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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心慌,王妃有才

娇贵人惶着脸被皇上赶出御书房。卫总管低着头颤巍巍地道:“回皇上,慕鸣山现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那就给朕传李右相。一个个蠢的,朕养你们何用?”皇上负手怒气冲冲地在房中踱步。

说什么精心谋算,说什么动之以谋,诱之以利,算其于不备神不知鬼不觉,谋划于无形,让贤王府步步深陷其中。最气人的是他们谋划的空手套白狼,栽赃嫁祸的连环计。好了,百万斤粮食在梅澜江上不翼而飞,逼迫贤王府吐出粮食的计划也落空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皇上心中怒气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汹涌澎湃。想到那个清雅从容,聪明能干的贤王妃是自己亲自赐给贤王的,皇上心底怄得跟什么似的。钦天监,吴宗耀包括卫总管都被他挨个骂了一遍。

皇上负手在御书房中来回旋走,稍稍冷静些后,他唤来了密卫统领:“慕鸣山,秦湛,李右相,但凡知晓计划之人给朕挨个查。”他还不信了,明明天衣无缝,步步精心谋算的计划,贤王妃虽然聪慧有才难道还会料事如神,未卜先知不成?

密卫统领领命退下。

御书房里,皇上如何生气该自不必再细说。当天入夜,柳千展再次以家中老父馋酒为由,亲自到赵底酒坊取酒。赵氏酒坊后院,依旧是一片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没有人。他走过桔林,来到那人的寝房。寝房没有点灯,房里的人坐在火盆边上。火盆燃得很旺,窜着几缕淡蓝色的火焰。

柳千展没有上前,自顾自地寻椅子坐下,闷声道:“难怪你不担心,永顺街铺子转手的事你早知道了,白害我担心一夜。”

不担心么?虽然知道她有解局之法,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大着胆子以身为饵,以身犯险,他也是慌了的。男子咳了一声没有应答。

柳千展又道:“商铺转手是你安排的?”

“不是。”男子道。

柳千展道:“话说回来,那一位这一局谋得可真够深的。谁也想不到永顺街商铺里头藏着这重重猫腻,而且一重比一狠。”

男子手指轻弹,低低笑道:“她很聪明。机变能谋又不失谨慎心细。敌暗我明,敌方动向不明,她未雨绸缪连施小计多方试探,在察觉出问题后,果断施计转嫁祸端,移花接木,化明为暗,绕敌于后,谋敌于无形。”他果然没有看错她。

“对于,那些商铺现如今在谁的手中?”柳千展道。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轻声地低笑,带着哑然的咳嗽声。

赵氏酒坊里,柳千展问的话,今夜里,许多人在不同的地方都问了相似的问题。贤王府书房,处理完公务,准备告辞回府的黄敏德临行前好奇地问道。刘紫月捧着茶,挑眉含笑反问:“若是敏德自当如何?”

黄敏德微微垂眸略略沉吟:“若是属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尝。”

“敏德类我也。”刘紫月点头道。

黄敏德若有所思后,眼前一亮,含笑点头,披上披风打伞离开。

刘紫月将手头事情处理完,随后也离开书房。与平日里径直回琴语院不同,刘紫月提着灯笼,缓步于王府后院游荡。不知道不觉她来到王府的人工湖。贤王府的这处人工湖引的是活水,又从山那边引来一条暖泉,因此即便是寒冬腊月,湖面也不结冰。

刘紫月提着灯站在人工湖旁的石凳前。她记得,他喜欢在这里钓鱼。她手里捏着那枚双鱼羊指玉佩,唤来了龙一:“听雪山那边有消息了么?”

“没有,近来连地龙翻身也没有了,很平静。”龙一道。

刘紫月道:“龙二那边可曾有异常,仔细想想?”

“入秋起听雪山上风大雪大,前阵子是听说他寻山时受了些伤,再无其它异于寻常之处。”龙一攒眉细思。

刘紫月将灯笼提着灯笼向前走了几步,望向湖面:“昨夜刑部牢房行刺本妃的刺客都查清了么?”

“统共有三拨人。属下与他们交了手,有两拨非常熟悉,应该是太后与皇上的人。还有一拨神秘得很,属下一路追过去跟到西进街雨花巷便跟丢了。”龙一道。

“西进街,雨花巷?”刘紫月若有所思地道,“本妃记得上回宫宴时本妃用宫宴途中捉的几名刺客钓鱼,结果引来一批想要杀人灭口的刺客,当时你们也是追踪到西进街雨花巷中。”

“是的。”龙一道。

刘紫月提灯回寝院。难得的月夜。清冷的月华淡然洒照,房前屋后的雪被照得银亮亮的,远远看着仿佛都透着森森的寒气,冷寒冷寒的。贤王府是如此,贤王府外四处有雪的地方亦是如此。

清清冷冷的大街两旁的商铺,飞檐突兀,横斜有致。商铺连着商铺,屋顶连着屋顶,绵绵延延满积着泛着冷寒银光的雪。

街道上吱吱哟哟驶来一辆马车竟然出乎意料地在刑部府衙门前停下。刑部府衙门前,刑部尚书跪在高高的抬阶下行礼恭迎。马车车帘子掀开,先下车的是卫总管,而后在卫总管的搀扶下,走下一个身着黑色兜头大斗蓬之人。

刑部尚书提灯带路,领着来人一路向刑部府衙旁的厅堂而去。厅堂里灯火辉煌,铺陈华丽而不失庄严。

“把他带过来。”卫总管道。

刑部尚书点头退下亲自去办。卫总管侍候着身前之人解下黑衣斗蓬。斗蓬之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宫里搂着美人高床暖枕做着好梦的皇上。

皇上皱着眉坐下,在卫总管的侍候下喝了小半盏暖茶。他的茶杯刚放下,只听门外急促的一串脚步声响起,掀帘而入的是刑部尚书与双手被绑缚在后的慕鸣山。短短数日不见,皇上不细看,竟然险些认不出他。

慕鸣山蓬头垢面,满脸憔悴,身上带着一股让人一言难尽的腐臭之味。他的脸颊突起整个人有些瘦脱了形,蔫蔫地仿佛被妖怪吸走精气神一般。

皇上皱着眉,挥手令刑部尚书退下,又使了眼色令卫总管在门外守着。

“振灾粮在哪?”皇上从怀里抽出一方锦帕,捂着鼻子闷声说道。

慕鸣山跪在地上只是磕头与哭泣,他张着嘴不断地想要说话,却只是发出啊啊的单音节。皇上震惊,起身上前,捏起慕鸣山的下巴,这才发现他竟然被人拨了舌头。

“谁干的?”皇上恼怒。

慕鸣山摇头,又是一阵带着哽咽的混乱啊啊声。

皇上头疼,烦燥地抓过案桌上的纸与笔,扔到慕鸣山身前:“朕问你写,本应该运往威虎军的振灾粮去了哪。别告诉朕梅澜江的覆船你假戏真做,丢了。”

皇上掏出随身的佩剑割断慕鸣山身上绳解开只是摊坐在地上嚅捏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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