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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么多天,郭长木的解药早就到了,我肯定服下了,你还替我捂着,为什么?”他轻声问,隐约有点缠绵温软的味道。

感觉到他仍旧闭着眼,沈碧月才将手挪开,“这话该是我问你,你已经服下了解药,应该早就好了,却一声不吭,任人误解,你将耍弄人当做本能,以后总会自食苦果。”

她早应该看出来的,他闪避时烜攻击的时候,还有挥袖的力道,一点都不像个病重之人,她当时还以为他是强弩之末,硬撑的而已。

他轻笑,眉目间的冷漠如冰雪消融,瞬间生动起来,“骗到你了就是,你想当我的苦果?”

沈碧月没忘记他对她做的事情,并不打算和他和颜悦色地说话,只是他现在闭着眼,也看不到她眼里脸上满满的疏离之色。

“臣女没那个荣幸,殿下还是放臣女一条生路吧。”

“我若是真心愿意放你,今日就不会来了。”他闭着眼也能摸到她的手,紧紧拉住,“鬼手已经盯上你了,江燎也在这附近转悠,待在哪里都不安全,你身上脏污不堪,需要一个干净又安全的地方,何不考虑跟我回去?”

“墨笙是你找到的,还是她自己出现的?”沈碧月答非所问,手上想挣,试了几下都挣不开。

“回去说。”

外面人多口杂,不适合谈事情,她也清楚,但她跟了邵衍回去,就代表她妥协了,与她的本意相违背,又如何愿意走呢。

邵衍知道她的心思,也跟着沉默了会儿,但他的心思坚定,到底与她的摇摆不同,这一阵子休养下来,很多事情也想得清楚,想说的话,现在不适合,只能先将姑娘给拐回去。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他想拉人走,人不愿走,最后还是羽林军的人过来巡查,才逼得沈碧月不得不暂时选择跟他走。

墨笙没跟上他们,只得一路找到了邵衍住的地方,结果刚在外边徘徊两圈,就被人给揪着后衣领从墙头扔进去了。

毫无防备被人狠摔了一下,幸亏她的底子好,身体强健,一落地便抱头滚地,缓和了下坠的力道,只是滚了一身的草渣泥土,狼狈极了。

她爬起来,就看到一双男人的靴子轻巧落在眼前,循着靴子往上瞪,是少年面无表情的脸,眼神居高临下地俯视,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你干什么?有路不走非要翻墙,轻功好很厉害吗?”墨笙拍着身上沾到的泥,愤愤道。

“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是想被人当成贼抓起来吗?”天风无视她的絮絮叨叨。

“我来找我家姑娘的,找到人我就走。”

“别想了,沈姑娘不会跟你走的,你跟我来吧,房间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天风转身就走。

墨笙一看就急了,“谁要跟你走,我是姑娘的贴身丫鬟,不用单独房间住。”

“在主子的地盘,就得守主子的规矩,你家姑娘跟了主子,自然也在主子身边,你别去瞎凑热闹,当心主子心情不好了,拿你开涮。”

天风压根就没打算等她,墨笙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我家姑娘怎么会和你家主子在一起,你少骗人了。”

“你这个丫鬟做得真是一点不称职,为下人者,不可过问主子私事,你只管在沈姑娘身边待着,至于她想跟着谁,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你别跟我绕圈子,想骗我入圈套,姑娘她就没想过要跟人。”

“以前没想过,是太小了,现在长大了,自然是想的。”

墨笙瞪着他,这人怎么就非要往姑娘和豫王的身上绕,字字不离中心,句句拐成陷阱,要套她进去。

“反正姑娘还没到嫁人的年纪,以后她跟谁一起,我自然也跟着,现在谈这个还太早了。”

天风看了她一眼,她的嘴里这么说,眼神却闪烁,显然她也不是很确定沈碧月与邵衍的关系,在他面前光顾着嘴硬了,便说:“是早了些,说不定那时候沈姑娘的身边已经换了一个丫鬟。”

墨笙心神一震,又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人嘴里就没一句好话是不是?”

按理说,他是豫王的心腹兼近身护卫,也是王府总管,地位比普通朝官都要来得高,墨笙只是个世族嫡女身边的丫鬟,根本不能相比,她敢这么和天风说话,一方面是本性如此,另一方面还是在潜意识里倚仗了沈碧月和邵衍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不过是她自己没发觉罢了。

天风也懒得戳破,直接领她去了房间,就安排在沈碧月住的附近,不相邻,靠得不会太近,也能保证照应得到。

只是很可惜,墨笙自打住下来的那一天开始,根本就没机会见到沈碧月,甚至还要在江燎上门的时候躲起来,她一度以为姑娘是被豫王给软禁起来了,几次三番试探天风,皆败落而归。

就在她纠结着是不是应该要豁出性命救人的时候,沈碧月出现了。

明眸皓齿,粉颊桃面,顾盼生姿,用来形容沈碧月如今的气色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她走近,脸上不带笑意,也明艳得让人看痴了眼,墨笙不禁怔然,她对沈碧月的印象还停留在几日前一脸消瘦的模样,几日不见,养得更好了。

主仆两人简单叙了一番旧,墨笙对自己的经历避而不谈,沈碧月也隐瞒了她与邵衍之间发生的事情,只谈信都事变,不过这件事差不多已经解决了,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墨笙问及沈碧月的近况,才知道姑娘还真的是被变相软禁了,只是被软禁的理由同她一样,都是为了躲避江燎。

墨笙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禁凝重道:“那姑娘一直都待在豫王殿下的房里?”

沈碧月瞥她一眼,“别想多了,只是给人当丫鬟的,等他病好就放我们走。”

“姑娘,豫王殿下的身体是什么样的,谁都清楚,说难听点,那就是个药罐子。”她特地说得很小声,怕被人听见了,“如果他的病一直好不了,姑娘不就得一直陪着?”

“我懂些医术,他的身子好没好,我还能不清楚吧,也就这两日了,你尽快收拾一下,说走就走了。”

墨笙半信半疑地去收拾东西去了,说是收拾东西,其实属于她的东西也没两件,身上穿的这件衣裳还是天风准备的,旧衣服搁在柜子里,如果要走,还得先换衣服,豫王的恩惠不是谁都受得起的,就算是一件小小的衣服。

刚打开柜子,就听到沈碧月往外走的脚步声,她连忙回头,“姑娘住在哪里?若是要走,也好去找……”

沈碧月摆手拒绝,“到时候我来找你就是,你安心待在这里,别惹麻烦了。”

墨笙看着她离去,脸上的表情顿时沉寂下来,过了一会儿,她走过去将门关上,换衣服。

沈碧月从墨笙处离开后,便回了邵衍住的地方,这几日她都与他待在一处,两人虽未住在一间房里,但彼此的房间相邻,只隔着一堵墙。

邵衍难得躺在床上休养,时不时召她过去喝茶下棋,倒是像极了邵衍在朝仙阁时与玲珑仙子相处的画面。

玄衣送药进去的时候,看到两人化干戈为玉帛,和和睦睦地坐在一块儿下棋,刚开始惊得连药碗都没拿稳,洒出了几滴药汁,后来也就习惯了。

总觉得他们能坐在一块,身体距离很近,面前却像是隔了一层雾,邵衍的眼眸漆黑,看不见情绪,沈碧月的眼眸沉静,始终望不进去。

这两人亲热的时候得要人命,疏远起来也比人吵架冷战还厉害,面上浅笑不止,实则淡漠如霜。

沈碧月也就算了,从来没热情过,兴许对谁都没兴趣,但主子不是对人家有点意思吗,怎么就不晓得主动一些。玄衣没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倾向了沈碧月那边。

屏风后边,男人的身影颀长,双臂微张,明显正在穿衣,身边没个服侍的人,沈碧月也没上前帮忙的自觉,可怜堂堂亲王殿下,平素里穿衣吃食都要人伺候的,现在却得事事自己办。

沈碧月坐在桌前,看着屏风后的影子撑着下巴,想着自己作为丫鬟在他身边待着的这几日,却不像个房里伺候的丫鬟,更像是书房里陪着解闷的丫头。

正想着,那人已经从屏风后转出来了,微凉的眼眸看向她,“去换吧,速度快点。”

她起身,走向屏风后,临进去前还向他投去警告般的一眼,邵衍回视她,目光坦然,倒显得她小心眼了,不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心点总是好的。

等她从屏风后出来时,本来一位娇女郎,立马变成了俏儿郎。

邵衍手里拈着一层蝉翼般薄薄的人皮面具,顺着她脸部的轮廓慢慢贴上,俊俏明艳的容貌瞬间减色七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站在俊美妖异的他身边,完全被衬托成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兄弟。

她很快就察觉到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胸前,嗖的一下转过身,恼道:“你往哪里看?”

邵衍转到她面前,眼眸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孤只是好奇,你前头也不小,怎么就掩得一马平川了呢?”

自然是用了裹胸布的,她最近正在长身子,裹起来还有些生疼,但这些话是断断不能对一个外间男人说起的,她的脸皮还没他那么厚,这样露骨的话都能说得面不改色。

邵衍见她恼得耳朵都泛着粉色,便打住了,今日还要她陪他去外头走走。

信都县的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只除了何仁生那边紧咬牙关,什么都探不出来,戴宗与何仁生官商勾结,随意更改征税条例,疯狂收敛钱财,县衙里的官员大多不知情,唯有县尉与戴宗是同伙。

县尉主县内治安,但凡发现有百姓反抗,随意扣上一个罪名抓起来问罪,除非上交保命税,否则绝不放出来,还有可能会在牢中用刑,丢了性命,有了县尉的协助,戴宗在信都县里跟皇帝一样,即便有御史下视巡查,也是些糊涂的,银钱美人一塞便糊弄过去了。

“也是他的命好,若是碰上秦召来巡察,他就猖狂不到现在了,只会和郑经一样的下场。”沈碧月有感而发,这话倒是不假,秦召连郑经都敢揭发,更别说一个没权没势的戴宗了。

邵衍与她看法不同,“戴宗不是个没靠山的人,他藏得深,若非孤有心,也摸不到他的头上去。”

她听着奇怪,他的意思是他一直都在盯着戴宗,那么这次皇帝派他来信都县就不是巧合了,可信都事变和鬼手又要怎么解释。

“这个地方,有些熟悉。”邵衍突然停下脚步,也打断了她的思绪,抬起眼眸一看,竟然是黄胜的家,他们走着走着便走到这里来了。

正巧黄胜家的门打开,妇人看到门前杵着的两个人,顿时一惊,眼神很快就定在了邵衍的身上。

“十五?你怎么在这里?小昭没和你在一起吗?”妇人挂心小昭,她上次出门后就再没回来过,杳无音讯。

信都县里关于县令戴宗和何仁生勾结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包括何仁生教他们种植的毒花,其实就是害他们得了怪病的罪魁祸首,他们并非生了怪病,而是中了毒,所幸豫王殿下寻来了解药,救了所有中毒的人,黄胜和妇人听说这些消息的时候,感到分外庆幸与轻松,遗憾的是小昭再也没了消息。

邵衍性子衿贵又清傲,对于不认识的人,连个眼尾扫风都不会给,黄胜夫妇此刻在他眼里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沈碧月暗暗拉他的袖子,示意不用理会,哪里料到他甩开袖子,真的和妇人说起话来了。

“小昭这几日忙着,不能过来。”

“原来是这样,她一直说着要找人,已经找到了吗?”妇人还是最关心这个,毕竟小昭心心念念着要找人。

邵衍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站在身边的人,身边人将脸转向一边,揣着明白装糊涂。

邵衍淡淡一笑,回道:“劳您挂念,已经找到了,她这几日就是在忙这件事,所以没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