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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收局,本妃说的算

各方斗得你死我活,几败俱伤,而被他们认为是再劫难逃,任人宰割的贤王妃刘紫月这只小蝉则在裘家的帮助下洗清了嫌疑,悠哉悠哉地坐着她低调奢华的马车上路回京了。她走得倒是轻巧,留下一堆的烂摊子给离城知州。

刚在自家病中的夫人大吵完一架的离城知州灰头土脸地离开后院到书房与他的师爷议事。谋害黄四夫人的案子被迫结了,可是几次三番谋害贤王妃的真凶,在贤王府的压下他得尽快捉拿归案。

“大人,咱们将黄四夫人推出去,镇国将军府那边怎么交待?”师爷担忧道。

离城知州捏着眉心,神情疲惫,语气不奈烦地道:“不然呢,其他的那些硬骨头大人我可啃不动,也不敢啃。”

陈总督,王知府这两位是上官,后头又与朝中诸多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为了不引火烧身,离城知州不能动,也动不了。至于四皇子,田文忠,与皇家密卫他更不敢捅开这个马蜂窝。毕竟各方暗地里明争暗斗闹得厉害,都还是蒙着脸,掩在黑色面巾之下,白日里相互间见面,一团和乐,朝堂四处仍旧歌舞升平。参与这件事的各方势力他能动的只有黄四夫人,这个被裘家放弃的嫡十女。

离城知州烦燥道:“你坐下,晃来晃去,晃得我头疼。”内外不得安宁,他现在烦透了,贤王妃成功逃脱,他至今无法向上面交代。本以为杀了贤王妃这条大鱼,升迁有望,没想到,眼见着得手,却反被鱼咬伤了手指。竟然没有中毒,将计就计引得各方争斗,贤王妃,他真真是小看她了。

刘紫月没有中毒,继续走在回京的路上。重伤昏迷数日,才醒过来的田文忠气得吐血的心都有。他费尽心思,层层布局,几次借刀杀人,挑拨离间,斗来斗去的,损失了数百名毒卫,弄了半天,人家才是那个一直在背后看戏的人。好一个将计就计,请君入瓮贤王妃这个贱人,怎么不去死。

田文忠没有想到,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当喝完药,才要休息的他,收到暗卫送来的京城八百里加急的秘信,气得全身的血液直往上涌。

离京短短数日,他自以为牢不可破的帝师府秘室,竟然被不知道从让谁人给破了。他藏在帝师府的那些不能见光的冰血尸人的半成品,被京兆尹给揭了出来。京城为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费尽心力,散尽家财才经营起来的一点点名声,又被败了个精光。

是谁,是谁要害他。

刘紫月负手立于破庙的房檐下躲雨。青丝拿着一件浅灰色银丝堆花镶滚的锦缎斗蓬走了过来为刘紫月披上。

龙一带来了京里皇上震怒下旨捉拿田文忠回京受审的消息。刘紫月伸手置于房檐下,学着一旁的青丝接雨滴的动作道:“很好,希望本妃送上的大礼田文忠能满意。”布局的时候她有意拖延时间,等的就是他的离京,直捣他的老巢。

刘紫月唤出龙一,从袖间拿出一封奏折给他:“本妃参奏离城知州的折子,以及本妃准备好的送给大家的礼物,让人快马加鞭送入京城。”

黄四夫人是最好捏的那个软柿子?刘紫月笑了,离城知州会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哼,别以为谋害她的案子随便推出个挡箭牌来就想圆满了结,全了各方的脸面,大事化小,达到息事宁人的目的。为官之道,官场的潜规则她才懒得理会,惹急了她,都别想好过。他们想息事宁人,做梦。她要闹,往大里闹,揭开大家的皮,逼着他们对贤王府有顾虑,让他们不敢再明着算计于她。

刘紫月轻抚着肚子,低低地笑了起来,京城太平静了不好,马蜂窝离城知州不捅,她自己动手捅开,让天下都看看,几番为国而战的贤王才病重离开,有多少人急不可待地对他的妻小下手。

“开局了,怎么收局,可由不得他们。”刘紫月眸色微冷,霸气地道。她人还没进京,各方已经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大大地热闹着。上窜下跳挑拨离间的太后,忙着利用她的好继母黄宝贤的明容郡主,以及威逼利诱吴宗耀准备坐山观虎斗的皇上。若不是宫里的龙五,与锦星,她还真不知道他们这么惦记着她。

刘紫月参奏离城知州办案不利,指鹿为马,胡乱推出替罪羊结案的折子很快被送入京城。满朝哗然。贤王妃的折子上,明着指明了想要害她的最少有五拨人。

“暗卫,毒卫,隐卫,死士,密卫,敢问他们都是镇国将军府豢养的?”贤王府府丞直问到人脸上。

朝堂哗然声再次响起。有些事,暗下里大家都懂的,只是谁都没有挑明了说,比如贤王府在东华国特殊的地位,比如皇上对贤王府的心思,比如各方对贤王府的觊觎之心等等。

镇国将军府当然不敢承认豢养了这许多的势力,他们只能认同贤王府的说辞,言辞犀利地直指离城知州办案不利,推翻离城知州的原判,当朝请奏皇上让人出面彻查案子,还黄四夫人一个公道。

贤王府徐府丞也不知道贤王是哪个犄角疙瘩挖出来的奇葩。不但极善词令能说会道,还会哭会闹,眼泪说来就来:“贤王拖着病体残躯几次三番上战场保家卫国,这才病重,就有这许多的人欺负他的妻儿家小。”

徐府丞抹着泪,顿了顿:“对了,密卫是皇上派去的么?”

皇上黑着脸,忍着暴怒的冲动:“不是。不可能是密卫。”

徐府丞似是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玄铁制的,刻着“密”字字样的令牌拿出:“想来也不是。这个令牌一定是密卫不小心丢的。”

徐府丞随后从身侧的包裹里亮出了许多的证据,指证各方势力谋害贤王妃。太后党,太子党,四皇子党,等诸多党派都涉及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满朝文武几乎都涉及其中。徐府臣哭诉道:“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皇上派去的,可怜我家王妃身怀六甲,贤太子一脉险些断绝。我家王妃说了,她只是一介妇孺,实在是怕了。若是东华国容不下贤王府,容不下她,她愿意随同贤王归隐紫阳山,再不问世事。”

皇上的脸一黑再黑,面对众臣望向自己探究的目光,他只能咬牙令刑部彻查案子,下旨安抚,厚赏贤王妃。

皇上甩袖退朝。皇上在御书房内对着密卫统领狠狠地发了一通火。

“废物。”皇上怒不可遏地道。损失百名密卫,连一个妇孺的手指都没碰着。

密卫统领跪在地上,低着头有苦难言,贤王妃狡猾至极,他却实小看了她。

“令牌是怎么回事?”皇上怒气冲冲地道。

“属下不知”密卫统领摇头道。

“蠢货,自己去领罚。”皇上拿起手边的青花瓷茶杯,往密卫统领身上砸。朝堂上,贤王府的人就只差明说是他派人谋害贤王妃的。贤王妃这一招不按常理出牌,打乱了他接下来所有的计划。被她这么一闹,明着他是不能够再动她了。甚至她若是不明不白地被别人害死死,天下人都会猜疑是他容不下她。

贤王妃有勇有谋,很厉害的一个对手,很难缠的一个人,贤王妃,好,好得很。皇上再一次后悔起他的赐婚来,京城有那么多的闺秀,他随便指一个,都不至于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皇上发泄似地使劲踢了一脚御案的桌腿,疼得他嗷声叫起,差点掉下泪来。守在门外的卫总管听到动静跑了进来,忙给皇上揉搓疼痛处。

“皇上何必动怒,贤王妃只是一介没了男依仗的妇人。”卫总管邪着嘴,阴阳怪气地低笑道。

“哦,老货,你有什么主意?”皇上单手支着下巴问道。

“贤王妃死不死的又有什么关系。硬刀子割肉哪有软刀子来得让人肉疼。”卫总管道。

“有点意思,继续。”皇上收起脚,坐直身子道。

卫总管凑近皇上低声道:“到底是一介妇孺,她能守得住才是贤王府,否则贤王府只是一座宅子。”

“蠢货。”皇上拍了卫总管一个嘴巴子,不耐烦地道,“贤王妃不傻,她是不可能自己交出封地。”因为贤王府有先帝遗召,他不能下明旨要。

卫总管摸着脸上的痛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皇上别急呀,奴才的意思是说,贤王妃能自己交出贤王府则罢,若是不能,咱们软刀子割肉吃,一点点慢慢取。贤王府家大业大,有许多嘴等着吃饭,若是贤王府的各地的铺子,庄子,甚至是封地营生都出现问题……”

皇上眼前一亮,拍着手欣喜若狂地剪断卫总管的话道:“不错。软刀子割肉。一点点蚕食贤王府。”到时候贤王回来,面对空壳一样的贤王府,三十万闽军三十万张嘴,纵使他再有通天之能也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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