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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惹恼了水青璃,秦熙的毒拖不得了。她一闪身站在门口,双臂张开,敛目凝眉,刀子般的视线直勾勾射向那贪心的老大夫,沉了沉嗓子,气势立刻闪现,“你救还是不救?”

老大夫根本没当回事儿,嫌弃的挥挥手,“小丫头走开,别挡老夫的路。”

“我再问你一遍,你救还是不救?”水青璃不为所动,只脸色更沉了些。

“嗯?”老大夫上手扒拉水青璃,“小丫头还有理了。”

一扒拉确是没扒拉到实处,只觉手臂一痛,少女面前似有寒光闪过,那寒光带着绽开的血珠。

痛觉慢视觉一步,老大夫瞧着手臂上被划拉开的伤口,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你,你,你……”

“你救还是不救?”水青璃不管他作何反应,只重复一句话,一连三问,一问比一问声音更沉更低。

老大夫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她,终于道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竟敢伤老夫。”

“若不是觉得你的手还留着有用,我觉得剁了也无妨,”水青璃面容清冷,说的话更冷。

老大夫一口气吸进去,憋的脸胀红,好半晌才吐出来,许是觉得水青璃的表情不像是作假,深叹一口气,做了妥协,“好,我救。”

水青璃收了刀,跟在他的身后半步之距到了床边。

老大夫不管她做何,自顾自的重新拿出先前水青璃给的小布包,细细的数了数里面的珍珠有几个。

水青璃瞧着心里暗骂,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拿了那么多钱财带到棺材里去不成?

老大夫数完,嘴里又嘀嘀咕咕了半天,横竖都是一些骂水青璃的话,他骂完了心里舒坦了,才道:“我这法子是以金针度穴封住经脉,以延缓毒性的蔓延,”说着瞧了水青璃一眼,有点做作的抚了抚自个儿伤着了的手臂,“哎呦,我这手臂伤着了,拿针怕是拿不稳,一扎扎个没准那人可就死了,小姑娘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人死了不怨他,怨伤着了的手。

那手是怎么伤的?水青璃划伤的。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刚刚见他一颗颗珍珠扒拉着数,也没见他拿不稳哪一颗给掉地上,怎么一碰到拿针手就拿不稳了呢?

在水青璃暗暗磨牙的这会儿功夫,老大夫已经又开始解秦熙的衣襟。

水青璃心里在天人交战,看着他将秦熙盘好的纽扣一粒粒解开,听着他在那儿变本加厉的胡说八道:“哎哟哟,老夫年纪也大了,这穴位呀不好找了呀,最怕有时候扎错了人一下子没死成,活生生给疼死喽。”

水青璃闭上眼,动了动唇终是道:“你来说穴位,我来扎。”

凭她对这老家伙的了解,他没有医德,万一真把秦熙给故意戳死了,她难不成要找阎王要人去?

老大夫似就为等她这一句话,立马让开床边的中心位,“哎哟,好好好,你来你来,这扎针啊讲究一个力度,不能扎得太死,也不能扎得太活……”

“少废话了,扎哪儿?”

其实和这个老大夫说话是有一定难度的,她语言不通,首先得将老大夫说的话在脑海中过滤成自己听得懂的语言,再来与他对话,比较费脑力。而穴位这些专有名词,她更是不会听得懂,时间拖得越久,她怕她反悔。

而秦熙的命,她终是不放心交到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手上。

老大夫瞧见水青璃手中拿着的银针,好像他再不说那针就会戳到他的身上,头一缩,老老实实道:“第一针,天突。”说完了不见水青璃动作,又补了一句,“锁骨正中央。”

水青璃开始缓慢移动自己手中的银针,一面又瞧着老大夫的脸色,当银针移动到秦熙的锁骨中心时,她瞧见老大夫的神色有明显的放松,视线转回银针上,入肉,轻旋。

水青璃落针落的缓,老大夫眼睛一眨不眨瞧着她的动作,当那银针入进去三分之一时,老大夫赶紧喊停,继续道下一针的落针点。

水青璃细听着,也在凭着感觉摸索,一步错手下结束的将会是一条生命,而且是曾经救过她性命的人,她丝毫马虎不得。

鱼人知恩图报,旁人施与小恩,她们将给予大惠。

短短半盏茶的功夫,似觉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持针时不曾手抖,落针时不曾手抖,当手从最后一根银针上拿开时竟抖的厉害。

“好了?”水青璃问,她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在发抖。

老大夫已忙不迭的在收拾他的行囊,“好了,此针过上半个时辰再拔,连续三日,都是这个时辰施针就行了。”

“他能撑几日?”这还是水青璃最关心的问题。

老大夫已行至门口,一副对生死漠不关心的态度,“说不好,得看命,姑娘你还是快些去寻巫师大人吧,这老夫可帮不上忙了。”

巫师大人,她不能寻,也寻不得呀!

这日晚间饭时,水青璃问了妇人一个问题,“这城中哪里有河?”

妇人起先是一愣,但还是笑着告诉了她,“护城河不就是河吗?姑娘寻它做甚?”

水青璃只摇头,拿着勺子不停的搅着碗里的稀粥,不见喝一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妇人本着多事不问的原则,只叹一口气,吃她的饭了。

此后的几日,水青璃承包了早起去买菜的任务,还要拖着尔塔一起,但每次两人都不一起回来,尔塔早早地把东西拎回来,水青璃要过那么个两三个时辰才能回来,有时候回来是午饭的点,有时候就过了午饭的点了。

妇人不知她在做什么,问尔塔,尔塔吱吱呜呜也说不清楚,她的担心一直持续到脚上的扭伤完全好了。

“今日我去吧,姑娘照顾你家兄长便好。”妇人抢在水青璃出门的前一步,夺了她手中的菜篮子。

“啊?”水青璃呆呆的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些日子越发的憔悴,早没了水族昔日的光彩。

“我说,我去吧,”妇人笑着又重复一遍。

“我可以去的,”水青璃的声音颇淡,神色略显怔忡。

妇人拍了拍水青璃的手臂,安慰道:“我这样说也不是不让你出门的意思,我知道你有事儿,是什么我也不多问,年关将近,我只希望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就好。”说完一声长叹,转身走了。

水青璃愣愣的盯着妇人有些臃肿却雄壮的背影,眼里涣散的光彩逐渐凝聚,透出点点清亮。

这些日子她日日在城门附近转悠,想去护城河一探,但城门始终不开,她寻不到机会,出去的时间长了也怕妇人多想,不得不回来,此番听妇人一说,确是同意了。

于是水青璃每日出门两三个时辰,渐渐增长到了五六个时辰,再到一天。

她没有等到城门的开启,却等到了年关的将近,也等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