赶紧给他盛了碗汤,破奴城没有人不知道张平安这个亲和的做派。看着张平安开心地吃剩饭剩菜,就知道他有好事跟他商量。

张平安吃完饭后,拿起手中毽子,对着曲国政一阵显摆。把曲国政搞得一头雾水。到这时,兴奋过头的张平安才发觉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于是一面命人去叫许义安和古新,一边拖着曲国政往参谋部走。

一到参谋部小会议室,张平安又把值更的王庆和叫来,一起商议他的赚钱大计。眼见人都到齐,张平安说起了开场白:“咱们今天的会一定要保密,特别是不能让民事衙门知道。他们最近把我盯死了,就想从我钱袋子了偷钱。我如今是破奴城里的穷光蛋,我要娶亲吧,都没钱办。陈良和龙涛二人惦记上我手里的珠宝了,他们想方设法要把这批珠宝控制在他们手里。”

说到这儿,张平安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庆和在会后给哈斯额尔敦发令:让他带蒙古俘虏修路。龙涛这个马屁精,居然把呼伦湖筑的新城叫平安城。这个提法不错,我喜欢!”

说完,张平安走到地图前,拿起教鞭指着参谋部制定的破奴城与平安城之间,设立的新城:“老的制戎城咱们就不建了,这个新城就叫制戎城。哈斯额尔敦所修的这条路,宽度必须在十丈。古新,你们参谋部制定一个计划,我破奴军下一步进攻重点就是躲在和林的林丹汗。这个准备时间可能要一年以上,破奴军不打则以,一战必须全歼林丹汗所部。义安和国政你们的情报部门要走在前面。特别是义安,女真人的谍报一定要走在国政前面。千万不能让我们后方出幺蛾子。”

说到许义安时,张平安突然笑了:“义安啊,你还是年纪小啊。做情报你是一把好手,别参合你不熟悉的事儿。”

说着他又转向做记录的王庆和:“庆和你办一件事儿,我准备把老兄弟们都升升级。把统领级别分成三档,在统领前面再设立一个都统领,也分三档。陈铮、得银任命为一等都统领,张黎、胡明、李晨、黄志为二等都统领。任命:黄伟、武天兴、许梁、许镇、古新、许义安、于广才、张通、刘冲、曲国政为三等都统领。民事衙门陈良、龙涛按二等都统领领取饷银。李山长和贾院长按一等统领饷银放饷。你拿个章程出来!”

埋头记录的王庆和点点头,没有说话。张平安这时从地图前走回主位,坐定后喝了口茶:“下面我说说我的挣钱计划。我要成立一个银庄,这就需要义安和国政大力配合。古新通知一下民事衙门,就说我在考虑对付林丹汗,不准他们打搅我。因为我要搞个银票,大明的银票我看过,太好仿制了也没怎么复杂。你们二位必须在运河沿线设立银庄。我把珠宝取出两成做准备金,义安跑一趟应天府,国政去京城。搞个拍卖会把珠宝卖出去,具体章程我随后写给你们。从南面运来鸭『毛』太费事,义安你去南面搞几个鸭绒作坊,在南面粗加工,再运回归化城。

胡明把守归化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个滚刀肉,打仗是把好手,可总爱惹事,还是让广才接替他比较合适。还给义安你交代个事儿,你去南直隶时一路放话:三江货栈林乾与我张平安之间有一道深深地鸿沟,这鸿沟让林乾用金银填满!林乾不是存了六十万银子不好上交吗,用银子填满这道鸿沟!顺带通知林乾把茉莉花香精的产量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