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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

营帐内,容玠召集众人议事。

“大人,我们和林甫之对峙的那几日,那北梁太子就躲在暗处看热闹,如今他对您的作战风格已经有了初步了解,我们却对他们的战术一无所知,这可怎么是好?”

“格老子的,我看那薛行野也未必就像传闻中那样可怕,不过一介小儿,怕他个鸟!就让我熊武领兵,保管打的那小子屁滚尿流!”

“莽夫!你可知那北梁太子打过多少胜仗?你这样的,还不够他拿来祭旗!”

“放你娘的屁!哪有像你这样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

“……”

一群人谁也不服,谁吵得不可开交。

容玠低头研究着沙盘,对帐内的争执置若罔闻,等他们纷纷安静下来才不疾不徐开口:“派去侦察的斥候回来了吗?”

风止摇了摇头:“回大人,还未曾。”

容玠站直了身子,慢腾腾扫了一眼众人,眉梢轻轻一挑:“怎么不继续吵了?”

众人面面相觑,室内鸦雀无声。

他眼底乍现冷色,眸子一狭映出点点寒意,口吻毫不遮掩的讥讽:“敌军还没打过来,你们便先内讧上了,治军松散,目无法纪,人家不打你们打谁?”

帐内的人无不被这话羞愧的面红耳赤。

容玠陡然冷下脸,嗓音裹挟着凛冽怒意:“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如果再让我逮着下次,军法处置。”

“是,大人。”

他嘲讽地掀了掀唇:“军营里没有大人,只有将领。”

众人齐声道:“是,将军!”

容玠面上的寒意褪去,围着演练的沙盘走了几圈,淡淡开口:“我在来之前就做过了解,薛行野此人,曾因嘉平谷一战年少成名。那是一次着名的以少胜多战役。”

“适逢北梁与南蛮开战,那时北梁还不像如今这般强盛,背腹受敌,南蛮野心勃勃,妄图取而代之。年仅十四岁的薛行野临危受命,率领七千人以奇袭将南蛮五万人困杀于嘉平谷,从此声名大噪。”

周遭议论纷纷。

七千人胜五万人是什么概念?

他们想都不敢想!更何况将领才十四岁!

容玠瞳眸幽邃难明:“薛行野这人骨子里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擅长突袭,行兵诡谲自成一派,是真正的天生将才。”

他回过头来,面色寡淡:“你们若是小瞧了他,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容玠唇角抬了抬,收回视线:“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灭你们的威风。只是战场瞬息万变,一个小小的举动都有可能影响大局,狂妄轻敌,不仅会连累自己,还会连累他人。”

方才骂娘的那位将领顿时躁的脸红脖子粗,他抱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闷声闷气道:“将军,是属下轻敌了!”

容玠觑了他一眼:“起来吧。”

“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人,薛行野作风激进,喜欢速战速决,那我们就力求一个稳。”容玠眸色沉沉。

……

紧接着就是勘查地形,排兵布阵。

多日的筹谋准备,两军的第一战终于还是到来。

第一战,容玠决定采取车轮战,主打消耗敌方。

“北梁的重骑十分有名,众所周知,重骑在冲锋陷阵上向来无往不利,但也讲究地形和天气。”

如今下了雪,遍地积雪很厚,重骑笨重,行走在积雪上并不如轻骑有优势。

“而且重骑只有在地势平坦开阔之地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优势,那我们就把他们往狭窄的地势引。”

容玠将主要兵力划分成三个部分,分别由几位将领带队,往不同的方向分散北梁的兵马。

一旦重骑兵的阵形被打乱,也就不再如铜墙铁壁无从下手。

两军对垒,容玠和薛行野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

坐在马上的薛行野穿着银色盔甲,手执长枪,面容被包裹在头盔里,只露出一双玩味的眼睛,颇显意气风发。

他散漫的语调传来:“容大人,实不相瞒,从见到你的第一次,我心里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我们俩大概是天生的宿敌,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容玠身穿黑色铠甲,束成马尾的墨发在身后飘荡,他神情冷冽,闻言眼里竟泄出一丝冰冷笑意:“你的想法没有错,因为我第一次见你,也是这样想的。”

前世种种在眼前浮现而过,容玠瞳孔幽深,不得不承认,虽然重活一世,令他改变了一些事情,可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

比如眼前这一幕,同样的场景又再次上演。

薛行野朗声笑了起来:“这样说来,恐怕我们上辈子就有缘分。”他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勾起,“容玠,你是个可敬的对手,但我们今日恐怕注定一死一伤,分个高下了。”

容玠不闪不避迎视着他,挺立在马背上的身影比风雪还要料峭:“那殿下便放马过来吧,孰胜孰负还很难定论!”

薛行野微微哼了一声,眼底燃起明亮的光:“大言不惭。”

长枪划破天际,两军齐发,厮杀声震天。

苍茫的雪地里,溅开朵朵红梅,有人倒了下去又摇摇晃晃站起来,有人倒下去却永远沉眠。

一柄长枪蓦地刺了过来,容玠侧身一躲,以剑作挡:“早就听说北梁太子的长枪威风凛凛,从无败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薛行野挑了挑眉:“容相的剑法也不赖。”

灵活如游蛇的剑反刺了过来,他早有准备地往后撤开。

都知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人都拿出了全部实力严阵以待。

容玠不再收敛浑身的杀戾,双目冷沉,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慑人,招招杀机毕露!

薛行野被他这股浓重的戾气惊了惊,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也收起了平日里懒散随意的姿态,刺出的长枪凶猛悍厉!

一场仗打得天昏地暗,最终两人身上都负了伤,双方也均损失惨重。

容玠跌坐在地上,头盔早就四分五裂,脸颊上的血痂凝上了一层冰霜,肩膀正在往外流血,他随手撕下一截衣摆,手指僵硬地包裹住伤口。

薛行野以枪撑地半跪的姿势,身上的盔甲破破烂烂,手臂上一条深深的血痕,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看来今日是分不出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