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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爷好棒,我喜欢

贤王点头:“确实,本王小看她了。”当时他也认为刘紫月处理不了,一直等着她向自己张口求助。胭脂商会以势压人,不过仗着那几门姻亲,才在京里耀武扬威的。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张口贤王府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只要她张口他便会出手为她摆平一切。胭脂商会?笑话,他的女人开间铺子玩玩,竟敢犯在她头上,他有百种法子收拾。

贤王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喝水用的琉璃杯子边沿,心底有些外人不得而知的甜蜜般的失落之感。他一直欣赏并喜欢刘紫月的独立坚强,聪慧过人。可是他发现媳太独立坚强,聪敏过人也不好,遇到事,老想着自己独自面对解决,他这个相公基本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他巴巴地等啊等,尤其是美颜坊负面消息最厉害的那几日,他每日特意的晚起,陪媳妇用早膳。每日傍晚她一回到王府,他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跟前陪着,就是希望她能记得他这个最大的靠山。

贤王眸光微闪,暗自无奈地摇头,他都算计好了回报,结果,那死丫头,太能了,竟然自己解决了。贤王心底甜蜜怨念的同时,又一脸理所当然的傲然之色。他的凤凰合该如此,当蒙尘明珠,试去所覆的尘埃,该耀了多少人的眼睛。若是可以,他愿意放下这一世的荣华,只为换来对她一生的守护。时间该死的时间,贤王低垂着眸子,遮着眼底复杂的眸光。

柳千展没有注意到贤王的脸色变色,自顾自地道:“小媳妇这回主导舆论的手段堪称经典,没想到自己黑自己也能收到这样的效果。”

贤王道:“这是一个新颖大胆的思路,回头你让主管市井流言那边的人多学学,以后说不定可以用上。”

秦湛本以为外面争对商会的负面流言过个三五日便会淡下来。但是面对京城对胭脂商会日渐加剧的流言攻击以及越来越多被欺压狠了的小商铺在人暗中挑说下纷纷站出来联合反抗。魏家,曹家等商贾名家也站出来力挺小商铺指责胭脂商会不仁义。胭脂商会仗势蛮横,多行不义,墙倒众人推,深陷各方舆论的指责。

让秦湛更没有想到的是在胭脂商会欺行霸市的呼声愈演愈烈之际,竟然惊动朝庭,御史台数位御史联名上奏,指责胭脂商会没有经过朝庭的准许,私设营利性的组织,扰乱民间市场的经营秩序,意图牟取暴利。

在皇上的有意回护,镇国将军府,太子一党,颜家人等一些势力的出面周旋下,最终虽然没有强令解散胭脂商会,但是责令整改是一定的。胭脂商会降低各商铺的入会抽成,提高入会商铺的福利待遇,比如降低小商铺的进货价格等。

送走了最后一批讨要说法的胭脂行的小商铺,秦湛在商会议事厅内发火,砸碎了他最喜爱的紫砂竹纹茶壶。没想到由自己主导的抹黑美颜坊的事件,不但没吃着肉,自己还因此被剐去一层皮。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湛火窝在心头,难以发泄。

秦荣挥手让门外的奴婢进来整理地上的紫砂茶壶碎屑。秦荣道:“父亲,您消消气。”

秦湛负手在议事厅央来回踱步:“消气,怎么消气,分钱的时候一个个哪都少不了孝敬,真到用时,没一个顶事的。瞧瞧吧,又是月底了,到了咱们上供银孝敬的时候。”

秦荣垂头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秦湛这才想起自己分派给小儿子的事:“你怎么回来啦,那头怎么说?”

秦荣从怀里拿出一张条子递给秦湛道:“老规矩。他养的那些人等着吃饭,他也是没办法,这事被人给盯上了,他不敢做得太过。还说事成之后定然少不了秦家的功劳。”

秦湛接过条子匆匆地看了一眼,愤怒地将它撕碎:“合着就为难为一人。对了,被给盯上?”

秦荣道:“是,具体是哪方面的人又不清楚。”

秦湛冷静了不少,刮了刮头皮道:“嘶,不该呀,敢盯上他还不被人发现的人,坏了,会不会是……”秦湛看了一眼收拾好议事厅内紫砂壶碎片的奴婢,见她退了下去,背着人,暗暗地对小儿比了个朝天的手势。

秦荣道:“或许。他让咱们收敛些,说是闻着味儿不对,怕人有趁机摸排咱们的底细。”

秦湛郑重地点了点头。

秦荣又道:“那头说了,美颜坊的秘方不错。”

秦荣道:“刘离滑着呢,这事还得从长计议。”美颜坊的秘方他惦记着,尤其是顶级包装的雪肌系列,更是难得一见的护肤美容的珍品。秦家以胭脂水粉发家,自然知道其中的价值,若是得到秘方,再加上秦家祖传的那些配方以及秦家的售货渠道,何愁赚不来白花花的银子?

被人惦记着秘方的刘紫月此时正悠闲地坐贤王府人工湖上陪某只钓鱼。解决了胭脂商会的刁难,胭脂铺子正式上了轨道,刘紫月提了苏掌柜的副手吴顺做胭脂铺的新任掌柜。天一楼,胭脂铺有苏掌柜总管着,刘紫月便渐渐地清闲下来。

刘紫月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又钓起一只大鱼的某只,嘟着嘴儿看了一眼自己网兜里稀稀拉拉地游着两尾小得可怜的鱼苗儿,放下手中的鱼竿道:“不钓了,爷太厉害。”

贤王淡然轻笑,捏了捏刘紫月鼓着的小脸道:“本王赢了,王妃可得给本王做你前几天说过的烤鱼。”

刘紫月看了一眼明媚的阳光,五光十色的湖面,以及人工湖边大片的空地。想了想点头让青竹准备烤架,自己亲自准备食材。索性闲来无事,某只烤鱼的主意也不赖,这让刘紫月想起自己与贤王在幽州无名谷的生活。清静简雅,只有他与她,如同寻常夫妻一般。

烧烤的工具前些时候她画着图纸让苏掌柜寻人弄的。东西送到贤王府的时候正好被某只瞧见。自己当时随口一说,某只爱钓鱼,有了这烧烤架子,哪天有空,他钓鱼,她在旁边给他烤鱼吃也便宜些。当时看见某只亮晶晶的眸光闪烁了几下没太在意,如今想来,今天贤王硬拉着自己比赛钓鱼怕是一开始就存心算计。刘紫月甜甜地笑了一下,他们家爷坏死了。

摆好调味料,烧火生炭,刘紫月将收拾干净的大鱼放在特置的烤鱼架子上,刷上油开始烤。边烤鱼,刘紫月与贤王说起了胭脂商会的事:“也不知道胭脂商会惹了谁了,竟然被御史台给告了。”

贤王坐在人工湖边上的小木椅子上继续钓鱼,他背对着刘紫月道:“秦家近年来为了大肆敛财做的坏事太多,惹的人多了去了,不过皇上需要秦家,这样的处罚已经是皇上的最大限度了。”不过也有收获,虽然没有探明秦家真正的背后之人,但是秦家的不对味,却是让他品出了。

刘紫月点头,将鱼翻了个面:继续放在烤架上烤着:“张绍杰的案子要判了,张家外嫁女们如今上窜下跳地想法子保张绍杰,爷的网怕是要被人捅漏了。”

鱼竿抖了抖,贤王眼疾手快地将鱼竿儿提起,又一头大鱼被某只钓了上来。刘紫月伸着大拇子比划了一下,笑道:“爷好棒,我喜欢。”

某只呆了呆,回以娇妻一个明媚灿烂的微笑,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误以为的情话给染红了。小舅舅说得没错,男人听心爱女子的夸奖是会上瘾的。

刘紫月看着她孤傲邪肆的王爽朗明丽,简明单纯的笑,忽觉得有冰雪消融大地回春,世间静好之感。腹黑如狐,聪慧过人的某只真纯情。刘紫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某只将她那句“我喜欢”想歪了。不过这也难怪,时代不同。刘紫月笑了,被某只瞬间的呆萌纯情甜到了。他为她,她知道。

炉架火槽内的炭火,噗哧噗哧地响起,一股子刺鼻的浓焦味儿向刘紫月秀挺的鼻儿传来。回过神来的刘紫月这才发现,毛刷上大量的油滴落在炭火上,炭火烧得太旺了些。而她正烤着的鱼的背面,华丽丽地披上一层黑亮的外衣。

咳,咳,这个时代,人生中的第一次烤鱼,就这样以失败告终。果然男色误人,男色误人也。

刘紫月瞪了某只一眼,只见某只耸了耸肩,无辜地道:“没关系,左右你家男人会钓鱼,有的是鱼给王妃练手。”

刘紫月无语,明明自己才是那罪魁祸首好不好。

刘紫月重新拿来一条收拾干净的鱼放在烤架上,刷着油开始烤。又问起了有关张绍杰的事。

某爷重新坐回木椅上甩竿钓鱼,背对着刘紫月,幽幽地道:“放心,本王撒的网紧实着呢。贪功冒进,误中敌人圈套,险些丢失摩尔港,致使我军损兵折将之事已经被白监军证实,北幽总兵秦越,老将余志林等北幽将领联名上奏状靠张绍杰领兵之过,纵使是皇上如无特殊理由,国法军纪面前想要轻轻放过都不容易。军心不可失。张绍杰想要靠着妇人裙带关系,从牢里爬出怕是很难。”姻亲也就那么回事,嫁出去儿泼出去的水,若是举手之劳或是损失些小利可以救出也就罢了,但是张绍杰所犯的可是死罪,谁人愿意牺牲自家巨大利益换取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姻亲?

“张绍杰会死?”刘紫月道。

贤王道:“不会。不过张家损失亦不会小,拔出萝卜带出泥。本王想探探张贵妃。区区一个贵妃,若不是掌握着什么,以昭霞长公主的身份与地位,何以在拿到万年冰山雪莲之后,调换着赝品交出去?”

“不错,说明她与昭霞长公主是一路,也不是一路。或才说她与昭霞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牵扯。”刘紫月将鱼翻了个面,续续烤着。

提起万年冰山雪莲,二人又谈到了万年冰山雪莲的原主人容淑仪。贤王让人将皇上对容淑仪背后使的手段透给逍遥王。说来也怪,收到消息的容淑仪一改往前火暴,骄傲,沉不住气的脾性儿,仍旧如同没事人一般按照皇上的要求讨好侍奉皇上。

对此贤王老神自在地道:“容淑仪越是如此,就越说明南疆手里果真掌握着什么皇上极为想要的东西。经此一事,容淑仪聪明了许多,她该想明白,她与皇上不过各取所需,南疆那里需要皇上交出东华国在南疆多年经营的内线,也需要皇上支持逍遥王上位。”

刘紫月点头:“他们二人产生隔阂也好,咱们才能有机可趁,顺便瞧瞧皇上与南疆之间的事。”

刘紫月一边给烤鱼下佐料,一边与贤王闲话政事。二人提到了近来病重的昭霞长公主。刘紫月兴灾乐祸地笑道:“这回只怕昭霞长公主是真的病重了。”万年冰山雪莲丢了,可不得挖心肝儿疼。

被刘紫月这里提及的处于病中的昭霞长公主,现如今如刘紫月所说的那样心肝儿疼得厉害,日日缠绵病榻,不能起来。不过刘紫月不知道的是,除了这个,还有来自心诚山庄的恐惧与来自仍旧蒙被在鼓里的皇上那里的担忧。

那日她虽然故布疑阵,将罪责推到张贵妃身上,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怕是心诚山庄很快就会查明,张贵妃的清白。而自己施行的调包计只要露出蛛丝马迹,总有一天会被心诚山庄所查获。与他们打交道这么久,她很清楚,他们有那个本事。想到真像被揭开的那一日,自己的下场,以及可能自己小心保护多年的那个秘密也会暴露于人前,躺在床上的昭霞长公主不禁打了个冷颤,即使盖着再厚的暖被,她仍觉得冷。

“来人,来人,死哪里去了?”昭霞长公主大声喝斥着。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站在门外房檐下的婢女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回长公主,奴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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