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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心高气傲‘玉麒麟’

听了张枫的话,韩世忠,呼延云两个面色一红。说句实话,他们两个那个副尉职位,芝麻粒大小的官职,即便是在军中,又何曾被人唤作过将军。

不过此时却不是计较称谓的时候,听到张枫询问两人今后的打算,韩世忠二人不由对视一眼,黯然无语。

事发突然,这呼延云本就是受了呼延灼的无妄之灾,哪里会有什么打算。而韩世忠则是为了救呼延云,盲目出手,更是无甚计划。

其实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统一过意见了,两人都有意就此落草,上了梁山的打算。

不过真的到了梁山,被张枫如此一问,两人又都不免有些迟疑。毕竟落草为寇说的容易,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哪个又希望抛家舍业,下半生做个被天下不容的强人草寇啊?

尤其是韩世忠,呼延云这两个,刚刚搏命换来了一丝前途的西军年轻将领,更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安排了自己的后半生。

张枫见状,自是明白韩世忠两人的顾忌,也不强求。只是笑了笑,道。

“两位将军之事,此时只怕早已传到东京,高俅那厮心窄寡恩,想必轻饶不得两位的罪责。如今风头正紧,如若现在两位下山,恐怕少不得一番磨难。如若两位不弃,可在弊寨暂住几日,待风头过后,再下山不迟。当然,如若两位将军心意已决,愿意上山入伙,共聚大义,小可也定当扫榻相迎!”

“这个……”

听了张枫的一番话,韩世忠两个面面相觑。说句实在话,他们两个本就无处可去,原本便有入伙梁山的意思。只是两个都是心高之辈,自不会主动开口相提。

当然,如若张枫一上来便以救命之恩相逼,也势必会适得其反,激起韩世忠两人的反感。

如今张枫不提救命之事,反而句句为他们两个着想,倒是坚定了两人上山之心。

但见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意见后,双双跪倒在地。

“小人素闻哥哥仁义,今日一见,实乃闻名不如见面。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小弟愿上山,共聚义气!”

“好!好……”

张枫上前,扶起韩世忠两人,看着这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韩世忠可是大宋名将,不光武艺高强,带兵打仗更是经过了历史的考验,中兴四将,死后封王的存在。

而这呼延云虽然日后名声不显,想必应该是英年早逝了。不过能够与韩世忠交好,更是能够叫韩世忠豁出命的去救的,定也不是泛泛之辈。只怕若是此人能活到最后,也定不会是个无名之人。

张枫也没想到,这次登州之行,史进等人不仅买到了神药,王进有望痊愈。更是平白得了韩世忠,呼延云两位好汉,自是心下大喜,急忙吩咐随行头目立刻回寨,杀牛宰马,大排宴宴。

“哥哥!……哥哥……”

就在张枫拉着韩世忠,呼延云两人的手,要往山上去时,突然江面上驶来一条小船,船上一个精壮汉子,两只船橹摇的飞起,小船直射金沙滩而来。

张枫听闻声音,见使小船之人,正是山下酒店头领‘活闪婆’王定六。这王定六一直在打理山下酒店,此次如此匆忙前来,定是有大事发生。故而张枫看到来人是王定六,便停下了脚步。

见张枫停下了脚步,众人自然也停了下来,只等王定六到来。

那王定六本就是扬子江旁卖酒出身,自幼在扬子江边练就一身本事,游水使船自不在话下,但见王定六船橹摇的飞起,小船如同离弦之箭,直射到金沙滩边。

“兄弟如此匆忙何事?”

见王定六下了船,不等他开口,张枫便先问道。

“哥哥,山下大路上,来了一伙客商,推着十辆太平车儿,往大寨方向而来。”

见了张枫,王定六也没有丝毫意外,急忙将山下的消息禀报了出来。

不过王定六的话,却叫金沙滩上的众人一愣。这梁山不坏客商是出了名的,所以,梁山泊下过往客商甚多,根本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众人想不明白,今日这王定六是怎么了,一队客商有甚大惊小怪的,也值得他风风火火的跑来禀报。

好在张枫素知王定六为人稳重,定不会无故胡乱玩闹。略一皱眉,便道。

“这伙客商可有甚蹊跷?”

王定六闻言点了点头,道。

“要是寻常客商,定六自不会惊扰哥哥。这伙人甚是奇怪!他有十辆太平车儿,前面四辆车子,上面各自插了四把绢旗,每面卷旗写着七个大小一般的字,连起来便是‘慷慨北京卢俊义,远驮货物离乡地,一心只要捉强人,那时方表男儿志。’”

金沙滩上众人一听,都有些莫名其妙。除了新晋上山的韩世忠,呼延云两个不知这卢俊义是何方神圣,其余众人或多或少都听闻过此人名字。

知道这卢俊义是北京的大财主,号称河北枪棒无双。不过此人却与梁山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众人实在想不明白,此人这是何意。

“这是冲咱们来的?只是咱们梁山也未曾招惹这位卢员外,不知他怎的如此大的怨气?”

闻焕章听了王定六的话,摇摇头,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张枫倒是有些印象,在原本轨迹中,吴用为了赚这位卢员外上山,倒是用过一计,激的卢俊义单枪匹马来闹梁山。

不过此时早已不同,那宋江,吴用根本便不在梁山泊,梁山泊上更无人去招惹卢俊义,怎的这卢俊义又来了梁山?

“不会是这厮与官府勾结,一人做饵,后藏伏兵,想诱骗我等下山吧?”

朱武想了半晌也想不明白,只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沉吟片刻,低声说道。

听了朱武的话,众人皱了皱眉。王定六则摇了摇头,急声回道。

“不像!小弟觉察到异样后,曾派出兄弟们四下察看,山下方圆百里都无兵马异动,只有这卢俊义的十辆车子,连脚夫也不过三五十人。”

“去请步军头领前来,我等去会一会这‘玉麒麟’!”

听了王定六的话,众人更加疑惑了。想不明白这位北京的大财主,不老实的在北京享福,巴巴的跑来梁山挑衅,所为何事。不过,既然人家已经摆出阵仗,梁山泊自然不会弱了阵势。张枫立刻转身,朝左右吩咐一声。随后看着韩世忠,呼延云,笑道。

“还请两位兄弟稍候片刻,待打发了这卢俊义,再为两位兄弟接风洗尘。”

“都是自家弟兄,哥哥切莫客气。我二人也想与哥哥一同,会一会这‘河北枪棒无双’!”

此时,韩世忠两个也在其他人口中知晓了卢俊义,听闻此人号称‘枪棒无双’,身为武将的两人怎会服气,听闻了张枫的话,这两人正好也想见识一下,这卢员外的枪棒怎样的无双。

~~~~~~~

梁山脚下湖边山林小路上,一行人正往道口走来。眼看距离梁山泊越来越近,李固终于抵不住心中的恐惧,快走两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卢俊义身前,乞求道。

“那梁山泊龙潭虎穴!望主人可怜见众人,留了这条性命回乡去,强似做罗天大蘸!”

众脚夫也早已被卢俊义这番操作吓得痴呆了,此刻听了李都管言语,如同鸡啄碎米一般,点头不已。

见众人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卢俊义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你这厮省的什么!我本在北京逍遥自在,与他梁山泊何干?不想这贼厮们竟敢装神弄鬼撩拨与我!哼!如若我在北京闭门不出,岂不弱了自家名望,被天下英雄耻笑!”

“呵!这等燕雀安敢和鸿鹄厮并?我思量平生学的一身本事不曾逢着买主,今日幸然逢此机会,不就这里发卖,更待何时!”

卢俊义一边说着,一边取出朴刀,装在杆棒上,又把三个丫儿扣牢了。

李固见状,便知这是卢俊义早就打定的主意,只得苦劝道。

“主人本事高强,枪棒无双,天下哪个不知!不过这梁山泊也不比其他强人草寇,小人听闻他这里贼寇众多,只恐他依多取胜,主人神勇,也双拳难敌四手啊!以小人之见,不若禀明官府,待官军…………”

“胡闹!……”

李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卢俊义一声暴喝打断了。

想他卢俊义,这次前来梁山,本就想借着梁山泊的由头,做样子,显扬他的一身本事。

如若找了官府,不说周围州府敢不敢招惹梁山泊,便是借来了朝廷的官军,那时又如何显露自己的本事。这样的事,卢俊义自然不屑去做。

“你休要在此鼓噪!这梁山泊虽是草寇,不过倒也有些名望,想来不会如此不济!便是他们一拥而上,我也自有办法应对!”

卢俊义见李固还未起身,满是不屑的说道。

众脚夫见主人心意已决,纷纷叫苦不迭。李固更是看着威风凛凛的卢俊义,心中腹诽道。

“娘嘞!你卢俊义一身本事,号称河北枪棒无双,自是不怕那梁山贼寇,可是老爷却没有丝毫功夫,一旦发生冲突,老爷可就惨了……”

卢俊义可不知道李固的想法,当然就算知道,卢俊义可能也会不屑一顾。毕竟对于他来说,李固不过是自己养的一条狗,一条狗的想法,有什么重要的。

“快快起来,如此成何体统!我那车子上叉袋里,已准备下一袋熟麻索,倘或这贼们当死合亡,撞在我的手里,一朴刀一个砍翻,你们众人与我便缚在车子上。撇了货物不打紧,且收拾收拾车子捉人,把这贼首解上京师,请功受赏,方表我平生之志!……”

卢俊义越说越兴奋,仿佛梁山泊已被自己踏平,梁山上那些贼首都被自己活捉,押解去了京城请赏。

不过那些脚夫显然没有卢俊义这般乐观,听得自家主人说的亢奋,一个个左顾右盼,生怕一个没留神,哪里跳出一个强寇,一刀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是哪个要将我等解去京城,请功受赏啊?”

便在卢俊义正在给手下人画大饼时,树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断喝。

那些与卢俊义一同前来的脚夫,听到这声断喝,顿时惊慌失措,眼睛纷纷往卢俊义身上望去,一时没了主意。而那跪在地上的李固,倒是机灵,知晓是梁山贼寇真的下山来了,就势一滚,直躲到了太平车下。

众脚夫见了李都管模样,才纷纷恍然大悟,有样学样,直躲到了车子底下。唯有卢俊义,紧了紧手中朴刀,眼睛死死盯着树林,只待梁山贼人现身。

果然,不消片刻,只见林子边走出四五百小喽啰来,听得后面锣声响处,又有四五百小喽啰截住路。林子里一声炮响,托地走出一伙好汉。

卢俊义打眼望去,但见这伙人当前这个年轻后生,二十几岁的年纪,身长八尺有余,剑眉朗目,身着锦袍,不似个打家劫舍的强人,却好似一个富家公子哥。

这威风后生身后,还有十几个好汉,这些人虽然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丑有俊,有僧有道,各不相同,不过每个都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你是何人?”

看到梁山众人现身,虽然已经猜到那年轻后生是谁了,不过卢俊义还是望着那后生,厉声喝道。

“梁山张枫!”

相比于卢俊义,张枫显然平和的多,听闻卢俊义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抱拳拱手道。

果然,见自己猜测的不错,卢俊义双目一凝。仔细打量了张枫半晌,挑了挑眉毛,开口道。

“张头领,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诳卢某来此?”

“嗯?……”

听了卢俊义的话,梁山的众头领俱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众人眼中满是疑惑,想不明白卢俊义这话是何意。

如若不是这卢俊义此时情真意切,表情没有半分作伪,众人只怕,真的以为这是卢俊义在信口雌黄,说胡话了。

“卢员外可还认识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