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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报告?”

后背一凉,捏着纸张的手指不断颤抖,她耐心看到最后一页,跌坐在地。

“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尚芷洛扬手将纸张甩向一旁,迅速踹倒身旁的保镖,夺下他手里的短枪,指着时政海吼道,“这不是真的!”

唰唰——

几道人影迅速将她包围,尚芷洛漆黑的枪口正对他,美眸瞠圆,“这些都是你胡编乱造!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相信!”

“尚小姐别激动,真相我已经给告诉了你,信不信由你。”

“时尚本就不是你和阿曜的孩子,三年前我担心你不肯去意大利,所以派人在你分娩后,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至于你真正的孩子在哪儿,不如你按我说的做,兴许可以知道他的下落。”

“阿曜中了毒,他完全毫不知情,把尚儿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你说我要是以这个孩子要挟你,会不会成功?”

尚芷洛冷笑一声,利索上膛,“如果是三年前,我兴许会信,可现在,你做梦!”

敲门声传来,她下意识看向门口,陆离提着饭盒走进病房,边说道,“洛洛,我买了你喜欢的小龙虾,作为医生我不该对你太苛刻,吃一只还是可以的…”

陆离走进里卧看清眼前状况,还没开口便被保镖挟持。

“陆医生来的及时,不如请他看看?”时海政冷笑一声道。

吩咐人松了绑,陆离向她投来放心的眼神,尚芷洛放下短枪,俯身捡起文件递到他手里,“帮我鉴定这份文件是真是假。”

“连这份也一起吧,让尚小姐好死的明白些。”

保镖递来一份新的文件,尚芷洛没接,眸底的怒气褪去,满是黯然。

“这一份是阿曜和另一个孩子的鉴定报告,为打消你的疑心,尽管请人去看,我不阻拦。”

时政海信心十足看着她,早就料定她会为己所用,不缺这会鉴定的功夫。

“想清楚以后,欢迎来庄园找我。”

大队人马撤去,包括之前禁锢她的保镖也走了个一干二净。

尚芷洛坐在走廊座椅上,将脑袋埋进膝间,任陆离怎么叫唤都不应声。

像是在等死神的宣判,陆离将报告送去鉴定科也有一会,正好遇到和他相识的医生,省去繁琐的流程,知道结果快些。

陆离提起一颗心,仅简单安慰尚芷洛几句,拨通警局号码。

他将Ann的死亡过程说的清清楚楚,随之对方以警力不够的烂理由拒绝了这桩案子的审判,Ann在意大利举目无亲,陆离叹息一声处理了她额间的弹痕,将人送去火葬场。

前前后后忙完,天已经快亮。

等他满头大汗返回医院时,尚芷洛仍旧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坐姿,一动不动,不同的是,脚边摊开的文件一页页摆放整齐,陆离猜到什么随即走上前。

“这些…报告都是真的。”

许久不开口,她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沙哑道,“时政海说的,都是真的…”

陆离拿过报告翻到最后一页,凝视了半晌,唇里的话终究咽下,只说了几字,“会过去的。”

“会吗?”尚芷洛舒展身子,一扫之前的阴霾,眼底是他不曾见过的坚毅。

“我一直在愧疚这三年没有陪尚儿度过,在她刚刚开口叫爹地的时候,我却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是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可以开心快乐的成长,想到这里我便不害怕了。”

尚芷洛笑了笑,擦掉脸上的泪痕,收拾好手上的文件递给陆离,“拜托你了,这个帮我保管好,接下来的路得我自己走了。”

陆离怔楞看着眼前这个完全和三年前不一样的女孩,褪去青涩,她身上锋利的光芒好似将她照耀的特别动人。

接过她递来的文件,尚芷洛谢绝了陆离送她,只身前往庄园。

*

咖啡馆内空无一人,悠扬的女声不时传来,“阿曜,你帮帮我。”

视线较为隐蔽的卡座内,源千雅望着眼前淡然的男人,双手绞在一起,“拜托你帮我救出阿K,他为我承担了这些罪过,我却无能为力…”

话音未落,她便梨花带雨,时曜眼神冷淡看着她,像在看戏。

见他迟迟不回应,源千雅声泪俱下说明了这二十多年的事,包括对他的爱。

“那年车祸假死我也是有原因的,这么多年我忍受着不能见你和阿源的痛苦,自己辛苦的活着,有多不容易?你父亲早就不是以前的时政海,他现在只重利益,在乎他的权势,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他虐待你,出尽狠招的折磨你,我真的很心疼,阿曜,你相信妈妈好不好?”

好似一番云淡风的话就能轻易撇清二十多年前的事,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

时曜优雅端起咖啡抿了抿,唇角笑意更盛。

“抱歉,我无能为力。”

抛下这句话,他起身准备走出,源千雅拽着他的手臂,急切道,“怎么样你才可以相信我?”

“怎么样都不会。”

他甩开她的手腕转身走出咖啡馆。

离出口还有一步之遥,源千雅温和的脸上泛起怒意,啪一掌拍在桌上,扬声道,“sole,该的歉我已经道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他心底最后一丝妥协土崩瓦解,时曜站在原地,眼底寒光一闪,转身戏谑道,“怎么?这么快就没有耐心了?”

“K叔今天若是知道你这样低三下四的求我,还不得心疼死?”

一语中的,源千雅脸上闪过慌张,几秒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委屈。

“好,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我虽愧对你,但给了你生命,二十多年前若不是你私自跑出去,我会因为担心你而出事吗!”

字字诛心。

时曜心里像被人划开一道口子,汩汩淌着鲜血。

半晌,他从悲痛中清醒,晃了晃掌中的手机,“许久未和舅舅联系,我刚打过电话就让他知道了这么惊喜的消息,黑桃会的大小姐死而复活,家族的人得有多开心?”

源千雅看着屏幕仍旧在通话中,她跌坐在沙发上,没了平时温和的本性,怒道,“sole,你暗算我!”

“舅舅,还望你早日过来带她回家。”挂断电话,他浓眉一蹙,深如寒潭的眸让她发怵。

“我说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一日没有得到自由,你就妄想摆脱黑桃会。”

闭门声重重传来,源千雅眼看着他走远却无能为力。

原本以为他会帮自己,没想到…

精致的五官涌现恨意,她拿起时曜喝过的咖啡狠狠掼在地上。

大本营。

镀金大门自动敞开,车队缓缓驶入。

阿三抱着一叠文件恭候许久,见时曜走下车,上前道,“Asura,千门几位已经到了,冷少在招呼他们。”

“知道了。”他走进别墅将外套脱下,女佣忙上前接过,客厅内几人议事,见他进来纷纷起身问候。

千门现在势头最猛的便是时曜,手握一半的权势,手下人称为当家人,这总是迟早的事。

“少主。”

他点头,走到沙发前先坐下,锋利的眸光一一扫向在座所有人,唇角扬起笑意,那笑不冷不热。

“几位坐。”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几人围着长条沙发坐下,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时政海身边经常围绕一群新人,他选人的基准便是宁用新人不用旧,老狗喂熟虽会看门,架不住一块骨头哄出去便找不到回来的路,如若是新的,便是另一种说法。

“少主,四爷五爷那群人落马后,我们便被时老招了进来,现在的千门大不如前,内部缺资不说,连累GI也被牵扯进来,他独揽大权许久,还请少主能主持大局。”

几人分别以东西南北为名,通通丢弃了以前的姓氏跟着时姓,时东整个人瘦干,说话温吞却不失主意,有时又能一针见血。

“少主,再过些时日便是您大婚的时候,依我看来,那天动手最合适。”

时曜浓眉一蹙,眼风扫向他,带着些许赞赏。

他竟然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为什么那天最合适?”

时东听他这么问,顿时来了精神,恭敬道,“外媒格外关注这场婚礼,他们同时知道您和时老素来不和的事,那天只要出点纰漏,千门之前存在贿赂官员的事,稍微爆一爆便让他骑虎难下。”

时曜没反应,深邃的眸光看向茶几上堆积的文件,修长漂亮的指尖扣着桌面。

以为是哪句话冲着了他,时东赶忙道,“您若是觉得不妥,还可以想别的方法…”

剩下三人大气不出,心里各自盘算着小九九,总想着这会再要笔钱财。

“你们的意见呢?”他幽幽出声,将几人吓了一跳。

“您说什么是什么,既然我们已经收了您的钱财,便不会掉链子,千门还有几位别的老人有意投奔您…”

时曜抬手止了他们的话头,谈了约摸十分钟不到,阿三将人送走。

霍晨整理千门财产一直呆在书房,等他出来时,客厅只剩时曜,好奇道,“人呢?都走了?”

“嗯。”再不多言,时曜冲他摆摆手,霍晨坐在沙发上,叹息道,“你也觉得那些人不行是不是?我早这么觉得了,一个个都想着钱,正经干事的没几个。”

“时老还不到糊涂的地步,怎么招这帮白眼狼进门,最后被卖了都不知道。”

“他在等我上钩。”时曜一语中的,起身走到酒架前开了一瓶红酒,品尝一口道,“传出去,我已上钩。”

“好,我去通知。”

时曜点头,握着酒瓶仰头灌下。

夜,很漫长。

*

出租车沿着半山腰驶上,尚芷洛望着远处隐藏在云雾后的庄园,眸底寒光一闪,沙哑道,“停在这儿就好。”

待尚芷洛走到大门前,站岗的保镖见她并不意外,弯腰做了请的手势放她通行。

占地数百亩的庄园在夜晚显的有些阴森,尚芷洛沿着宽阔的道路走了许久才望到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别墅。

她调整好呼吸疾步向前,一望无际的草坪上站着数百人,尚芷洛目光一凛,戒备环顾四周,呼吸逐渐沉重。

“七爷好——”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尚芷洛猛不丁被吓了吓,随即恢复淡然。

时政海的欢迎仪式未免太隆重了些,她冷笑看着密集的人群自动散出一条路。

穿过人群,视野逐渐开阔,圆形喷泉前,一把檀椅放置,时政海看着她走近,唇角的笑意越浓。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阿七,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尚芷洛抚了抚手臂,淡然道,“我要些甜头,才能为你继续卖命。”

“当然。”时政海摆手,女佣端着托盘上前,花色繁复的酒盅递到她眼前,尚芷洛不解看着他,“这是什么。”

“喝下去不就知道了,怎么,你不敢喝?”

她冷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喉间涌起血腥,尚芷洛只觉嗓子被粘在一起,连话都说不出,她拍了拍胸脯,缓和好一会才感觉好些。

“你耍什么花招!”

突兀开口,沙哑的嗓音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悠扬动听,她惊愕看着时政海,心底震惊。

她的声音回来了!

“这只是第一个甜头,我说话算话,接下来,你也要拿出成绩让我看。”

之前的喜悦很快淡去,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个!

“我要确保我的孩子还活着。”

“别得寸进尺!”时政海目光锋利,眼风扫向她带着不屑,“今天起你住在庄园,行踪务必每天向我汇报。”

“记着自己的身份,阿曜和你再无关系,若是让我看到你们亲热,不顾Jessica的颜面,我就撕票!”

“你——”

时政海在女佣的搀扶下走进别墅,她气结,却不敢多言语。

草坪上的保镖散去,尚芷洛由管家带着去休息的房间。

浓雾四起,她望着犹如城堡般宏伟壮阔的别墅,像是一座参天的牢笼将她囚禁,心底更加坚定。

这一次,她既要拿回属于时曜的东西,也要找到她的孩子!

拐进某条回旋长廊,一副中世纪壁画跃然眼前,尚芷洛无心欣赏,跟着管家绕了许久,终于在某扇雕花大门前停下。

“七爷,您从今天起就住这儿,有什么吩咐您找女佣即可。”

尚芷洛点头,身心疲惫走进房间,抬手在墙上摸开关,还未关门,一道身影闪进,她警惕后退几步,“谁!”

暖黄色的灯光亮起,源千雅朝她温和笑了笑,将托盘放在茶几上,“洛洛,是我。”

尚芷洛松了口气,礼貌道了谢,将门关上。

“您有什么事吗?”

虽然还没解开他和时曜之间的心结,听了时曜说出的那些事,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该警惕还是得警惕。

“洛洛,你来这儿阿曜知道吗?”

尚芷洛垂眸看了眼大理石地板,眼底的落寞欺骗不了自己的心,随即摇头,“不知道…”

“都是我不好,让你们陷入两难的境地…”

源千雅拍了拍她的手臂自责道,“当初你和阿曜结婚,我便不在你们身边,如果可以的话,这份礼物希望你可以收下…”

她将手腕上的玉镯卸下放在尚芷洛手心,语重心长道,“洛洛,收下好不好?”

眼前温和如玉的女人怎么也都和时曜口中那个杀人放火的人对不上号,她迟疑几秒推了推,不料源千雅抓着她的手腕直接带了上去,大小刚好。

“这样才对,在庄园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你告诉我。”

尚芷洛讪讪一笑,僵硬点了点头。

两人寒暄几句,源千雅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半小时后才离开房间。

身心疲惫,尚芷洛锁好门走进浴室,放了些热水将自己泡进去,头脑放空片刻就想起小海豚那张带笑的小脸,眼眶湿润。

三年前如果她有防范之心,她第一次离开时曜是必然,那这次被控制又是为何…

甚至没有机会知道宝宝的真实性别…

稀里糊涂睡着,梦里尚芷洛看到一个孩子在向她招手,她用力向他跑去,却被一道无形的障碍隔阂,极力的跑着,极力的叫着,仍旧不管用…

“妈咪救我…”甜甜的嗓音响起,尚芷洛大声应和,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绑走,越跑越远…

“宝宝——”

大汗淋漓惊醒,尚芷洛喘着呼吸,才惊觉自己仍旧湿漉漉躺在浴缸里,裹着浴袍走出洗手间,她拿起矮几上放置的玉镯陷入沉思。

一夜无眠。

天色刚刚泛白,尚芷洛打开衣柜随意套了件运动装走出房间。

做好热身运动,她沿着宽阔的道路慢跑。

“七爷好——”

保镖见她跑来,纷纷低头问好。

尚芷洛直视前方,一身纯黑运动装将性感的身材紧紧包裹,利索短发下,那张精致清秀的脸庞面无表情。

她的存在,总让初遇她的人觉得欣喜,加深了解后,才觉得她是宝藏。

越深入越想要拥有。

她一口气跑了七八公里,抬眼看周围时不知不觉已经跑到盘查关卡处。

“放行——”

保镖呼喊声传来,她懒懒抬眼望向某处。

一辆橘黄色骚包跑车加快速度从她身边驶过。

尚芷洛撇撇嘴继续向前。

滴——

嘈杂的声音不绝如缕,她懒懒看向声源处,站住脚步。

“哈喽,美女!”

男人朝她摆摆手,尚芷洛无视那人继续小跑前进。

见她不理人,男人开着跑车配合她的速度龟速前移。

“什么时候庄园有这么标志的女人,你别这么高冷好不好?”

“我可以做个自我介绍吗?美女,我们玩互换姓名的游戏好不好?”

罗里吧嗦的声音不断,尚芷洛停下脚步,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疾步走到跑车前,蓦地抬脚踩上他死贵的车门,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揪着男人的西装衣领,一字一句道,“再废话,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这人长相及其妖冶,带着一股阴柔的美,像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距离拉的极近,她这才看清那人调戏中带着玩味的桃花眼。

时不时朝她眨一眨,薄情的唇勾勒起好看的弧度,看的她胃里翻江倒海。

警告完毕,胃里涌起酸水,说时迟那时快,她还未来得及转身跑到一旁,张嘴吐在那人真皮车座上。

“呕——”

接连不断的吐快将她命要了一半,男人瞬间僵在原地,抬手颤抖指着她,不时瑟缩,深怕溅到他手上。

“我就长的那么恐怖?让你第一面见了我就狂吐?!”

------题外话------

征集小宝宝的名字,姓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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