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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踢我,洛晨,”李余从桌子上爬下来,忍住满身的疼痛,站直肥胖的身子恶狠狠地威胁到,“我一定会让你做不成《王子》的男主——”

“呵。”

李余的话还没说完,迎来的却是洛晨狠狠的一脚,再度将他踢飞撞到墙上,“啪”的一声,而后重重地弹落在地上。

“疼,疼。”

像被一脚踢断了肋骨一样,疼的几乎动不了,李余挣扎着抬头,却听到那人的脚步声“哒哒哒”地缓缓走来,宛如魔鬼一样,顿时吓破了他的胆。

顾不得报仇了,李余顿时趴在地上,磕头求饶道:“别,别打了,我错了——”

看着李余跪地求饶,洛晨嘴角嗤笑地一勾,神色却缓缓变冷。

如果她没来,那么现在跪地求他的,就是叶乔言了——

想到这里,洛晨弯下腰,勾起了李余的下巴,殷红的唇线勾了勾,却让李余吓得重重一颤。

“很可惜,晚了——”

说完,洛晨一个下勾拳,将李余一拳飞起,而后“啪”的一下摔落在地上。

李余还没缓过气来,胸口却迎来重重的一脚,一阵剧痛传来,他白眼一翻,顿时昏死过去。

……

编剧后怕地站出来,说道:“晨哥,你打了李制片,卡威诺那边——”

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可要一力承担罪责!

编剧的话还没说完,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衬衣的男人皮鞋一动,淡淡地挡在了洛晨面前,将洛晨护在了自己身后——

青竹般秀逸的身姿,却强大而冷漠的气场,似乎那人往哪里一站,便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宽肩俊美的背影,似乎给人无限的安全感,可以遮挡一切风雨的安心。

……

“嗯?谁打了李制片?”

“晨——”编剧反射性地正要回答,却再次被打断了。

“有人打了李余?”云傲越神情微淡,似乎在纠正地陈述一个事实,道:“我看到的是李余强迫未遂后撞到墙上,之后昏迷。”

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

这就是赤裸裸的睁眼瞎!

“但是——”

明明就是晨哥打的——

全场要张开嘴反驳,却在听到接下来的一句话时,悻悻地闭上嘴巴。

“当叶乔言无力反抗,你们却冷眼旁观时,你们已经和李余成了同类。而洛晨,只是做了一个人该做的事——”

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云傲越淡淡地将杯子一斜,白酒缓缓地从酒杯里滴落在地上,湿透了地面的瓷砖。

滴答、滴答、滴答……

男人没有再说话,偌大的房间顿时只有白酒溅落在地面的声音,但众人只觉得此时浓郁压抑的氛围,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淡淡地把玩了一下手里的空杯,云傲越手一抬,杯子顿时重重地砸向了角落上方的摄像头——

“啪!”

摄像头和杯子一起重重摔落在地上,顿时破裂成渣。

这人,居然可以用易碎的杯子砸碎坚固的摄像头?

怎么,怎么可能?

众人一个激灵。

对众人的惊恐恍若无视,云傲越长睫微阖,语气冷漠。

“我容不得洛晨受委屈,如果之后有人搬弄是非,无故诽谤洛晨打人,那么,我会代表洛晨追究,结局将如此杯。”

男人清隽的声音宛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甚至连一丝威胁的语气都没有,仿佛就是在述说一件平静的事情,却让众人无端有一种从脚底冒起来的颤栗和寒意。

他们视线顺着地面的酒杯看去,只觉得有一种打从心底不受控制的惧意一缕缕地冒出来。

杯碎,宁为玉碎——

……

一直站在不远处旁观自家经纪人的处理方式,洛晨翘起了双手,殷红的唇角缓缓勾起。

先是砸碎摄像头,不让房间里发生的事继续被录下来,然后恐吓大家站队。

没有了物证,人证——

死无对证的情况下,李余又如何追究?

不得不说云傲越,真的让人有种留住他的冲动!

这样的经纪人,既可以帮宝妈减轻工作,又可以让她省心,一举两得!

既然这样,那她就配合云经纪,找人把摄像头的内存卡给掰了,而且毁尸灭迹好了——

……

因为和洛晨以及云傲越聊了下天,然后上了个洗手间,所以陈正来得更晚了。

当看到全场狼藉无比,而且李制片昏迷在地上时,他顿时脸色大变。

“谁做的!”

“谁打了李制片?”

众人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一个弱弱的声音更是低声道:“导演,李制片是自己撞到墙上昏迷的——”

“是!”

“就是这样!”

众人举起小拳头信誓旦旦,几乎就差竖起三只手指发誓。

洛晨挑了挑眉,却不小心看见云傲越回过头来,看向了她,秀逸的双眸温润如水,带着清晰可见的宠溺与纵容——

向来冷漠的男人居然会有这样温柔的神情?

洛晨微怔,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当洛晨再次抬眸看去时,只见云傲越美到极点的脸上仍然是一贯的冷漠,似乎刚才那样的温柔,只不过的幻想当中的昙花一现。

洛晨终于缓缓地松开了皱紧的眉头,但心底筑起的高墙却缓缓裂开了一条缝,弥漫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对云傲越太过防备了,似乎对他不大公平!

因为云傲越对她,不单没有恶意,而且无论遇到什么事,包括周璇,兰素,和李余,他都一直站在她的身边,似乎陪她走过了很多路。

也许,在云傲越心底,有一颗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温柔的心。

……

顾不得追究事情的真相,陈正赶快打了120,救护车却在他打电话后的十分钟内,光速到了。

几个十分年轻的男性救护员戴着口罩,动作非常敏捷地将李余抬上车,陈正正要跟车,却被其中一个救护员阻止了。

他义正言辞地对陈正说道,“抱歉,非病人家属不能跟车。”

说完,救护员丹凤眼一扬,便将陈正推下车,“啪”地一下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众人心里莫名觉得奇怪,却只能眼睁睁地救护车消失在茫茫的车流当中,不打灯,不叫鸣。

……

救护车里,救护员解开了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光华耀眼的俊脸。

“六少,这家伙要怎么处理了?”

重重地用脚踢了踢李余的脸,见他有气出没气进,快活不过明天的样子,阳六丹凤眼微微上扬,邪气地笑道:“三少说人要毁尸灭迹——

“断了手脚,然后扔到山顶去。”

居然欺负他三哥,果然嫌命太长了!

“至于那内存卡,格式化后再烧毁,别留下任何痕迹了。”

好了,把这胖子收拾,内存卡毁尸灭迹后——

明天,又是愉快的一天呢。

正当阳六心情颇好地准备搞定所有事情时,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带了些许犹豫地传来道——

“六少,我们来到的时候,内存卡已经被人拿走了。”

……

一晚无眠,李余被痛打一事似乎被悄无声息地掩盖了过去。

由于昨晚惊吓过大,叶乔言被强制要求卧床休息三天再开拍《王子》。

晨曦,酒店的套房里,半开窗帘,任由阳光微微地洒进来。

“晨哥,如果昨晚,昨晚——”坐在床上,叶乔言低下头,干涸的唇动了动,道,“我喝了那杯酒,喝了它,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

“我为什么要那么矫情,为什么要那么矫情。”

大颗大颗的眼泪顿时顺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吧嗒吧嗒”地打在雪白的被子上。

而女人披散着发,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哭声逸出唇边,似乎为自己连累了别人而悔恨。

洛晨微微阖上长睫。

面前的画面似乎在缓缓地重合,宛如那一幕。

压抑的病房里,一个瘦的几乎可以被风吹走的女人坐在床上,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被子里,多得几乎要透过被子,浸湿了床单。

“我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

“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小晨,你告诉我,老天是不是在惩罚我做的事,所以把他带走了?他还那么小——”

“为什么,为什么。”

……

微风拂过,微醺的阳光暖暖地照进来,照在两人的身上,宛如一副最温暖的画。

叶乔言的眼泪,落在了那人瘦削的肩膀上,湿了那人的衣服。

她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想,她哭的样子,很丑。

但她永远会记得那个最美好的笑容——

没有心机,单纯得不含一丝杂质。

“没关系的。”那个把她从李余手下救出来的年轻男子,微弯着眼睛,笑道,“我会保护你的,一定——”

“保护你。”

没有任何甜言蜜语,寥寥几个字却似乎有着世上最美的承诺——

没关系的。

我会保护你的。

一定保护你。

她想,也许,如果她没爱上那人,她会爱上面前这个比她小3岁的男子,因为这个叫做洛晨的人,有着谁都比不上的——

善良。

门外,颀长的身影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蓦地,他转身离开。

……

酒店的套房里,一张小巧的内存卡静静地放在红木的桌面上。

“少爷,在我们去拿内存卡时遇上了另一帮人,对方似乎也是为内存卡而来,身手似乎比普通人要强……”

矜冷地坐在桌前,云傲越长睫微阖,玉般的手搭在桌面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内存卡。

“萧烨,你觉得洛晨是什么样的人。”

第一次被云傲越这样咨询性地问话,萧烨顿时受宠若惊,话都几乎说的连贯不了。

“啊……”

思考了良久后,萧烨才深吸了口气,斟酌地说道,“少爷,洛晨先生也许比我们想象中强势,但是,她对没有攻击性的人却很——”

“温柔。”犹豫了一下,萧烨说出了这个词。

拿到内存卡时,为了确保是少爷所要的,他播放了里面的视频,却正好看到了里面的一幕。

生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居然还有人濯清如水。

“嗯,她是。”

说到这里,云傲越神色一柔,薄削的唇线忍不住缓缓勾了起来。

猜到砸碎摄像头的原因,并且会调动人手去取内存卡的,只会是洛晨。

但是,这样一个会想到用兰素来瞒天过海,会杀伐决断地枪杀白衣人,会毫不留情地对李余出手,偏又是个善良的人。

对待恶者狠,对待弱者柔。

所以,她会舍身为他挡枪,她会不怕暴露地去救那个小孩,甚至会单纯地给叶乔言承诺。

“因为你是云傲越啊!”

“没关系的,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保护你。”她弯眸,灼灼而明月。

这样的洛晨。

原来,他一直错了。

听到男人话里的宠溺,似乎是父母为自己的小孩骄傲的语气,萧烨垂手安静地站着,第一次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从云园后林出来时,第一次看到偌大而平静的云家像开水一样,炸了锅——

因为矜贵无比的少爷,居然要去做一个艺人的经纪人!

少爷是什么人?

他是云家的天之骄子,云家的骄傲,云家的掌上宝。

哪个人可以值得他降低身份,费一丁点心思做所谓的经纪人?

连表小姐都不可以!

更别说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因为不敢置信,所以每个云家人的脸上都是快哭出来的表情,高傲如云蓝甚至哭着求他,让他去求少爷,求少爷放弃这个决定。

他也慌了,反复询问,直到知道这个艺人是洛晨时,他才明白了什么,要说的话也顿时噎回去肚子里——

云家的人不知道,但他似乎知道,洛晨之于少爷,正如少爷之于云家人。

炸开锅的云家在少爷一个素淡的眼神里,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但洛晨这个名字,在云家人眼里,则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每个人都攥紧了自己的青筋,蠢蠢欲动,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对这个叫做洛晨的男人做出来什么事情。

“如果洛晨有一丝一毫的损伤,那么——”很久没出现在少爷脸上的神色蓦地出现,“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

“萧烨,你知道老虎和家猫的区别么?”清隽的声音一下子拉回了萧烨的注意力。

萧烨垂眸,仔细地思考云傲越话里的意思,森林之王和家里的猫的区别——

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但任萧烨挠破头皮,还是没想明白云傲越这话里的意思。

“对不起,少爷,萧烨不懂。”

修长的指尖淡淡地摩挲着掌心的耳钻,云傲越神色专注,薄唇渐渐勾起了越来越明显的弧度。

老虎和猫,虽然同样是猫科动物,但是内里却是完全不一样。

既然洛晨喜欢猫,那么——

老虎也可以是猫,没有攻击性的猫。

*

夜渐渐深了,路上的行人也渐少了。

“子荌拜拜——”

“阿秋姐,明天见。”

米喜顿酒店前,羞涩地和阿秋姐分别了之后,傅子荌便从酒店走了出来。

傅子荌今晚上的是晚班,离开酒店时已经11点了。

T城的晚上凉意稍重,傅子荌轻轻地拉了拉外套的两侧,穿过酒店到后面的巷子,准备走去公交站。

最后一班的公交是在11点半,傅子荌走过巷子时加快了脚步。

公交就快走呢——

要快点呢。

等到傅子荌走到巷子中间时,突然,迎面走来了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三个男人染着金色的头发,叼着未燃的烟。

“靠,那些傻逼——”

“老大别气,我们会找回场子!”

“找你妹!”

话说着,其中一个男人便重重地敲了一个头壳给后面的小弟。

傅子荌有些着急地看了看时间,但良好的修养,让她还是羞涩地站在靠墙壁的一边,让对面的先生先过去。

巷子里,三个男人大摇大摆地从她身边走过去,对于这个让在一边的女人视若无睹。

月色温柔地撒在女人的身上,白皙的脸庞光滑至极,一身合身的职业装将她包裹严谨却妖娆的身姿衬托出来了完美的曲线。

被月色映衬着的傅子荌,却让其中一个走在后面的金毛男人刹那抬头看到了——

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喊了声,“老大!”

越过了傅子荌,走在前面的男人头也没回,“晚上嚎个毛啊!”

被自家老大吼了,金毛小弟也不生气,他快步走上去,凑近男人,道,“老大,你回头看看那女人!”

男人不耐烦回头一看,却被刹那惊艳到了——

好美!

有胸,有屁股,脸还好看!

玩起来爽死了!

见对面的三个先生都走过去了,傅子荌羞涩地笑了笑,便准备穿过巷子走过去——

但却被转回头的三人给拦住了。

“小姐,自己一个人吗?”

傅子荌轻蹙眉,但内向害羞的性格让她很快低下头去了,“您们好,我……我赶时间!”

对世界充满美好的傅子荌并不知道,她将会遇到的是世界上最丑陋事情。

这女人真的又纯又美啊!

还您们好!

……

想到这里,金毛老大朝两人打了个眼色,三人便团团围住了傅子荌。

“先别走嘛,陪我们兄弟几个聊下天嘛!”

“是啊,美女聊下天嘛!”

……

三人开始动手动脚,一人拉住傅子荌,另一人便伸手往她身上摸去——

“求您们,别,别这样!”

傅子荌被其中一个人扯了过去,那人挡住了美丽的月色,扯住她的头发便往地上倒。

傅子荌的眼泪就这样吧嗒吧嗒地流下来,“别,别这样!”

粗糙的手粗暴地扯开了她的西装外套——

……

“放开她!”

正当绝望充斥傅子荌内心时,一道英挺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巷子尽头——

昏暗的灯光折射在那人妖冶的俊脸上,光洁白皙的脸庞,水雾弥漫的黑色眼眸,轮廓分明的下颚线却带着男性的硬朗。

帅气的身影,冷若冰霜的脸,让那人宛如脚踏七彩浮云到来的英雄一样!

听见有陌生的声音,傅子荌的眼泪一滴滴地打落在地上,呜咽道,“别,别这样,求求您们!”

“放开她——”男人的脸上散发着一种冷意。

“滚!”

……

见地上的三个男人充耳不闻,男人冷着容颜,修长的大手蓦地拧起伏在傅子荌身上的男人的衣领,而后重重地把他拉开。

拉起了那人后,男人便蓦地一拳,将金毛大哥给重重地打倒在地上!

金毛大哥从地上直起了身,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马上怒不可歇,恶狠狠道,“妈的!给我上。”

听到自家老大的声音,两个拉着傅子荌的小弟便松开了傅子荌,迅速起身,狠狠地朝男人攻击而去——

金毛大哥也从地上起身,彪壮的身子宛如一座巨塔一样,瞬步冲到男子面前,像极了一只凶狠的恶狼。

三人便团团围住了男人。

……

和英雄救美的情节不一样——

男人很快便败下阵来,被群殴在了地上——

一拳,一脚便重重地踢在他的身上。

傅子荌扯起外套,眼泪朦胧,却见男人白皙的脸上便是再度被打了重重的一拳。

隐隐约约似乎有鲜血流出——

俊美的身姿倒在地上,三人似乎还没消气,便是狠狠的一脚往那人的头踢去——

这一脚下去,他会死的!

眼泪四纵,顾不得自己衣衫凌乱,傅子荌扯起衣服,咬紧了牙关,蓦地扑在了那人的身上。

“不要!”

纤细而瘦弱的身姿,第一次张开了双臂,像母亲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用自己脆弱的身体,严实地挡住了那人的身子。

……

即使纤细的身体不停地在发抖,但女人却一动不动地伏在那人的身上,似乎在用生命在保护一种意志。

人性的善良!

浮躁的社会里,还有那样的一个人,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底线,自己的善良。

……

一个人要有怎么的善良,才会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另一个陌生人!

三人并不知道。

但是,此时,他们却被这样的一种意志给震撼了!

似乎是最后一丝的恻隐之心,金毛大哥伸出的脚,便缓慢地不由自主地收了回来——

“走吧!”

……

傅子荌颤颤发抖地伏在那人的身上,似乎四周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她抬头,便是看到空荡的巷子里已经了无一人。

宛如做了一场梦!

但身下那温热的身体,又似乎在告诉她,不是在做梦!

昏迷过去的男人似乎没有了呼吸,让傅子荌的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地打在那人青紫的脸上——

微咸的泪水打在那人的脸上,渲染成大片大片的水迹,像波纹一样,缓缓地融入了那人的唇角。

……

他还有救的!

傅子荌很快便用手狠狠地抹去了眼泪,然后颤抖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原来的位置,摸起了丢在地上的手机。

颤抖着手指,她终于拨通了120的电话。

“求您,求您来救救他——”

—*—

男人被120送去了医院的急诊室。

急诊室的红灯亮起——

傅子荌安静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低垂着小脸,用双手包着自己惨白的脸色。

此时的傅子荌很狼狈。

在那个金毛大哥压着她时,白色的衬衣就被那人粗暴地扯掉了扣子,而且,在她的身体被推到在地上时,白色的衬衣沾满了灰,那几人用力地扯住她,让她的手脚都擦破了。

但偏偏她对自己的狼狈,却浑然不知。

她的心思,全是放在急诊室里面的那人身上。

明明是遭遇了世上最丑陋的一幕,但傅子荌那柔弱的小脸上,却没有哭出来,她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用咬得出血的疼痛,来平复自己心底的害怕与无措——

柔弱无助宛如飘零小花的外表下,却是一颗坚韧如苇草的心。

……

灯终于暗下来。

傅子荌跌跌撞撞地冲向了急诊室,泪眼朦胧地看着医生摘下口罩,和蔼地笑道,“没伤到内脏,放心,没事。”

傅子荌羞涩的小脸便绽放开了一个异常耀眼的笑容。

……

男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傅子荌为他交了医疗费和住院费用后,便回到了病房里。

那人的脸被打得有些青紫——

傅子荌从包里拿出了湿水纸巾,坐在床边,轻轻地用湿水纸巾为那人擦着流血的嘴角。

温柔而小心翼翼。

她安静地陪着男人,直到他缓缓地转醒过来——

……

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脑袋的沉重感却让男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使劲睁开黑色水眸,巡视了一圈四周,却见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了他的床边。

他忍不住拍了拍头,却见那个女人着急地站起身来,轻柔地抱着了他的手,连声制止。

“别,别,您刚做完手术——”

男人眼尾微抬,黑色水眸疑惑地扫了面前的女人一眼,黑色的职业套装颇为凌乱,头发扎好的髻稍微有些老气。

“你是谁?”

被男人的视线扫过,傅子荌不由得低下了头,“对不起,我,我是您昨晚救的那个人——”

“那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傅子荌诧异地抬头,他,失忆了?

------题外话------

节日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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