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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血月凌日是指望不上了,若想要重回魔渊,唤醒真身,重新归位,就只有寻到自己当年设下的封印之门。

那封印之门一共被她设置了三万六千五百处可能,每日变换一百处,虽然每年轮回一次,可出现的时辰又不尽相同,存在的时间更是昙花一现。

而且门的出现点尽是设在山穷水恶、险象环生之处,即便寻到了,若是没有几分身手,断然也是到不了近前的。

还好此番重生,她将前世的无色灵根一起带了来,如今只要勤加修炼,突破凡人九境,再堕入魔道,算准时辰,寻到那门,回去该也不是难事。

此后,殷九璃便在山洞中住了下来,除了进食和偶尔与窝窝玩耍,大多数时间都试着引导体内灿若桃花的仙魔相合之气以前世的修行之法小心运行,可是那水晶般的灵根却生长极为缓慢,而且稍加急躁,周身血脉就会被那粉红色的气息冲击地几乎要爆掉。

如此反复试了几日,明月之下,终于又是一声长叹。

无色灵根的修行之法,天地间本就知之之人甚少。她前世那一套探索了千年才总结出来的龙族无色灵根修炼之法,竟然很难适用在这个脆弱不堪的凡人身上。

凡人的无色灵根究竟要如何正确修炼,她一时之间也是茫然。

若是再次自行探索,人族生命苦短,不比龙族寿命悠长,只怕不等她领悟,就已寿终正寝了。

不能修炼,就只能做普通的凡人,不但不能完成原主的遗愿,只怕一下山就会被等在下面的那些想要原主命的人再捅上九九八十一刀,更遑论什么堕入魔道,寻那封印之门了。

如今只能这样慢慢地试探着前行,束手束脚,实在不得畅快!

殷九璃颓然靠在洞口,望着天上那明澈的月亮,心中惆怅,于是脱下龙镯,随便在手中把玩,向着月亮扔去,再伸手接住。如此反复,忽然龙镯在空中随意一转,一束月光正好从中央透过,便骤然悬停于半空,泛出一道金光,直接投向了对面的石壁上。

阵图!

石壁上,金光投射下,显现出一道极为精妙的阵法,可是上面却有三个遒劲有力的云渊太古篆书却让殷九璃嘴角一抽。

“王八蛋?”这字体眼熟得很,赫然与她剑上那两个字出自一人之手,“谁家的阵法取名王八蛋?”

她向来谙熟阵法封印,此时重新再细看石壁上的阵图,当下惊为天人!

那阵图的布法,与她魔渊《大藏阵典》中主杀伐的阵法截然不同,精妙非常,环环相扣,虽然全无杀机,却稳固异常,并且有着极强大的压制之能。

“好一个遇强则强的禁锢之阵,”殷九璃打了个指响,“以法力换防御,不灭反护,禁而不杀,原来是个专门用来调戏高手的法阵。”

殷九璃嘴角坏坏一笑,杀神,下次见面,送你个礼物,保证你喜欢!

这样又过去一段时日,殷九璃的修炼勉强突破了守初,终于进入了凡人九境。

所谓凡人九境,是指突破守初之后,便有栉风、沐雨、披星、戴月、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一共九个境界,再之后,便可依个人先天资质、后天意愿和机遇,选择入魔,亦或者飞仙。

堕入魔道,尚有魔道修为的火淬、拜月、贪狼、璇玑、紫微、天煞六等。

而飞仙之人,若是资质有限,亦或者急于求成,则可飞升地仙。十地者:欢喜地、离垢地、焰慧地、难胜地、不动地、明辉地、广心地、华饰地、应行地、正心地,享十地神尊庇护。

地仙受十地的十个等级所限,终身也仅限于地仙,游弋于人间和十地之内,如无召见,永世不得登上九重天。

而飞仙之人若资质极佳,抑或者意志极坚,终非常人,经千年万载,历千难万险,最终或可得以飞升天仙,登临九重天。九重天者:宗动天、无际天、常静天、日轮天、月轮天、成钧天、诰苍天、元昊天、九幽天。

天仙在突破九幽天境界后,便可入弥天宫受封,从此位列神君,只是这之后一个人再有多高修为,多大能耐,便再不是他个人努力修行或自身资质可以决定的了,而是全看那九重天上的至尊——九天白帝愿意赐他多少、准他多少。

她以龙族无色灵根修行之法炼凡人肉身,进度看似极为缓慢,但是比起平常人的修炼速度,却已然是匪夷所思的境界,即便如此,距离堕入魔道,寻求封印之门,依然长路漫漫、遥遥无期。

不知要在这山中作野人到何年何月?

殷九璃心中烦闷,待到窝窝在干草堆里睡下,就悄悄起身,提起红裙,去了那片小池塘,解了腰带,脱下这件近月不曾离身的天珑羽衣,趟进池中。

满月之下,夜凉如水,她静静地立在水中,月光下,完美玲珑的身姿犹如精灵水妖。

到如今就连最基本的清洁术都无法掌握,活活将一件大红的宝衣穿成了抹布,那人若是见到他的羽衣被她穿成这一个样子,只怕又要多一个杀她的理由。

殷九璃散开长发,借着月光欣赏水中的自己,一面用那一双倾城绝世的眸子对着自己笑,一面抚弄着湿漉漉的长发,自顾自哼着歌。

夜空之中,歌声悠扬,四下的妖兽感受到龙主的气息,不敢打扰,皆静静潜伏起来,侧耳倾听,领受福泽。

她在月光下的池塘中游弋,在水中悠然自得,随手摘了片浮萍,掀起水花,尽情享受月色,渐渐将这长久的烦闷尽数洗去,终于又换了笑颜。

待到水淋淋地从水中重新站起来,水草般的长发缠绕在腰臀之间,赤着脚,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踩着池塘边的水草走上岸,去捡地上的红衣。

指尖还没碰到衣裳,却看到一袭纯白的衣角。

她暗戳戳地抬起头,那白衣杀神赫然立在她面前一步之远。

他长发如冰川般一丝不乱,戴着银色的面具,月光之下,仿若神祗临凡,美得没有一丝活气。

那面具后面透过来的目光温凉如月光,坦坦荡荡,仿佛她穿没穿衣裳在他眼中都是一样。

“玩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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