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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瑛见完梅公便匆忙赶来,在不远处歇了轿,由双云搀扶着,改为步行。

脚趾的伤从未好过,即使在北方寒冬腊月,例如炎夏一般,红肿流脓。

像是难以停歇的梅雨,总淋漓不尽地淌着血,是一场连绵不绝的疼痛。

大夫们用了各种办法,仍是救不了他这一双脚。

脚掌每落下的一瞬,都会从整个脚掌窜起一股愈演愈烈的疼痛,不断的上升,直达腿骨。

“王爷,慢些。”双云见他走的有些急,实在大可不必。

“只怕是要废了。”孟瑛调侃自己的腿脚,而后一声轻笑,“走快些吧。”

他有些等不了。

虽然今夜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从卓遥到达上北城的那一刻开始,辰国便涌起了风云。

收兵,合兵,起兵,一环不能落下,一刻不能停歇。

哪怕是朝思暮想的夫人,他也无暇顾及。

命运有时万分残忍,责任往往极端霸道。

哪怕他痛极累极,只想要守着夫人孩子过余生,也是不被允许的。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不断地去做。

哪怕有一个能代替他的人,他也想就这么逃走。

走到给卓瑶和白芷分配的小院门前,孟瑛疼得开始喘息。

再往里走,穿过一扇圆形拱门,就瞧见那腊梅树下滚做一团的两人。

孟瑛止了脚步,静静停在原地。

他还没做声,搀扶着他的双云一双手都抓紧了,攥得孟瑛手腕有些疼。

今夜腊梅开得正好,只是有些过分甜腻,让人气闷。

双云轻咳一声,只想快些打断这……残忍的一幕。

白芷听见后,心头一紧,蓦地抬头,正对上孟瑛的眼。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不通传。

卓遥在白芷身下,瘫得无力且颓废,他别过了头,沉沉问道,“飒兰哥哥来找谁?”

孟瑛瞧她披散着头发,裘衣内是单薄的寝衣,脚上没穿袜子,只随意踩了双鞋,他觉得她该有些冷。

他轻声开口,“白姑娘,北境寒冷,你这样是会染病的。”

白芷因为卓遥的态度,心生怨怼,“哦!宁王殿下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我夫君还在这儿呢,你不通传就算了,还盯着别人看,这是不是不合礼数?”

见她带刺的模样,孟瑛住了口,艰难地挤出一个笑,“飒兰来找阿遥有些事情。”

“什么事我不可以听?”白芷跟吃了炸药似的。

“这不合礼数,白姑娘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孟瑛若有似无的,也在跟她置气。

刚还说他不合理数,就被他怼回来了,白芷一时就爆炸了,“不听就不听!但你要想拆散我们,绝对不可能!”

她才不管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她就是要警告他,也在警告卓遥。

气呼呼的,将一双棉鞋硬踩成了拖鞋,哒哒哒的就回了屋。

院中剩下三人,卓遥懒懒的,麻木的,不想动弹。

“要我背你走?”孟瑛道。

“不必。”

“别赖了,哥哥带你去喝酒。”

很烦!卓遥很烦,他从不会以对立的立场跟你说话,每次一开口跟下了蛊似的,千百万个不愿意也拒绝不了他。

卓遥猛地起身,毛裘大衣上满是雪花散落,“走吧。”

白芷一直躲门缝偷看,就见卓遥乖乖跟他走了,她纳闷极了,卓遥那哪是黑虎啊,简直就是个纸老虎!

两人没走多久,白芷正打算睡下时,一女官来通传,说是有人要见她,自称是吴用。

白芷还记得他为自己仗义执言,也有许多问题还不清楚,早就想见见他了。粗略地换了件衣裳就去见吴用。

吴用一身华贵的狐毛大氅,头发束得整齐,规规矩矩等在门口。

白芷觉得自己未曾梳妆,这样见人是不是有些不好。

她和周礼见面匆忙时,偶尔也会邋里邋遢的,但周礼是熟人。她虽然不在意,但是怕别人觉得她不甚尊重,但她也不可能大晚上跑去梳个发髻,于是她试探性问了一句,“我这刚睡下,来不及整衣冠,吴督军可别介意。”

吴用本还有些紧张,怕她变成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倒显得生疏。但这句话让他舒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亢奋,“怎会,姑娘这样子,吴用以前也是常见的。”

白芷一口气吊到了嗓子眼。

常见?!

他们什么关系?

难不成有一腿?

怪不得要被传成荡妇呢!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啊!

白芷莫名紧张起来,两人刚想往屋里走,这黑灯瞎火的,白芷都不知道该不该请他进去坐坐。

一个卓遥一个前夫她还搞不定呢,再传个绯闻还得了!

她忽的就停了脚步,将裘衣拢得更紧了,神情严肃,欲言又止。

察觉到她的气息发生了陡然巨变,变得警惕抗拒,吴用微微有些难受,他问道:“姑娘怕我心怀不轨?”

白芷显得有些尴尬,“并不是,只是夜深了,不合礼数,怕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姑娘觉得吴用是麻烦?”吴用神色一凝。

“没有没有!那吴督军进吧,外面太冷,没法聊事情。”白芷还是把人请进了房门,让人备好茶水好生招待。

吴用快气死了!

他刚才见着孟瑛进去了,他怎么就还进不得了!他更想不通她怎么还能嫁给一个卓家人!还给他们二人一人生了一个孩子!

他当初就不该让她上那条船!

嫉妒让他面目全非!

他假笑着有些出神,周身散发着要爆炸的氛围。

以至于白芷不太敢跟他说话。白芷焦躁地喝干了一杯茶水,才忍不住问道,“吴督军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吴用闷闷地,眼神虽不搭理她,却从大袍子里掏出了一沓书本,递到了白芷手里。

书封面写着账册,白芷好奇翻开看了看,一看一个不吱声。

“那那那……那么多钱?”只看了几页,白芷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你们琼州光一个养鸡场就能赚那么多?酒楼生意也那么好?”

吴用愣愣皱眉看着她,白芷觉得这眼神一定是看傻子的眼神,“吴督军莫怪,我们丹宁穷,我没见过世面。”

“你看最后一本就行,那是总账。”吴用提醒道。

白芷听话地翻开最后一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没见过那么多钱啊!

“吴督军给我看这个做什么呢?”白芷忙合上账册。

“这些都是你的啊。”

“我的?”白芷心跳都变快了。

“嗯,当初白氏和言氏的家业我全都接手了,再加上有林大人牵线搭桥,琼州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生意大都得经我手,不过白氏的生意和言家的本钱我都是分开的,那些是你的那份。”吴用言简意赅地给白芷解释。

这账册在白芷手中变得越来越烫手,这白捡的钱虽然好,但是她怕是个坑,她甚至不知道他和吴用什么关系。

她吞了吞口水,犹豫了一瞬,才探着脑袋问道,“我与吴督军什么关系?吴督军为何要帮我?”

吴用又有些气,莫名的生气,但面上不表,“我与姑娘的关系……难以定义,但姑娘大可信我。”

“要说信任到什么程度嘛,这么说吧。”吴用头忽然就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道,“若是姑娘有一日需要,我吴用可尊姑娘为女帝!”