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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说的对,这事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大姑娘高抬贵手就此揭过此事。”陈婆子软声细语地讨求道,“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就饶了她吧。”王婆子被打怕了,抱着刘紫月踢过来的脚,求饶,承认了错处。顾着当下的局面,见好就收,利息而已,以后总有法子收拾了,刘紫月退开。

刘紫月道:“我差点被害死,只是一顿打,这么算了我吃大亏了,陈嬷嬷是明白人,我如今初回府里,自是知道拿什么来换。嬷嬷们还是仔细想想再回我。”刘紫月若有所指地道。王陈二婆子谋害前主之事,她暗自放在心上,初来乍道的,打一顿就好,不便再有大动作,以后再谋算,自会为原主讨回公道。

陈婆子苦笑,大病初愈的大姑娘比以往可厉害多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气势大不一样的刘紫月,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总觉得变得陌生了许多。难道之前的逆来顺受都是她装的不成?那她的城府也太深了些,竟然连养她多年的那户人家,以及府里的夫人都瞒过了。

她与陈婆子本是打算威胁一番让大姑娘自行闭嘴,但是如今却反过来被大姑娘三言两语的握住了把柄,王婆子白白被打一顿还不敢回府声张。陈婆子的手紧紧地拉住王婆子,怕她再乱说话。

既是要起程上路,王陈二婆子被刘紫月打发了出去,各自收拾行囊去了。刘紫月的行囊极为简单,几件随身用品,几身旧衣裳,外加老头儿给她的四本书,以及几个易容用的小瓶小罐。刘紫月仔细地将东西夹裹在包袱的衣服中。

刘紫月看着这简陋的行囊,心里一阵嘲讽。她就是那个在东华国都有着最最贤良名声的嫡母的女儿。有谁会相信堂堂二品尚书之女住的是柴房,穿的是别人穿过的粗布旧衣,通身无一件像样的首饰?

“当真是贤良人。”刘紫月道。

约么半个时辰,三人结了客栈的账上路了。马车是府里为她准备的,还配了一个车把式。刘紫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等待她上车的车把式。衣服虽是短打样式,但布料却是上好透气,色泽均匀不易脱色的锦绵布。比她身上穿着的粗绵布衣料要强很多。马车车箱是用上好厚实的榆木制成的。车箱上雕刻着各种花团锦簇的暗纹,四周都布着大红绸缎做成的帷布。

刘紫月抱着包袱撩开被太阳照得有些晃眼的透明水晶串成的珠帘走进车箱后,摇头苦笑。车箱内饰再简陋也没有了,除了三张薄旧的席子,以及嬷嬷们各自的行囊外,车箱内再无它物。她这个继母倒是好得很,表面功夫做的,那真是华丽无比,可是内里对她,竟连基本的皮面功夫也懒得做。也对,她算什么?一个没娘,没有母族庇护,父族不理的她,几乎等同于孤女罢了。

刘紫月盘腿坐在空余的那张席子上,靠着车箱闭目休息。算她们识相,没敢再说什么车箱三人齐坐拥挤,要小跑跟在后头的话。否则,她定要让她们也尝尝跟在马车后头吃灰奔跑的滋味。

想当初,原主可是被这两个婆子丢下马车,跟在马车后头一路小跑,整整吃了三天的车尘。要不是她们连番的搓磨,原主怎么可能仅仅一顿暴打就一命呜呼了呢?这笔帐她记下了,总有一日,总有那么一日,曾经欺辱过原主的,她定代她一一讨回。

一路上,纵使车把式经验丰富,但是还颠簸得厉害。陈婆子看了一眼仅坐薄席上震得十分难受的刘紫月,有意卖她个好提醒道:“大姑娘,像我和王婆子一样,用些厚重的衣物垫坐会好受些。”夫人是有意难为人的,她知道。那府里的主子们出行,哪个的马车莫说是抱枕,暖被了,就连茶水,香炉等一应用品都备得齐齐的,就仿佛是多出来的一间休憩小间一般。偏大姑娘的这辆马车据说是夫人特意着人打为她造的。她们来时就知道马车是这个样子,特意各自准备了厚重的衣物。

刘紫月一手抱紧包袱,一手死死地抓着车箱内的扶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陈嬷嬷的提议。衣服里头还夹裹着几个师缚给她的小瓷瓶。她不好当着嬷嬷们的面将东西拿出来。

王婆子斜睨了一眼将旧包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刘紫月,撇了撇嘴,捂着痛处暗想,真是上不得抬面。不就是几件破衣服吗,有什么舍不得的。那府里三等丫环穿的都比她的好上许多。王婆子曾经趁刘紫月生病昏迷的时候打开过她的包袱,她是知道的,刘紫月包袱里除了几件衣服,连一个铜板也没有。也对,夫人怎么可能给她月钱?

本来可以走好走的官路的,也是因为她生病的事,耽搁了行程。王陈二婆子怕上头主子发现端倪,于是合计车把式,决定抄小路将耽搁的时间补上。小路崎岖难行,王陈二婆子做了充足的准备倒还好,仅有一块薄席的刘紫月坐在颠簸得十分厉害的马车上,被震头头晕目眩,身子发麻。

“停下,不行了,呕,”刘紫月捂着嘴,强忍着急涌上来的恶心道,“我要吐了,难受,停车。”晕车晕得厉害,刘紫月等不得马车停稳就抱着包袱先行跳下马车,飞奔到一旁的大树下,扶着树吐了起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山上连番窜出几个正处在激烈打斗中的人来。一群黑衣蒙面人正在围攻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男子。而面具男子武功虽然高强,一掌就可以拍飞急攻过来的蒙面人,但是由于身体原因总是疲于应对,力不从心。

刘紫月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行驶到如此偏僻之处。她面色苍白,忍着吐得有些虚软的不适身体,稍定定神,尽量降低存在感,快速地朝马车所在的方向靠近。

“你过去,不留活口。”蒙面黑衣人并不打算放过刘紫月等人,指挥着另一个离刘紫月较近的黑衣人行动。

黑衣人提着带血的刀杀向马车走去,王陈二婆子顾不得还没上车的刘紫月齐声对车把式道:“快,快跑。”

马被受了惊吓的车把式赶得疯了一样地向前飞奔,拖带着马车颠抖摇晃地向前疾行。围着攻击戴面具男子的一群黑衣人,被面具男挥出的最后杀招给全部放倒。而面具男子也因此而重伤吐血昏迷倒地。正在追赶马车的黑衣人放弃眼见着就要追上的马车,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倒地的同伴以及昏迷中的面具男子,眼中闪烁着势必得手的坚定必杀的眸光。不过在解决面具男子前,他决定先行除掉离他最近的刘紫月。

血沿着刀尖一点点滴下,银亮的刀背在下午的阳光的照射下晃出阵阵光晕。一抹森寒的光晕晃在刘紫月的脸上,她看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抱着包袱紧张得向后略退了几步。黑衣人举刀砍来,刘紫月镇定地左右闪躲,并趁着黑衣人大意惊讶之时,将隐在手中的短匕首扎进敌人的心脏。前世她跟着随身的保镖学过多年近身格斗术。从小到大也曾面临过许多大大小小的刺杀,这都拜她那个好叔父所赐。刘紫月冷眼看着黑衣人临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从他身上喷发出来的赤红醒目的鲜血,只是从容地退开罢了。

刘紫月扭动手腕,这副身体因为服用过洗髓丹的原故,比前世好太多了,而且力气好像也比原先的大很多。嗯,回去,还是要加紧练习师傅给她的武功秘籍。要不是这黑衣人大意轻敌,她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刘紫月眼神复杂地看着昏迷中的面具男子。照理她应该尽快独自离开这个事非之地,但出于一时的恻隐之心,她还是决定先将面具男子带到附近的草丛堆里藏起,再行离开之事。

面具男子在刘紫月将他放置在不远处的草丛时就醒了过来。他眼神凌厉而冰冷,在刘紫月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果断地将手中的剑架在刘紫月的脖颈上。

“去,把外面的清理干净。”面具男子声音清冷地命令道。

面具男子的剑在阳光下,寒光闪烁,它将刘紫月的热心肠给彻底镇得冰凉。刘紫月气呼呼地瞪了一眼面具男子,果然好心没好报。

刘紫月从面具男子剑下退开,转身走向打斗处,心中不愤地暗道:我跑了,你又能怎么地?

面具男子似知道刘紫月心中所想一般,冷悠悠地道:“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擅自逃跑者,死。”

刘紫月走在前面的脚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摔倒在地。认命地放弃逃走的念头,乖乖地按照面具男子的要求处理起尸体来。面具男子的功夫,刘紫月是见识过的,刚才他虽然似是受了内伤,但是面对一群武功高强的人的围攻,仍旧可以放出那般狠绝的招式,将所有人都杀死。

刘紫月蹲下准备搬尸时,面具男子道:“处理伤口就好。”

刘紫月处理伤口时这才注意到这些黑衣人身上的致命伤,全部外面看起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刀,而内部的肉里呈放大,摧毁性。也不知道面具男子练的是什么功,怪不得要她处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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